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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人一齐出动。
这在凉山司都是破天荒的第一回。
越朝着山外走，气氛越发地紧张肃静。
水柔儿原本走在最前面，可是快要走出山外时，她还是刻意地放缓了脚步，慢慢地退回到了秦宇身旁，眼神犹犹豫豫的时不时看向秦宇。
“害怕了？”
秦宇感受到她的不安，开口问道。
“谁怕了！”
“我是想说，你有信心吗？”
“你是大离的宰辅，你以前带兵打过仗没有？”
水柔儿咬着唇问道。
秦宇摇了摇头，笑道：“宰辅是文官，带兵打仗是兵部的事情，况且我在大离当宰辅这几年，大离壤内安定，根本没有发生过战事。”
“那你，不会打仗？”
水柔儿生气地瞪着秦宇：“混蛋……我们凉山司部落几万人，打仗是要死人的，你没有打过仗，还鼓动我们整个部落的人陪你一起送死？”
秦宇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凉山司没有选择，莽州也没有退路……你，可以选择现在逃！”
“我岂是贪生怕死的人？”
水柔儿一脸坚定！
“既然不是，那就战吧！”
秦宇眼神复杂，咬牙道：“人生在世，很多路都是拼出来的……怕，就会输一辈子，躲在深山老林当一辈子缩头乌龟，祖祖辈辈吗？”
“你……”
水柔儿一时语塞，但却无力反驳。
秦宇简单的一言，往往会让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气氛越发沉闷，压抑！
半个时辰后。
秦宇似乎看到了什么，没跟水柔儿打招呼，悄然无声的穿过人群，走进了一旁的茂密丛林。
“宰辅大人！”
一道身影突然从一棵树上跳了下来，语气兴奋的走到秦宇面前。
“莫浪，你终于到了？”
“书院和其他人呢？”
“哦……还有，我已经辞官了，以后就别再喊我宰辅了！”
秦宇看到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不由得亮了起来。
莫浪，白鹿书院的三夫子，世家子弟，是秦宇的坚定追随者！
秦宇辞官的第一时间，白鹿书院就跑出了大离王都。
“宰……哦秦大哥！”
“书院的其他人根据您留下的标记暗号，都已经赶到了莽州，现在一部分人可能到了凉山司，一些人按照您的留下的消息去往了蜀州、青州等地，我是第一时间赶过来跟您汇合的！”
莫浪显得很是兴奋！
“你来得正好，有什么情报没？”
秦宇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莫浪顿时紧皱眉头，神情凝重地说道：“差点忘了正事，我这一路赶过来，确实有紧急消息……大夫子让我转告您，赵渊明此时就在青羊关，青羊关的兵力全都在调动之中，而且黑骑五千人马刚刚出动，正在朝着这边赶过来！”
“黑骑五千人？”
秦宇脸色大变，惊愕道：“赵渊明这是反了？他竟敢公然违抗先帝铁律，整个青羊关都陪着他一起造反不成？”
“赵渊明反不反，我不知道！”
莫浪苦笑着说道：“大哥，现在整个青羊关流传的消息都是说您已经造反了，而且赵渊明还宣称已经有了确凿的罪证，说你妄图联合莽州各部落对抗大离，他调动黑骑就是冲着赶尽杀绝而来的……”
秦宇咬牙切齿道：“赵渊明，他找死？”
“现在局势紧急……”
“大哥您失去了大离宰辅的身份庇佑，赵渊明身为皇室成员，从前被打压得太狠，现在当然是想要趁势将大哥你斩草除根而后快！”
秦宇听完莫浪的情报，不由得紧皱眉头说道：“这下麻烦了，黑旗军调动如此多的人马，我错估了局势，凉山司这些人恐怕不是黑骑的对手啊，他们还没有经过特训……”
“大夫子知道事情紧急，已经赶去了红水河部落，说是让大哥放心，他务必会说服红水河部落的人赶过来支援！”
“谭一笑人虽然还没赶到，但是他让人紧急赶路，有五车的神机弩已经提前运了过来，还有数百套轻便的铠甲与兵器……”
“镖局那边跟我一起先行赶过来的武道二品境界以上的高手有二十多人。”
“一切都等秦大哥您的安排！”
秦宇听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思索后说道：“这样吧……你听我的……赶紧布置下去……”
秦宇对莫浪安排一番，随后说道：“现在情况有变，我还得赶紧把消息让凉山司部落的这些人知道，不然一会儿打没准备的仗，怕是会瞬间溃不成军，这一战要是被黑骑屠杀起来……我在莽州的计划只怕会变得举步维艰！”
