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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卫东吃完饭,宁伟去洗了饭盒,回来之后也在办公室待下陪着宁卫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收音机正在播放天气预报。
昨天开始,鲜卑利亚的寒流与太平洋暖流碰撞,形成了大规模降水。
预计今天晚上将会迎来一波降雪。
宁卫东皱了皱眉,突然的天气变化令他有些担忧今晚的计划。
任何预料外的因素,都有可能影响计划的成败。
宁卫东不知道周武那边的情况如何,但作为整件事的主脑,他不能亲临前方,只能坐镇指挥。
到了此时,宁卫东已经起不到了什么作用了,他只能看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等待最终结果。
这段时间是最煎熬的。
宁卫东站在窗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十分理解李为兵窗台上的君子兰花盆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烟头,站在这里抽烟,看着外面景色,的确很能纾解心中的压力。
在旁边的沙发上,宁伟时不时看向桌上的电话机。
此时他最怕电话突然就响起来,那说明出事了。
反而一直不来电话,说明一切顺利。
……
八点、九点、十点……一直到后半夜。
刚过十二点,桌上的电话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
有些迷糊的宁伟被吓的一个机灵,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反倒宁卫东精神抖擞,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在第三声电话铃响起之前接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了张大军的声音,话语十分简短:“一切顺利。”
宁卫东闻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叫了一声“好”,跟着道:“按计划行动!”
随即挂上电话,双手攥了攥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动静。
虽然表面上没显露出来,实际上宁卫东身上承受的压力相当大。
在大形势上处于被动,王家和赵家都撤离了战场,他还要争取。
说的好听叫‘迎难而上’,说不好听就是‘自不量力’。
这一局侥幸胜了就罢了,真要输了就会给人留下口实。
尤其是那些看宁卫东跟赵如意联姻眼红的人。
抛开人品能力不说,赵如意的家世、模样、身段,在同龄人中都是出类拔萃的。
这样的姑娘,竟然便宜了宁卫东这种大院外边的野狗,当然有不少人心里不忿。
再加上宁卫东的长相身高,更容易引人嫉妒。
说到底他跟赵如意,与宁卫国王玉珍有本质不同,宁卫国和王玉珍是患难夫妻。
所以,从一开始给宁卫东留下的容错率就相当低,他的失败意味着付出更大代价。
而宁卫东早就明白这些,之所以还要坚持赌这一场,并不是年少冲动。
外人不知道,宁卫东自个心里清楚,他早就过了那种冲动的年纪,他这样做有着深远考虑。
其中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借这个机会立人设。
作为一个联姻的棋子,宁卫东本身不姓王,这是一个硬伤。
为了避免被这个硬伤拖累,他必须像刺猬一样把身上的刺支棱起来,对外形成威慑力。
而不是指望王家的庇护。
就像这次,关键时候王家不会护他。
所以宁卫东要展现出更偏执,更狠厉,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才能唬住那些或明或暗,准备拿他做文章的人。
让他们明白,某些事一旦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这次王开峰必须‘死’!
宁卫东深吸一口气,再次看了看时间。
现在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明天一早。
宁卫东瞅了一眼宁伟道:“行了,不用在这守着了,自个找地方眯一会儿,明儿还得起早,跟我去看一出好戏。”
……
次日清晨,七点半不到。
昨天后半夜三点钟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幸亏就下了俩小时,地面积雪不算太多。
一早上各个单位有人自觉早到,清理门口路段的积雪。
这个时候,这种事并不需要通知。
一早上不到六点宁卫东就醒了,跟宁伟在食堂吃了一口早点,骑着自行车从厂里出来直奔市局。
楚中新顶着压力,也只能把王开峰扣到今天早上。
最晚八点就得放人。
骑着自行车赶到市局刚刚七点半。
宁卫东带着宁伟,熟稔的停好自行车,径直去找楚中新。
在办公室见到楚中新。
看见宁卫东过来,楚中新并没意外,今天王开峰就要放了,宁卫东不可能无动于衷。
楚中新昨晚上没回家,在市局盯着一宿,生怕中间有变数,王开峰提前被放走了。
之前他答应宁卫东能守两天,结果那边的大人物一说话,就直接砍了一个白天。
等于满打满算只帮宁卫东拖延了36个小时。
楚中新对此是有些愧疚的,而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一天半时间,不能再多了,但他必须保证在此之前王开峰没被放走。
“卫东……”楚中新脸色黯然,叫了一声宁卫东的名字,不知该说什么。
宁卫东反而更轻松,笑呵呵道:“四哥,您这是守了一夜?”
