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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长公主已经怀疑咱家,还特意派人去滦州查本公公的底细。我想,是时候应该做些事情了。高想,你立刻去通知”他看了唐惊染一眼,停了停,道:“那人,告诉他,怀箴公主已经对我心生疑窦,要他最近做事莫要高调。还有那棋子,暂且留在棋盘之中吧。等风声不紧,在移动棋子。”
虽然唐惊染已经被迷倒,孙祥用说话,仍旧十分谨慎,唯恐一不小心,便泄露了口风。
“小的遵命。公公,皇上这你看”高想说道:“若是公公还犹豫不决,恐怕石时候一到,那人会不满意。如今皇上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不如公公就送皇上一程吧。”
“不行!本公公说过,绝对不能伤害皇上!”孙祥用道:“皇上对咱家恩终于山,倘若没有皇上,也没有今天的孙祥用。伤害皇上的事,我一定不会做!你去告诉那人,若是他再想打皇上的主意,想报他的私仇,本公公与他的合作关系,就此终止吧。”
“是,小的明白。”高想见孙祥用发脾气,当即小心翼翼应着下去了。
孙祥用看了唐惊染一眼后,便也趴在桌子上,假装成睡着的摸样。
第二日,孙祥用醒来的时候,唐惊染倒是真的不在了。他问过高想,才知一大早,高想便给她服了解药。唐惊染醒来后,见自己居然先孙祥用而睡着,颇为自责,一大早便去向简怀箴请罪去了。
唐惊染此举,孙祥用倒是没有怀疑。若是她是寻常女子,或者不会这么做。可是她是唐惊染,是堂堂的烛影摇红的掌门人,怎么能允许自己在监视敌人的时候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因此她去请罪,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唐惊染匆匆走入万安宫中,却见到零落正打水为简怀箴梳洗,便问道:“公主姑姑呢?”
零落道:“公主昨夜很晚才睡着,今天奴婢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没有唤她起床。”
“零落姑姑快些带我去见她,我在这边不能逗留太久,否则会惹得孙祥用怀疑,我有要事要禀告公主。”唐惊染急急道。
零落见事出紧急,顾不得多想,当即带着唐惊染来到简怀箴寝宫外头。简怀箴已然起床,正坐在梳妆台前沉思,听到零落的声音,说道:“你们进来吧。”零落与唐惊染走了进来。
唐惊染见到简怀箴,面色肃然道:“公主姑姑,你所料果然不差。孙祥用果然是幕后之人。”
简怀箴望着铜镜,嘴角牵动一丝冷笑,痛心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本宫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皇帝对孙祥用恩重,孙祥用却如此对待皇上,惊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唐惊染应声道:“是。这几日,我在孙祥用身边监视他,他仿佛也是知道的,十分不自在。只是碍于我是公主姑姑派去的人,却也不好说什么。昨天晚上,孙祥用忽然提出,要给皇上守夜,我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去了。他说夜寒,便命小太监去御膳房端了两碗冬菇汤和一些糕点来。”
“膳食之中被做了手脚?”零落脱口而出道。
“是。”唐惊染镇定道“原本是这样。我早已料到两碗汤中都有毒。孙祥用老奸巨猾,做事当然滴水不漏。于是便故意装作要和他换汤换匙,让他觉得我对他有疑心。换掉后,我见他吃东西,便也装作放心的样子吃东西。其实,我早已吞下公主姑姑送给我的能解寻常毒药的百清散。冬菇汤里的毒药,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我为了迷惑他们,故意装作晕倒。这才让我听到了孙祥用和那小太监的对话。”
“他们说什么?可有对皇帝不利的言辞么?”简怀箴沉吟道。
唐惊染便把听到的话,对简怀箴说了一遍。这番话,倒是大出简怀箴意料之外。原本她以为孙祥用便是整件事的主使,如今看来,远远不止这样。在宫外,一定另有一个人同孙祥用勾结,只是那人的身份,却无从猜测。
“那棋子,暂且留在棋盘之中吧。等风声不紧,在移动棋子”简怀箴念着这几句颇为具有玩味的话,想了半日,道:“我却是想明白了。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棋子,可能就是指皇太子。”
唐惊染颇为疑惑,问道:“公主姑姑,你说棋子便是皇太子,可是我明明听到孙祥用说他不会伤害皇上。又怎么会伤害皇太子呢?”
简怀箴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孙祥用之所以不肯伤害皇上,是因为皇上曾经与他患难与共,两人之间有深厚的情义。何况,皇上如今病重,也做不了什么事。皇太子就不一样。孙祥用未必对太子有感情,二来太子想必会影响某些人。孙祥用倘若真的知道曹吉祥一事,想要报仇,朱家自然是他想复仇的第一个目标。惊染,你要好生看着皇上,我怕孙祥用的合谋,会逼迫他对皇上不利。”
唐惊染道:“遵命。”
唐惊染向简怀箴汇报了发生的事情后,便重新回到皇上寝宫。简怀箴再三叮嘱,万万不可以打草惊蛇,希望能从孙祥用口中套出他的同谋是谁。
远远地,孙祥用见唐惊染满面泪痕走了过来,倒是有些意外,问道:“惊染姑娘,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伤心?
