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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用块茎繁殖。性喜冷凉高燥。对土壤的适应力很强,以疏松肥沃的砂质土为佳......”
“南瓜的繁殖方式有播种繁殖和嫁接繁殖两种,但主要依靠播种繁殖,嫁接繁殖相对于培育优良品种来说较为合适。”
“辣椒种植地宜选择地势较高、能排能灌的地方,最好是冬耕休闲、深耕冻地型,可促进土壤风化,保持土壤干松。”
夜里,肖有成借着一盏油灯,阅读周青峰写的‘海外高产作物种植指南’。
读一会,沉思一会,继续再读。
为了快速记录周青峰‘脑子里’的内容,肖有成夫妻不得不亲自充当其抄写员,听他口述内容,快速抄录。
夫妻俩感叹其记忆力超好,上万字的内容,他能在一个小时内快速口述出来,念得喉咙都干,却几乎分毫不差。
只是这记录效率还是太低了点,真要高速复制信息,还是得等周青峰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学会用意识朝玉符里‘刻录’信息。
读了‘种植指南’,肖有成又把周青峰写的其他文稿抄件拿来看。从‘a、b、c、d’的拼音,到‘刑事侦查学’抄稿。
越看越入迷。
“夫君,夜深了,还不睡吗?”油灯旁边,妻子纪蓉抬手挑了挑灯芯,又搭在丈夫肩膀上。
“那位周青峰兄弟,你怎么看?”肖有成问道。
纪蓉笑着摇头,“此人看似谨慎,实则胆大妄为。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我看不穿。”
“我也看不穿。”肖有成苦笑,“他说自己从海外而来,是什么澳洲人,重回故土只为再造中华。
这听来就是瞎话,完全不靠谱。但此人随手给的物品是件件奇珍,言谈举止更是汉家子弟,杀起鞑子也不手软。”
肖有成手边有一张宣纸,纸页上墨迹未干。上面是周青峰‘凭记忆’绘制的‘华夏坤舆图’。
虽然只是一张很简单的草图,山河走势都不甚精细,部分地方还有涂抹痕迹。
但图纸上有方格,有比例尺,有三百多个地名,还标注了大概的道路和城市。
只这些信息就让此图价值连城。
肖有成看过之后倍感惊奇,这图丝毫不比桃源派历时千年绘制的中华地图差。
部分边疆和海外地区格外清楚。
比如青藏高原,比如西北沙漠,比如东南沿海的海岸线,还有东瀛、三韩、夷州也标明位置。
如此详细的信息可没法靠脑补臆想获知,必须靠相当高的数学和测绘知识,以及长年累月的勘测才能获得。
这图是周青峰花了好几天功夫,利用日常闲暇时间绘制,就为了让自己熟悉地理。
只是绘制的不太细致,他打算抽空画更好的。正好他要去太虚观,索性将这副草图送给肖有成夫妻,当个见面礼。
只是送礼的压根不知道这图有多珍贵。只因他随手一画,把很多地理位置提前几百年给标注出来了。
如此一来,周青峰说自己来自某个科技昌明的海外澳洲似乎又有几分可信度。
“此人怎么记性如此之好,还懂这么多?”肖有成沉思不解。
纪蓉笑道:“天下之大,奇人异事多了,有我们桃源派不了解的地方,也属正常。”
卧室外忽而响起敲击,姚贞在外头喊道:“肖叔,纪姨,快来看。那土豆长成了,长的好大,好多。”
夫妻俩连忙披衣出来,只见月光下的院子里,有个装满泥土的水缸被撑爆。
水缸里头种了一株土豆。由于缸体破裂,爆开的泥土中长满了大量根须,以及硕果累累的土豆。
“纪姨,你这‘春雨术’可真妙,让这土豆一夜长成。快看,它真的长了好多。”
周青峰白天说土豆产量比稻麦高,说最多能超出几倍。这听来过于夸张,当时无人愿信。
入夜前,肖有成让旧衣铺的伙计弄来熟土,细砂以及腐熟的鸡粪,混合后填入几口大缸,打算试种周青峰提供的良种。
长芽的土豆切做几块,沾点草木灰算消毒,埋入大缸中培植。
按周青峰的说法,土豆从种植到收获需要一百天左右。
肖有成等不了那么些时候,让妻子施法促使土豆快速生长,只几个小时功夫便成熟。
一株禾苗能长十五到三十支稻穗,每个稻穗上能结一百二十到两百粒稻谷,总数大概一千八百粒。
可一碗饭按七十五克算,大概是四千粒大米。一株禾苗顶多也就半碗饭。这还是丰产。
如果抽穗时缺水,长出来也是瘪谷。如果发大水,收成就得泡汤。如果干旱......别想了,趁着还有点力气赶紧逃荒吧。
否则饿个两三天,想逃都逃不了。
而这土豆的产量简直夸张。一个芽发一株苗,一株苗下结了二三十个土豆。
每个土豆都有拳头大,个别的有一斤,吃一个就足矣饱一餐。
“这......这.....这什么神物啊?!”
