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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殿下就尝尝这茉莉花茶吧!这是云儿……哦,不,这是王妃娘娘出阁前最喜欢的茶!”
闻此,轩辕翰终于开了口,却还是关于衣上云的:“云儿她喜欢喝茉莉花茶?”
衣上坤笑了笑,一边开始动手煮茶,一边介绍说:“香做引,茶为药,能够解百毒。茉莉花茶是将茶叶和茉莉鲜花进行拼和、窨制,使茶叶吸收花香,其茶香与茉莉花香交互融合,有“窨得茉莉无上味,列作人间第一香”的美誉。茉莉花又被认为是玉骨冰肌、淡泊名利的象征,代表了人的一种气节。有人认为,茉莉花一出,则百花不香,茉莉花就成为了“天香”,甚至与菩提均作为了佛家圣物。”
弹指一挥间,一盏汤色黄而明亮,闻起来清香四溢的茶汤便被送到了轩辕翰的面前。
轩辕翰看了看,伸手将其接过靠近鼻翼,只闻茶叶中散发出的香气浓而不冲、香而持久,清香扑鼻,闻之无丝毫异味。
抿了一口,又觉其口感柔和、不苦不涩,顿时只觉心情似乎也随之愉悦了许多。
衣上坤见其还算喜欢,便说:“此茶还有行气开郁、抗菌消炎、疏肝明目的功效。”
许是今日在府里呆的时间的确有些长了,满脑子都是关于衣上云过去的事情。
包括那个传遍全城令人匪夷所思的的传闻,轩辕翰想了想,忽然问:“听说云儿曾在府里昏迷不醒了长达一年之久,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在她醒来之后,果真如传闻中所云,她的行为举止与之前完全不同,判若两人一般?”
一边说,一边兀自亲手将石桌上的空茶盏全都一一斟满。
闻此,衣上坤心里顿时只觉一惊,遂缓缓望向院子里明月阁紧靠东面的那面墙,想了想,说:“娘娘她从小体弱,身份也是特殊,为此小时在府上的确受了许多的苦,这都是微臣的错,没能好好护她。不知怎的,一日她就突然在院子里的墙根边站着站着便晕倒了。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日后若是在王府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能够宽恕她,莫要恼她。”
轩辕翰看出了他话里有所顾忌,只认真地说道:“本王既已认定了她,且鸿雁为信,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了她,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自会都向着她,护着她,自此她便是本王的一切,本王的命,无须你在此教本王怎么做!”
话一说完,便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离开了烟雨亭。
就在这时,衣上云从后门悄悄溜了进来。
蹑手蹑脚走到衣上坤的身旁,压低了声音轻唤道:“父亲,父亲……”
尚还望着轩辕翰负气离开的背影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衣上坤,忽然被摇晃着胳膊回过神来:“你……你跑去哪里了,秦王殿下方才一直在这里等你呢,刚刚离开。”
“嘘……”衣上云紧忙竖起两根手指来堵在自己嘴边,嘘声示意衣上坤莫要大声说话。
“父亲小声一点,莫要张扬,我好不容易落个清净。”
衣上坤气道:“如今你都已经嫁人了,怎么说话还这般没轻没重。归宁之日,把夫婿一人丢在陌生的家里,自己却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你可知,你的夫婿可是当今位高权重的秦王殿下,你怎能如此行事,说话不注意身份!”
衣上云似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于是便老实的坐下来在轩辕翰方才坐过的位置上。
跑了半天了,一口水都没喝,大热的天气,回到家,方才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
“父亲您今天怎么煮了我最爱的茉莉花茶呢?”
一看到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几盏刚刚好已经变温热了下来的茉莉花茶,于是急急端起来猛灌几口,这才喘过气来。
衣上坤这才明白了过来,轩辕翰为何斟满所有茶盏,自己却只喝了他递上去的一盏,原来轩辕翰对衣上云满满的疼爱,一切都在细节里。
于是缓缓对其说道:“这几盏茶是秦王殿下方才特意亲自为你晾的,殿下对你如此的好,你竟然嫌他烦,故意躲着他,他要是知道了,会有多寒心。”
衣上云得知后,抿了抿嘴唇,似是的确有些后悔了。
便对衣上坤解释说:“好了好了,女儿知道错了,女儿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诉殿下,也不想让他替我担心。其实我出去是见了丁香一面,因为昨日是替她挡刀才不小心伤到的,殿下现在还恼着,所以我才自己跑出去的嘛。”
衣上坤不解地问:“你出去找她做什么?”
