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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敌袭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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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志成和队员们回到营地,死寂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四周紧紧笼罩。脑子里一阵没来由的那尖锐又嘈杂的声响,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愈发刺耳,好似要把他的神经都扯断。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没有一丝活气。

    赵队长站在帐篷外,狂风把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衣角不断抽打着他。当看到张志成和王力押着小李走来时,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原本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嘴角下撇,眉心紧紧拧起。

    “这到底是咋回事?”赵队长开口问道。

    张志成赶忙几步走到他面前,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小本子递过去,说道:“队长,这是从小李身上搜出来的。真没想到,咱们天天在一块儿出生入死,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个叛徒。”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的愤怒与难过交织翻涌,眼眶瞬间泛红。

    赵队长伸出手,急切地翻开本子,每看一行,脸色就愈发阴沉:“真没想到,会是他!”

    大伙听到这话,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有的队员因震惊而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还有的则呆立当场,眼神空洞,脑海一片空白。“怎么会是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不知道还以为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事……

    紧接着,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轰”地一下在人群中瞬间爆发。“这个可恶的叛徒,亏我们还把他当好兄弟!好同志!!”“咱们营地那么多数据资料都是他上报的,这不是全都泄露出去了??”拳头紧紧地握着,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恨不得立刻将叛徒碎尸万段。

    赵队长低头在原地缓缓踱步,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他是那边的人,背后肯定还有别人。咱们得赶紧向上级报告,让上头派人来支援!要是晚了,咱这营地可就危险了。”

    “可是电报机坏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和外面联系啊?”有人大声质疑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出去送信。但这一路肯定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再加上这恶劣的鬼天气……可咱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张志成紧锁眉头,语气凝重地说道。

    在发现小李是叛徒并搜出那本小本子后,张志成凭借自己敏锐的专业直觉,意外地发现其中一些隐晦的记录与他负责的技术工作紧密相关。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符号和数字,让他意识到这些信息背后可能隐藏着敌人针对营地技术设施的进一步破坏计划。倘若不能及时将这些情况汇报给上级,营地的处境将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队长,那本从小李身上搜出的本子里,有涉及我们技术工作的关键线索。我怀疑敌人还有后续针对我们技术设施的破坏行动。只有我能解读这些信息,我必须亲自把这些情况汇报给上级,这样才能让上级制定出更有效的应对策略,保护营地。所以这次的任务,我必须参加。”

    王力也挺身而出,主动请缨道:“队长,我对这一带的路了如指掌,让我带领送信小队吧,我发誓一定把信安全送到!”

    赵队长皱着眉头,认真地听完两人的话。他的目光在王力和张志成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暗自思忖:这一路必定极其危险,张志成掌握着关键信息,必须要保护好他。而且营地此时也风雨飘摇之中,需要可靠的人来镇守……王力经验丰富、责任心强,是留守营地的不二之选!

    赵队长走上前,拍了拍王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力,我知道你有能力,也有决心。但营地现在的情况你更清楚,这里的兄弟和物资都需要你守着!把营地托付给你,我放心。”

    随后,赵队长看向张志成,说道:“小张,那这次任务我亲自带队。你放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咱们一定能把信送到。”

    一听这话,队员们都争着要去,“队长,我体力好,我去!”“我枪法准,让我跟着去!”队员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赵队长看着这些不怕死的队员,心中一阵发酸,他们都是好样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了集体舍生忘死。但这任务关乎营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因此绝不能感情用事,得挑最靠谱、最机灵的人。斟酌再三,决定让张志成和几个身手矫健、脑子灵活的队员,组成送信小队出发。

    送信小队趁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了营地。戈壁滩上的小路蜿蜒曲折,胡杨林在月光下投下大片的阴影,天空中偶尔有几片乌云飘过,似巨大的黑色幔帐,将那微弱的月光严严实实地遮蔽,让整个戈壁滩陷入了更深的阴森恐怖之中。

    没走出多远,赵队长猛地顿住,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恰似一张蓄势待发的硬弓。他微微侧耳,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动静,那声音轻如沙粒在风中滚动,却像一根尖锐钢针,直直刺进他的心窝。凭借着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的经验,他深知这动静背后潜藏的巨大危机。

    他迅速而果断地抬手,掌心向下,五指并拢,向身后队员做出噤声手势。紧接着,他半蹲下来,膝盖微微弯曲,脚尖轻点地面,如同猎豹般警惕地在四周扫视,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阴影、任何一丝细微响动。

