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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 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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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头丫鬟听到声音,匆匆跑进来。

    “王爷,啊!”

    “什么动静?”沈宁鸢也听到了声音,由丫鬟簇拥着赶到书房门口。

    一看,愣住了。

    只见房中除了萧平铮,还有一个颜色动人,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沈宁鸢自然认得出来,这是今日入府的六人之一,似乎是叫做昭华。

    她这是一来就想“晋升”,却折戟沉沙了么?

    萧平铮松开手,将人推到地上,一张脸上满是寒峻。

    “这就是夫人的御下之道?”

    说罢,他最后厌弃地撇了眼地上的女子,大步流星走出书房。

    沈宁鸢察觉到他眼中寒意,心中一怔,正准备追上去,然而下一秒就被地上歌女抱住了大腿,不,小腿。

    “夫人,夫人,王爷是厌弃奴婢了么?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擅自闯入王爷房中,求王妃救救奴婢,求王妃救救奴婢!!”

    被主子厌弃的姐妹下场在眼前历历在目,昭华心中恐惧至极,不由哀声痛哭出来。

    这张脸本就好看,而且她还被教导得极好,哭泣时泪水好似珍珠般从脸庞滚滚而下,沈宁鸢本来就没怎么生气,被她一哭,心就软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王爷也没说你什么啊。你先回西院吧,这几日好好待着,先别出来。”

    “王妃......”

    “好了好了,回去吧。”

    沈宁鸢还交待了一个丫鬟送她回去。

    等这场闹剧了了,巧心冷哼一声,道:“小姐,你看吧。她们果然一个个想着谄媚事主,全然不将小姐你放在眼里。”

    “是么。”

    沈宁鸢倒是不大生气,她们本来就是送进来讨好王爷的歌女。讨王爷欢心是她们的任务,这最多叫不忘初心。虽然手段是卑鄙了些,但也不乏是一种巧计,正所谓竞争上岗,能者上位,只是她恰巧没成功而已。

    等安顿好了歌女,沈宁鸢才想起来问:“王爷呢?”

    秋吉回道:“王爷去北院了。”

    北院本是萧平铮兄弟们住的地方,和他们住在一块,沈宁鸢也放心。

    “行吧,闹了一天了,我们也歇息吧。”

    她想等明日再去探探口风,若是萧平铮不提起这事,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若是他还记得,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沈宁鸢看着没心没肺,但还是把这事记在了心里,第二日一早,她就去北院见萧平铮。

    “王爷已经出门了。”门口守卫道。

    “出门了?”沈宁鸢怔住,她比往日还要早起很多很多,按常来说,萧平铮要等到吃过早饭再走,今日怎么就已经出门了呢?

    但既已出门,沈宁鸢也没有办法,这一日,她过得和往常无异。因为昭华一事还没过去,沈宁鸢不敢叫她们过去弹唱,免得又招惹萧平铮不快。

    到了午后,下人再来传报。

    “王妃,王爷回来了。”

    沈宁鸢心里措辞好要说的话,就出了院子,等她到了北院门口,方想进去就被守卫拦住了。

    守卫为难道:

    “王爷说不见王妃。”

    沈宁鸢愣住。

    “他说的么?”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我一人见王爷,也不行么?”

    “小的就是这么跟王爷通报的,王爷说不见夫人。”

    “......”

    沈宁鸢折戟沉沙,只得返回。

    昨日事发之后,萧平铮确实斥责了她,但她以为那只是他气急之下随口一语。毕竟人也不是她叫进去的,至于其他惹他不满的地方,就更无从说起了,这几个美人虽然是自己留下的,但事后都经过了他的同意,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沈宁鸢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一点,就是如果不能见面就没有好好沟通,不能沟通就解不开矛盾。

    萧平铮虽然不肯见她,但她也并非毫无办法。

    “秋吉,瑞珠,你们安排两个人盯着北院,王爷一旦出门,就立即来通知我。”

    “是。”

    两个丫鬟也没有安排别人,而是自己亲自盯着,两人轮流站岗,约末申时初刻,秋吉匆匆跑回院子。

    “夫人,夫人,王爷出门了!”

    “快快!”沈宁鸢忙从塌上起来,连头上珠钗都来不及重新插上,就匆匆出了门。

    萧平铮的确刚刚出门,他人正好出了王府大门,从守卫手上接过缰绳,正欲上马。

    “夫君——”

    萧平铮背对着王府大门,他身形微微一顿,将缰绳重新还给守卫,转过身来。

    “夫人,何事?”

