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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01
“您为了捧我们,牺牲了自己啊！”
听到这句话后，顾白茫然，顾白迷瞪,顾白手足无措。
不是,你们真的搞错了……
但问题是，自己应该咋解释？
自己如实说的话没人会信，而且系统也不允许顾白泄露自己想要亏钱的事。
顾白就僵在了那里，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海鱼,抽搐了两下便僵死了。
现在,顾白已经听明白了这部电影为什么会成功了。
首先，这个剧本可能并不是很好，但却是最适合如今银河传媒和蒋临导演目前情况的一个剧本！
如果说剧本不是自己写的，自己找了非常好的本子让蒋临拍,蒋临可能拍不好,因为能力有限。
但自己的这个本子,却能将蒋临导演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蒋临导演自己知道自己的逼数，所以当时顾白给他剧本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剧本非常适合自己,所以当顾白问他剧本怎么样的时候，蒋临导演才说：“我觉得剧本非常好。”
当时顾白听到蒋临导演的回复时下意识露出满意的表情，虽然当时顾白露出满意的表情原因是因为，蒋临导演居然对自己的烂本子说剧本好，那意味着蒋临导演的水平是现在的顾白所需要的。
而蒋临导演在说完‘我觉得剧本非常好’时，看到顾白的满意表情，这就佐证了蒋临导演的想法——顾总是特意为了自己才写的这个剧本。
顾白又想到，当时编剧韩月妤有疑问时，他还说这就是这部电影的风格,仿佛是进一步确认了这个想法……
顾白整个人头皮发麻。
自己的多重保险，结果一个个都成了捅向自己的刀。
顾白的眼眶红了。
顾白发现，自己这回真成罪魁祸首了！
自己给他们指引了光明的道路，但自己却堕入了黑暗中！
顾白的身体甚至都开始了可疑的震动。
大家看了后顾白的反应后，更加感动。
顾总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伟大，但他毕竟不是圣人，在大家发现他的良苦用心，在大家用心道谢的时候，他也会打动，他也会像现在这样眼眶含泪。
顾总——！！！
02
散会后，顾白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发呆。
呆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开始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换个心情。
于是他就点进了《别墅鬼影实录》贴吧，里面有吧友创作的各种写实恐怖。
顾白看了一会儿就浑身发冷，心情成功转换。
顾白翻开手机想要找人倾诉一下心情。
于是他找到了林以川：“以川，最近如何啊？”
林以川回复得很快：“挺好的，刚结束休假，准备工作了。怎么啦顾总？”
顾白：“咋说呢……现在心情复杂……”
林以川：“愿意倾听！顾总请尽情地告诉我吧！我守口如瓶！”
顾白：“广口瓶是吧？”
林以川：“哈哈哈哈……”
简单闲扯几句，顾白就开始诉说心事了：“哎，我现在的感觉，其实我是一条油鱼，但被伪装成鳕鱼卖了。”
顾白的这个比喻很有意思，油鱼和鳕鱼长得很像，油鱼味道也不错，但是价格非常低廉，吃了后人可能会腹泻拉油。所以不法商家就将油鱼假装成鳕鱼来卖。
顾白没法说的太直白，就只能用比喻的方式来诉说心事了。
林以川：“哦哦哦，油鱼我知道，因为里面太多油了，所以很多人吃了就拉油，一直拉。”
顾白：“嗯，所以，我说的你听懂了吗？”
林以川：“因为会拉很多油，所以油鱼又叫做基佬快乐鱼！顾总你是因为性向问题所以纠结的吗！”
顾白：？？？
顾白真情实感地给林以川发送消息：“以川啊，你真的很适合去当谐星。”
林以川：“？？？”
顾白：“……就这样吧，祝你快乐。”
然后他就溜了，这天没法聊了。
顾白先用鬼故事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接着又在林以川这里抱怨完后，就开始冷静思考电影的事了。
票房一路升高，单日票房最高能达16亿，单日票房非常高，在春节贺岁档里，《星际回航：神的审判》和另一个全明星的阖家喜剧杀得难舍难分。
后者比前者更有国民度，所以《星际回航》能做到现在这一点，已经很厉害了。
是已经很厉害了，但这还不够。
这就好像那个‘没关系，五分钟也很厉害’了的表情包一样。