    “队长,咋回事?”张志成猫着腰,脚步又轻又稳地快速凑到赵队长身旁,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不动,生怕稍大一点的声音就会惊扰到潜藏暗处、如恶狼般窥视的敌人。

    赵队长微微摇头:“我好像听到不对劲的动静,大伙都千万小心。”话还在嘴边,沙丘后猛然涌出一群人,张牙舞爪地朝他们凶狠扑来。这些敌人衣衫破旧,却难掩凶悍之气,有的衣服上挂着零碎配饰,在月光映照下闪烁诡异阴森的光,手中紧握长枪短枪。

    赵队长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是敌人!”

    刹那间,战斗毫无征兆地爆发,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将宁静的戈壁滩搅得天翻地覆。

    张志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促的呼吸声在耳中如雷鸣般作响,心跳剧烈得快要冲破胸膛,狂风呼啸着,似要将这一切的喧嚣都卷入无尽的黑暗。

    敌人从沙丘后像幽灵般窜出,那股疯狂的劲头,好似一群饿极了的恶狼,不顾一切地扑向猎物,令人胆寒。

    枪声如密集的冰雹砸向夜空,刺鼻的火药硝烟立刻弥漫开来,呛得人眼泪直流。

    张志成躲在沙丘后,双手死死握住枪,汗水从额头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枪身上,很快就在高温的枪管上蒸发。沙尘钻进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咳嗽和不适。他匆忙用满是沙尘的衣袖擦了擦眼睛,眯着眼,透过翻涌的沙雾,紧紧盯着敌人。双手因紧张和用力微微颤抖,食指轻轻摩挲着扳机,脑海却如闪电般飞速运转,精准计算着每一秒的生死差距。

    赵队长迅速做出战术安排。他目光如炬,在短短几秒内,对战场形势做出了全面且精准的判断。这片戈壁滩地势开阔,沙丘连绵起伏,虽然为他们提供了一定的掩护,但也方便敌人从多个方向包抄。己方队员人数处于劣势,武器装备也并不占优,正面硬刚绝非良策。

    他压低声音,快速而果断地对队员们喊道:“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射击!别浪费子弹,看准了再打!”他边说边用手指向各个关键位置,示意队员们利用沙丘的高低落差构建临时防线。“小李,你带一组在左侧沙丘较高处,利用地势优势压制敌人左翼;王强,你那组在右侧迂回,瞅准时机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侧击;其他人跟我守住中间,保持火力连贯性,一旦有机会,咱们就朝东边突围,那边沙丘相对稀疏,便于快速移动。”

    这种战术安排是他们在长期的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能够在保证火力输出的同时,最大程度地减少队员的伤亡。

    只见赵队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重心下沉,一只手稳稳握住枪把,手指紧扣扳机,另一只手辅助发力,两臂伸直,将枪稳稳地端在胸前。射击时,他的肩膀随着每一次枪响微微后缩,带动着身体的力量流畅地传递到枪身,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沉稳而有力的呼气,这样的姿势让他既能保持射击的稳定性,又能灵活地调整射击角度,是他的射击准头堪称一绝,几乎弹无虚发。他冷静地瞄准一个又一个敌人,眼中透着猎人般的专注与冷酷。他专门瞄准敌人的要害部位,比如头部、胸口,力求一击致命。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响,敌人纷纷倒地。

    在他的精准打击下,敌人的冲锋势头暂时被遏制住了。然而,敌人的火力凶猛异常,子弹如倾盆暴雨般倾泻而来,打在沙丘上,引发了一场小型沙暴。沙丘在枪林弹雨中不再是沉默的旁观者。当敌人冲锋时,他们借助沙丘的坡度,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而张志成他们躲在沙丘后面,沙丘被敌人的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沙子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有些沙丘甚至在猛烈的火力下开始崩塌,发出沉闷的轰鸣,掩埋了战场上的尸体和血迹,改变了战场的地形,让双方的行动愈发艰难。

    张志成看到一个敌人狡猾地借着沙丘的掩护悄悄逼近。那人身材瘦削,动作却异常敏捷,脸上涂着黑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张志成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就在那一刻,敌人突然跃起,张志成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带着呼啸的风声飞了出去,敌人应声倒地,重重地摔在沙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沙尘。