    沈宁鸢小心翼翼窥探着他的神情,却始终看不出喜怒。

    “夫君今日,是在刻意避开我吗?”

    萧平铮浅浅一笑:“夫人说笑了,我只是这两日忙了些,并非有意不见夫人。”

    你的表现可不像是没有刻意避开我。

    沈宁鸢内心嘟囔着。

    萧平铮继续道:“夫人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军营突发急事,我得立即赶去都督府。”

    “夫君。——”看他又要走,沈宁鸢连忙叫住他。

    萧平铮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昨日晚上,不是我叫她在书房等你的。”

    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他以为是自己把人安排到了书房。

    萧平铮身为王爷,自然有他的骄傲,不管是他的夫人安排其他女子服侍,还是他的生活由人安排都令他不满,这才对她发怒。沈宁鸢虽然常年多病,但旁人不许她出门不许她玩雪,连同一日三餐都安排好,哪怕是担着为她好的名头,她偶尔也要生气,更何况他一个大权在握的王爷。

    沈宁鸢想着,见到萧平铮的时候,一定要解释清楚这件事。如今她终于说出了口,心头不由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期待地望着萧平铮。

    萧平铮......

    萧平铮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罢,他上了马,人影径直消失在街道一头。只留下一个沈宁鸢呆呆地望着他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眼神茫然不解。

    ......

    ......

    萧平铮说是军营有急事,其实只是和赵顺昌悠然在都督府里头下棋。

    王爷王妃有所龃龉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府,更何况眼线遍布整个王府的赵顺昌,早就将昨日今天发生的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也浑然不解。

    “敢问大人,你究竟是在生什么气?”

    照他来看,夫人收下那六个美人的举动却有失妥当,但也不足以令萧平铮生气,事后夫人更是体贴入微,还让六人跳了一支舞,由大人决定要不要留下,至于“夜袭”书房一事,更与夫人无关,他不信大人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所以大人究竟在生什么气?

    萧平铮执着一枚“马”,封住赵顺昌来势汹汹的“炮”,同时保自己的“卒”过河。

    “我没有生气。”

    “大人没有生气?”这个答案显然比他为何生气更要引发赵顺昌兴趣。

    “那大人为何如此表现?”

    这一回,萧平铮没有再答,只是答:“将。”

    赵顺昌的注意力瞬间回到棋盘:“好你这个炮,看我的‘相’来牵制你。”

    萧平铮的确没有生气,昨日那女子那么拙劣的计谋,他怎么可能会以为是沈宁鸢授意,她这脑子虽然不好用,但胜在基本不用,根本不会出这种馊主意——她最多明目张胆地让两个美人大摇大摆地坐在他床边。

    只是那又如何,她那么喜欢那几个美人,视之若珍宝,那就让她跟她那些美人一同,同甘共苦去吧。

    ——

    为了让沈宁鸢不痛快,萧平铮甚至晚上都宿在衙门。

    第二日,他翻阅由安插在西军的旧部呈上来的军务报告,其中重点陈述了军队各项操练结果。自指挥佥事等几人“因病请假”后,萧平铮对军队的管理越来越顺畅,他本就是边关大将,若非有人领头闹事,其余一干士兵不敢造次,只是萧平铮依旧不满。

    一个个花拳绣腿,空有一副壮硕体魄,连他一枪都扛不住。

    萧平铮漫不经心地想,或许他真的可以向皇帝提议,让中央军每三年和边军轮换。

    “将军,将军!”

    一个王府守卫匆匆赶来,这几人都是萧平铮留下的心腹,寻常不会过来找他,他凝神问道:“何事如此急色?”

    守卫:“将军不好了,夫人她,生病了!”

    萧平铮的第一反应是:才骂她一句就生病,她也太娇气了!

    ——

    沈宁鸢的病来得很突然,她昨天晚上还好的,到了早上,丫鬟进屋请她起床,就看到她满面通红,一张脸纠成一团麻花似地倒在床上,这不用看就知道是病了。

    大夫正在房里给沈宁鸢诊断,须臾,他收回放在她腕间的手。

    “大夫,怎么样?”

    这大夫也是沈宁鸢的专治大夫,沈宁鸢常年多病,病情复杂,寻常大夫一时半会难以找到症结,是以她嫁过来时,这个大夫也当作嫁妆一部分陪嫁过来了。

    “夫人这是急气攻心,我观夫人脉象急躁而虚弱,且有两股淤气互相冲突,夫人近日是不是又情绪激动,难以克制了?”