因为那个全明星的喜剧片成本是三亿，而顾白这部片子的成本是七亿。
票房差不多，投资差距是两倍，所以那个喜剧片比他们赚钱多了。
所以莫非是……有机会赔本？
顾白的目光犀利了起来。
哪怕只赔一点点也是可以的，哪怕只赔一百万，落到顾白手里就是二百万了。
系统随便落下一些钱，对于顾白来说就意味着可以大吃大喝了。
就像刘姥姥那句话，‘您老拔根汗毛比腰粗’。
那她毛孔一定很大……想多了，跑题。
顾白将助理狄稷叫过来一起分析。
狄稷虽然只是个助理，但以前在影视公司待过，所以对这些也是懂的。
在两人的分析下，顾白发现，照这个节奏下去，感觉《星际回航：神的审判》最终票房应该是十几亿，但至少二十多亿票房顾白才能回本。
二十多亿票房，这也太难了！
想到这里，顾白笑的嘴角差点咧到了天灵盖。
果然还是得大投资，这样自己的容错率……哦不，是容对率才高。
那接下来就是自己好好把控了，不要让这个电影再出任何纰漏了！
说起来现在的状态就挺不错嘛，演员和导演得到了观众肯定，只有自己赔钱了。
想到这里，顾白喜溢眉梢。
淡定，淡定，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呢，嘿嘿嘿。
02
顾白发现了这一点，林泽南他们自然也发现了。
如今市场反响很不错，票房也很高，光是粉丝和观众们自发的宣传，就能让这部电影日一亿。
此前沈江河的一些粉丝对武替和沈江河名字感到不满，但沈江河在第二天便在wb解释了此事，他称赞了替身老师的辛苦，然后说自己很感谢隗华老师（沈江河的武替），接着他自爆很多镜头都是隗华老师拍的。
“隗华老师不是我的武替，他是七杀的演员之一，制作人顾先生将隗华老师和我并列，我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我很欣慰自己能和这样有水平的老师共同出演这个角色。
今后我会好好精进自己的能力，争取有一天能够自己完全出演一个动作角色。”
下面附了几张隗华饰演七杀的剧照，接着又附了几张自己最近正在上武术课照片。
这一下沈江河的粉丝们便不再说了，反而称赞起了沈江河三观正，也称赞顾白的行为妥当，顺便去隗华老师的微博夸他帅。
粉丝并非是没有理智的存在，关键看明星和经纪公司怎么引导了。
很多经纪公司喜欢将粉丝洗脑成没有理智的花钱机器，因为这样好控制，指哪儿打哪儿，所以他们会纵容粉丝的一些行为。到最后粉丝群体失控，反噬自身。
显然，沈江河走的不是这个路子。
但这些全部加起来，也就让《星际回航》单日票房最高16亿，按照预测，电影还是会亏钱。
所以得想办法营销，充分挖掘龙国的电影市场潜力。
但营销需要钱。
林泽南去找顾白的时候，顾白告诉林泽南说没钱了。
这也不是顾白故意卡，而是因为他的确没有电影资金了，此前大部分资金都投剧组了，剩下还有一些，但得维持公司的日常运转。
“如果要营销的话，就得和员工们说最近几个月工资可能发不了了。”顾白说道。
对于这个，顾白还有点跃跃欲试。
作为一个烂公司，怎么也得试一下拖欠工资这个利器啊。
“不行！”听到顾白的话，林泽南断然拒绝，“这样不行，我再想想。”
然后他就想到了。
“顾总，我这边靠《别墅鬼影实录》赚了一百来万，这部电影我可以追投吗？”
顾白说道：“好呀，你投个几十万宣发费，我给你算5的入股。”
林泽南：？！
林泽南：“不不不顾总，我不是为了赚钱，该多少就多少，我是为了宣发。”
顾白：“那5也算是你技术入股呀！你的钱再加上技术，拿5很正常。”
林泽南意思是把他所有钱掏出来做营销，但顾白直接说掏几十万而不是一百万。
如果是十年前，花几十万做宣传，还是有效果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时代了，现在的时代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广告，哪儿都有广告，视频里，出租车顶子上，电梯中，路边的男科医院发放的免费纸巾包装袋上……广告太多，就导致每个广告的作用大大下降。
几十万宣传费真是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这已经不是过去的时代了，现在所有东西都在打广告，宣传费占电影的比例越来越高，宣传花的钱也越来越多。
所以，到底怎么宣传，这是个重点。
林泽南自己想不到，所以他就求助于万能的顾总了。
至少在他眼中是万能的。
林泽南：“顾总，我们该怎样进行宣传呢？顾总您有什么想法吗？”
顾白刚想胡扯，但突然又想到，万一对方从他的胡扯中领悟到一些什么玩意儿，这就完犊子了。
所以顾白说道：“我没有想法。”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如果他真能在这些上面翻云覆雨的话，他也不至于前世奋斗多年才当了个副经理了。