    但敌人并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锋。他们的呐喊声、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声浪。

    赵队长一边精准射击,一边观察战场局势,不断发出指令:“左边的小组,压制敌人火力!右边的小组,准备转移!”在他的指挥下,队员们有条不紊地进行抵抗。

    战斗愈发惨烈,火光照亮了夜空,也将戈壁滩染成了一片血红。枪口喷出的火焰像在黑夜中绽放的恶之花,短暂却耀眼。每一次射击,都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敌人狰狞的面孔在转瞬即逝的火光中一闪而过。在火光的间隙,是令人窒息的黑暗,敌人像隐藏的野兽潜伏其中。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张志成抽空扫视四周,只见敌人密密麻麻地将他们团团围住,包围圈正不断缩小。他们的子弹像蝗灾般铺天盖地地射来,打得沙地千疮百孔,沙尘漫天,遮天蔽日。

    “小张,不能再这么硬拼了,得赶紧想办法冲出去!”赵队长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显得微弱却坚定。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大声吼道:“我掩护你,你带着其他人冲出去!”

    张志成还想劝赵队长一起突围,但赵队长已经抓起两支枪,像一头愤怒的猛虎般冲了出去。他一边勇猛无畏地冲锋,一边疯狂扫射,子弹像雨点般朝敌人倾泻而去。敌人的子弹也不甘示弱,纷纷朝他射来,打得他身边的沙子四处飞溅,似是要将他活埋。他的衣服被子弹划破,鲜血迅速渗出,染红了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疯狂地射击着。

    赵队长在枪林弹雨中灵活穿梭,双手持枪,左右开弓,身影在火光与沙尘中时隐时现。敌人的子弹像密集的暴雨倾盆而下,但他毫无惧色,脚步沉稳,每一步移动都巧妙地避开敌人的火力。“大家都给我挺住!别慌!”赵队长一边射击,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紧紧盯着敌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队员的目标。

    一个敌人瞅准赵队长换弹的间隙,从侧面猛地冲了过来,手中的刺刀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赵队长察觉到危险,没有丝毫慌乱,迅速侧身一闪,避开了敌人的刺刀攻击。紧接着,他用手中的枪托使出全力砸向敌人的脑袋。“咚”的一声闷响,敌人的脑袋像被重锤击中,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解决了这个敌人,赵队长又立刻投入到战斗中。他看到不远处,几个敌人正集中火力压制着张志成他们所在的方向。赵队长毫不犹豫,抓起枪就朝着那几个敌人冲了过去。他一边奔跑一边射击,敌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倒下。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赵队长的子弹渐渐见底,可敌人的包围圈却越来越小。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得为张志成他们争取更多的突围时间。

    “同志们,跟我冲!”赵队长再次大喊一声,然后朝着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高大,手中的枪不断喷射着火舌。敌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有些退缩。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从侧面飞来,击中了赵队长的手臂。他的手臂猛地一震,枪差点掉落。但赵队长迅速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枪,继续战斗。

    张志成看到赵队长受伤,心脏仿佛猛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呼吸也瞬间停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挣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别过来!按计划突围!”赵队长看到张志成的举动,大声喊道。他知道,张志成肩负着重要的任务,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大事。

    在赵队长的拼命掩护下,张志成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冲出去!”张志成大喊一声,带着队员们朝着突破口冲了过去。敌人发现他们要突围,立刻加强了火力。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有几个队员不幸中弹倒下。

    赵队长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再次冲向敌人,用自己的火力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快!别管我!”他大声喊道。

    张志成感觉心窝像被猛地刺了一刀,他怎能眼睁睁把队长丢在这儿?“去他妈的!我跟你们拼了!”他转身就朝着赵队长的方向冲了回去。风沙在天地间肆虐,枪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张志成在这混乱中跌跌撞撞地穿梭,耳边全是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像鬼哭狼嚎一般。脚下的沙子被打得四处飞溅,扑得他满脸满嘴都是。汗水混合着沙尘,糊在脸上,让他感到一阵瘙痒和难受,但他根本无暇顾及。

    可张志成这会儿啥都顾不上,他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把赵队长带出去。张志成在沙雾和火光中找了好久,终于看到了赵队长。赵队长的身影在晃动的火光中摇摇晃晃,像一棵在狂风中即将倒下的老树。他身上的伤口血流如注,鲜血把衣服染得通红。

