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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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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里,山上匪众早早儿便得了消息,道是兴洪镖局押了一趟大活儿,约摸晌午要打羊角山下经过。廖思平唤过手下一个叫铁六的道:“这兴洪镖局听着倒耳熟,可是早些年见过的么?”这铁六也算识些字,馊主意又多,已跟了廖家不少年,算一个狗头军师;平日里有事情皆是找他商量。此时便回道:“小爷记得对极,这兴洪是老廖爷交过手的,当年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往后又不舍得出些银钞买路,再没敢接这条道儿上的镖。”廖思平闻言只打鼻子哼道:“怂货,怎的如今又敢接了?”再回道:“听说是近来换了镖头,似是个厉害角儿。”那边啐道:“什么角儿过这山头不得叫我一声爷爷?”铁六忙捧道:“那自然是。”说来原是如此,这廖姓一老一小两代匪头,已成了羊角山一霸;但凡打此处过路的,若寻常人家则无此忧患,若是些运送货物银钱的,必要叫他扒下一层皮去。如此久之,有些个相熟的商号镖局机灵些儿的,供上些买路银钱,也可平安通行。且再说这廖匪帮一家独大,为独享生意,倒清剿了方圆许多的流匪,反使得道上清静不少。那供了好处的货商,更是受廖匪的庇护,便是有个把毛贼,也不敢打他的主意;生意反走得更通顺些。如此多年下来便自成了一道规矩:但凡近处新立的商号镖局,闻得这廖匪头的名号,少说也要前来拜一拜山头。此番那兴洪镖局新换的镖头,不知是哪里的愣头青;想来是自以为有些本事,便敢硬闯这羊角山,怕是又要挨一回教训才算罢了。廖思平正心中盘算,又听那铁六念道:“只瞧他走这一趟仗势却不小,怕的是咱们万一动到官头上,可要惹上大事。”乃复哼一声:“头里早叫猴三儿摸过底了,不是官银,只一个老商。”那铁六闻言乐得直搓手,直道:“老商最好,老商最好,油水儿足。这会来一票大的,够咱们耍它三五月。”那小廖爷只一巴掌招呼过去:“就晓得耍子,好一帮懒蛋,满肠满脑的胡吃海混。”铁六一捂脑袋,嘿嘿笑道:“全赖小爷英武圣明,咱们才有饭吃有耍子。”那边不耐道:“少些废话,麻利儿着把人都叫来,细听安排。”铁六忙应一声,一溜烟儿去了。

    待众人聚齐,廖思平吩咐几句,便算是安排停当。再过一阵,前头路上盯着的猴三儿传回消息来,道是兴洪已行至了上阳村,再过几里地就进了羊角山的地界。廖思平听罢打石桌上跳将下来,活动几下手脚,甩一个响鞭道:“走着!”那匪众乃跟着齐呼一声,蜂拥而出,下了山而后是四散隐蔽起来。

    廖思平见人都按着吩咐掩藏妥当,自个儿也寻一棵高处的老树蹲坐稳了,打枝条缝儿中朝外探察。约摸两刻的工夫,便远远儿地瞧见一面镖旗过来,乃将手罩了嘴上,咕咕咕地学几声野鸟叫;意是镖车近了,叫众人加小心。待再近些,就瞧清楚那旗面上一个“常”字。这倒有些意思:说起这镖旗,上头通常是镖局的名号标志;如此若是有些名气的镖局,那匪徒见了旗,自知不敌,便退却了。也有些旗上却只写一个姓氏,指的便是这镖头自家姓;如此的都是些厉害角色,在外有些名头的,打着自家名号倒更响亮些。此番这兴洪镖局一行便唤作常家军,就见那镖车队伍走的齐齐整整,打头的身形颀长威风,手上携一杆长棍;两旁人马俱是精神,倒有个厉害模样。只是那廖疤何曾畏惧这般阵仗,盯了那镖车满当货物,早已盘算起如何分赃来。

