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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刚过。
二月底的一天。
顾清欢正在医院坐诊,接到梁知秋的来电,说云润同被带走审查,理由是泄露了绝密文件。
梁知秋平日里凡事都能泰然处之,这会儿在电话那头哭的泣不成声,声音里明显带着慌张,也是关心则乱。
“清欢,你爸爸被带走之前说,这回他可能是真的回不来了,我好担心。
我给你爸的几个朋友打电话,他们都说让我别着急,但具体也没个章程,给九州打电话也没联系上…”
顾清欢也很着急,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妈,九州昨天出绝密任务去了,说是归期不定,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你回忆回忆当时爸怎么说的?能想办法见见爸吗?
咱们着急也不是办法,先了解清楚前因后果再对症下药。”
云润同已经做到军区首长,能让他接受军事审查,恐怕这回的事情不简单,顾清欢心里不太乐观。
梁知秋找了很多人帮忙,终于被允许和云润同见一面。
云润同背后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整个环境庄严肃穆,看起来很是吓人。
只有三分钟说话的机会,而梁知秋看到云润同就忍不住哭泣。
顾清欢只能挑大梁,言简意赅的提问:“爸,我该怎么帮你?”
云润同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清欢,上面已经确定绝密文件是从我这里泄露的,这一份文件关系很大,可能会导致很多无辜的人为之丧命,不论真相如何,我实在难辞其咎,也愿意接受军事法庭的任何审判。
但我担心的是,我们身边还有敌人,有特务或者说叛徒,还没有被彻底清除。
这份文件我一直放在家里的保险柜里,你妈妈绝不会动,现在我怀疑是…”
顾清欢打断他的话:“爸,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这个特务,为你洗清冤屈的。”
顾清欢脑子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云润同心里稍微安慰,他明白,儿媳妇懂他的意思。
“知秋,别哭了,我没事,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以后咱们还要走遍祖国大好河山。”云润同把最后半分钟留给了妻子。
梁知秋含泪点头:“好,你说的!我等你。”
夫妻俩依依惜别。
梁知秋见过云润同以后,反而坚强起来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撑起来,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清欢,你爸怀疑的人,肯定是云念舟。
大年三十那天,他故意灌醉自己留宿,是别有用心的,可惜我们当时没有防备。”梁知秋不笨,只是关心则乱。
顾清欢也把目光锁定了云念舟。
“妈,爸的案子还有疑点,暂时还不会审判,九州不在,我们必须撑起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急,以免打草惊蛇。”
“你说得对,我得支棱起来,不然你爸就真的没救了。”梁知秋从来不是菟丝花。
两人定下策略,梁知秋继续装作伤心过度的样子,迷惑敌人。
顾清欢暗中展开调查。
顾清欢还没来的及展开调查,云念舟倒是先打电话过来了。
云奶奶听说云润同被军事法庭带走审查,急火攻心,晕倒送医院了。
梁知秋这边也是接不完的电话,好多人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试探事情的深浅,都被她一一挡回去了。
顾清欢和梁知秋婆媳俩赶到医院的时候,云念舟和顾清月正跟云奶奶哭作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儿子出了事,我还要从外人嘴里知道,梁知秋,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云奶奶一边捶床一边呵斥道。
梁知秋横了云奶奶三人一眼:“谁做了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我问心无愧。”
顾清欢饶有所思的问道:“那么请问,到底是谁告诉了奶奶这个消息呢?”
云奶奶看向云念舟,护短的说:“如果不是念舟告诉我,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云念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哦,是吗?我记得爸被带走审查的事,应该还没有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
云念舟,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顾清欢故意说道。
云念舟的手紧了紧,干巴巴的解释道:“我也是意外得知的,你都能知道的消息,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顾清欢也没有深究,本来也只是故意吓唬他。
转头又对云奶奶说:“还有奶奶,这种时候,你不关心爸的死活,只顾着给妈扣帽子,追究责任。
看起来,你好像也不太在意爸嘛!”
云奶奶一噎,竟无言以对。
她习惯了,每次看到梁知秋就想跟她呛声,以至于忘记了儿子的事情。
这句话说到了梁知秋的心坎上。
“你们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但凡润同出了什么事,以后你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梁知秋恶狠狠的呵道。
“你不许咒我的儿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云奶奶从来都不喜欢梁知秋,平常为了儿子也就忍了,今天彻底破防了。
梁知秋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
“老顽固,有你后悔的,我们走着瞧。”
“你这个贱人!我们云家怎么娶了你这个玩意儿?”
梁知秋见她还有力气骂人,径直走了出去。
顾清欢故意回头看了云念舟一眼。
婆媳俩说走就走,云奶奶气的直打颤。
云念舟心道,真是天赐良机。
“奶奶,我听说,爸这次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你看,妈连装都懒得跟您装了。
恐怕她已经知道,爸回不来了。”云念舟故意一脸沉痛的说道。
云奶奶心里一阵钝痛,一拍大腿,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的儿啊!这可怎么办啊!”
“奶奶,都怪我,如果我以前听您的话,好好学本事,就能帮到爸了,也不至于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云念舟努力逼自己挤出几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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