    即便这样,他还在顽强坚持,手中的枪仅靠一只手勉强握住,却仍在一下一下地扣着扳机。“队长!我来了!”张志成扯着嗓子大喊。

    赵队长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怒骂道:“你他妈回来干啥!赶紧滚!!”他的声音因为疲惫和失血变得沙哑不堪,但仍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不能把你丢下!”张志成一边说着,一边左躲右闪地朝着赵队长靠近。刚跑没几步,几个敌人就发现了他,立刻端起枪疯狂扫射。张志成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身体如灵动的猿猴般敏捷。当敌人的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来,他先是身体迅速下蹲,借助沙丘的掩护,在沙地上翻滚一圈,扬起一片沙尘。紧接着,他利用翻滚的惯性,迅速起身,借助旁边一块巨石的掩护,身体紧贴着石头,大口喘着粗气,眼睛警惕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寻找下一个躲避点。突然,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瞬间划出一道血痕,血珠不断往外冒。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死死盯着赵队长,继续往前冲。好不容易冲到赵队长身边,张志成一把抓住赵队长的胳膊,“队长,咱一块儿走!”赵队长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张志成已经不由分说地把赵队长背了起来。

    赵队长身材高大,往常张志成要背起他可得费一番力气,但此刻他心中的信念像燃烧的火焰,让他觉得赵队长已经没有了重量。敌人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一看张志成背着赵队长要跑,立马加强了火力。子弹像密集的雨点,“嗖嗖嗖”地朝他们射来。没跑多远,四面八方又围上来一群敌人。张志成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清楚自己和赵队长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可他看了看背上的赵队长,心里一横,一点后悔的念头都没有。

    “放下我,你自己走!”赵队长在张志成背上使劲挣扎着,他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张志成。“不!我死也不会丢下你!”张志成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其他队员看到了张志成和赵队长的危险处境。大伙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枪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队员们一边射击,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张志成和赵队长争取突围的机会。

    “冲啊!”队员们的呐喊声在战场上回荡,与狂风的呼啸、枪炮的轰鸣交织成一曲壮烈的战歌。张志成背着赵队长,不顾一切地朝着包围圈外冲去。他的脚步又急又乱,好几次都差点被绊倒,但他咬着牙,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生的渴望,始终没有停下。敌人的子弹不停地从他们身边飞过,有几颗贴着张志成的头皮擦过去,吓得他头皮一阵发麻,可他愣是没有退缩。他把赵队长的身子往上颠了颠,调整到更稳的位置,双手紧紧地扣住赵队长的腿,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黑暗的地方跑。

    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艰难地挤出几缕清辉,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戈壁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志成的身影在月光与阴影间快速穿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衫,与风沙、血水混在一起,糊满了全身。

    随着他们的奋力突围,敌人的包围圈渐渐出现了松动。那些原本紧紧围拢的敌人,被队员们的突然反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火力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张志成敏锐地捕捉到这一机会,他瞅准敌人火力薄弱的一处,脚下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掩护!快掩护!!”有队员大声喊道,随即所有队员都集中火力,朝着张志成突围的方向进行压制性射击。子弹在夜空中交织出一张火力网,为张志成和赵队长开辟出一条狭窄却充满希望的通道。

    在这激烈的掩护火力下,张志成背着赵队长终于冲过了敌人包围圈的边缘。但敌人怎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重新组织起追击队伍,叫嚷着朝张志成他们追了过来。

    此时的张志成,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但他清楚,一旦停下,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他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伤痛,继续在戈壁滩上奔逃。

    身后的敌人越追越近,枪声不断在耳边响起。突然,一颗子弹擦过张志成的后背,灼热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稳住了身形。

    “志成,别管我了……你自己走……”赵队长在他背上虚弱地说道,声音微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队长,我说了要带你出去,就一定能带你出去!!”张志成咬着牙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疲惫变得沙哑不堪,但其中的坚定却没有丝毫动摇。

    就在敌人即将追上来的时候,张志成发现前方有一片茂密的胡杨林。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里奔去,心里想着或许茂密的树林能为他们提供一些掩护。

    张志成背着赵队长,一头扎进胡杨林,脚下的枯枝败叶在他的匆忙脚步下“嘎吱”作响。好不容易摆脱了敌人的追击,他将赵队长轻轻放在地上,靠着一棵粗壮的胡杨树干,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瘫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月光像是被筛子筛过,透过茂密枝叶,在赵队长苍白如纸的脸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斑。赵队长呼吸微弱,伤口的血还在缓慢却执拗地渗着,洇红了他的衣衫。

