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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金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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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建春节的时候和刘大海结伴去了一趟江彩云家,可是一无所获。江彩云没有留下电话号码,也没有通信地址。林子建有些恨江彩云,说好了等他的信,怎么就走得那么着急呢。

    “如果一个女人铁了心离开你,那么,你就不要试图挽回。”刘大海对林子建说。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当然。”

    “你这个负心的男人,没有好结果的。”林子建踢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正好打中刘大海的大腿。

    “哎呀呀,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你这是替女人说话吗?”

    “我不是替谁说话,我只想站在公正的立场,说一句公道话,你不知道,江小蝶为了你,失去了多少。”

    刘大海看着天边的夕阳,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承认我害了她,可是那是她自己愿意的。”

    “那也不至于是她一厢情愿吧,你就敢说,你没有引诱过她?”

    “这个真不好说,引诱这词,好像不太贴切吧,是有言语上的调戏,可是那构不成引诱。”

    “调戏和引诱有何区别。”林子建说。

    “当然有,比如我调戏了江小蝶,而你,引诱了江彩云。结果显而易见,调戏的手法略高一筹。”

    “你这是什么道理,江小蝶现在是你的人吗?还不是一样音讯全无?”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叫曾经拥有。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天长地久,这么流行的诗句,你就没有听说过吗?”

    “我喜欢天长地久的爱情。大海,有时候,我甚至想非彩云不娶。”

    “这只是你一时冲动而说出的不负责任的话,说不定,只要有美女投怀送抱,你就迫不及待了。”

    这话说得不错,每当岳灵灵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他,他就感觉浑身燥热,有几次甚至想成全了她。呜呼,自古以来,坐怀不乱的也只有姓柳的那一个了。而且可怜的柳先生,天下所有的男同胞几乎都以他为耻,有些甚至为他的坐怀不乱添加新的解释,说是他的生理功能出现了问题,建议他去当时最有名的男科医院检查检查。如果实在不行,就有被开除出男人行列的危险,然后流放到泰国去了。

    时代就是这样,男人要是谦卑忍让,要被这个时代抛弃的。所以,想不色都不行了。于是,我们的林子建同学,在开学后,在见到岳灵灵之后,很大方地将他的初吻献给了她。

    对的,初吻,不是初夜。不过,这也是飞跃性的一步了。自此,岳灵灵遇见林子建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寝室要熄灯了还舍不得离开。

    舍友在那个年代还是个温馨的词。最多吵嘴或是埋怨之类的,还没有上升到暗杀或是投毒的程度。见到林子建和岳灵灵腻歪的样子,舍友也只是轻轻地摇头,然后感叹自己愧不如人。如果有个女生这样粘着自己,那也是一种幸福。

    幸福是什么?那个时候的幸福如此简单。两个人的甜蜜在那些尚还单身的舍友看来就是幸福。当然,对于舍友邱明亮来说,在寝室熄灯后打着手电筒给远方的人写信也是幸福。

    林子建说:“灵灵,你还不走么?”

    “哦,人家就想和你呆在一起嘛。”

    “呆在一起这么久了,走了啊。你看影响人家休息了呢。”林子建开始拉她的手推着她出门。

    “好吧,你赶我走呢。”岳灵灵嘟起舒淇一样厚厚的嘴唇,不情愿地起身。

    “不是,算是吧。随你怎么说啦,反正,你得离开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岳灵灵再不走,就有点贱的嫌疑了。

    果然,在岳灵灵走出房门的时候,邱明亮大大地诋毁了一句:“女生都这么贱的吗?”

    林子建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睡下了。他想,邱明亮如此不敬,为什么自己会没有感觉呢?很显然,自己并不在乎别人如何对待岳灵灵。如果,有人这样说江彩云,他会跟那人拼命的。

    人与人之间为何会有天壤之别呢?这个问题可能要从出生之刻说起,有的人一出生就衔着金钥匙,而有的人就生得卑微。当然这么说还是有些武断,可能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得八卦一下祖宗十八代才行。比如看新闻的时候,经常会听说这样的趣事,说到某个成功人物,就要着重介绍一下这个人物的家庭环境,比如父母都是公务员,然后是某个历史人物的第几十代世孙诸如此类。其实细细想想,父母都是公务员和他成为一名出色的艺人有什么关系呢?公务员既不需要表演,也不需要煽情。当然,凡事不能一概而论,某人就说了,人生不过是一场戏,那谁不在表演呢。你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江小蝶在工厂开工后不到一个月就辞职了。她对江彩云说:“最近几天接二连三有人晕倒在车间里,我不希望我成为下一个。”

    江彩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在的,她也快要撑不住了。所谓的坚持,不过是在舔自己的心头血。月末之后微薄的薪水,整天上班前下班后固定的训话,稍有差错时的谩骂,机械地重复着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江彩云不堪重负。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简直活在人间地狱里,活在夏衍的《包身工》的世界里。在小休的那个五分钟里,江彩云就经常是看着墙上的挂钟过的。她好想时间能慢一点儿啊,能够让自己麻木的腿能轻松一会,然后再小小的休息一下。可是不行,五分钟过去,一切又将开始。那墨绿色的流水线上醒目的黄线不断地朝自己涌过来,好像每一次的通过,都在提醒自己快点快点再快点。工业社会,追求的是速度,埋葬的是人心。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仿佛一座别人看不见的城堡。当有一天,我们有时间剥开自己的内心,才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这就是所谓的空虚。江小蝶因为劳累因为空虚离开了只讲求效益的冰冷的工厂,那么,她会在别处收获温情吗?

