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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卫国和王玉珍都觉得这件事必须谨慎。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现在宁卫东和赵如意看着要成一家人了,但说句不好听的,古往今来,为了权力,多少亲兄弟都反目成仇的,更何况是大舅哥跟妹夫。
不能因为有这层关系,就完全信任赵家那边。
宁卫东也点点头,他之所以从沈维珍家里一出来,就急着回到这边跟宁卫国、王玉珍商议,就是觉察其中有些蹊跷。
再则,就算赵家那边没有别的想法,宁卫东也需要跟宁卫国仔细商议。
涉及到厂子外边的操作,宁卫东没有这种能力,必须借助王家。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王开峰这个叫张大顺的小舅子身上一定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足可以连累死王开峰。
否则赵家不会把这个人推出来。
如果赵立春没有别的想法,这次就是展示赵家的实力,以及对宁卫东这个女婿的示好。
如果真是别有用心,关于张大顺这个人的情报就更不会有假,反而真实情况会比表面上看起来严重得多。
宁卫国想了想道:“卫东,等一下你直接去找楚四哥……”
王玉珍插嘴道:“我记着他有一個特别好的同学就是铁路警察的。”
宁卫东点头,心说这就是有人脉的好处,不管遇到什么事总能拐着弯找到接洽的。
宁卫国道:“别的先放一边,咱们必须先搞清楚事情的性质,别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宁卫国不怕被利用,甚至他和宁卫东这种出身,想要翻身第一步就是争取被人利用的机会。
只有自身具备了一定被利用的价值,才有可能与某个关键人,或者在关键的事情中,发挥出某种价值。
但这有个前提,必须明确自身的利用价值,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利用。
随后宁卫东没有在家里多待,从他回来再到出去都没过半个小时,拿着王玉珍给的地址,直奔楚中新家里。
剩下宁卫国和王玉珍,却是愈发心情严峻。
宁卫国有种预感,这次赵家把王开峰小舅子抛出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沉声道:“玉珍,我想明天一早去跟咱爸说一下这件事。”
王玉珍想了想,当即道:“还等什么明天,现在就走,咱爸应该还没睡下。”
宁卫国看了看表,犹豫一下,点了点头,在他心里肯定是事不宜迟。
王玉珍道:“你赶紧拾掇拾掇,我把小磊送到路大爷屋里去。”说着已经推门出去。
……
另一头,宁卫东今天算是马不停蹄,一下班跑了好几个地方。
现在从家里出来,又是来到楚中新的家。
这边是市局的家属楼,门口带着岗哨。
宁卫东找过来,跟岗哨交涉半天,又打电话联系到楚中新本人这才放他进去。
大院里一共六栋楼,楚中新家住在最里边的二单元四楼。
宁卫东骑车子来到楼下,就看见楚中新披着大衣从楼上下来,看见他立即招了招手。
宁卫东赶紧叫了一声“四哥”。
楚中新紧了紧大衣道:“走上家说去。”
等宁卫东把自行车放好,俩人迅速来到楼上。
楚中新家是单元里的东屋,房门虚掩着没有关。
楚中新开门喊了一声“晓梅~”
话音没落一个长相清秀漂亮的女人从厨房端着茶杯出来。
楚中新介绍道:“我爱人王晓梅。”
宁卫东忙规规矩矩叫一声“四嫂好”。
王晓梅打量着宁卫东,笑着道:“你就是卫东吧~中新在家可没少提你。快坐,嫂子给你沏茶。”
宁卫东道:“嫂子,不用那么麻烦,来点开水就行。”
王晓梅道:“这是啥话,到嫂子这来,就给你喝开水?你甭客气,就当自己家。”
楚中新则知道,宁卫东大半夜跑来肯定有事。
而他更担心是刘副厂长那边又出现了什么新情况。
自从上次宁卫东把刘副厂长的线索交给他,他立即动用手头的资源,还真让他查出一些端倪。
可别小看这些端倪,这在楚中新手里就是稀缺资源。
有了这些端倪,他就可以直接跟上级申请资金和人员,甚至可以直接成立一个小组跟进。
而这就是权力!
什么是权力?权力说白了就是调配人力和资金的一种资格。
两个人同样都是科长,一个手里捏着财权,一个两手攥空拳,两者虽都是科长,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而权力来源于哪里?