    其他队员也陆续赶到,无声地围拢在他们身边。队伍里的气氛凝重,除了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大刘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队长都伤成这样了,再这么折腾着赶路,他根本撑不住!咱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把队长的伤治好。”

    张志成显然不赞同这个提议,双眼紧紧盯着赵队长,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敌人肯定就在附近盯着咱们。而且这份情报要是送不回去,营地和整个工程都得完蛋!咱们没时间耽搁了。”

    小李在一旁附和大刘,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张工,你说的道理我们都懂,可要是队长有个万一,咱们怎么跟营地的兄弟们交代啊?”

    张志成猛地站起身,说道:“我明白大伙都惦记着队长,可咱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送情报。要是因为这点事儿耽误了,就算队长伤好了,回头看到营地没了,兄弟们都没了,工程更没了,他心里能好受吗?”

    队员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话,陷入了两难的沉默。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两边的话都在理,可这抉择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远处猛地传来几声枪响,“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敌人显然还在附近搜寻,危险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张志成神色一凛,迅速说道:“没时间犹豫了,咱们先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路上再商量。”队员们纷纷点头,背起装备,脚步轻缓却又带着几分慌乱,小心翼翼地在胡杨林中转移。他们在林中深处寻到一个天然的石坑,四周被高大的胡杨树环绕,像是被大自然温柔地庇护着,相对隐蔽。

    躲进去后,紧张的气氛再度弥漫开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紧紧罩住。小李望着昏迷不醒的赵队长,又把目光投向张志成,:“张工,队长现在这身子骨……真的经不起折腾了。”张志成缓缓蹲在赵队长身边,轻轻握住他那只冰冷的手:“我知道,可你想过没有,要是敌人提前知晓了咱们的计划,抢先动手……队长他肯定希望咱们先完成任务,保住大家。”

    现在这处境,实在是太难了。其他队员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声音虽小,却透着浓浓的焦虑。争论声越来越大,火药味也越来越浓,队伍里的气氛愈发紧张,一点就着。

    “大伙都别吵了!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难道就因为这点事儿闹分裂?都好好想想,要是队长在,他会怎么选?”队员们听了这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说得对,咱们不能乱了阵脚。队长肯定希望咱们以大局为重,可队长的伤也不能放任不管。”张志成看向老张:“老张,你有啥主意?”老张沉思片刻,眉头微皱,缓缓说道:“咱们派两个人,找个安全的地方,专门照顾队长养伤。其他人继续赶路送情报。这样两边都不耽误。”队员们听了,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谁留下来照顾赵队长,又成了新的难题。

    小李第一个站出来,语气坚定:“我留下,我以前照顾过伤员,有点经验。”小王也赶忙跟着说:“我也留下,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行,那就辛苦你们俩了。一定要把队长照顾好,等我们把情报送到,就马上回来找你们。”安排妥当后,张志成带着其他队员准备出发。他走到赵队长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队长,你放心,我们一定把情报送到!”

    张志成带着大刘等几个队员,和留下照顾赵队长的小李、小王告别。那时候,胡杨林里静悄悄的,几个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谁都没说话,只有脚下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嘎吱”响,那声音一下一下的,就像敲在他们心上。

    好不容易走出胡杨林,眼前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荒野。张志成手里攥着那张简陋的地图,眼睛死死盯着,想从那皱巴巴的纸上找出通往工程大队的路。大刘凑过去,瞅了瞅地图,嘟囔着:“张工,这地方看着都一个样,咱们能找对路吗?”张志成抬起头,拍了拍大刘的肩膀,语气坚定:“大刘,别担心,咱们肯定能把情报送到。只要朝着大致方向走,路总能找到的。”

    他们走着走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原本还算清楚的小路也没了踪影。张志成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停下脚步,仔仔细细打量四周,瞧见远处地面泛着白花花的光,心里一沉,说:“糟了,咱们怕是迷路了,走到盐碱地了。”他的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焦急。大刘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片盐碱地,忍不住骂道:“这鬼地方,白茫茫一片,啥都瞅不清。咱们可咋办啊?”