    未来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吸引着江小蝶跌进去。

    江小蝶在街上转悠的时候,事实上她一直在寻找,发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那就是金色时光酒吧。金色时光的门口写着大大的招聘二字,江小蝶就有些怯怯地走了进去。门口是一个长相姣好身材苗条的女孩子,年纪大约二十来岁。江小蝶刚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礼貌地打招呼:“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江小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来找工作的。”

    “那请上四楼办公室吧。”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子叫温露露,后来就成了江小蝶的同事。

    江小蝶应聘的过程相当顺利,然后就被通知去医院做检查,主要是查乙肝丙肝什么的。江小蝶回厂里搬行李的时候,江彩云告诉她:“小蝶,你这样自动离厂,半个月的工资没得发了。”

    “嗯,我知道了。彩云,如果我混得好,过一阵子我来接你。”

    江彩云不置可否。因为她已经不知道她现在的坚持是不是正确的,有时候她甚至想,如果换一个工作环境,说不定就会有一片艳阳天。

    同宿舍住了八个人,有两个经常外出,剩下的下班回来就洗澡睡觉,平时也不多说一句话。江小蝶离开以后,江彩云变得异常孤单,她不肯和同宿舍的任何人说话,下班回来随便冲个澡就倒在了床上,然后一直睡到起床铃声响起。

    直到有一天,江小蝶回来找她,她沉寂麻木了许久的心仿佛又开始复苏。

    江小蝶一个月不见,就变了个模样,衣服时髦不说,还配了个传呼机。她兴奋地对江彩云说:“以后有事就扩我,有了这个,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会让你找到。”

    江彩云说:“你去了才一个月,就发工资了吗?怎么有钱添置这个呢。”

    “只发了几天的工资,我是用小费买的。彩云你不知道,那些香港台湾的客人,出手可大方了,小费一百一百地给,我们在这里那得要奋斗多少个日日夜夜。”

    “这么说,那儿的钱挺好赚的呢。”

    “对啊,还有明星来开演唱会,今天晚上就有,明天不上班,你要去看吗?”

    “哪个明星?”

    “王子谦,也不是那些大牌啦,不过就是些跑场子的,但是许多明星都是从酒吧卖唱开始的。”

    “我不去,好不容易休息一晚上,要是去了,明早说不定起不来呢。”

    “这破工作,不要也罢,明天不是休息吗?”江小蝶说。

    “小蝶,我没有你那么潇洒,一个月的工钱啊,不干满一年不许辞工,要是离开就是自动离厂,白白地给他厂里干了大半个月,你说我们的汗水值几个钱。”

    “都是些霸王条款,我跟你说,我们那里比这里正规,入职要进行体检,每个月10号发工资,不会拖到月末的。我们老板说了,一切都按《劳动法》办事呢。”

    “真有这么好啊,那我得考虑考虑。再说了,和你呆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对啊对啊,那里有钱捡,你还犹豫着干什么呀,累死累活的在这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记得咱们刚来的时候,还想着要升官,要当个小组长什么的,你看看都这么久了,哪个当官的拿正眼瞧了咱们一眼,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机器人,多说一句话,都会影响产量的。”

    “世上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嘛,你就别抱怨了,你人都不在这里了,讲点口德,你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的,我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我可以改变自己。再说了,整个工人阶级联合起来,不就是一股强大的不可战胜的力量了吗?”

    “小蝶,你这是什么话?这又不是要革命。”

    “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不是要革命,可是我就想要改变了这个不公平的冷漠的世界。如果改变不了,呐喊几声也是好的。”

    “你这是怎么啦,扯到哪里去了呢。”江彩云往床头上一躺,显然是有些困倦。

    “没什么,就是最近看多了电视,随便发点牢骚,郁闷着呢。”

    “你看我们俩都是泥菩萨过河似的,亏你还有心思管天下劳苦大众,这是你能管得了的吗?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江小蝶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要说意义,那这意义大得很呢。我曾听说过一句话,如果你对于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保持沉默,那么实际上已经成了帮凶。”

    “公平?你想要什么样的公平,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呢?就像高考,我那个分数,我要有个北京户口,上个重点大学不是问题。”

    “别提那令人作呕的高考啦,出来都这么久了,你还在那里想着它吗?”

    江彩云说:“我没有想,真的。我想得很明白了,一切都不过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呢,唉,都是些不靠谱的说法。彩云,你不是说要去报那什么培训班吗?为什么没去了。”

    “报了,交了一百块报名费,上班累个半死,根本没精力去学。那里的老师说,三年有效。唉,三年,三年那得是多长时间,我怕自己到时候想不起来该学习了。”

    “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挤挤总会有的。”江小蝶去酒吧混了不长时间,倒是学会油嘴滑舌的了。

    江彩云疑惑不解地看了看江小蝶,惊讶地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蝶,你不单纯哦。”

    “好吧,换个说法,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你这什么态度!”

    “彩云,别说这么离谱的话题了,现实点吧,今晚上的演出你是看还是不看啊。”

    “要入场券吗?”

    “不用,要入场券干什么,又不是剧院。”

    “那你们店里请个这样的大人物过来演出,又不收入场券,那靠什么生存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噱头,去的人总不能在那里干坐着吧,要消费的。”

    “那我消费不起,还不是要在那干坐着吗?”

    “彩云,你就去吧,就当是陪我。这个好解决,到时候我给你一瓶啤酒,10块钱,我买单,你想呆到什么时候都行。”

    “这叫什么,好像是偷窥。我能正大光明一点吗?”

    “不能,酒吧里都要摸着走路的,灯光一闪一闪,谁也别想正大光明。”

    正大光明不行,偷鸡摸狗也没有可能。那么,就暧昧着吧。暧昧,这是个介于两者之间的词,可褒,可贬,可前进,可后退。进一步水深火热,退一步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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