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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这特么的是个什么鬼?
长手一脚就踹在了那个东西上,那个东西也挺娇弱,顿时让长手给踹成八瓣,跟生活垃圾一样的沉了下去。
我赶紧就跟长手伸出手,打算把他给拉上去——又不是来泡温泉的,早一秒出去早一秒安全,何况时间长了,小胖子他们要是停了叫声,我们就回不去了,得争分夺秒。
可这个时候,长手不但没有抓我的手,还跟我身后歪了歪头,让我回头看看。
我莫名其妙的一回头,嘴瞬间就张开了,一口河水灌到了我嘴里——那种白茫茫的东西,正从这条河四面八方,冲着我们涌了过来!
好像我们是个磁铁,这些货是被磁铁吸过来的铁屑一样,那个速度,快的让人害怕。
这是啥玩意儿啊?
但我和长手心里都明白,不管这是啥,能把人往深处拉,是要命的!
正这个时候,我看见长手的脚腕上,露出了一点淤痕,心咯噔一下就给提起来了。
我和长手现在都是生魂,那些白茫茫的东西,能伤生魂,这要是把我们给包围起来,我们不就魂飞魄散了吗?
妈的这什么河,掉下魂魄,就会被这些东西给粉碎了?
所以……那个开纸扎车的,不是想着把我们沉河这么简单,他是想着让我们被这些白东西搞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长手脑子不慢,也反应过来了,跟我使了个眼色,就推着我往前面冲,那些白茫茫的东西跟看见什么好吃的一样,冲着我们就包抄了过来。
长手直接手撕了几个,给我拼出来了个空隙,我趁机一头就钻过去了,可一回头,发现那些东西奔着长手又给扑过去了。
长手是想着先让我走,自己断后?真是高风亮节——可我不能这么不管他,真要是害的他魂飞魄散了,那我一辈子可能也原谅不了我自己。
这么寻思着,我横过胳膊扫倒了一大片,冲着长手就潜下去了,这么一伸手,忽然就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似得。
疼倒是还好,但挨了这么一下,我这胳膊就跟中毒了一样,缓缓的就垂了下来。
这什么情况,这些白茫茫的东西跟水母一样,还有毒?
那被包围的长手,不就更倒霉了吗?
我心一横,就想钻过去,可这个时候,面前的那些水母“乓”的一下,跟烟花一样,就在水底下四处炸裂,接着长手就从里面蹿了出来,抓着我的手就往上游。
原来他刚才是故意把白乎乎的东西引过来,一举击破啊?
我赶紧跟着他就往上游,可那些东西数量实在太大,消灭了一小部分,又他妈的扑上来了一大片,乌泱泱的就要把我们给包围住,我一条胳膊暂时用不上劲儿,游上去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弄这些东西了——要是三五斩邪在身边就好了!
正这个时候,长手丢给我个东西,我低头一看,就给愣了,秫秸秆?
上面还挂着点软趴趴的纸屑,可想而知,是他刚才在沉河的时候,从那个纸车上面给掰下来的。
长手自己也留了一根,冲着那些白茫茫的东西,就给横扫了过去。
万物都有局限,虽然这些白茫茫的东西又能当粉碎机,数量又多,但它们有个缺陷,就是十分脆弱,一横杆打过去,稀里哗啦就粉碎了一片,看着竟然还有点爽。
我照猫画虎,一番排山倒海的招呼,那些东西应声而碎,这让我不禁有点后怕——要是没有这些秫秸秆,我们还他妈的不得倒了大霉!
靠着秫秸秆,我们边打边往上浮,勉强是到了水面附近,眼瞅再一哆嗦就上去了,可这个时候,那些白茫茫的东西再一次给包抄了过来,奔着我们就往下拖。
我正想再扫一下,长手回头皱了一下眉头,一把就将我给推上去了。
浮出了水面,我条件反射就爬到了岸上去了,可长手那个死玩意儿,半天也不上来,而且这个时候,喊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几乎都快听不到了!
妈个鸡,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我只好回过身,就头钻进水里,想叫长手,可这个猛子一扎,我就傻了眼了。
妈的,现在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长手已经被那些东西给搞了个粉碎,那些东西吃饱了,就各自回去了!
我抓起了秫秸秆就要下去,可这个时候,长手一头就从水里给钻出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冷冷的看着我:“谁让你回来的?”
