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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想到“井灯”,问宋洁:“张怡华喜欢在报纸上发稿吗?”
“那我不清楚,但她确实很喜欢看报纸。”宋洁比划了个“翘二郎腿,看报纸”的动作,说,
“片场里,她一休息就喜欢这样,什么报纸都看的。”
“嗯,谢谢二嫂,就聊到这里,我先回屋了。”
周玄起身告辞,郑九江松了一口气。
……
屋内,吕坤明已经等候了许久,正看报纸解闷在。
“五师兄。”
吕坤明将报纸放到桌上,起身说:“找更夫和张怡华的邻居打听过了,最近一直都没人进张怡华的家,
除此之外,还打听到了新的情况。”
“什么情况?”周玄问。
“西叶公馆有个姓钟的更夫,说是更夫,但是不打更,公馆人家里都有钟表,打更很吵,他主要负责夜里巡逻,打着风灯,查查公馆里有没有火情、贼情,
他说他在几个月前的雨夜,隔着很远,见到张怡华穿着雨衣出门,背后隆起,应该是背了个大包。”
“人家穿着雨衣,他都能瞧出来是谁?”
周玄觉得这更夫眼力有点好,他在周家班里见过人穿雨衣,那雨衣特别厚,里外两层,能把全身遮得严实。
“那更夫是张怡华的影迷,特别迷的那种,家里挂了好多张怡华的海报。”
原来是粉丝,那就怪不得了。
有个别痴迷的粉丝,甚至连偶像爱吃什么爱喝什么都摸得一清二楚。
“更夫根据张怡华走路的姿态和大体身形认出来的。”吕明坤说道。
周玄又问:“还有别的消息吗?”
“暂时没了。”
“那辛苦五师兄,你先回屋休息,我自己合计合计。”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来找我。”吕明坤说完,便出了屋。
周玄则坐在椅子上琢磨起来。
张怡华雨夜出门、背包,这么大的明星,如果她想的话,完全可以让汽车去公馆里接,找人帮忙扛包,犯得上亲力亲为吗?
“她是个作家、深夜出门、背包、家里有乱七八糟的书籍。”
周玄将这些疑点,串到了一起,事情似乎渐渐明朗了起来,所有的疑点,在他的脑子里,引出了一张张报纸文章的画面,每篇文章的署名都是井灯!。
“张怡华确实是井灯,难怪她这些年在报纸上发那么多的刊物,却几乎没有被人抓住过痛脚,原因在这儿呢。”
周玄感叹道。
要说井灯在报纸上写的文章,数量很多,而且种类也极宽泛,涵盖了很多刊物,从不正经的女星花边到正经政论,她都有写……
数量多,种类多,而且几乎不中断,哪怕在不公布血井会暗语的日子里,她依然有大量的文章见报。
最初,周玄心里就有些怀疑,操持血井会的井灯,写这么多文章,难道不怕被人抓到吗?
尽管暗语很隐蔽,但对血井研究的神人阴人老登来说,总会发现纰漏,然后顺着文章,顺藤摸瓜。
毕竟文章投稿给报社,会有家庭地址、具体姓名,不然报社发的稿费都不知道给谁。
现在周玄明白了,那么多的文章,都是井灯写的,但不是她发的。
她把自己写的文章,塞进一个个信封内,然后背在背包里,去到一个个想在报纸上写稿改变生活的落魄文人家门口,或将信封从门缝里塞到屋内,或者将信封放在窗台、塞入报箱等等诸多显眼的地方。
这种落魄文人在平水府里极多,以井灯的社会地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听到这伙人住哪儿,难度不大。
他们拆开信封,见了井灯写的文章,就知道这文章值钱,便会去给报社投稿。
“估计信封里,还会有井灯写的警告纸条——必须以井灯为笔名投稿,内容不得删改。”
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那些落魄文人以其他的笔名投稿,他们便不会再收到井灯给他们“投递”的文稿了。
没了文稿,便没了宽裕的稿费,那些落魄文人自然拎得清。
因为是一家家的“投递”稿子,井灯反而很安全,她是血井通灵人,释放感知的情况下,她往某家落魄文人投稿时,很容易就能探知到附近有没有人盯着她,那些落魄文人是不是藏在某个地方,等她投完稿就蹦出来给她一个“大惊喜”……
原始的投递方式,加上井灯不在乎稿子的收益,靠着一个个想写稿却无甚才华的落魄文人当“脚”,反而让她在报纸上,将血井会做出了规模,将井灯之名,谱写成了血井会的精神导师。
也因为井灯的文章五花八门,所以需要查询的书籍极多,家里才会堆上乱七八糟的书。
“这位井小姐,真挺让人佩服的。”
井灯既有才华,又有想法,甚至还挺有性格,被原主和戏子血腥折磨时,一刻也没怂过。
可惜她遇上了人鳌!