肖有成捡起几颗土豆,掰开查看,脑子快炸了,“这澳洲作物要是铺开了种,天底下哪还有饥荒?”
纪蓉语气颤抖,“此物产量之高,闻所未闻。周兄弟将此物托付给我们,倒是莫大信任。决不能让它落在鞑子手里。”
姚贞和多多虽然年轻,却也是见多了穷苦农户为了一口吃食流离失所的凄惨。
光听周青峰说土豆如何如何好,却没有真正见到土豆高产带来的冲击强。
“纪姨,快看,那个南瓜在变大。”多多眼尖,指着另一口水缸里的南瓜苗。
土豆长在地下,缸破了才看到收获。那颗南瓜的果实长在地面,正肉眼可见的在膨大。
天老子嘞,土豆长拳头大已经不得了,那颗南瓜几乎每一下呼吸都涨大一分。
月光下的院子里,几人怔怔出神,盯着那颗不断膨胀的南瓜。
它从拳头大变得人头大,又从人头大变得铁锅大,最后大的超过水缸,硬生生把缸口压破,摔在地上。
南瓜的根茎犹不知足,直接钻进院子的地砖缝隙,深入地下汲取营养和水分,继续生长,继续膨大。
肖有成人都麻了。他翻开周青峰留下的抄本,上头明确写着:“南瓜营养不如土豆,只能烹炒煮制当菜吃,不能当主食。”
“太大了,真的太大了。营养啥的我不懂,可就这块头,啥缺点都没了。”
肖有成上去拎了拎,惊愕道:“这一个瓜得有上百斤,哪怕晒成干也能吃半个月。有了这玩意,荒年不知得救活多少人。”
世界上最大的南瓜能长的超过一吨。对,就一个瓜,煮熟能喂饱几百号人,大的需要用叉车来运。
多多扯了扯姚贞的的胳膊,低声道:“小姐,这瓜会不会是成精了?怎么能长这么大?
这世上有人修、鬼修、妖修、山精野怪多得很。周大哥会不会是个瓜修?”
“你才是个瓜修。”姚贞敲了多多脑壳一记,“这东西是无价之宝,保江山社稷,获无数功德。”
肖有成夫妻对视一眼,既惊喜又忧虑。
‘喜’的是有如此神物,百姓能得莫大好处;‘忧’的是要如何妥善处置,稍有不慎便是千古罪人。
“要不把周兄弟叫回来,再仔细商议一下。”
纪蓉觉着责任重大,靠己方现在几个人,真不敢说能保全这些高产农作物。
姚贞却摇头道:“大哥说他近期要出远门,不在江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想找他都难。”
肖有成点点头,“以周兄弟的能耐,小心些是应该的。”
纪蓉又道:“要不我们夫妻俩带着姚贞两个丫头一起,包一艘船带着这些神物立刻返回川蜀,先在桃源派自家地里种了再说。”
肖有成摇头,“我们这次来江宁也是有重任,不能轻易走,总得留个人在此主持。”
纪蓉继续提议,“我带上这些神物,立刻和姚贞两个丫头走?”
肖有成还是摇头,“从江宁到川蜀,长江水道上万里,沿途势力交错,匪患重重。
你们三个女人虽然不怕那些小毛贼,却很容易引来毛贼觊觎,平白生出许多事端,只怕应付不来。”
纪蓉点点头,心知丈夫说的没错。
女人出门在外就是容易被视为弱者,哪怕她能应付,也会被铺天盖地的麻烦弄得寸步难行。
两相权衡,肖有成对妻子叹道:“唉......还是你留在江宁,我亲自跑一趟。哪天周兄弟再来,也有人能与之联系。”
夫妻俩闯荡江湖多年,应变经验极为丰富。
他们立刻收拾院子,把所有跟高产物种相关的物品全部带走,不能带走则销毁。
用法术催生的植物没法当种子,但夫妻俩不敢大意,将所有催生的土豆南瓜全部切碎,高温蒸煮,然后喂猪。
隔天一早,能当种苗的土豆之类全部打包,混在大堆青菜中。肖有成带着姚贞二女乘船离开,只留纪蓉在江宁主持事务。
在周青峰这边,生活也在发生变化。
周继嗣如今升官,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兵房典史,地位却比过去的同僚高一截。
九宫道江宁堂口覆灭,留下不少房产。
周继嗣在身体恢复后就搬了家,离开牌坊街的独院宅子,搬进北街口一栋三进的院落。
周青峰把高产农作物交给桃源派,也算少一桩心事,后续就等着去太虚观,也算打入敌人内部。
这天他回家,发现家门口居然多了个‘门子’,类似前台保安看门大爷的职位。
孙长庆蹲在屋外,抓了根树梗子挑拨墙角下的蚂蚁内战,神情落寞。
“孙哥,这门子是哪来的?”