“卧槽,你别狗咬吕洞宾。”我立马说道:“我还不是怕你死了……”
“我死不了。”长手上了岸,也侧耳听了一下喊我们的声音,脸上难得的露了点难色:“听不到了。”
是啊,听不到了——那帮小兔崽子喊累,不喊了!
也或者……我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我和长手,已经断气了。
现在,往哪儿走,怎么办?难道,真的得留下来,跟辛魏一起做实至名归的阴差了?
没成想,这会我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很关心的声音:“茂昌,你没事儿吧?”
这个声音,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啊?
我条件反射就想回头看看。
可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后脖颈子,说道:“别回头,咱们按规矩不能见面。”
啊?规矩?这谁啊?
我刚想问清楚,这个人就说道:“来不及跟你讲清楚了,我先送你回去,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他是让我快回阳间?
接着,他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又叮嘱了一句:“最近阴间不太平,没事别乱跑。”
这人好像,很关心我啊?
我还想问,忽然就觉得有个人推了我后背一下,我顿时跟个断了线的风筝似得,整个人飘到了半空,像是被风给刮走了一样。
人人小时候都希望自己能跟神仙一样飞,可真的能飞起了,这个感觉头昏脑涨,十分痛苦,接着人猛地又沉了下去——经常有人会做这种坠落万丈深渊的梦,就会立刻醒来,据说,是魂魄归位的感觉。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很亮的吸塑吊顶灯。
“老铁!老铁!”一张大脸凑过来,十分关切的说道:“你可算是醒了,你还认识我是谁不?”
小胖子嘛,我想张嘴,可这一下,头痛欲裂,别提多难受了。
“哎,老铁你别着急,这是吃了阴鸡冠菌的后遗症。”小胖子赶紧说道:“你缓缓,缓缓!”
接着,他就跑了出去:“医生,醒了,李茂昌醒了!”
应声进来了一个年轻女医生,瓜子脸,很有气质,挺漂亮的,还有点眼熟。
她给我检查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李家人,都这么爱吃阴鸡冠菌,这是不是家族传统啊?”
“李家人?”我有点纳闷:“你认识我们李家谁啊?”
“认识你,还认识一个比你更傻的傻子。”女医生微微一笑,脸有点泛红,提起这个“傻子”,她像是有啥美好回忆一样。
傻子?我更糊涂了,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是不是见过啊?”
小胖子一听这个话,顿时就嘬了一下牙龈,低声嘀咕道:“老铁,我也知道梁医生漂亮,可你这搭讪技巧也太老套了,负分——还有啊,你别忘了自己的有妇之夫的身份,当心钟天师砍你。”
不是,我真的觉得见过!
那个被称为梁医生的美女噗嗤一下就笑了,说道:“嗯,在大城隍庙那,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你脑子很好,也跟他一样。”
怎么样,我记忆力一向不错,还给想起来了,对了,兔爷曾经在城隍庙门口,搭讪过这个梁医生啊!
“哎,你别动。”梁医生一边继续检查,一边说道:“他以前经常拿着医院当旅馆,你可别也跟他一样。”
“你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啊?”我接着问道:“也是我们李家人?”
“没错,这次就是他让我好好照顾你的,明明这一阵,自己忙的要死,说什么怕是要倒生死劫的霉了,可血浓于水,还这么关照你。”梁医生利落的检查完了,说道:“你吃了阴鸡冠菌,没见到他?”
梁医生说的,应该就是那个说什么“按规矩不能见面”,在阴河边把我给送回来的人。
“他到底是……”
“管好你自己吧。”梁医生收拾好了检查工具,笑眯眯的说道:“你没什么事儿了,休息一下就缓过来了。”
我一寻思,心就提起来了:“对了,跟我一起,那个手爪子特别长的……”
“比你恢复的好,”梁医生说道:“我刚才看见他在吃鱼蛋。”
妈的,老子在这生死未卜,他可倒好,吃嘛嘛香,胃口倍棒,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吃鱼蛋了。
眼看着梁医生出去了,我也想去买点吃——毕竟我是个身怀十万巨款的有钱人,老子一会儿直接买他两串,吃个痛快。
小胖子却拉了我一下,说道:“老铁,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天师府那边有了个不太好的小道消息。”
我一愣:“啥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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