“好，我这就去！”
莫浪身影一闪，迅速地消失在了林间。
秦宇看着莫浪消失的身影，心情沉重的赶紧回到了凉山司部落人群当中。
“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找半天也没看到你的人影！”
秦宇刚出现，水柔儿立刻凑了过来，语气凝重道：“马上就快走出山外了，你该不会想要临阵脱逃吧？”
“现在情况有变！”
“黑骑五千人马已经赶过来了！”
秦宇语气沉重的说道。
“什么！？”
水柔儿瞬间脸色大变，震惊地盯着秦宇大声说道：“你说黑骑出动了？我们要跟黑骑的人打？”
她的声音，瞬间传了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全都为之一震，停下了脚步！
‘黑骑’这个词，在莽州乃至蜀地，都代表着死神一样的气息！
一支五千人的黑骑部队，足以屠杀蜀地任何一个十万人以下的族州！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中都可得见惊慌的神情！
“什么意思？”
“黑骑？黑骑过来了？”
“五千人？”
整个部落，瞬间乱作了一团！
“这可怎么办好？”
“黑骑来了，那可是要杀人的啊！”
“我们才这么点人，决计是打不过黑骑的，还是快撤吧！”
“我全家就是被黑骑的人杀死的，他们太狠了啊！”
“我……我不想打了……我想回家！”
“秦宇，你骗了我们……”
“跟黑骑打？光凭我们这点人，打个屁啊！”
“……”
秦宇看着，七千人的凉山司部落。
在听到‘黑骑’的字眼后，先前剽悍的气势已然瞬间瓦解，人群中弥漫着的是恐惧与惊慌的气息。
很多人第一时间，已经想到了撤退，躲入深山老林去。
黑骑太可怕了，没有人想死！
秦宇的眼神扫过去，哪怕是凉山司的几位部落高层、狩猎领队，甚至是谭虎的眼中，都充满了慌乱！
此时此刻，凉山司这群人的军心已经涣散！
秦宇眼神冷厉，咬了咬牙嘲讽道：“我还以为莽州人的骨头有多硬？同样是人，黑骑五千人，我们这里有七千人，还没开战，你们就已经自己跪下去了？这也配叫男人？”
“呸！”
“你光会说风凉话！”
“你知道黑骑有多恐怖吗？”
“黑骑杀人是不眨眼的！”
“我们不可能打得过黑骑，你这是想让我们陪你送死！”
“我们凉山司的人，虽然过得苦了点，但活着总比陪你送死好！”
“……”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愤怒的喊声。
秦宇看过去，眼神充满了嘲讽。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一步步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直到穿过了部落所有人的一群，一个人朝着山外的路径自走去！
“秦宇！”
“你想做撒子？送死？”
水柔儿看到秦宇一言不发的背影，不由得咬着牙喊了一句。
“你们怕死就回去，躲起来……当一辈子乌龟好了，你们的儿女，子孙……祖祖辈辈继续当缩头乌龟，别人杀来了，就躲起来好了！”
“不战而退，这不是我秦宇的作风！”
“但你们看清楚了！”
“黑骑要杀我，我便以杀应之！”
“纵千万人，吾往矣！”
“……”
纵千万人吾往矣！
这一刻。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反反复复在水柔儿的脑中炸响！
凉山司的人很少读书的，但话的意思，很多人都能听明白。
水柔儿跟着师父念过一些书，更是在这一刻被秦宇的所言所行震撼得无以复加。
“纵千万人吾往矣……”
她满脸震惊，只是下意识反复呢喃着秦宇所说的这句话，不自觉地跨出了自己的脚步。
“你……等等我！”
一瞬间。
整个凉山司所有人，全都用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水柔儿，这个女人。
“我……跟你一起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从水柔儿一个弱女子的口中说出来，却也在瞬间仿若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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