“是马姨娘家的亲戚。如今你哥发家了,自然有人要抢着来帮衬家业。”
“你咋地了?不进屋,在这干嘛?”周青峰也蹲在墙根下,看孙长庆斗蚂蚁。
新来的门子伸长脖子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孙长庆郁郁寡欢,“还记得之前跟你说,孙哥我也想当个英雄好汉,出手救醉香楼的落难女子,却最终没成的事么?”
“啊......咋地了?”
“如今你哥是斩灭妖人的大英雄,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女子的兄长来了,到漏泽园认了尸首。
我当初投书报信的事,也落在你哥身上。
人家今日带来大礼上门,说你哥深入虎穴,保全妹妹名节,要把那女子嫁给你哥当妾。”
周青峰大惊,低声道:“那女子不是死了吗?”
孙长庆苦笑道:“是死了,不但女子死了,连来找她的爹也死了。但坏事也能变好事,找个人顶替不就得了。
总不能对外面说自家妹子与人私奔,却被情郎推进火坑最终受辱被勒死,这岂不是脸面上太难看。”
周青峰明白了,这就是难得糊涂。他又问道:“这跟你蹲在家门口玩蚂蚁有什么关系?”
“因为没意思。”孙长庆丢了树梗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我好不容易当回英雄,没成功也就算了,不为人知也算了。
可现在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却已经不是原本的面目。更可恶的是,这事跟我没关系了。
没谁相信是我这个街头混混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想去救那可怜姑娘。
连我姐都不信,说我当时鬼迷心窍,肯定是贪图那可怜姑娘美貌。
天可怜见,我当时真的是觉着那姑娘可怜,想救她脱离火坑,想当个英雄。”
孙长庆叹了几声,踢踏踢踏的拖着鞋,耷拉脑袋走了。
周青峰也叹气,可不等他进门,又有人喊他,“青峰二爷,能求您件事,听我说几句话不?”
来的是梅儿,李姨娘的丫鬟,怯怯的靠着墙边,神情有些惶然。
周青峰失笑不已,“姐,你这说的啥话?叫啥二爷,这不埋汰我吗?有啥事,你说。”
梅儿欠了欠身子,屈膝行礼,远没有初见时的灵动活泼。她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
“想请青峰二爷跟继嗣老爷问一声,啥时候有空去李姨娘哪儿一趟。
姨娘最近想着他,茶不思饭不香的。
若是不嫌弃,让李姨娘上门也行。只是怕继嗣老爷和主母不高兴,姨娘她不敢来。”
简单几句话,周青峰秒懂。他问道:“我哥是不是很久没去李姨娘哪儿了?”
梅儿两眼发红,止不住的掉眼泪,“自打老爷诛杀妖人那晚之后,就再没来过,也没送钱。
李姨娘没了进项,慌得不行。
继嗣老爷如今升了官,她不敢去找其他恩客,也没谁敢养她,只能让我天天来问。
可我来了连门都进不了,消息也递不进去。孙大奶奶还让人打我,骂的好难听。
我得不到信,请不到老爷,回去又要挨姨娘的打骂。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梅儿呜呜的哭,眼泪摔地上能掉八瓣。周青峰看她手腕上全是伤,再看门子手里拎着的木棍,顿时发怒。
“姐,你先别走。我哥升官了,人呢,只怕是飘了,脑子变糊涂。
我去给你要个准信,要么让我哥继续给钱,要么让李姨娘找别的恩客,也好有个营生。”
梅儿在周家门口守好几天了,吃了不少苦头。今个总算有人愿意帮她,哭的更伤心。
她一个劲的谢谢周青峰,甚至要跪下磕头。
“姐,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周青峰心里气恼,觉着堂兄升个屁大的小官,立马就搞得自己成人上人似的,完全脱离群众了。
进门时,他恶狠狠瞪了门子一眼,“你再打人,我就揍你。”
门子弯腰赔笑,“二爷,您心善,可规矩不能废。孙大奶奶交代的,我不赶人,棒子就落我头上了。”
周青峰更怒,却无从发泄,只能骂了声:“操,这旧社会真是人吃人。”
“哎呦......青峰,你跟谁生气呢?”孙氏从屋里出来,笑容满面,拉上小叔子的手。
几天不见,这嫂子换了个人似的,也穿金戴银了。过去撒谷赶鸡的寻常妇人,脸上涂脂抹粉,弄得像个妖怪似的。
“青峰啊,门外的事,嫂子管着呢,你莫操心。来来来,知道你喜欢吃鸡,嫂子特意让厨房炖了,就等你回来呢。”
周青峰前几天还可怜这大嫂,现在特腻味她。偏生她还使劲靠过来,浑身散发廉价胭脂的香气。
“哎呀,你这孩子还真跟嫂子生气了不成?”