那只妖族异鬼的推演,诡异得不讲道理……
“井灯创办血井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如她在集会中宣传的——造福我们血井通灵人。”
周玄又陷入沉思,
钱,井灯不差钱,
权,井灯天天独居,对这个应该不看中,
她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持,所以才创办血井会?
“真要背后有人,也不至于被个戏子分堂给折腾成那样……”
周玄决定不对井灯再做无端的揣测。
“我或许可以联系井灯,但不能在血井集会里。”
“用井灯的方式,与井灯来一场单独的链接,在完全不暴露我身份的情况下。”
周玄作出了决定后,决定给自己起一个笔名。
“起什么名字好呢?”
周玄望向窗外的场院,祖树下,姐姐正与柳叫天聊着什么。
“笔名有了——以树为名,叫‘白杨!”
……
知道张怡华是井灯,周玄心里反而舒坦了很多。
哪怕做上最坏的打算——井灯真的想将“血井垂钓之法”当作筹码。
至少他可以抢先一步,尽快与井灯取得联系,商谈交易……
心里宽阔了些,周玄便躺床上闭眼,将心神投入秘境,继续冥想。
……
周家班的人气越发兴旺,祖树的枝叶也更加茂盛。
祖树下,柳叫天和周伶衣并排坐着,边喝茶边聊。
“三师兄的事情,我有些抱歉。”周伶衣说道。
“是李师兄自己做错了事,他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已无法弥补。”柳叫天叹着气,说。
“三师兄的位置你来顶,当然是最合适的,可是,带娃娃们学戏很辛苦,你又是周家班的台柱子,日子过得潇洒,没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周伶衣劝道。
“辛苦不怕,我只有一个念想,如果娃们以后有出息了,唱戏唱得好,又想去梨园行当名角儿,请班主高抬贵手,别难为那些娃娃。”
“放心,只要我还在,周家班绝不会重演三师兄曾经的惨剧。”
一直闭目养神的周伶衣,睁开了眼睛,对柳叫天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过班主。”
“我该谢谢你呀,柳三师兄。”周伶衣笑了笑。
柳叫天,成了周家班新任的三师兄。
她朝周伶衣笑着回礼,然后便大步离开了周家班,在路上拦了一辆黄包车。
柳叫天住洋房,花市大街123号,她却对车夫说:“去民康路米店。”
“啊?去那邪门地方?早知道我就不拉你了。”车夫缩了缩脖子。
车夫有车夫的原则,客人上了车就得拉活儿,要是敢放车把儿,就算中途赶客,得触霉头儿。
“倒霉催的。”
车夫稍稍抱怨了一句后,大步的跑上了路。
……
民康路的米店,并不是一家真正的米店铺子。
店里用的排门——十几块宽木板子,插在石槽里,组合成一道门。
此时米店已经关门,但屋里亮着灯,灯光透出了木板间的缝隙,于路边照出个光影栅栏。
柳叫天凑到门前,听见铺子里有老太太念念叨叨的声儿,便敲了敲门。
“姑婆,我来拿米了。”
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排门的一块木板被卸下,穿着黑色寿衣、身材矮小的老太婆,对柳叫天说:“进来吧。”
柳叫天才进屋,米婆婆便颤颤巍巍的走到角落的米缸前。
米缸的盖板上,贴了黄色道符,与屋内墙上的道符,如出一辙,符用鸡血画的。
掀开米缸,米婆婆拿过个白布袋子,一杯杯的往袋子里舀糯米。
“丫头,你那个道铃锈了没?”
“铃脖子那儿有点锈。”
“那倒不碍事,记得啊,锈了一小半,就得来找我买个新的,不是坑你钱,锈多了就不灵,怕出事儿。”
“嗯,嗯。”柳叫天应了下来。
等布袋子里的米装满了,米婆婆将袋子递给柳叫天,冲她仔细望了望。
“眉心黑了些,以后血还是要少喂点,别惯着他,他吃饱了,你身体垮了。”
“额……”柳叫天这次倒没有答应米婆婆,只担心李霜衣,问:“李师兄不会闹出大事吧?”
“不会。”
米婆婆抓了一把米,走向不远处的香龛,香龛上供的香,冒着淡淡青烟。
香龛中的香灰用的是糯米,米婆婆将手中的米,洒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词,一把糯米沾了青烟洒于香炉中。
婆婆把洒过的米,翻了翻,找出一粒黑色的米,说:“瞧,给你问了米,一把米就一粒发黑,不要紧的。”
“谢谢婆婆。”
柳叫天连连道谢,抓起糯米袋,往前走了一条街——车夫在夜里不敢来米店附近拉活儿。
一直走到民健路,柳叫天才瞧见车夫,便上了车。
“花市大街123号。”柳叫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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