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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月坐在网球场边的凳子上,一面将盒装牛奶摁在额头,一面满脸愁苦的伤春悲秋。
路过的仁王雅治走过去,又倒回来:“日暮君,你这是怎么了?”
日暮月哀叹一声:“看不出来吗?撞到头了。”
撞到头是需要这么伤心的事吗?
仁王不懂,但尊重。
“piyo,请节哀。”
“谢谢。”
丸井文太:“???”
他啪啪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他好像有点听不懂人话了?
还是训练吧。
踩点到的切原赤也换好运动服出来,一眼就被独自忧伤的经理前辈吸引了目光,他关心道:“日暮前辈,你没事吧?”
“没事。”日暮月生死看淡,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海带同学感到不明觉厉,怔了怔,道:“前辈要保重哇。”
“嗯嗯。”
立海大众人:今天网球部的风儿,好微妙啊。
幸村看完了全程,好奇问道:“莲二,你知道我们经理受什么刺激了吗?”
周围一二三四五六只耳朵竖了起来:偷听ing ——
柳莲二:“……大概是不想喝牛奶吧。”
众人:倒不必如此敷衍。
幸村却是真实的担忧了起来:“那怎么能行,会长不高的吧。”
“啊,是呢。”柳莲二没有感情地应道。
被造谣的日暮月在已读乱回之余神游天外:今天的便当是什么呢?不知道有没有小章鱼肠……
是的,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早训结束,日暮月和两位同班同学回了教室,他深沉的模样让班上的众人纷纷侧目。
沢田重吾用眼神询问:仁王,发生什么事了?
仁王狐狸:puri~可能终于被你烦到了吧。
沢田重吾:真、真的吗?!
一个运动少年失去了梦想。
日暮月刚一回神就看见他失魂落魄,问出了同样的话:“班长怎么了?”
前桌的某白毛狐狸说道:“应该是担心弓道部的成绩吧。”
说到这个问题,日暮月一脸胃痛,闭上嘴不再追问。
沢田重吾也不纠缠,但大家都在一个班上,遇到的时候总是用很复杂、很幽怨的眼神看他,能把人盯得头皮发麻。
你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这样看人真的很恐怖啊!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起的鸡皮疙瘩比过去十几年还多。
上午的课程消耗了他全部的能量,最后一节课的老师一离开教室,日暮月就迫不及待拿出便当,快步往外走,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在了教室。
丸井对这快如闪电的一幕目瞪口呆:“日暮那么急的吗?”
“puri,不是很好吗?”仁王说,“恢复了呢。”
天台上,日暮月打开便当,惊喜地在里面发现了红色的小章鱼。
用筷子夹起一只放在嘴里,嚼嚼嚼嚼——
肠衣脆脆的,内馅咸香可口,还有一股烟熏味,非常好吃。
幸村见他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由得问道:“日暮君很喜欢这种小香肠?”
“嗯!”
只可惜只有五个,一下就吃完了。
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挑起一团米饭送入口中,又塞进两块经过了简单调味的花椰菜,吃得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柳莲二的便当。
柳莲二:“……”懂了。
他将自己的黑豆豆眼小章鱼肠分出三个,放在幼驯染的饭盒中,看看他已经消了肿的额头:“给你补补。”
还贴心地找好了借口。
日暮月感动道:“莲二,泥真系个好人!”
柳莲二耳边仿佛响起了某种电子播报音:滴!请接收来自幼驯染强行塞来的一张好人卡。
“阿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唔!”
又咀嚼了几下,囫囵吞了下去,随后虔诚地吃起用脸皮换来的三个珍贵小章鱼肠。
真香!
好像比自己便当里的好吃耶?!
吃完收拾好便当盒,三人一起下楼,刚巧碰见巡逻回来的真田。
嗯,身上的黑气浓度比平常高,应该是又被什么事气到了。
幸村疑惑喊道:“弦一郎?”
真田脸色更难看了,似乎很羞于启齿。
柳莲二也许是了解了:“和期中考试成绩有关的概率是90%,和赤也有关的概率是100%。”
风纪委员长大人现在正处于听到这个名字都要喷火的程度,顿时怒不可遏:“赤也那家伙简直是太松懈了!”
同学们被这一声怒喝吓得作鸟兽散,一位路过的老师训斥道:“那边那位同学,走廊上不要大喊大叫!”