    张志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声说:“大伙别慌,既然走到这儿了,咱就想法子穿过去。都跟紧了,千万别走散!”他们小心翼翼地迈进盐碱地,脚下的土地又硬又滑,每走一步都得提心吊胆。盐碱地的表面像结了一层厚厚的盐壳,踩上去“咔咔”作响,就像随时都会裂开。大刘一个没留神,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他一边稳住身子,一边嘟囔:“这破地方,比走冰面还难走。”

    张志成赶忙提醒:“大伙都注意脚下,别伤着自己。”没走多远,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狂风“呼呼”地刮起来,像是发了疯。风卷着地上的盐碱尘,眨眼间,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啥都看不清了。张志成扯着嗓子大喊:“快,大伙背靠背围成圈,别被风刮散了!”队员们赶紧照做,紧紧靠在一起,和狂风较上了劲。那风夹着盐碱尘,打在脸上,眼睛也被迷得睁不开。大刘用手捂住眼睛,喊道:“张工,这风啥时候能停啊?我都快受不了了!”

    好不容易,风势小了些,他们接着往前走。可这时候,太阳早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天也渐渐黑了。盐碱地在夜色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盐碱地上回荡,让人心里直发毛。

    一名年轻些的队员声音都有点抖了,说:“张工,这天黑了,咱不会碰上啥吧?”张志成瞪了他一眼,说:“别自己吓自己,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过夜,明天再想法子出去。”他们在盐碱地里摸索着,终于发现一个小小的土坡。张志成说:“就到那土坡上吧,总比在平地上安全点。”

    队员们爬上土坡,找了个背风的地儿,准备将就一晚。大家背靠着背,紧紧挤在一起,想用彼此的体温驱散夜晚的寒冷。可盐碱地的夜晚冷得邪乎,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直让人浑身发抖。大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抱怨道:“这鬼天气,冻死我了!”张志成安慰他:“再忍忍,明天天亮就好了。”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盐碱地上,大伙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只见盐碱地的表面,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就像一片银色的汪洋大海。

    张志成揉了揉眼睛,从短暂的休息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如银色海洋般的盐碱地,心中暗暗叫苦。“都起来!该上路啦。”张志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那些盐碱地蹭上的尘土,扯着嗓子喊着。声音在这白茫茫的盐碱地上空打了个旋,又消散开去。

    队员们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一个个从疲惫的泥沼里挣扎着起身,脸上糊着厚厚的倦意,眼皮都似有千斤重,他们蹑手蹑脚地走下土坡,重新踏入这片望不到头的盐碱地。

    太阳愈发毒了,盐碱地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把刺目的光直直反射回来,晃得人眼睛生疼,好似有无数根针在扎。大家只能眯着眼,像盲人探路一般,艰难地辨认着方向。脚下的盐壳经高温一烤,变得脆生生的,每走一步,“咔咔”的声响就跟着响起,那声音让人心里直发怵,总觉得下一秒,这脚下的地就会裂开,把人吞进去。没走出多远,就听队伍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喊。张志成心头一紧,几步就赶了过去。

    只见一名队员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脚被盐壳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渗,在白茫茫的盐地上洇出一片刺目的红。“都小心点,这盐壳跟刀子似的。”张志成一边念叨着,一边赶忙从背包里掏出绷带

    大刘望着四周,白茫茫的盐碱地像是没有尽头,忍不住嘟囔起来:“张工,咱这啥时候是个头啊?感觉走了一辈子,也走不出这片鬼地方。”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像是被这盐碱地磨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张志成抬头看了看天,又把目光投向远方,说道:“别灰心,大刘。只要咱们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总能走出去的。”话虽说得坚定,可他心里也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他们在这盐碱地里已经耗了太久,干粮越来越少,水也快见底了。要是再找不到出路,大伙可就真的要被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了。

    中午的时候,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像个大火球,把大地烤得滚烫。盐碱地这会儿就像个巨大的蒸笼,热气直往上冒,让人喘不过气来。队员们的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一道道口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张工,我实在挪不动脚了,水也一滴都没了。”又一名队员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整个人蔫巴巴的。

    张志成看着队员们那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心里像被刀绞了一样疼。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最后一点水。“大伙再咬咬牙坚持坚持,我记得地图上标着这附近有水源,咱们加把劲,赶紧找到它。”张志成大声说着,他要把这希望硬生生地塞进每个队员的心里。

    在这种时候,希望就是大伙们行动下去的唯一支撑,要是连希望都没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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