“嫂子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以前家里穷,嫂子当家不容易。”
“现在你哥当官了,你也能进太虚观。家里有钱了,嫂子自然不会那么扣。”
进了二道院,周继嗣正在内堂坐着,有仆人给他端上茶水,站在旁边伺候着。
瞧见堂弟,他不悦道:“跟你小子说了多少次,周家如今不同以往,要有点规矩。你整天在外头乱跑,不成体统。”
周青峰别扭死了,颇为怀念刚刚降临时周继嗣的宽厚模样。
他把在门外遇到梅儿的事说了,满以为堂兄会在‘给钱’和‘放人’间做个选择,可没想到......
“哥哥我还是得教你些事。这种家长里短的让你嫂子处置就好了,你不用管。一个风尘女子,别太挂怀。”
周青峰莫名来气,反问道:“哥,是你故意整李姨娘?她的丫鬟在家门口站好几天,哪里做错了?”
周继嗣顿时发怒,抓着桌上茶杯重重一拍,“臭小子,你混进太虚观就了不起,便要来说我的不是?”
听着吵吵声,孙氏连忙从外头进来,大喊大叫道:“哎呀,兄弟俩吵什么样?别为了外人伤和气。
怨我,怨我,这事都怨我。
就知道姓李的狐狸精没安好心,故意来挑拨离间。我去把外头的骚蹄子赶走。”
孙氏来拉周青峰,可根本拉不动。
周继嗣也怒目盯着尚且年幼的堂弟,却发现对方已然不怕自己,不再像过去那帮恭顺,连起码的伪装和遮掩都不做了。
“好好好,为了个婊子居然敢来跟你哥瞪眼。”
“是你不讲道理的。”
“道理?这天下哪有道理?谁来跟我讲道理啊?”
孙氏拉不动周青峰,只能拦在周继嗣面前,低声道:“老爷,消消气,莫把事闹大了。你先回屋,我来处置。”
周继嗣环顾左右,瞧见仆人们无不屏息静气,生怕惹了事端。他知道吵大了是自己脸面无光,愤而起身,进了三道门的后院。
哄走了自家老爷,孙氏又来求周青峰,低声道:“青峰,嫂子我不是故意为难李姨娘。
你哥这几天心里苦,脾气不好,迁怒到别人身上。你别跟他计较。”
周青峰怒道:“他升了官,当了老爷,换了新宅,家里多了仆人,还受人追捧,能有啥脾气不好的?
我看他就是脑子有病。以前处处小心,事事谨慎的人,现在像个暴发户似的,突然张狂了。”
说完,周青峰也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出了家门。孙氏追不上,只能满脸忧容。
正巧白面公子郭铭德上门,见面就喊道:“傻逼,打架不?今个一天没见,爷爷来给你松松骨。”
“滚开,大傻逼,你祖宗今天心情不好。惹了我捶爆你的头。”
周青峰不理郭铭德,先走到梅儿面前,“事没办成,你先回去,不用天天来了。
也别慌里慌张的,天塌不了。你的事,我管了,这两天给你找条出路。”
梅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听到屋内传来的吵闹,反而更加不安。她不敢久留,谢过周青峰,连忙离开。
郭铭德反而上来勾肩搭背,笑呵呵道:“傻逼,出啥倒霉事了?说出来让哥哥我高兴一下。”
这两人少年心性,初见时就打了一架,谁也不服谁。而后天天打架,打着打着,反而打出感情来了。
周青峰率直果毅,虽然有小心思小手段,但本心却追求正大光明,说好听点叫‘人格魅力强’。
郭铭德家里经商,见多了尔虞我诈,阴私暗算。他瞧不起比自己弱的,倒是乐于与周青峰交往,因为两人打架总是‘平分秋色’。
周青峰愤愤不平,把刚刚的事说了。郭铭德顿时挤眉弄眼,“你哥心情不好,是因为马姨娘的事吧?”
“什么马姨娘?说来,我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这年头人人都活的憋屈,大家都不得不低头当狗。
走走走,哥哥与你投缘,今个不打架了。醉香楼三楼包间,我请你喝酒,一醉解千愁。”
“我不喝酒。”
“吃菜总行吧,我知道你饭量大的。”郭铭德连拉带拽,把周青峰拖走。
周家后院,孙氏端了碗鸡汤送过来,想宽慰自己丈夫。
周继嗣站在院子凉亭下,一拳一拳的击打亭柱,嘴里愤愤道:“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敢骂我,迟早收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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