    巧心与大夫熟识,据实道:“是,前两日府里来了几个歌伎,为小姐献曲,小姐很是喜欢,后来又出了王爷的事......”

    大夫摇头道:“夫人的身子你们是知道的,但凡情绪过于激动就容易头疼脑热,尤其是喜悲交加,所以从前才让夫人在府里好生安养,你们不劝着小姐静心养性,还陪她胡闹。”

    巧心一脸自责表情:“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小姐。”

    都是熟人了,大夫看她反思也撸着胡子道:“不过这次也是因为之前受的伤还没好,身子本就虚弱缘故,否则还不至于发热,总之,你们要照顾好夫人,别忘了老夫人的话,要规劝照料夫人。”

    “巧心/秋吉/瑞珠谨记。”

    说完了话,大夫出去煎药了,巧心将沈宁鸢额头毛巾拿下,重新换上新的,擦拭着她脸上颈间热汗,眼里俱是疼惜。

    在门外候着的下人忽然道:“王爷来了!”

    房中几人连忙挺直腰背,萧平铮已经从门口走进。

    “王爷。”

    “参见王爷。”

    萧平铮摆了摆手,大步走向最里头遮住一层薄纱的大床:“夫人怎么样了,大夫来看过了么?”

    “已经来看过了,大夫说......”

    巧心正要开口,一旁秋吉忽然拉了拉她,接替她道:“大夫说,夫人这是急气攻心,因为思虑过多,加上原来的伤还没好全,才发了热。”

    巧心看了眼秋吉,没说话。

    萧平铮直皱眉。

    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在想,该不会是自己说了她两句,她就病了吧。没想到还真是,不止身子骨弱,连性子都这么娇!

    萧平铮一时被世上还有这样的娇娇女现实弄得怔住,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好一会儿后才道:

    “那大夫说了几时能好?”

    秋吉眼观鼻,鼻观心地说:“大夫说,若是静养,没有所思所虑,约莫今日能退烧,再喝几日药就能好了。”

    这再不好,给她去宫里请太医好不好啊?

    萧平铮又好气又无语,脸上只一脸高深莫测地点头。他低头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她只虚虚地喘着气,倒没像大多数发热的病人似的大口大口喘气,连脸上红晕也退了许多,身上干干净净,应是几个丫鬟一直在为她擦脸净身。

    萧平铮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热,但也没那么热。萧平铮只是想探探热度,床上的人却哼哼唧唧地睁开了眼睛。

    “夫,夫......”

    “好了,不用叫了,是我。”

    “我,我......”她哑着嗓子,手指伸到半空艰难开口。

    她嗓音本就小,喉咙一哑,更听不清了,萧平铮耐着性子俯下身。

    “你想说什么?”

    “我......我渴。”好半天,沈宁鸢终于将自己诉求成功表达了出来。

    “......”

    萧平铮往后伸手:“拿水来。”

    房里常备了水,巧心连忙倒了足足一碗,萧平铮接过水,扶着沈宁鸢起来喝水。

    沈宁鸢大脑还迷迷糊糊的,眼睛都不大挣得开,但喝水的动作却十分老练,宛若老牛饮水,不一会儿,就把碗里大半碗的水都饮掉了,她要是吃饭有这干劲,指不定现在身体能有多健壮。

    沈宁鸢喝饱了水,就又阖上眼睛晕乎了过去,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萧平铮讲,萧平铮将人重新放倒在床上,看她比此前酣然上不好的睡颜,起身道:

    “夫人醒了再叫我。”

    “是,王爷。”

    等到萧平铮离开了房间好一会,巧心才望向秋吉:“秋吉,你刚刚......”

    秋吉平静道:“小姐是悲喜交加,情绪激动,如何不是因为思虑过多才生了病呢?”

    巧心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蠢,她愣愣点头,道:“你说得对。”

    秋吉又对房里余下几个丫鬟道:“你们都记住了,小姐是因为思虑过多才生病的。”

    在房间里都是沈家过来的丫鬟还有婆子,闻言俱都颔首:“知道了。”

    那头大夫很快将第一副药煎好了,熟悉的“药香味”自几步开外一直萦绕至鼻尖时,沈宁鸢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巧心一手端着药一手摆动着汤勺,轻声道:“小姐,喝药了。”

    沈宁鸢脸上痛苦面具,巧心视若无睹,将汤药盛到她嘴边。要说这些年来,沈宁鸢别的不会,喝药已经成了刻在肌肉记忆里的习惯,她心中满腹不愿,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张嘴喝药,来一口喝一口,眉头越皱越深,喝药越来越快。