楚中新苦笑道:“我要不在,万一他们再起幺蛾子,半夜把人放了,我……可真没法见你了。”
宁卫东道:“四哥,谢谢您,足够了。”
楚中新心头一动,他还不知道宁卫东的路数。
昨晚上张大军没跟他提前汇报。
或者说,在下定决心,跟宁卫东拼这一次的时候,张大军就决定要彻底坐上宁卫东这条船。
否则他冒着这么大风险,还首鼠两端,定位模糊,就太不值得了。
不跟楚中新报信,就是表明了立场,以后是宁卫东的人了。
所以楚中新并不知道宁卫东的具体计划,也没好奇问。
反正就剩十几分钟马上揭晓答案了。
恰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楚中新接起来“喂”了一声,随即看了宁卫东一眼,沉声道:“不到二十分钟就八点了,这就等不了了?该走的程序总得走吧~让他们等八点。”
说完了撂下电话道:“王国强来领人了。”
宁卫东一笑:“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楚中新抬手再次看了看表,皱眉道:“你这边什么情况?”然后咬了咬牙:“如果需要,我最多利用办手续拖延一个小时,再多……”
宁卫东摆摆手道:“四哥,不需要,您这边按正常程序就行,不用考虑我这边。”
楚中新点点头,猜出宁卫东的后手应该是在外边。
片刻后,时间来到八点。
王开峰胡子拉碴的披着一件军大衣从拘留室出来。
因为情况比较特殊,他这几天并没有转到拘留所去,一直在市局羁押。
尽管心里一直笃定,王国强一定会救他,王开峰仍承受着巨大压力。
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在一楼大厅,看见王国强与几个人接他出来,王开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无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他王开峰挺过来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之前有人已经把厂里的情况传递给他。
他知道他进来之后,李为兵那边趁机把李沛航放到了副处长的位置上。
本来这是一步好棋,正好借用他空出来的位置,一举拿下保卫处。
但随着他的释放,这一步好棋就成了臭棋,等于托着他成为处长。
就凭李沛航的能力和水平,王开峰甚至想好了怎么磋磨拿捏这个老对手。
“开峰!”王国强迎上前,直接来了一个熊抱。
王开峰抿唇,因为有外人在,嘴里的一声“叔”没叫出来,却也是热泪盈眶。
王国强拍拍他后背,又给他介绍旁边的许处长:“这是许处,这次为你的事没少出力。”
王开峰连忙鞠躬握手:“许处,大恩不言谢,您的恩情我铭记在心。”
许处摆摆手,第一次虽然被楚中新驳了回去,但第二次有那位老领导说话,却也需要具体的执行人。
这个任务又落在许处的头上。
正在这时,楚中新和宁卫东从楼上下来。
看见这边的几人,气氛瞬间一滞。
倒是许处,哈哈一笑:“中新,你来的正好,关于王开峰同志的情况,一切误会已经解开,大家都是为了工作,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何?”
王开峰转身看过来,目光扫过楚中新,停留在宁卫东身上,哈哈笑道:“许处这话说重了,都是为了工作,哪有什么恩仇。其实从我个人的角度,非常欣赏楚科长锲而不舍的精神。”
说着主动伸出手,打算跟楚中新握手。
楚中新面无表情,礼节性的握了握手,并没有多说话。
此时他心里是憋屈的,不管王开峰说什么,此时王开峰站在这,就是对他的讽刺。
继而王开峰看向旁边的宁卫东,意味深长道:“宁卫东同志,久违了~”
宁卫东见他以胜利者自居,故作姿态伸过来的手,似笑非笑跟他握了握:“王处长,想不到您能记得我的名字,受宠若惊啊!”
王开峰语带双关道:“厂里的青年才俊我都记得,年轻人敢打敢拼这很好,但也要多跟老同志学习,要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
宁卫东听出他的意思,这时暗示要让宁卫东坐冷板凳。
宁卫东轻笑一声,挑了挑眉道:“看来王处长是觉着稳赢了?”
王开峰脸上笑容一僵,目光深沉的注视面前高大青年,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同时,一旁的王国强和许处也皱了皱眉。
他们对这次博弈都有比较清楚的认识,知道宁卫东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在王家和赵家的位置。
现在突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仅仅是年轻人不服输嘴硬?
可是同时获得王家和赵家认可,宁卫东只有这点气量吗?