唐惊染摇头道:“我哪里伤心了。我只是自责而已。公主姑姑派我来照料皇上,我居然好端端地睡着了。方才去和公主姑姑请罪,她也不曾责罚于我。我心中更加内疚。想我当年在江湖上”说到这里,唐惊染故意打住不说。
唐惊染这么说,是有她的用意的。她已经知道孙祥用便是事情的幕后主使者,他自然与江湖上的人有联络,更知道唐惊染的身份。故而,唐惊染只装作漫不经心几乎把身份泄露出来,又藏了起来不说。如此一来,倒是让孙祥用觉得她是并不是城府很深之人,能当上烛影摇红的宫主,也无非是因为简怀箴的助力而已。这么一来,孙祥用对唐惊染的戒心就会大大降低。
孙祥用见状,便假意安慰了唐惊染几句。唐惊染仍旧很沮丧,尽管如此,她还是寸步不离跟着孙祥用。而且跟得越发紧了,便是孙祥用晚上睡觉的时候,唐惊染都会在他卧房旁边的房间休息。
孙祥用向唐惊染提出,如此不好。唐惊染倒是丝毫不介意。如此一来,孙祥用做起事来束手束脚,高想才与他说一句话,唐惊染早就跟过来了。无奈之下,孙祥用只好故技重施守夜。
这天夜里,孙祥用提出要守夜,唐惊染自然跟随一起。半夜时分,孙祥用一如既往,教高想去御膳房取了些糕点和汤水来。这次唐惊染没有再同孙祥用调换,她见孙祥用食用,便也跟着他一同吃了。过了没多久,她再次晕倒在侧。
孙祥用见到她晕倒,长长舒了口气道:“最近几日,本公公被这丫头弄得不厌其烦。”
高想做了一个手势,道:“既然如此,不如让属下帮公公杀了她吧。”
孙祥用摇摇头,道:“杀不得。如果能杀,本公公早就杀了,用得着等到现在?她是怀箴公主的人,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怀箴公主怎么会放过我们?”
高想垂首站在一边,说道:“是。”
孙祥用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那边可有什么回复?”
高想点头道:“启禀公公,那边回复说,倘若孙公公还不还不送皇上一程,他们就要自己行动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恐怕皇上会更惨。”
孙祥用十分恼怒道:“当初我们合作,他们说好不会强迫本公公做伤害皇上的事情。”
“可是可是那边说,倘若没有他们,李贤怎么会不得好死?孙公公大仇得报,却怎么忘记他们了?他们还说,让孙公公不要忘记,朱家的人,与孙公公都是有仇的。皇上也是朱家的人。”高想低着头,说道。
孙祥用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茫然坐在桌侧,他喃喃道:“皇上也是朱家的人”
“那边说,公公最大的仇人,就是皇上。倘若不是皇上下命令赐死曹公公,谁也难为不了他。至于李贤与长公主等人,不过是帮凶罢了。皇上才是罪魁祸首。奴才也想公公三思,那边的人,若是惹恼了他们,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的。”高想低声劝慰道。
孙祥用十分激动,道:“当初本公公只是想同那人合作,铲除李贤,为兄长报仇而已。如今,他已经逼迫我协助他绑架了太子,现在竟然还要让我害皇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高想在一旁劝说道:“公公,如今你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也无非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强迫公公做事的,不是么?”
高想的话,倒是提点了孙祥用。如今的局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让他走了这一步呢?就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后果。可是让他对付皇上,这是他十分不愿的事情。当初曹吉祥的死,他把一切的账都算到了李贤的头上,并没有迁怒别人。
可惜,他劝说了皇上几次,想要栽赃诬陷李贤,无奈皇上对李贤十分信任,他没有办法之下,只好与那边的人联手,让那边的人杀死李贤。李贤一死,他自以为大仇得报,谁知那边的人,却死都不肯与他罢休,逼迫他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
“公公,他们说要是三天之后,还没有传出皇上殡天的消息,绝对不会跟公公罢休。”高想很为难地说道。
孙祥用听罢,叹了一口气道:“太子一切还好吧?”
高想道:“奴才也不知道。不过那边也并没有传来太子死的消息,想必是还活着的。只要太子不移动地方,我想他们也未必能这么轻易杀了太子。”
孙祥用道:“你说得对。”
“公公怎么决定?”