比起在商界翻云覆雨，他只能在床（晋江）上翻云覆雨。
跑题了。
林泽南不信，他坚持道：“顾总，你一定有想法的。”
显然他们如今已经把顾白神化了。
顾白干巴巴地说：“我这次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林泽南想了想，改口：“顾总，那不需要针对性的宣传方法，您有一些通用的策略吗？”
顾白明白自己不能再逃避了，自己继续逃避的话会引起林泽南的怀疑的，这就会让系统认为自己如今的逃避是违规行为。
顾白只好信口开河：“那我的对策就是，我认为你能想到一个合理的对策，不依靠谷远。”
林泽南皱着眉问道：“答案已经出现了吗？”
顾白只好说道：“是的，我的朋友，答案就在风中飘。”他扯了一句鲍勃·迪伦的歌词。
顾白真的已经尽力了。
他觉得在这个电影上他已经做了各式各样的尝试。
莫非还得像《法不容情》那样完全不管才行吗？
顾白陷入了一些纠结。
但这个尺度好难把握啊。
就像某网站的审核一样难以把握。
顾白趴在桌子上陷入了低落中。
林泽南则带着一句歌词的答案迷惘地走了。
顾总这次的提示非常不明显，但林泽南知道，顾总最后很低落，看上去顾总很失落。
他该怎么办呢。
接着林泽南心中一震。
他和顾总认识已经很多年了，顾总一开始对他是明着提想法，后来就开始隐晦的提示了。
当时他知道，这是顾总在培养他们，培养他们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才会绕着弯说，让他们自己找答案。
而现在，顾总一开始明显就不想让他们依赖他了，所以顾总才会说‘我没有想法’。
但他居然执意强求顾总说！
也怪不得顾总最后会失望了。
林泽南握紧了拳头，感觉自己真不应该了
他强求后，顾总还是说了一个阴晦的提示，但他猜不出来。
那么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顾总说答案就在眼前。
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想去和谷远探讨，但顾总说了，不能去找谷远。
林泽南开始用力思考。
一晚上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还在思考。
公司是供应早餐的，他一个人吃早餐的时候前台过来和他搭话。
“你看上去好苦恼，林总。”
林泽南在银河传媒是部门总管级别的人，所以别人就叫他林总了。
“在纠结一个事儿，想不明白……”林泽南说。
银河传媒内部氛围极佳，主要原因就是那个奖励连坐制了，另一方面就是，大家在银河传媒上班很轻松，没什么压力，每天心情都不错。这样的主动社交就伴随着‘友好’这样的关键词了。
于是林泽南大体就和前台的姑娘说了一下。
前台姑娘：“哇，林总要自己掏腰包进行宣传吗？”
“是的，”林泽南说，“这边资金有点周转不开，所以我自己花……等等。”
林泽南突然就想明白了。
原来答案真的在眼前！
谢谢你！顾总！这是我最后一次求助于您了！
……厄，他尽量……
“谢谢！”林泽南激动地站起来。
前台姑娘被吓了一跳：“额林总，您怎么了？”
林泽南：“我想明白啦！”他连饭都不吃了，将碗一拿急匆匆地就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后他想起来回过头说，“你和人事那边说一声，记你三级奖励，从我这儿过，谢谢你！”
前台姑娘高兴了起来：“好的！谢谢林总！”她也明白过来，就自己这两句话给了林总灵感。虽然她觉得自己啥都没做，但是有奖励拿总是好的。
公司的这些奖励，可是实打实的奖金，一点都不搞虚的。
03
目前，《星际回航：神的审判》在舆论上呈现出这样一种状态：不少专业影评人和主流媒体对这部电影持批评态度，他们迄今为止没有对武替和演员并列发表意见，因为这在行业中多多少少有些讳莫如深。
但看过的大部分观众却觉得非常好看，当然也有小部分观众认为bug太多，看着难受，整体只能说还凑合。
毕竟很多人看电影就是不带脑子的看，就是想点爽的放松一下。
这也是霸道总裁抱着婴儿来开会，别人疑问时他低吼‘就生了一个，丢了怎么办’这类能长盛不衰的主要原因。
它们自有受众群体在。
而《星际回航：神的审判》的受众群体显然还更大一些。
这些观众看了后自己觉得电影好看，结果一看，无论是官媒还是那些影评人都在批评这部电影没内涵，于是这些人就很生气。
后果就是，主流媒体和专业影评人激起了观众的逆反心理。
凭什么这么骂我们喜欢的电影？
凭啥我们就得看你们规定的片子？
我们工作/学习都那么累了，能不能别试图通过电影来教我们东西？