几乎同时,市局的大门方向,忽然极快的闯进来一辆挎斗模特,后边跟着三台自行车。
其中为首的,骑在摩托上的正是张大军。
几个人穿着整齐的蓝色制服,戴着大盖帽。
进门来到院里,直奔办公楼前面停在楼梯下面。
看见这几人出现,王国强心头一沉,王开峰则注意到了宁卫东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
许处长则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还能出现变数。
楚中新在看到张大军的一瞬,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同时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宁卫东。
显然,昨天夜里宁卫东和张大军做了很多。
而张大军一点没给他透露,从今以后张大军再不是他的人。
虽然之前把张大军给宁卫东就是这个意思,但事到临头楚中新的心里还是有些波动。
但也只是一瞬,楚中新就平复下来。
作为王家在公an口发展的关键人物,楚中新身边类似张大军这种人太多了。
张大军在其中算不上出类拔萃的,就算硬跟着他也很难出头,还不如押注在宁卫东身上。
张大军小跑着从楼梯下面上来,到近前先对许处敬了一个礼,然后转向楚中新,才把手放下:“报告,绥福境派出所,警长张大军有重要警情……”
说话间,目光落在王开峰的身上。
王国强情知来者不善,还有几分侥幸,抢着道:“许处,楚科,既然有工作,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跟王开峰使个眼色就要走。
王开峰也看出不好,立即要下楼梯。
却被张大军横着跨出一步,拦在前面,沉声道:“二位慢着!”
王国强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因为站在两级楼梯下面,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张大军。
如果可能他甚至想上去一脚把这人踢开。
可惜根本不存在那种可能。
实际上,从刚才张大军带人进入大门那一刻,这个坑他们就避不开了。
王开峰面色阴沉,他有一种感觉,今天走不了了。
楚中新眼睛一亮,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瞥了一下气定神闲的宁卫东,情知是宁卫东安排的手笔,当即上前一步道:“大军,是有什么情况,需要王开峰同志配合吗?”
他没提王国强,从始至终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王开峰。
眼下以宁卫东的档次,没资格对王国强呲牙。
宁卫东不是不知轻重的,这次的目标只能是王开峰。
张大军立即道:“报告,昨天后半夜三点,我们抓获了一名入室盗窃犯。当时这人刚刚作案,正准备回家,被人赃俱获……”
说到这里,张大军的目光看向王开峰:“根据这名案犯的交代,这次他行窃的目标,正是红星厂保卫处,王开峰同志的家。”
一听到这个,王开峰的脑子里“嗡”的一下。
他知道,他完了!
这算不上多高明的手法,但对付他却足够了。
因为并不需要栽赃,他家里是真有东西。
宁卫东的计划很简单,让周武去找个手上有真功夫的‘偷儿’,去王开峰家里转一圈。
为此宁卫东还特地做了两手准备,按照他的估计,王开峰不干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判断错了,他也做了准备,让他不干净。
不过现在看来,那些准备倒是多余了。
昨晚上周武带人过去,一番搜罗下来,属实吓了一跳。
随即就是那么‘碰巧’,那个‘偷儿’在回家路上,被绥福境派出所值夜班的人发现了,觉着他行迹可疑,带回去一问,全交代了。
这才有一早上张大军带人过来的前因后果。
其实这种手段并不多高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王国强、王开峰、许处,全都看向宁卫东。
宁卫东坦然的笑了笑,这种事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推脱也推脱不过。
王国强气的血压升高,压低着声音,咬牙道:“年轻人,你不讲规矩!”
宁卫东坦然道:“规矩,谁的规矩?体面人才讲规矩,我算什么?一条疯狗罢了,谁跟我抢食,我就咬谁。”
王国强一噎,他身边的许处也心中一凛,稍微往旁边挪了半步。
倒不是他怕了宁卫东,而是犯不上惹这种人,年轻冲动,做事凶狠,偏偏还有些背景,弄不好就崩一身血。
而且王国强说宁卫东不讲规矩,其实并不准确。
宁卫东深谙有些规矩能破有些不能破。
这次他之所以能用这种手段对付王开峰,最重要的是王开峰已经被抓了。
身上有了破绽,才能借机落井下石。
如果王开峰没事,还是红星厂的保卫处副处长,这种程度的脏水泼上去,直接就会被屏蔽掉。
到时候,非但伤不到王开峰,反而会给宁卫东惹来麻烦。
但此时王开峰本身就背着官司,身上的光环、buff,暂时都被拿掉了。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成功把刀子捅进他肉里。
张大军扫了一眼王开峰,看向楚中新道:“楚科长,看样子您这边已经放了王开峰同志,那我请他回去协助调查没问题吧?”