说到底,权力来源于事,有事才有权。
任何权力都是临时的,权随事走。
所以,最终能掌握权力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能制造‘事’的人;一个是能解决‘事’的人。
这次有了刘副厂长这个由头,等于给楚中新制造了一个‘事’。
而且根据目前的进展,刘副厂长身上的问题恐怕还真不小。
然而楚中新听宁卫东说完情况,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宁卫东这次来竟是另一件事。
王晓梅沏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说了声“你们谈,我先回屋了”,就转身到里屋把门关上。
宁卫东道了声谢,转而问楚中新道:“四哥,听我嫂子说,您在铁路公安那边有一个过命的交情,能不能让那边帮帮忙,调阅这几次事故的案卷?”
楚中新皱眉,他知道宁卫东指的是谁。
他的确有个不错的朋友在铁路公安,但说是过命交情却夸张了。
实际上王玉珍也没这么说,是宁卫东自己给加的码儿。
同时,楚中新也意识到宁卫东目前的处境的确很困难。
宁卫东跟他并没有任何隐瞒。
楚中新想了想道:“直接调阅案卷肯定不行,这违反纪律,不能那样做。”
宁卫东听出言外之意,就是跟那边交情没到这一步,人家不会冒险。
楚中新又道:“不过,我手头正好握着伱们那个刘副厂长的案子,倒是可以找个由头,开一封介绍信,让他配合调查,程序完全合规,他也不用为难。”
宁卫东暗暗点头,楚中新是懂得利用规则的。
怎样在规则内把事情办成,怎样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让你办不成事,他都了然于心。
宁卫东道:“四哥,那我可全指望你了。”
楚中新道:“放心,明儿一早你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去。”
……
说定了时间地点,宁卫东没在楚中新家里多待。
楚中新一直把他送到楼下,从市局家属院出来,宁卫东骑着自行车,顶着夜色和寒风,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这回就看明天去铁路公安那边的结果了。
这么多次事故,最后都草草收场,不可能都做的天衣无缝。
有些事只是不追究。
不追究就不是事儿,一旦追究了,就是一堆事。
原本宁卫东打算从楚中新家里出来直接回厂里,现在却是情况有变。
明天一早还要去跟楚中新汇合,再回厂里反倒远了。
而且至少还有两天,上面的项目才会落实下来,这两天还属于是安全窗口,没必要绷得太紧了。
宁卫东索性回家住一宿。
等他骑自行车回到大杂院,却发现上屋和防震棚都没点灯,宁卫国和王玉珍放在窗户下边的自行车也没在。
宁卫东心念电转,就猜到刚才他走之后,宁卫国夫妇多半是为了他的事回了王玉珍的娘家。
一边想着一边把自行车放好,正准备回防震棚。
却在这个时候,对面白凤玉家的门忽然开了,白凤玉探出半拉身子冲他招了招手就缩了回去。
宁卫东扫了一眼院里其他几户,快速跟了过去。
一进门就抱住女人,嘿嘿笑道:“今天凤琴又没在家?怎么敢叫我过来?”
经过上一次坦诚相见,白凤玉食髓知味,倒是放得开了,扭头亲了一下,小声道:“凤琴有个同学,俩人关系不错。她爸工伤住院,她妈得在医院看着,让凤琴跟着做个伴儿。”
宁卫东恍然,难怪白凤玉这么迫不及待。
白凤玉又道:“刚才你回来又急匆匆走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也不回来了~”说着又小心翼翼道:“最近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事了?”
宁卫东“嗯”了一声,却没细说。
白凤玉低着头道:“你们男人的事我也不懂,但你要是心里憋得慌,你……你就来找我。”
宁卫东道:“你倒是会说话,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似得,上次不知道是谁欲仙欲死的。”
白凤玉脸一红,却是没有否认,只一伸手反锁了房门,低声道:“抱我上炕~”
宁卫东从善如流,心思被勾了起来,把白凤玉抱到里屋,一把丢到炕上。
炕上虽然铺了褥子,却也只有一层,不见得多软乎。
白凤玉“嗯”了一声,宁卫东已经上去解她衣服。
偏她的棉袄是老式的盘扣,一个小布疙瘩卡在套里,不是太熟练,真的很不好解。
宁卫东这时笨手笨脚的。
白凤玉生怕他上来蛮劲,直接把她衣服扯坏了,忙小声道:“我来~”
说着她伸出手,纤长的指头在盘扣上一扭就解开一个。
从领口到腋下,只几秒就开了。
宁卫东全程盯着,白凤玉不敢对视,闭着眼睛觉着愈发羞赧。
……
白凤玉秀发散乱,脸上的覆盖着红霞,勉强爬起来帮宁卫东穿衣服。
三分真七分假的埋怨:“你可真狠心,刚才差点都被你弄坏了。”
宁卫东穿上衣服,嘴角勾着一抹坏笑,伸手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随着声音,颤颤巍巍,白的吹弹可破的肌肤留下一个巴掌印。
即便是第二次见到,宁卫东还是惊诧于白凤玉的‘白’。
那并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像白色的水缎一样,不仅白,而且润。
“嗯~”白凤玉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
宁卫东还想逗他,却在这时听到外边有自行车的动静,还有宁卫国和王玉珍的说话声。
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宁卫东停在外边的自行车。
情知不能耽搁,宁卫东息了继续逗弄的心思,低头在白凤玉的小嘴儿上狠狠亲一口,低声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歇着。”
看着宁卫东的背影向外走,白凤玉吐出一口气。
正好摸到湿漉漉的被角,那是刚才被她咬的。
不由得心里冒出一个令她自己都吃惊的念头:“我真是个贱女人,要不是刚才咬着,大概全院都会听见吧~可这也不能怪我啊……只怪他,太大了!”
