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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一行的出现让镖局一方如丧考妣,杨志亲军的战马与盔甲完全与一般的军队不同,三十骑只有三个穿着盔甲的,其余的都是绸甲;所有的搏杀倏地收止,都一脸心寒地看着跳下战马的杨志,杨志走到镖局的台阶下负手卓立,望着老者问道:“谢鸥安?”
老者恐惧地点点头,杨志回忆了一下问:“我们见过?”
谢鸥安正要点头,想想又摇头,杨志恍然道:“是你在暗中观察我,你参加了三方行动,带着金国的高手去了秦州?”
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只是谢鸥安没有回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谢鸥安身后的两个人都无意识地朝镖局里望了望;杨志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难道金国的人还没有走,在等着我到长安下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镖局里面传过来:“没想到这点小事还惊动了杨帅,真的是幸会啊。”
四个人从镖局里面走了出来,同时镖局里冒出了阵阵浓烟,火光随风势蔓延,愈烧愈烈,不住扩展之势;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走起路来充满着上位者的风范,跟在后面的三个人杨志全部认识,当时在铁山客栈的熟人,胡僧拓芒亨、北海龙王安煦烈、蜃楼府的长老蒲鲜成。
蒲献成尴尬地快走一步,抢在老者之前开口,略带尴尬地介绍说:“杨帅,这位是赵宗印,宋金和平以后,我等卸甲归田,仰慕中原的大好河山,所以和我们三人四处云游,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杨帅,还真是巧啊。”
“哦,要是这样,那就是我们有缘分了,不如去置抚司的办事房坐坐,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杨志自然知道赵宗印是谁,当初范致虚就是听了此人的建议才兵出潼关,导致二十万大军惨败的;杨志一脸惊喜地说:“长安的置抚司只是一个噱头,方便我逗留在这繁华之地,平时也就是一个喝酒的地方,正好我还有一些蜃楼府的事情要向蒲长老请教。”
谢鸥安看两人这么熟悉,全身冷汗直冒;赵宗印看到杨志身后三十骑的精锐,更有大批的军队从四面赶过来,晓得定北军早有准备,自己这些人恐怕生死难料,不满地叫道:“蒲献成,怎么话这么多,还不趁大军没来之前动手。”
赵宗印话音未落,已经杀向杨志,关中镖局的战斗兴许会很长,但是赵宗印相信,要是自己四个人联手杀向杨志,或许不到十招就把这个让天下人顾忌的后辈给杀了;蒲献成哪想到赵宗印如此混帐,急的大叫“不可动手”。杨志一阵长笑,依然闪过赵宗印的一掌,发出一声犀利的啸声,三十名刀手率先杀向拓芒亨等人,连敖德都让到一旁。
拓芒亨、安煦烈、蒲鲜成等交上手才晓得对方竟然是罗汉阵,没九个人一组组成阵式,分别困住三人;杨志凝望着停下动作的赵宗印,微笑道:“没想到大师还俗了,既然如此,更不需要顾忌杀生什么,你我出手对攻,岂非更是痛快?”
赵宗印哑然失笑道:“你的武功或许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在武道上仍是嫩了点儿,既然是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了你。”
像杨志、赵宗印这种级数的高手之争,无所不用其极,武功只是一个方面,哪怕杨志占尽优势,也可能因为出现破碇,被对方真气攻击而败;赵宗印表现出无隙可寻的强大信心,就是想在精神上先立于不败。赵宗印说话间真气提升到巅峰,看上去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有一种超然于物外的道法禅境,宛如一尊金刚,没有丝毫破绽。
单凭如此气势,杨志只是在天师张继先身上见过,晓得赵宗印已天心冥合,接近于王老志那个级数;杨志心中叫糟,暗蕴真力运转,心神进入通明境界,防止着赵宗印的突然袭击,两人互相寻找对方的破绽,再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帮助杨志打破僵局的是多出来的三名刀手,他们穿着西夏的瘊子甲加入战场,由于不畏刀剑,本身的刀法也高明,很快砍死了谢鸥安的两个儿子,带着官兵杀进了镖局;三人跟随杨志已久,晓得以赵宗印这些人的身份还要放火,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镖局里有极其重要的证据要毁掉,拿到这些证据,比杀了关中镖局的人要重要。
赵宗印没想到僵局这么快被打破,心知不妙,为避免自已落在下风,只有抢先出手,赵宗印一步步迈向杨志,每一步都很慢,但是旋转之中自有一股于变化的意味,仿佛星斗的更替,不受任何人控制,却又有那玄妙的道理。杨志清楚对方想把主动权操控在手内,杨志虽然没法勘破对方的变化,但是太极拳最讲究的就是屈处守势,双目神光进射,神态依旧闲逸。
赵宗印在最后一步,忽然变成三道如实似虚的人影,双拳犹如蛟龙出海,刁钻而迅疾;只是杨志的反应出乎赵宗印的预料,没有任何的强硬反击,让赵宗印的感觉是双拳打在海绵上,不,是打在波浪里,海绵没有那种可怕的旋转之力。杨志的真气宛如潮水来去,将赵宗印封锁封锁在一个无法脱身出去的力场内。
赵宗印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太极,让杨志在这样的年纪,真气的运用就有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从未曾有过的感觉倏地蔓延全身,赵宗印只有不断强化自己的真气,让自己的双拳能从漩涡里挣扎出来。同一时间,杨志的招式如脱缰之马,每一次反击都灵动空彻,无迹可寻,死死地压制着赵宗印。
赵宗印突然一声怒吼,趁着杨志凝神的霎那间,身形一顿,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脱离了杨志的无形枷锁,无上的真气随气机全力出击;赵宗印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杨志要是硬碰硬的话,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就在赵宗印双拳出尽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把刀,刀锋如秋水寒的龙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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