真田立刻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花白头发的老师摇摇脑袋:“真是的,差点吓死我老人家。”
看着真田涨红的黑脸,日暮月忍笑忍得很辛苦。
不行,要憋住!
回归正题。
午休时间,真田和风纪部的同伴正常在校园中巡逻,却不想遇到了切原赤也的班主任。
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半小时的谈话。从上课睡觉说到总忘记交作业,又说起今天下发的期中考试成绩。
其余科目好歹是低空飞过,只有英语依旧是可怜的个位数。
这让年轻的英语老师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现在正处于怀疑自我的极度内耗之中,谁劝都没用。
班主任说完,叮嘱这位社团前辈多帮助帮助后辈的学习,并告知真田下个星期的补考如果还是这样,就会禁止切原赤也参加社团活动。
期中考试之前,网球部组织起了一场针对笨蛋学弟的学习活动,有余力的前辈们各负责一科,给切原赤也进行突击复习。
而负责英语的人,正是真田。
是以,当事人很羞愧,非常羞愧,比自己不合格还羞愧。
“怎、怎会如此?”成绩只能说过得去的日暮月自顾不暇,自然没有参加这一考一度的盛事,因此对其中内情知道得不多,只知道那段时间他幼驯染格外憔悴。
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很多。
他想起地区预选赛时切原赤也说漏嘴的成绩:难道那不是偶然,而是常态?
嘶,恐怖如斯!
幸村的笑容如百合花盛开:“我记得为了考试,还特意延后了赤也的三倍训练?”
真田直觉危险,干巴巴道:“是。”
“有前辈这么多前辈为他忙碌,竟然还是不合格吗?”幸村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抱歉,幸村,”真田耿直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的时候,”柳莲二语气略显沉重道,“重点是要想办法让赤也的补考合格。”
幸村和真田皆是沉默。
日暮月看着前所未有凝重的三人,觉得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放学后的网球部。
门口一只小海带鬼鬼祟祟,一双满碧绿猫眼在网球场上逡巡,猝不及防之间和一双温柔的鸢紫色眼睛对视。
切原赤也:“……”
出师未捷身先死。
幸村朝他招招手,表情没有丝毫异常,但他旁边的真田却是一副快要火山喷发的样子。
切原赤也缩了缩脖子,不过考虑到有幸村部长在场,真田副部长应该不会把自己大卸八块,他也就战战兢兢过去了。
幸村:“赤也,听说你英语又不及格?”
切原赤也一抖,不敢去看真田的表情,诚恳道:“对不起,幸村部长!”
幸村一锤定音:“你的部活先停一停吧,等补考结束之后再说。”
“不要啊,幸村部长!”要一只靠打网球续命的小海带一个星期不碰网球,这和要他去噶有什么区别?
“你还敢讨价还价?!”真田实在没忍住,“说起来因为成绩原因影响社团全都是你自己的问题,补考不过你也不要想什么比赛了!”
海带同学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变得蔫嗒嗒,皱巴巴:“知、知道了。”
柳莲二将厚厚一叠的资料放在切原赤也手上:“这些是我划的重点和收集的例题,只要把这些学完就不会有问题。”
“柳前辈,这些——”他掂了掂手上沉重的份量,“我都要在一周内看完吗?”
柳莲二眼神冰冷,居高临下:你说呢?
“我会和你一起,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我。”
这话听在切原赤也耳中,就是“我会盯着你,别想偷懒,学不死就给我往死里学”。
日暮月出于好奇围观了一下,然后就目睹一道题柳莲二讲了一二三……
“柳前辈,没听懂。”某只脑袋空空的小海带弱弱道。
哦,正在往第四遍迈进。
日暮月向幼驯染投以同情的目光,默默退了出去。
从沉闷的部活会议室走出来,空气都活泼了起来。
视线一扫,看见有人被一左一右拖下网球场,对面的幸村也走了一边,擦汗喝水。
这一幕自幸村回来之后发生得太多了,日暮月都见怪不怪了。
他走到幸村身边,道:“幸村君恢复得不错啊。”
“嗯,多亏了你呢。”幸村颇为苦恼道,“训练量的增加要循序渐进,考虑到大家脆弱的心灵打得不能太过分,我总觉得活动量不够。”
幸村君,你是不是脱口而出什么好伤人的话了?
听到这话的部员:这么脆弱着真是对不起了,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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