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白凤玉的心里轻松不少。
这次她学尖了,在褥子上边垫了一条小褥子,就算弄湿了也透不到底下。
拉上被子,把自己身子盖上,白凤玉看着房薄忽然笑出声来。
自从去年,马良跑了,一瞬间她的生活全都乱了。
要不是她从小性格坚韧,很可能坚持不下来。
丈夫没了,不仅没了收入,还欠外边还几百外债。
公公婆婆那边不但不管,还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房子。
白凤玉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马良那个混蛋,他凭什么抛弃自己?
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全都变了。
就在昨天,她去街道找于主任报道,虽然只是临时工,却是一份正经工作,在街道,还体面。
她脑子里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今天晚上下班时,路过前院时,碰见路大妈,说起了这件事。
当时路大妈和院里的几个大姑娘老娘们儿,听到她去街道去上班的表情。
白凤琴嘴上不说,但心里知道,这帮人里头,有好几个在背后编排她养汉子。
对于这种黄谣,白凤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听之任之,只要不当面说,就权当不知道。
这次她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不声不响的居然到街道去上班了!
别说是在院里,就是整条胡同这百十户人家,谁家有这个能耐。
而带给她这一切的,正是宁卫东。
此时,宁卫东在外屋隔着门往外看。
见宁卫国夫妇进屋,院里再没旁人,立即闪身出去,却没直接回去,而是转身出了月亮门到外边转了一圈。
之后才装着出去上厕所了,回到上屋见到宁卫国夫妇。
“卫东,你咋回来了?不说直接回厂里吗?”宁卫国诧异问。
宁卫东道:“刚从四哥家回来,上了趟茅房。四哥说明天一早带我去找铁路公安的朋友,我就没回厂里。”
宁卫国点头:“刚才我跟你嫂子回去一趟,跟老爷子把情况说了……”
宁卫东顿时打起精神。
目前王父的态度太重要了。
宁卫东面带微笑,王玉珍则抢先道:“我爸说了,让你放手去干,出什么状况有他兜着。”
宁卫东心里松一口气:“有他老人家这句话,那我可就放心了。”
王玉珍却脸色沉下来道:“不过赵家那边你得留个心眼,刚才你猜的没错,赵立春把王开峰小舅子的情况透露给你没安什么好心。”
宁卫东心中一凛,他之前只是怀疑,是一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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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玉珍从家里回来就这样说,显然是从王父那边听到什么可靠消息了。
果然,王玉珍道:“赵家此举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开峰出这些事故,基本都是在第一关附近……”
宁卫东听完王玉珍说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王国强、王开峰这里只是一个巨大链条下游的一个小环节。
他们掌握着红星厂一部分生产资料,但要把这些生产资源转化变现,却需要更大的上下游链条。
这里的变现不一定非要是变成钱,可以是钱,可以是物,也可以是人脉关系,还可以是其他任何可以流通的资源。
这次赵立春趁宁卫东跟他要情报资源的机会,在里边夹带了私货。
就是想利用宁卫东搬倒王开峰的机会,把事情扩大化,引向赵家敌人。
只不过这件事对宁卫东来说是不透明的,但在王家这边,尤其对于王父,却是信息透明的,相当于是一种试探。
也就是双方联姻之后,是否真的能同进同退,赵家有些怀疑。
毕竟在当前的形势下,还是王家属于强势,赵家处于弱势。
一般来说,处于宁卫东这个生态位,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层次的信息。
他只能在迷茫不定的状态下进行决策。
宁卫东则吃了王玉珍是他嫂子,而且对他是真好的便宜,居然三根半夜,大老远跑回家,为了小叔子跟她亲爹去讨来了这句话。
想通这些,饶是宁卫东穿越过来,也不由得十分感动,情真意切叫了一声“嫂子”。
王玉珍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拍打他一下,噗呲一声笑道:“你少来,弄这种表情,瞧着怪不自在的。”
宁卫东哭笑不得,刚酝酿的情绪也散了。
只好岔开话题,转又问道:“那赵家那边,我大伯是啥意思?”