楚中新一笑,却没立即回答,转而看向许处长:“许处,您看……”
许处长抿了抿唇,无视了王国强求助的眼神,叹息道:“一切按程序吧~”
楚中新点头,原封不动跟张大军道:“那就一切按程序走。”
张大军立正敬礼,转而冲王开峰道:“王开峰同志,请吧~”
说是协助调查,但昨晚上从王开峰家里翻出来的东西可不少,而且经过那名小偷指认,的确是王开峰的家。
原本王开峰媳妇在他出事后,一直在忙着奔走,心早就乱了。
又赶上家里被盗,令她心乱如麻,还没等她报案,派所的人就先来了,稀里糊涂的给她做了笔录。
这一下更是把情况做实了。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只要王开峰落到张大军手里,这件事就再没回旋余地。
王开峰愣愣站在原地,大起大落的心情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前一刻还兴高采烈,准备回去大干一场,没想到下一刻就给打落了谷底。
“王开峰同志,请你配合!”张大军提高声调再次喝道。
王开峰还是没动,此时他的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动静,在他的眼里张大军只是嘎巴嘴根本没说话。
宁卫东皱眉,轻咳了一声。
张大军立即会意,给身边人使个眼色,立即冲上去两个人一左一右把王开峰夹住“咔嚓”一声直接上了铐子。
这里上铐子并不合规,但此时没人在乎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总之,王开峰完蛋了。
王国强回过神,眼瞅着王开峰要被架下去,下意识喊了一声“等等”。
那两名架着王开峰的人一顿,却是张大军反应更快,沉声道:“我让你们停了!”
两人一听,麻利继续往下走。
张大军则看向王国强,一脸严肃道:“这位同志,请不要影响我们执行公务。”
王国强一噎。
张大军跟他毫无关系,虽然两人职务差距悬殊,他却管不到人家。
宁卫东这时插嘴:“王厂长,既然公安部门的同志请王处长过去,应该是掌握了一些情况。”说着看向张大军:“大军,你说是不是?”
张大军情知宁卫东的意思,立即答道:“根据案犯交代,昨天晚上实施入室盗窃,一共在王开峰家里盗窃现金三千元,四块瑞仕手表,大小金条七根,金银首饰,古玩字画若干……”
说到这里,张大军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另外,还在沙发的夹层里发现了两千美元现金……”
一听发现美元,在场的几人都脸色一变。
虽然有美元不代表什么,现在京城能换美元的地方不少,难度也不算大。
可在王开峰家里发现美元就比较敏感了。
别忘了之前楚中新抓王开峰的名目就是可能牵涉外国间d,虽然有人说话,把他放了出来,却不代表他完全洗脱嫌疑。
现在又在家里发现几千美元,简直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让人觉着是。
王开峰这时稍微缓过来,耳边的“嗡嗡”声消退,正好听到张大军的话,双腿一软,摊了下去,要不是被俩人架着就坐地上了。
他知道,这次真完了。
他这个情况,让那位老领导知道,不可能再替他说情。
心里后悔不迭,当初怎么鬼迷心窍,任由他媳妇跟风去换美元。
说是美元保值,只要换了,放在家里,过两年就能翻倍。
保值也是真保值,之前花了八千多块钱换了两千美元,到现在已经涨到了一万多。
谁承想这两千美元在此时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有了这个污点,他再没法洗白了。
王国强一脸难以置信,他知道王开峰会有问题,只是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东西实在太多了!听着也着实唬人,又是金条,又是美元,最主要的是被人实锤了还拿到台面上说。
这才是最要命的。
有些事在水面下,怎么说、怎么弄,都没问题。
可一旦到了阳光底下,就是见光死。
王国强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这番努力都白费了,打出手里珍贵的底牌,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救王开峰,已不可能。
他只觉着嗓子眼发甜,胸口憋闷,心头绞痛,哇的一下竟是吐出一口血。
“哎!老王,老王!快,快送医院!”许处见状,眼瞅着王国强摇摇欲坠,脸色煞白,连忙扶住。
“叔~”王开峰听到动静,回头看过去,惨呼一声,还想挣脱。
却被左右俩人死死按住,这要让他挣脱了,他们俩就别干了。
……
一番鸡飞狗跳,王开峰被张大军带走,王国强送到医院,总算消停下来。
只剩下宁卫东和楚中新。
两人对视一眼,楚中新笑着拍拍宁卫东的肩膀:“干得漂亮!”