孙祥用捂着头想了半日,道:“本公公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抉择。我再想一天,再说吧。”说着,他抬起头,往皇上的寝宫看了几眼。
第二日一大早,唐惊染一如既往醒来。只不过这次,她倒是没有像上次一般自责,只是笑笑说道:“我怎么又睡着了?”
孙祥用早已经在她身边,笑道:“寒夜露重,惊染姑娘只是一个姑娘家,自然是不像咱家这般熬夜的。”
唐惊染望了望皇上的寝宫,道:“皇上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孙祥用答道。
唐惊染笑道:“如此就好。孙公公先在这里守着皇上,我要去梳妆打扮一番。在这里睡了一夜,弄得蓬头垢面。”
孙祥用只当是女儿家喜欢打扮梳妆,自然也不往别处去,说道:“好。”
唐惊染当即回到孙祥用为她准备的房中。她找来一支笔,一张纸,在上面写上:孙祥用今晚可能会杀皇上。写完后,把纸条缩小,放到一支簪子里。然后梳洗打扮,重新走出来。
孙祥用果然仍旧在等唐惊染,见到她,笑道:“姑娘梳洗好了?”
唐惊染颔首微笑,远远地看到零落走了过来,零落手中端着食盒,见到孙祥用和唐惊染,便问道:“孙公公,皇上起了么?”
孙祥用摇摇头说:“还不曾醒来。”
零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进去了。这里是皇长公主亲手煎的补药,一会儿皇上醒了,还请公公帮忙把药给递进去。”
孙祥用连声应着。正在这时,唐惊染却“啊呀”一声。
零落和孙祥用看去,只见她头上戴着的一只簪子不小心掉落在地上。那簪子十分漂亮,粉金打造,上面镶着梅花报春。
唐惊染十分沮丧道:“这簪子原是公主姑姑送给我的见面礼,如今竟不小心被摔坏了。这可怎么办好?”
零落很不以为然道:“只是一支簪子而已。坏掉让公主重新送你几支便是。”
唐惊染露出不悦之色道:“这簪子与别的不同。它已经陪伴我六个年头,我对它有感情呢。”
零落笑了笑道:“真是孩子的想法。既然这样,你把簪子给我,我找司珍房的人帮你修好便是。宫中的工匠们手艺好,保证修好的簪子,与原来的簪子一模一样,看不出半分损毁的痕迹。”
唐惊染欣喜道:“零落姑姑所言当真?”
零落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孙祥用亦在一旁道:“宫中的匠人手艺果然是不错的,惊染姑娘放心吧。”
唐惊染点点头,满怀欣悦把簪子交到零落手中。零落又同二人闲聊几句,便折返回去。
回到万安宫,简怀箴问道:“如何?”
零落匆匆走上前去,道:“公主所料不差,想来孙祥用果然是有行动了。今日惊染把簪子交给了我。”说完,便把簪子取了出来。
原来,上次唐惊染回来向简怀箴禀告之后,简怀箴觉得如果以后惊染仍旧这么做,一定会惊动孙祥用,因此,她便想了个法子,那便是簪子传书。每日早上,都会让零落借故送东西,与唐惊染见面,这样,若是有什么情况,两人就可以传递情报。
今日,唐惊染和零落便在孙祥用面前,做了一场戏,顺利把情报传递了出来。
简怀箴拆开簪子,见到唐惊染写在簪子中的纸条,面色惊变,道:“没想到,孙祥用当真沉不住气了。”
“孙祥用要杀皇上?”零落也吃了一惊,从简怀箴手中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面色大变,急忙问道:“公主,这如何是好?要不要请怀明苑中的诸位大人和大侠帮忙?”
简怀箴微微一犹豫,道:“不用。”
她旋即说道:“可惜啊可惜,本宫不急着处置孙祥用,原本是想把他的同谋给引出来。如今他对皇上起了杀心,我们却是不能想那么多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一切以皇帝的安危为重。”
零落郑重道:“谨遵公主吩咐。”
简怀箴挂念皇帝,傍晚时分,又命令零落再去朱祁镇寝宫送一次药材汤。
零落送过去,顺便把唐惊染的簪子还给她。唐惊染见到簪子,对零落感谢一番。
零落借故道:“惊染,你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唐惊染茫然摇头道:“惊染不记得。”
“今天是你娘亲的忌日。”零落说道:“也难怪你不记得,你从小便跟着旁人。公主教我传召你回去,晚上在万安宫为你母亲设案焚香。”
唐惊染有些犹豫地看了孙祥用一眼,故意说道:“可是可是孙公公这边”她知道今日并不是母亲唐云萼的忌日,简怀箴这么做,自然有她的原因。为了不引起孙祥用怀疑,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零落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你已经跟着孙公公这么久,应该学的想必也已经学到了吧。何况学习怎么侍奉皇上,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是。”唐惊染点头道:“那便听从姑姑吩咐就是。”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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