要说教东西，人家那么尊重替身演员，你们是不是该向他们学习？
——这是他们的主要意见。
当然主流媒体和这些专业影评人也有自己的拥趸。
“你们吃点好的可以吗？”
“这是对电影艺术的亵渎！”
“毫无营养的快餐，正适合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
“如果人人都拍这种电影，我们未来会怎样？”
“如果人人都拍这种电影，我们会感觉好爽！”
“说快餐的，你敢发誓你一顿快餐都没吃过吗？”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昨天钓了一条十五斤半的鱼的啊！”
“钓鱼佬日常迷路是吧？”
“这部电影真的是很棒！不信你们去看预告片！正片真的和预告片所差无几，不是烂片！”
“预告片很精彩，确定不是烂片特有的精彩预告片？”
“预告片正好3分钟整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多了肯定是因为你不是会员，有广告。”
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这倒也是网络的常态。
当然，除了一些网友自发的拥护以外，也有一些影评人是支持这部电影的。
一个id为池里的新兴影评人说道：
“电影虽然是科幻片，但科幻感其实并不强，更多的是商业爽片的感觉。
但我并不是说这点不好，我是觉得这点太好了！
我是看了预告片后决定看这部电影的，这部预告片和龙国任何一个科幻电影预告片一样精彩，大家都无比耀眼，说着酷炫的台词，热烈火爆的场面。
我看了这部电影后发现这电影就是个扩大版的预告片，耀眼的角色，酷炫的台词，火爆的场面。预告片有的它都有，预告片没有的它都没有，好吧，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有点郁闷，但也挺开心的。
因为这样就够了！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爽快电影！
我不想看人类反思，我不想看哲学命题，我不想看一堆电影塞了太多想表达的东西，从而导致这个电影什么都有，但就是不好看。
我现在只想看一部好看的、爽爆了的电影，看完后能让我血液中都奔腾着快乐的电影。
这部电影没有震撼，只有开心。
导演不想告诉我们什么，他只想让我们开心。
恰恰是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震撼了。
龙国的导演们，你们在拍商业片的时候能不能学学蒋临导演啊！”
她的这个影评激起了电影粉丝们的热烈赞扬。
“对！商业片之所以叫商业片，就是因为它应该是大部分人都喜欢的片子啊！”
顾白这几天盯着网上的骂战，他知道主流媒体的做法让观众们起了逆反心理，从而让电影得到了进一步推广……
这叫个什么事儿。
别人说是猪队友，他们这是猪敌人。
如今《星际回航》在网上的热度很高，这个时候，林泽南开始营销了。
他营销的方式很笨，很传统。雇佣水军大量在广场发《星际回航》的广告。
水军质量太差，有些水军括号后面的还没去掉。
（一条三毛）
现在很多人已经习惯营销了，所以他们看到广场上这些营销消息只是感觉搞笑，没觉得反感。
网友们纷纷在翻车的营销消息下‘哈哈哈哈哈’‘到此一游’。
发生了这么大的纰漏，林泽南就用官号解释了，说非常抱歉出了这样的问题，主要因为我们没钱啦，所以我自掏腰包做宣传，但钱有点不够，所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啦！给大家带来快乐也挺好的。
网友们一看，原来如此。
林泽南现在也是名人，因为他监制过多部火爆片子了。
这位林监制可真好呀，公司可真团结啊！
这讨论度不就起来了吗？
是的，这就是林泽南想的营销方法。
营销他营销的事。
说出来有些绕口，大致就是，他自掏腰包做营销的这件事，本身是值得营销出去的。
顾总说答案就在眼前，指的就是这个方式了！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有亮点的事情！
于是林泽南就思考了一番，想到了这个方法：先做一个简陋的营销吸引大家注意力，接着再正大光明宣布这件事。
如今看来，成效不错。
很多人都被这一出戏码所吸引了，毕竟这件事又搞笑，又有正能量。
但接下来，令林泽南都没想到的是，逐渐深挖，大家就突然发现……
顾总这个公司，各种规章制度怎么这么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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