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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知道“激将法”凑效了,微微一笑道:“你有飞檐走壁之术,盗取豪富,并不觊觎寻常百姓,可谓盗亦有道,是条汉子,可城中豪富之家,一般没有有手段的护院,显不出你的胆量,算是一半的好汉,只能取一个‘汉’字,‘好’却是不搭边!”
面对武松的第二次挑衅,苏全没有动怒,反倒正式道:“都头有所不知,并非小人不敢去招惹强手,而是一般乡间庄主,养了几十庄客的,都是好汉,盗了他们,定然让江湖中人取笑,此事万万不可!”
“嗯,你能说出这句话,那‘好’字能算有三成!”武松故意说得十分玄乎。
苏全心道:“三成也是不全,其实跟没有差不多,听他意思,似乎不大相信我的胆量,我便要给他表现一番!能博得打虎英雄说一句‘好汉’也是平生际遇!”
“都头,小人生来便八面玲珑,并不蠢顿,今日却猜不透你的心思,请明言,但凡都头吩咐的,没有不做,只要能听你道一声‘英雄好汉’便是!”苏全收起笑容,躬身道。
“好!乡间好汉的庄园自然不能盗,那知县相公的府邸呢?”
“都头是县衙中人,可是跟小人开玩笑?”苏全话虽如此,可脸上充满了期盼的神情,一颗心剧烈跳动,盗窃已经成了他的一种爱好,越是有难度,他就越是愿意尝试。
“你若是有此胆量,便听我吩咐!”
“只有猪狗不如的人,才会出尔反尔!”
“好,你走近一步!”武松十分高兴,伏在苏全耳边,低声的交代,苏全听完,脸上也无任何表情,跟武松道一声:“都头,小人先行告辞!”,也没有跟陈二狗他们道别,径直离开了阳谷大街,武松看着他身影,心中暗喜,知道这事估计成了!
苏全告别武松之后,回到过夜的破庙,找出夜行的装束换好,胡乱吃了点干娘,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大骂自己:“此时才是黄昏,我竟然如此紧张,这是何故?”
他转念一想,原来自己对武松的话竟然是如此在意,也是源自于对他的敬佩。
好不容易熬到了亥末子初,苏全来到县衙,翻过围墙,穿堂入室,按照武松的指点,来到县衙后堂,进入屏风之后,是一道上锁的大门。
他掏出工具,不用半盏茶功夫,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打开了大门,进了内宅,内宅也是武松没有到过的,不能指点,苏全是惯偷,大概了解大户人家的房屋布置,很快就找到了主人房间,透过纱窗往里面一看,床上果然睡了知县和夫人。
苏全点了迷香,由纱窗透进,待听得里面的呼吸声变得缓慢而沉重,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拿了笔墨,在墙上大笔写道:“豹头山赛太岁前来拜访”。
写完之后,洋洋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正要离去,可转念一想:“我这般来去,要是知县明日竟然隐瞒,谁能证明我的手段,反倒会被都头笑我胆小却要吹牛,还是拿点证据回去的好!”
苏全看着躺在床上睡死的两人,心生一计,拿出匕首,将知县一把胡子都剃掉,想到:“只要把胡子拿回去给都头,明日他看到知县果然是剃了胡子,便能证实!”
他无声的得意仰天打个哈哈,走到房间门口,正要出去,心念一动:“我们一帮兄弟,都是做不正当的买卖,平日受了县衙官差不少气,也有不少兄弟挨过这狗官的棍子,好,今日便由我苏全给各位兄弟出口气!”
他坏笑着,将知县两夫妇的衣服全部脱掉,看着床上两条肉虫,笑道:“想不到这婆娘年纪不小,还细皮嫩肉的,老子不是采花贼,算你祖上积德了!”
可他心中仍旧不是很解气,便将夫人那大红亵衣穿在知县身上,才洋洋得意的离去。
阳谷大街,榕树下,武松早已在等待,苏全将知县的胡子递给武松,笑道:“都头,明日你看到知县剃了胡子,便知道是小人的手段。”
“嗯,很好,我吩咐你写的字都有写吧?”武松问道。
“都写了,每个字都如同母鸡一般大小!”
“除此之外,并无伤人?”
“没有,知县对都头有知遇之恩,小人不敢造次,只是......嘿嘿.....”苏全捂着嘴笑道:“我把知县两夫妇的衣服都剥光,还把那婆娘的大红亵衣穿在知县身上,哈哈,哈哈哈!”
咯噔!武松心中一怔:“这人做事真是邪门!”
“苏全,我说你并非十足的好汉,此事可见一斑,胆量你是有了,可这等欺负女人的手段,并非好汉所为!”武松正式说道。
苏全听了,全身冒汗,低着头说道:“小人知错!”
“恩,你能知错,也算是好汉,但我只说你是好汉,没有说你是英雄,可知何故?”武松板着脸说道。
向来江湖上“英雄好汉”这四个字都是连在一起,武松只说苏全是好汉,而非英雄,他是心中大骇:“难道是我武功不行,还是行为不端正?”
“都头请赐教!”
武松看着苏全神情十分恭谨,才慢慢说来:“你作为盗贼,也算是时世所迫,怪不得你,古人有云,英雄莫问出处,也非你是盗贼而不能称英雄,而是你没有英雄的胸襟,你盗取豪富,所得金银,无非吃喝嫖赌,行为自私,要是你能将盗得的钱财,自己留够使用,余下的可以救济穷人,方是英雄所为,此乃劫富济贫!”
苏全听得浑身上下热乎乎的,把方才的冷汗都蒸发掉,一半是羞耻,一半却是热血沸腾,他心中暗暗有了要做武松说的那种英雄的想法。
武松跟苏全道别,想到他把知县的老婆也剥光了衣服,实在不是好汉作为,心中闷闷不乐,一阵清风吹来,他精神为之一振,胸襟也开阔了:“留几个字未必能够迫使知县同意攻打豹头山,或者他老婆给人剥光了衣服,这等羞辱反倒会令他坚定了信心!这也算是无心插柳吧!”
想到这里,他抑郁的胸襟也舒畅了许多,回到家里,胡乱睡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卯时,便到衙门画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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