    再说那常家军,行至山脚,便见一个碗口粗的木杈子横在道中央,枝头儿栓一个花布条子。这当儿若是老主顾便知,走这一趟是叫廖匪给盯住了;若是服个软,便有人来谈一谈价钱,谈拢了方可平安行过。这常姓镖头倒是曾听闻羊角山匪的名声,却并不放在心上;只碍走镖的仍需讲究个先礼后兵,乃极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兴洪镖局常豹,给各位行礼了。押镖的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挣一份儿劳苦钱;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他日常某必相帮衬。”此言既出,便是个不打算挨宰的架势。那廖疤嚼了树枝子暗道:“空口白话想过这羊角去,做你娘的好大梦!”那镖头等上片刻,见无人答应,乃一抬手中长棍,挑了那布条儿去。随即就听得林中传来一声尖哨,四下里山匪蹿出,稍作阵型,迎面扎到了镖车前,和常家军招呼起来。

    廖思平在树上瞧了形势一阵,却皱了眉。他原本吩咐是先出这一路人放开了去攻正面,待那镖局的尽贴上来,被牵住阵脚,还另有一路人埋伏在对面儿的,便趁机出来抢货。不想这镖局的倒稳重,只匪帮攻打的一侧人马出手,另侧的守着镖车分毫不动;如此竟也没落得下风,两边打了一个势均力敌。再瞧廖思平虽叫人破了计策,却也不乱心神,瞅准时机打了一个长哨,当间有连有顿高低婉转,原是个暗语。那匪众听了,当即换了阵型,另一头埋伏的也冲将出来,两路人齐齐聚拢,却是单拣了一辆镖车来攻。

    如此片刻,形势立转。那镖局的本也精干能打,却因固守阵地少有支援,渐有些不支,眼瞧着就要叫山匪攻破了。此时却见那打头的镖老大常豹回身一跃,踏上一架镖车,而后点足借力是接连两跳,便冲到了山匪围攻之处;手中长棍舞得是虎虎生风,竟叫几十匪众一时间不得近前。不远处廖思平见了,不由是啐一声“废物点心”,乃自树间一跃而出,口中几个短哨,冲将上前。那匪众闻声忙分出一伙,全力缠住常豹一人;其余仍攻镖车,当中又有几人,只忽地往下一矮身子,随即就见那廖匪头跃起,连踩几人脊颈,扎入战圈。此当口有那个把眼明手快的镖师已是举了大刀来砍,却叫廖思平左右一晃,竟是闪过镖局众人,近了镖车旁,随即是扬手啪啪啪几鞭,便使那拉车的马匹惊乱不堪。几匹马各自跳蹿,却又受车身所制,挣扎之下竟带翻了一架车。众匪见此光景,已无需吩咐,哄然上前便砸那镖箱。

    廖思平见事已成,冲出人障便欲身退。哪知才进树林,便有一人挡在身前,却是那镖局老大。廖思平心道这人倒有些本事,方才已遣了精英去围他,这么会子竟给甩脱了。那常镖头却不容他多想,挥了长棍便上来拿人。这廖疤也不是好捏的柿子,一手马鞭舞得狠辣,未叫人占得丝毫便宜。那边见一时半晌捉他不得,乃稍缓攻势,欲使法子激他露出破绽。常镖头这脑中一转,想起方才树枝子上挑下的花布条儿,乃瞧了个空当儿,将布条子朝那匪头甩了去,口中揶揄道:“小娘儿,快瞧瞧这裤带是你的不是?”廖思平只一鞭子抽开,咧嘴回道:“我的乖孙儿,你爹的裤腰带你还不认得?熊娃子不争气,爷爷打他一个屁股开花,裤带晾到树枝儿上给大家伙儿瞧瞧,好叫他知道寒碜哩。”说罢扬鞭攻上,势头更盛。