王玉珍道:“放心,你跟赵如意马上结婚了,大家终归还是一家人,赵家那位明天应该会主动给我爸打电话。”
宁卫东点头,心里已经有数。
赵家那边是想跟王家一起去打野,却又担心王家的态度。
事实上,像赵家和王家这种联姻,大多数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赵家那边怕王家阳奉阴违,王家怕赵家将来翻脸不认人。
双方都是在一点一点试探,积累手中的筹码,增加对方沉默成本,来增强联盟的稳定基础。
这次就是赵家那边的一个试探,看王家是什么反应。
至于宁卫东,只是夹在中间的一个小角色,甚至赵如意这个赵家的亲闺女也是一样,在大局面前根本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至于王玉珍承诺的,明天赵家那位会跟王父通电话,宁卫东并不认为这是一通电话能解决的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打一通电话就能解决,赵家那边也不至于这样煞费苦心的试探。
这通电话最多是确认两家联姻的大方向不变,至于其他的宁卫东不指望。
况且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
宁卫东现在的位置,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搬倒王开峰,其他的更大的布局,还有赵家的目的,都不是他该想的。
……
第二天一早。
宁卫东扒开眼睛,洗漱出门。
没到八点,他就已经到了楚中新单位门口。
等了一会儿,就见楚中新骑着自行车过来。
宁卫东迎上去,叫了一声“四哥”。
“等半天了吧~”楚中新笑着道:“走,先把车子放这,咱俩上食堂吃一口,骑摩托去。”
宁卫东应了一声,跟楚中新进了市局大门,把自行车放到车棚,又往旁边的食堂去。
一路上楚中新遇到不少打招呼的。
等吃完了,楚中新在单位借了一辆军绿色的挎斗摩托。
俩人“突突突”的一溜黑烟冲了出去。
宁卫东坐在挎斗里,虽然前面有风挡,但玻璃不够高,宁卫东个子又大,就算尽量往后靠,也有大半张脸露在挡风玻璃上边。
这一路上,冷风扑面。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铁路公安就在京城火车站附近。
楚中新骑着摩托车,几脚油门就到了。
到了这边,拿出证件,直接把摩托车开到院子里。
宁卫东跟楚中新停好摩托车,径直进入办公楼,顺楼梯,到二楼。
楚中新轻车熟路,来到一间敞着门的大办公室,站在门口敲了两下,直接吆喝一声:“王志斌~”
办公室里摆着不少办公桌,大概有十几号人。
一听楚中新吆喝,不少人看了过来。
其中最里边,一个堆着不少文件卷宗的桌子后边站起一个跟楚中新年纪相仿的络腮胡汉子。
抻脖子看见楚中新,立即迎了出来,笑着道:“老楚!还真是你~什么风儿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王志斌来到办公室门外,到跟前先捶了楚中新的肩膀一下,转又看向宁卫东,问道:“这小兄弟是谁?”
楚中新回了他一下,这才介绍宁卫东:“宁卫东,我们家玉珍的小叔子。”
宁卫东在边上听着。
其实楚中新这话很容易引起歧义,除非这个王志斌也是知道王玉珍的。
宁卫东站在边上,叫了一声“王哥好”。
王志斌点点头,情知楚中新带人过来肯定有事,走廊上人来人往的不好说话,寒暄后三人来到一间不大的会客室。
王志斌从兜里摸出烟,捏出了三根递给楚中新和宁卫东。
各自点上之后,问道:“老楚,什么情况?你这一大早就来了?”
