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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见牛有道出来,等在宫外的管芳仪和陈伯略有担忧,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然而这是齐国皇宫,两人又不可能闯进去,宫城的城楼上已有修士暗中盯着他们。
动静从宫门后传来,宫门开出一道,出来了几辆看似普通的马车。
马车经过时停在了二人边上,窗帘揭开一角,露出牛有道的面容,牛有道在内招呼一声,“上车!”
二人当即钻进了马车,结果发现车内坐了个身材魁梧的太监。
一见此人,管芳仪神色都变得小心了不少,这人虽没打过交道,她却是认识的。
这太监本名叫什么,大多数人已不知晓,只知是齐国大内总管步寻的徒弟,人称步芳,是步寻的心腹,此人出面往往代表的就是步寻。
管芳仪不由悄悄多看了牛有道两眼,她一直搞不清牛有道和步寻的关系,想当初她就是迫于步寻的威慑不得不从了牛有道。
马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轱辘和马蹄声响了一路。
途中,一辆马车与这几辆马车错身而过后,一路改向,行往偏僻地。
车内,两名修士陪着两名下人装扮的人,这两名下人正是邵平波和邵三省,然而已绷了皮肤,续了眉形,换了肤色,做了易容,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已经认不出二人。
安静而偏僻的街头路边,几个小孩正在玩一堆火,围着火堆蹦蹦跳跳。
马车从飘荡的烟雾中穿过,一路前行,不免闻到火堆里烧出的焦味。
走了没多远,驾车的马夫忽摇摇欲坠,勒住马车之际,身子一软,倒在了车辕上。
马车内的两名修士亦瘫软在了车壁,喘着粗气。
端坐的邵平波略抬了抬下巴,邵三省立刻起身钻出了马车,看了看四周,掀起了车帘有请。
邵平波起身而出,瘫靠在车壁的一名修士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指着他,“你…你…”
漠然斜睨了一眼的邵平波淡然道:“多谢二位相送。”
主仆二人先后下了马车,邵平波踏着月色在街头不疾不徐前行,那抬头挺胸、从容不迫的气度,哪像是个下人,此时此刻依然不失北州大公子的风度。
没走多远,一条巷子里出来一名黑衣人,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随他拐入巷内,消失在了黑暗中……
车队畅通无阻地进了外宾馆所,停在了外宾馆所内的僻静处,牛有道等人未下车,自有人去摸情况。
摸情况的人很快回来,挑开车帘一角,对车内端坐的步芳禀报道:“芳爷,目标不在馆内,据两名留守的三派弟子说,天还未黑时,卫国使馆那边便派了马车来,接了目标去卫馆赴宴,有三派弟子跟随保护。”
听到前面的话,牛有道已是一惊,闻听后言,略松口气,看向了步芳。
步芳沉声道:“立刻去探,看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把目标盯住。”
“是!”窗外应了声,车帘放下了。
车队随后调头,又出了外宾馆,赶往卫国使馆。
途中,步芳忽淡淡出声,“目标从卫馆出来后,我会让三派弟子放松对目标的保护。”
牛有道微微点头,明白他的意思,邵平波毕竟是英王妃的哥哥,这边不会无缘无故妄杀,只能是让邵平波出个意外。
殊不知,卫国使馆内已出意外。
宴场内有美姬载歌载舞,在座者推杯换盏,相互遥敬不断,然却有一席空着,少了一个客人。
少的正是邵平波。
守在外面的三派弟子不时往里张望,邵平波席间离席小解,去了里面方便处却一直未见再出现。
时间一长,三派弟子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名领头弟子直接带了两人闯进去,顺着宴场周围的场边往里而去。
里面门口却有一修士拦住了他们,一方要进,一方不让进,惊动了卫使康和。
“人家职责在身,也是为顾邵公子周全。”康和挥了下手,让这边的修士放行了。
三派弟子快步入内,找到方便的地方,却发现空空如也,哪里还能看到人的影子……
车队还未到卫馆,便有人飞奔而来拦车,挑开车窗禀报,“芳爷,目标不见了,卫馆不让搜查……”
来者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下,牛有道一颗心沉了下去。
还坐什么马车掩饰,马车内的人立刻蹿出,在城中屋顶上飞掠,直奔卫馆。
抵达后直闯,还没到宴会亭,已听到康和的咆哮声,“这里是卫国使馆,谁敢放肆看看!”
一回头,见到步芳等人来到,康和立刻指着步芳道:“步公公,你们齐国想干什么?”