    一碗药下肚,巧心往她嘴里塞了一口蜜饯,沈宁鸢嘴巴咀嚼着,脸上苦巴巴的纹路才渐渐消下。

    等她将蜜饯嚼完了,丫鬟才将她重新放到床上。

    这一碗药还是很有效果的,她午前喝的药,等过了中午,人就退烧清醒了。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沈宁鸢睁开眼睛时,巧心欢欣雀跃地在她耳边呼唤。

    “我......”沈宁鸢皱着眉,摸了摸肚子,嗓子还有些哑:

    “我饿了。”

    巧心笑出声:“厨房已经备好了粥,就等小姐醒了。”

    沈宁鸢满意,果然还是自带的团队配套服务好啊。

    她慢悠悠就着酱瓜咸菜喝完了一碗粥,将空碗递给丫鬟,满足地摸了摸充实的小肚子。

    “夫人,方才王爷过来了。”

    秋吉开口道。

    “嗯,是么?”沈宁鸢之前烧得迷迷糊糊,都不记得萧平铮过来过的事了,至于那一碗水,就更没印象了。

    “王爷问,夫人是怎么病的,我回答说是因为急气攻心,思虑过重,这才病了。”

    沈宁鸢怔了怔,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是知道的,素来是情绪激动才会导致生病,而一般情绪激动都是因为太过高兴,悲伤恐惧什么的是没有的,君不见就是皇帝赐婚那日,最激动的不也是她爹娘么。

    再说了,她有没有因为萧平铮的事烦恼忧愁她自己还不知道么?

    忧愁是有的,但绝不至于生病。

    沈宁鸢一双乌黑清冽的眼睛望着秋吉:“你是担心王爷还会生我气,想为我讨个乖是么?”

    秋吉点头。

    “我知道你的心意,那王爷有说什么么?”

    “王爷......”秋吉摇摇头道:“王爷什么都没说。”

    “......”沈宁鸢想了想,朝秋吉笑道:“别担心,我已经想出法子了,你们只管好好服侍我就好。”

    “是,夫人。”

    沈宁鸢这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在她出嫁之前,她母亲就交待过她,最好不要与夫君产生争执,若是发生争执,就乖乖道歉。

    母亲的原话是这样的:

    “男人啊,就是自恃身份,不管有没有错,都拉不下脸道歉,你们新婚燕尔,想来王爷不会刻意为难你,你只管认错,只要你认了错,王爷就不会计较。至于到底犯了什么错,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你可知晓了。”

    沈宁鸢回:“知晓了,娘。”

    沈宁鸢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她跟萧平铮相处了一段时日,也发现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夫妻之间嘛,总有一个人要先认错,且看她爹娘,每回她爹娘闹矛盾,总是她爹先低头,至于到底是不是他做错了,有那么重要么?

    重要的,是态度。

    沈宁鸢一边回忆一边满意点头,决定了,就用这个方法!

    这厢沈宁鸢正对自己暗自满意,觉得生病也能成为她“计谋”的重要一部分,而萧平铮这边则是充满了疑惑,摔一下就流血,说两句就发烧,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娇气的人吗?

    萧平铮现在严重怀疑皇帝当初选中她的时候,就是为了坑自己吧。

    倒也挺有成效。

    午后,用过饭,萧平铮正打算回房,却在路上遇到正在煎药的大夫。此前他还觉得一个姑娘家嫁过来连大夫都要带上,嫌她麻烦,如今看来,很有必要。

    想到她的体质,萧平铮不由上前。

    “张大夫。”

    张大夫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免礼。”

    萧平铮绕着药炉子转了半圈,闻着空气中散开的药味,略显不适。

    “张大夫,我问你,夫人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大夫愣了愣,没回答,反而问道:“什么怎么回事,王爷是指哪一回?”

    “......”身体状况还需用“哪一回”表达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萧平铮道:“就今日这一回,好端端怎么就病了,能不能调养?”

    张大夫摸着胡须道:“夫人这病并非一时而促,夫人自小身娇体弱,若是短时间内情绪浮动多变,或是过度激动都会消耗夫人精气,精气不足则易多病,是以夫人这病无他,唯有静养,修身养性方能保精养气。”

    说来说去,还是身子骨太弱的问题。

    “那大夫就给夫人开点补气养神的药,最好还能开解忧思,平缓心情,免得她思虑过重再发病。”

    张大夫怔了怔,道:“可是夫人不是因为忧思过虑生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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