衣上云没有回答。
见她是真的为难,衣上坤追问:“怎么,难道连父亲都不能说吗?”
衣上云抿了抿嘴,还是摇了摇头,却忽然乍出一句:“父亲,能不能借我点儿银子?”
衣上坤听了有些纳闷,问:“你整日在王府里呆着,借银子做什么?要借多少?”
衣上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衣上坤从未见她如此犹犹豫豫,便再次问她:“你到底要借多少银子?用来干嘛?”
终于,衣上云还是怯怯地伸出了一把细长的五指山来。
衣上坤猜测着道:“五两?”
衣上云摇了摇头。
衣上坤又道:“五十两?”
衣上云又拨浪鼓似的摇了摇脑袋。
衣上坤心里不禁有些吃惊起来:“难道是五百两?你哪里要用那么多银子?”
没想到衣上云还是摇头。
衣上坤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起来:“莫不是五千两?”
显然,这对于仅仅只是宫里的一名药师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然衣上云似是心里还有些勉强,道:“如果可以的话,就先借这么多也行。”
衣上坤听了,顿惊谔地立起身来,几乎嘶吼一般地斥责衣上云:“你说什么?你要向为父借五千两银子,居然还说什么……先借这么多,难不成后面还有?”
至此,衣上云紧紧抿起嘴,不敢再说话。
她所伸出的五指山,自然不是五两,也不是五百两,更不是五千两,具体是多少,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要做的事,所需要的银子,不就像自己此时所伸出的五指山一般沉重吗?
可她却又偏偏不讲这钱是用来做什么用的,衣上坤静了静,沉下气来问:“如此大的一笔费用,为父的确无能为力,你为何不同秦王殿下去借?”
衣上云心里其实也觉得自己所需的数目极有可能就是个无底洞,衣上坤定是帮不了自己的,于是也只得说:“没关系,父亲若是没有的话,我再另外想想其他办法。”
衣上坤背对着衣上云,说:“父亲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觉得无论你做什么,既然已经成婚了,就要夫妇同心,凡事有商有量,而不是事事瞒着他。若有一日被他发现了,知道你宁愿四处借钱,却不把他当作倚靠,他会心寒的。”
说完,便也双手附后着踱门而出离去,留下衣上云独自一人立在烟雨亭中陷入沉思。
衣府前院一阴凉的角落里。
程良奉命打从衣上云午后一出门,便就尾随其一路,此时亦随之再次刚回到了衣府里。
轩辕翰问:“王妃今日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些什么?”
程良如实禀报:“王妃她先去了延福寺,见了丁药女。”
果然,一听到让衣上云受伤的人的名字,轩辕翰便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丁药女不在宫里当差,在延福寺做什么?”
程良回忆着道:“殿下可还记得,前段时间,西北地区的那场风沙,导致了许多人流离失所。有部分人逃到了皇城里来,却被皇上派人诛杀,幸好被我们的人所救。后来,就是这位丁药女在山里将这些人带到了延福寺里安顿下。如今,也是丁药女一人在帮助寺里医治病患。”
闻此,轩辕翰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说:“如此说来,这位丁药女,尚还算是个品性不错的。”
程良想了想,说:“王妃娘娘所看重的人,想来定不会太差的。”
轩辕翰狠狠道:“如若不是,那云儿替她所受的,本王定将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这时,程良从身上拿出一个首饰盒来双手递到轩辕翰的面前:“殿下!”
轩辕翰放眼过去将其瞥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打开来一看,顿时有些傻眼,问:“这个七彩金丝彩玉镯子,不是王妃一直贴身戴着的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程良道:“这是属下刚从路上的一家典当铺里赎回来的。”
轩辕翰大吃一惊:“她怎会把如此重要的镯子给当了?本王记得,这可是她曾经用自己性命护着的宝贝。”
程良说:“王妃前脚刚一离开,属下便就将其赎回来了。”
轩辕翰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镯子,问:“她想做什么?”
程良禀报说:“王妃娘娘把典当所得的所有银子全部用来给延福寺的灾民们置办物资和药草了。”
轩辕翰听了,情不自禁地再次蹙眉道:“银子的事,她为何不同本王开口?而是宁愿去典当自己的首饰,如此,她把本当什么?遇到事情,为何不是第一个想到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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