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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资出众啊。”拓跋真赞叹,眼神却是冰冷的。
“是夏老师这一招过于华丽高远而出现破绽了。”褚司白谦逊,眼神依旧静如止水。
休息时间在这大帐中只有短短一个呼吸。
拓跋真步法扭动,举剑就想马上攻来。
可两人都没有时间顾及的是,外面的战局此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匹黑马忽然从帐门闯入。
叶扬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持枪,大喊:
“小心!!兄……”
等他看清了帐中的场景,却是一下噎住了——
少将军那个持剑的、神秘的、古怪的掩面亲卫此时头盔掉落在地,露出了长发和脸庞。
她是……女的?!!
叶扬一怔,简直惊呆了。
而他的大脑,却在瞬间自行飞速转动,将过往的诸多线索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少将军和她总是形影不离?
她为什么要掩面,为什么不说话?
在阳村的那天晚上少将军为什么要说“不能让她少一根毛”?
为什么要专门派自己来保护她?
……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叶扬就得出了答案。
……
…
“小心!少夫人!!!”
叶扬突然暴喝,浑身血流陡然加速,激动至极。
褚司白闻言回头,看见叶扬乱叫着冲过来,听清了他喊的称呼,竟是呼吸一屏,脑子有点空。
与此同时,忽然有一道刀光划破帐篷侧面,一匹白马紧接着从破洞中跃入。
来人浑身是血,唯有手中马刀锃亮,他本是直奔着拓跋真去的,看见褚司白站在旁边,倒也不介意多收一条人命。
褚司白快步后退。
叶扬策马闪出,顶在褚司白面前,手中长枪和那人的马刀碰撞。
火星溅出。
白马骑士一击不得手,倒也没有再追击过来,而是停在拓跋真旁,口中喊道:“阿真!我军已败,跟我撤!”
叶扬则转马停在褚司白面前,马未停,人已翻身下马,口中喝道:
“请少夫人上马!叶扬自步行死战,保少夫人乱军中无恙!”
他下马正手持枪,踏出龙步,面目认真到了一个少年的极限,目不斜视地盯着对面的蛮族二人。
褚司白一愣,然后……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被叶扬那样喊了一声,她就会想到林尘啊,想到了林尘,她就……觉得有些想笑。
她忍着没有笑出声,只是先捡起头盔戴回了头上。
“少夫人放心!此事叶扬绝不会和第二个人提起!”叶扬端着枪,义正言辞地说。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
拓跋真此时真是没有半点功夫顾及对面少女的心情了。
他抬头看去,白马上血染衣甲之人正是叱云槐,他目光同往常一般冷冽,在马上背挺得笔直,但……只有一只左手了。
原本强壮有力的右臂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断口,肌肉红色的纹理和白色的骨骼暴露在外,血不断从伤口处滴在地上,染红了一串地面。
“大君!你这是……”拓跋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伤口。
“哈!”叱云槐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
“算上你,我本来就有三条臂膀,现在不过变回和常人一样罢了。”
“走!”
他左手马刀回鞘,向下伸出。
拓跋真尽管心中波涛汹涌,此时动作也毫不拖泥带水。
他抓住叱云槐的手,坐上他马后,动作飞快地开始帮他包扎伤口。
这么大的伤口,放任其流血不止的话,人肯定是会暴毙的!
叱云槐现在的脸色都已经非常难看了,只是靠着过人的意志力在强撑!
两人共乘一马,从叱云槐来时的空隙钻出。
外面混乱不堪,却也能明显看出是蛮军的败势。
叱云槐率先撤离主力对战的前线,救援西南,导致正面战场不可避免地出现动摇。
而这样的动摇在他们遭到前后夹击,两面阵型本就只是勉强的情况下会更加明显。
另一方面,叱云槐的战意……其实也就那样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的命令,就不是让所有人奋战,只是“向西突出”。
叱云槐再次大声下令:
“撤,全军向西北撤出!!”
从最初而言,叱云槐和拓跋真就是想尽力避免主力正面绞肉的。
一场惨胜,把自己部落的人都打光了,实不是他所望。
草原金帐国并不是一块铁板,冬越城下还有毫发无损的三部军队呢!
就算靠惨胜把上据城打下来了,到时候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叱云槐的命令层层传递,尚在指挥系统内的蛮军开始一边撤退一边持弓回射追击的大夏军。
“大君,我们去冬越城?”拓跋真问。
“不去,叶和法鲁看见我军大败逃过去、甚至我还断了一只手,他一定会动歪脑筋的。”叱云槐摇摇头。
“我如果是他的话,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调度了……指不定辽水城大败的消息传过去时,他已经开始把这些天掠夺的战利品往草原上运了。”
“那我们……”拓跋真踌躇着问。
这次南侵,就要如此放弃吗?
“回草原!”叱云槐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要抢在叶和法鲁之前回草原!”
他面色苍白,神情却恶狠狠的。
“是楼和仆兰两部现在元气大伤,连首领都死在辽水城下了,我们要抢先去把他们吞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啊,如果能把其他部落的力量牢牢掌握在手里,十五万大军都能效死命,哪里会有如今这么多问题?!”
拓跋真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大君说的是。”
“只是……如果下次再南下幽州,也寻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除非我是傻子,才会再来幽州往大夏人的口袋里钻!”叱云槐嗤笑。
拓跋真讶然。
“下次入淳州。”叱云槐冷冷地说。
拓跋真皱起眉头:“可淳州……百连山脉比幽州险峻,也没有缺口关隘,自从两陆碰撞以来我北陆草原人都少有从淳州动军事的……”
叱云槐冷笑一声:“就是要大夏人想不到才好!”
两人已经策马离开了原本的军营,周围都是跟随他们撤退的败兵。
拓跋真单独骑上了马。
“说起来,我冲进去的时候,你怎么在和一个女孩打?”
“女孩?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啊。”
“听起来你认识?”
“认识啊,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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