宁卫东嘿嘿一笑,摇摇头道:“您快别夸我,这都是歪门邪道,也就是我现在年龄小、地位低,不顾规矩,钻个空子,这种事可一不可二。”
其实这正是楚中新接下来想说的,倒是没想到宁卫东自己看的这么透。
原本楚中新还担心,宁卫东这次尝到甜头,会被带歪了。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正色道:“你心里清楚,我就不啰嗦了。”
宁卫东笑着道:“四哥,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楚中新摆一摆手,看着宁卫东顺着台阶下去,跟宁伟取了自行车走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结果。
本以为有上面那位老领导说话,这次只能任由王国强把王开峰捞出去。
这是没办法的,谁让人家舍得投入,硬是不惜代价请动了那位老领导。
反观楚中新、宁卫东这边,王家和赵家都不想拿出对等的资源,失败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没想到,宁卫东居然这么刚,直接釜底抽薪。
但话说回来,这种事楚中新就想不到吗?
楚中新当然能想到,只是他不能这么做。
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那位老领导说话了,摆在那里的就是老领导的面子。
现在这个结果,等于被人把面皮剥了下来。
这件事放宁卫东身上,可以说他不懂事、年纪小,不跟他一般见识。
退一步说,就算那边抓住不放,又能把宁卫东怎么样。
宁卫东在红星厂,上边有王家、赵家,下边有李为兵挡着。
楚中新的位置却不同,他必须不能出错。
所以这件事只能由宁卫东来做。
……
半个多小时后,还不到九点钟,宁卫东和宁伟俩人骑着自行车回到红星厂的南门。
“领导!”吴秉忠眼尖,老远就看俩人,连忙从门卫室出来,挺身一个敬礼。
宁卫东跳下自行车,笑着道:“老吴,不错,挺精神!”
吴秉忠其实一点也不精神,脸上挂着眼袋和黑眼圈。
昨晚上他几乎没睡,就怕今天刚当上南门的班长,王开峰就回来了。
直至刚才都还在提心吊胆的。
宁卫东能猜到他的心思,轻描淡写道:“放心,王开峰回不来了!”
宁卫东的声音不大,听在吴秉忠耳朵里却跟一个炸雷似得,令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宁卫东不管他的样子,径直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倒是宁伟嘿嘿一笑,把自行车往南门门卫室的墙上一靠,没看还有些发愣的吴秉忠,直接挑开门帘进去。
吴秉忠回过神,赶忙转身跟进去。
南门这边的门卫室非常宽敞,除了一个值班室,里边还有两个套间,平时七八个人值班,赶上有窜门的,就是十好几个。
宁伟进去,扫了一眼,微微抬着下巴没头没尾的吆喝一声:“王开峰~回不来了!”
他这一嗓子把里边的十了个人吓一跳,旋即才反应过来,净是不可思议。
昨天厂里传出风声,说今天王开峰要回来了,不仅回来,还要升官,成为保卫处名正言顺的正处长。
这让不少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此时宁伟这一声则宣告了一切尘埃落定,从今以后红星厂保卫处再没王开峰这一号。
震惊之后,那些倾向王开峰的全都沉默了,他们还有一线希望,觉着宁伟虚张声势。
也有疑神疑鬼的,因为昨天的风声都说今天一早王开峰就能王者归来。
现在都九点了,人还没动静。
反而是宁卫东和宁伟刚从外边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新状况?
他们的疑惑很快就获得了答案。
宁伟直接把王开峰家里巨额财物被盗的情况抖落出来。
有人惊讶于王开峰家里竟然这么有钱,一些人则意识到,王开峰彻底完了!
接下来不到半个小时,王开峰的事情就在厂里传开了。
甚至王国强吐血昏迷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
厂办五楼,李为兵办公室。
李沛航呼哧带喘的一把撞开房门:“叔,王开峰……王开峰,他……”
李为兵正在窗边抽烟,回头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道:“我知道了。”
李沛航缓了一口气,相当兴奋道:“还有王国强,被气吐血了!”说完心里一口郁气散开,不由哈哈大笑:“想不到,真想不到,居然真让他翻盘了!”
李为兵抿了抿唇,情知李沛航说的是宁卫东。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浓眉大眼的高大青年。
心里却是思索,从今以后厂里的形势怕是要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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