“抓捕逃犯!”不等步芳开口,牛有道已经先声夺人。
他也知道,卫国使馆代表的就是卫国,没有正当理由,不是谁想搜就能搜的。
康和怒道:“这里哪来的逃犯?”
牛有道:“邵平波在外宾馆偷盗了客人的钱财,已畏罪躲藏,还望卫使不要窝藏罪犯。”
康和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堂堂北州大公子,会偷人钱财?开什么玩笑?”
边上一名修士靠近康和身边,对康和耳语道:“此人便是牛有道……”
这修士见过牛有道,在天镜湖见过牛有道和昆林树交手。
康和顿时目光闪烁地打量牛有道。
牛有道对步芳使了个眼色,事不宜迟,不能被人拖延。
“搜!”有了借口,步芳果断下令。
后面一群人立刻四散而去搜寻。
“好!竟敢在卫国使馆放肆,我明日便要向齐皇要个交代!”康和怒声咆哮。
哪还能搜出什么结果来,搜到半途牛有道就不做指望了,这里的搜查还在继续,牛有道和步芳等人已经紧急赶回外宾馆,万一邵平波回去了呢?
“一群人看着,居然连人是怎么走的都不知道?”步芳也火大,从宴会场所出来时,忍不住斥责了三大派的弟子一声,同时下令,“通令全城,不许任何人出城!”
出了卫馆,一行飞掠而去。
大晚上在齐国都城飞掠,惊动了镇守的法师。
然而有步芳在,自然是畅行无阻,没有任何阻拦。
抵达外宾馆后,获悉邵平波并未回来,一行立刻直闯邵平波落脚的宅院里查看。
各处灯火点亮,月蝶飞舞,步入正堂的牛有道等人的目光落在了堂内桌案上。
桌案上摆了只匣子,匣子上放了封信。
步芳拿起信封抽出信来,只见信上写了寥寥几字:受之有愧,敬还英王,善待吾妹!
旁观其内容的牛有道脸颊绷了绷,看到这信哪能还不知道邵平波哪是去赴什么宴的,摆明离开这里前就做了一去不回的准备,卫馆内怕是已搜查不出什么名堂。
步芳面无表情,信他收了起来,要拿回去交差的。
匣子他也打开了,翻了翻里面的金票和银票,又合上了,这东西他也要带走交差。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快步来报:“芳爷,南城区那边发现两只飞禽坐骑载了数人飞离都城。”
步芳沉声道:“立刻传令追缉,同时传令卫国方向的人手进行布控,发现来往飞禽立刻追拦!”
卫馆那边的宴请明摆着有问题,明摆着是在帮邵平波脱身,没有相当的能量协助,一般修士大晚上也很难从封闭的城中来去自如,城墙上可是有修士镇守的。
而那两只飞禽很有可能是卫国那边安排的,飞禽坐骑可不是什么人随时都能调用的起的,嫌疑对象越发指向了卫馆。
牛有道沉着一张脸,他已经不抱什么指望了,若动用了飞禽坐骑脱身的话,飞出了都城后,鬼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再想抓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后悔,竟然来晚了一步,可是没办法,他有他的顾虑,他不可能直接冲进齐国的外宾馆杀人,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他心里明白,说到底自己还是被邵平波算计了一把,没想到逃命中的邵平波居然能往目标这么明显的妹妹这里跑,人家看似仓惶而逃,实则并不仓惶,从容不迫着。
回头出了厅堂,与管芳仪到了一旁,牛有道低声道:“立刻联系玄薇,问她什么意思?”
事情很显然,没有卫国那边的授意,卫国使臣哪能随便干这种事。
……
卫馆,搜查的人员退出了,没搜到要搜的嫌犯。
站在屋檐下的康和指着退出的人员怒骂了一顿,待到人都走了,他的表演也结束了,抬头望月,呵呵一笑。
两手一背,悠然自得。
然还没高兴多久,外面有人匆匆跑来,低声道:“大人,出事了。”
只见其后搀扶了两个人进来,正是护送邵平波的那两个修士。
步芳下令之下,城中已展开了搜寻,另有接应邵平波出城的人迟迟不见目标,又见周围动静紧张了起来,不免疑惑,想知道怎么回事,结果在路线上发现了自己这边着道的人。
康和脸色变了,快步下了台阶,走到酥软中被搀扶的二人身边,沉声道:“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位邵公子似乎不想跟我们走……”一人有气无力地把事发经过讲了下。
康和愣了半晌,咬牙道:“邵平波,你搞什么鬼?”
刚还高兴,终于完成了相公的重托,谁知却出现如此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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