楚中新呼出一口烟,也没有客套话,直接道:“找你帮点忙……”
吧啦吧啦,把大抵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道:“你看这边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王志斌皱眉,看了一眼宁卫东,转又低头深吸了一口烟半天没说话。
楚中新心里有数也没着急,不紧不慢抽着烟。
宁卫东同样没有着急,倒也不是他真不急,而是他着急也没用。
现在这件事就看楚中新跟这个王志斌究竟有多深的交情,对方愿不愿意为了这个交情去做出格的事。
片刻后,王志斌道:“老楚你把刚才那个几个案子说一下,我记一记。”
不等楚中新说话,宁卫东从兜里拿出一张对折了两次的信纸:“王哥,这里我都整理好了。”
王志斌一愣,看向宁卫东接过那张信纸展开一看。
果然,里边一共七条,日期、地点、详细情况,都一目了然。
王志斌暗暗点头,倒是充分准备了,收起来道:“你们现在这等等,我去看看。”
等王志斌走了,楚中新笑着看了看宁卫东,说了一声“不错”。
宁卫东笑了笑,出来求人办事,自然要把该准备的尽量准备全了。
不过从刚才王志斌的眼神和态度看,宁卫东情知就算王志斌想帮忙,这么大的事也没有一下就办成的,体现不出难度,人情就不值钱。
再则,这件事本身就很敏感。
前后一共七次事故,都被人压了下来,本身就说明问题。
王志斌要是随便伸手,是相当犯忌讳的。
他这趟最多是去看看,之前处理这些案子的都是谁,他惹不惹得起,或者换句话说,为了楚中新值不值得。
果然,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王志斌从外边回来。
宁卫东和楚中新一起站起来。
王志斌却是一脸凝重,沉声道:“老楚,你这个事不大好办啊!”
楚中新和宁卫东都是人精,一听这话反而松一口气。
不大好办,那就是能办。
楚中新道:“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王志斌道:“刚才我去档案室看了,这几个案子都是我们陈副处签的字。这人在我们局里相当强势,背景很硬……”
楚中新微微皱眉,看了宁卫东一眼。
听王志斌的说法,这件事的确不大好办。
倒不是事,而是人。
虽然王志斌只说了一句话,却说出了那位陈副处长的特点。
这种人刚愎自用,往往容易从事到人,原本只是公事公办,在他这里却容易弄成个人恩怨。
这就很为难了。
听王志斌的口气,也不是特别怵那位副处长,只是这样一来楚中新欠的人情可就大了。
本来看一看卷宗的事,就是一顿饭一顿酒的事儿。
但真要因为这个,让王志斌跟人发生冲突,甚至结了梁子,就得不偿失了。
宁卫东看了楚中新一眼。
楚中新则故作抿唇,想了想道:“老王,你这样。正好我手头有个案子,跟红星厂有关系,我们走正规程序,我回去开介绍信,调取这边的案卷,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肯定不能让你为难。”
虽然早就想好了,但办事得一步一步来,不能一上来就公事公办,那还怎么谈交情。
总之,一定要欠人情,但不能欠太大。
王志斌点头,心里有些失望。
其实他更希望楚中新能让他跟那陈副处硬钢一波。
别看他才是科长,但真要较真儿硬碰硬他一点也不怵。
能跟楚中新从小就认识,王志斌也不是一般家庭。
可惜楚中新不给他这个机会,只要出了介绍信,那就是公对公。
即使陈副处长不乐意也没理由拦着,更何况还有王志斌帮衬。
只是这样一来,王志斌就从主力变成了辅助。
王志斌道:“这样也好,那我听你信儿。”
从王志斌这里出来,楚中新又是马不停蹄,带宁卫东回到市局开介绍信。
别人开这个介绍信,不说千难万难,也得一番波折,一天能跑下来算是快的。
楚中新却没那么复杂,就是回自个办公室,扯一张制式介绍信,把信息填写上去,再把人名章盖上,找相关领导盖个章。
他正在调查刘副厂长的案子,因为可能涉及到东洋,上边非常重视。
对楚中新调查这几年红星厂相关事故的要求自然没理由拒绝。
前后还不到一个小时,楚中新和宁卫东就带着介绍信回到王志斌这边。
看着盖着章的介绍信,王志斌不由笑道:“我说老楚,你这够快的啊!”
楚中新道:“兵贵神速,咱们赶紧的。”
王志斌道:“得嘞~有了你这张介绍信就好办了,跟我来~”
说着就带着楚中新和宁卫东去了一楼。
档案室这边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同志,看见市局的介绍信,又是王志斌带来的,倒也相当痛快,让他们等着。
因为有详细的日期,很快就找出来,一共七个档案袋,却不能拿走,只能查阅。
等宁卫东三人拿着档案袋到隔壁的空办公室去后,有人凑到刚才帮着找档案的女的跟前询问咋回事。
这女人不明就里,随口就说了一下。
却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问话那人打个哈哈,便出去快步上了三楼,来到一间办公室,敲开门立即道:“陈处,刚才王志斌带人去了档案室……”
办公室里坐着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听那人说完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知道了。”
那人兴匆匆的,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淡,失望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却不知道,在他出门之后,陈副处立即操起电话拨了出去:“喂,给我接第一关铁路治安处……我要路政科钱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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