    他这边愈攻愈进,那镖老大却且打且退,叫廖思平好不得意,愈发轻敌。不多一会儿已瞅准一个破绽,鞭子一甩,卷上那镖头手中长棍,便要夺人兵器。那边常豹暗里一哂,反手一个使力,长棍一卷一带,竟将那鞭子反扯回来。廖心下一惊,却不敢松了手中武器,这一犹豫的功夫,已是整个儿人都给卷了去。这回可好,被夺了家伙近了身,论力气他哪里拼得过那镖头?三两下就叫人给捉了了一个结实。

    此番终是轮到常豹威风一回,就见他挟了那匪头子,几步跨出树林儿,朝众人喝道:“小贼子,你们头领已叫我捉着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再一瞧当下局面,那镖箱只砸破了一个,里头是些小件珠宝,已叫匪众抢了些个在手里;却因打斗混乱,倒是抢的不多。那镖头乃掐了廖思平再喊道:“若还想留他一条小命,便放下你们手中东西快滚。”正说着,却听那匪头子趁机一声呼哨;随后就见一帮匪众攥了东西四散而逃,竟似是全不顾这首领死活。

    常豹见状怒极反笑,拎起廖思平来冷哼道:“好个厉害小娘儿,你以为叫他们散了,自个儿就能逃回去?”那匪头子呸地一声啐他一脸,哈哈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没毛儿的蛋,能奈老子如何?”如此常豹倒叫他挑起了兴致,伸手制止一个欲上前教训的镖师,扬声道:“倒瞧你骨头能硬到何时!”言罢一脚踹在人膝窝上,叫他一个踉跄,跪伏在地。

    廖思平以为他要使棍来打,已咬紧了牙关备着;却不想那镖头只撩了他衣襟,三两下子抽下裤带来,笑道:“小娘儿不是爱晾人裤腰带么?这便先晾了你的,叫大家伙儿都瞧瞧罢。”说罢竟是将那裤带栓在了自家镖旗杆子上头,还系一个花结儿。待众镖师哄笑一阵罢了,又自接茬儿道:“还爱打人屁股开花哩。”而后是一把拽下那匪头的裤子,又将方才从人手里掳来的马鞭绕上几绕,照着那屁股蛋子狠抽两回;登时便现出两道血印儿来。廖思平直给羞辱得血气翻涌,猛挣一阵,咬了牙叫骂道:“好个王八崽子,驴肏的浑货!改日里小爷非得剁了你的**`巴来喂狗!”那镖头闻言却不气恼,反哈哈笑道:“好腌臜的嘴,今日便教你学乖些。”乃抓了人脖颈,猛将其头脸按在地下,只留他个光溜屁股撅着,扬起鞭圈儿来复一通抽打。

    旁里那些个镖师瞧得俱是解气,这一个道:“小娘子求个饶来听听!”那一个道:“老大莫下手太狠,怕是已给打哭哩!”罢了又是一阵哄笑。那廖思平初时作个无力反抗的模样,本是假装示弱,欲叫那镖局的放松些警惕,好寻机会落跑。不想却遭了这一通羞辱,已是忍无可忍,索性来一个破罐儿破摔,猛地就地一滚,回身便去抢那镖头手中马鞭。也不知常豹是无心还是有意,竟叫他给夺了回去。廖思平得了鞭子,正是如鱼得水;就见他一手提了裤子一手甩了鞭子,模样虽狼狈,可硬给打出一条路来,钻回树林里头。这镖老大还指望拿他换回失物,乃叫众人守好镖车,自拎了棍子便追。这二人速度相当,那匪头子却对林子是极熟悉。常豹眼瞅着赶上不易;乃一面追一面在后头扰他道:“屁股好白俏哩!”廖思平提着裤子回骂一声,却也不耽误跑;七拐八拐地绕上一阵,竟叫他给逃脱了。

    这边镖头只得返回;好在事后清点一番,失的东西并不多,反比那给山匪上供的还更划算些。众人原地收拾妥当,又严加防备,这才重整车马进城交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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