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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玲玲显然是外出赴约。”沈云拿起手边的白茶碗喝了一口,问道,“查出来是谁约的她吗?”
丁叔老实的摇头:“没有。在得知易玲玲遇害后,我们第一时间秘密搜查了她的屋子。却是一无所获。所以,我们才想着把假冒之人放进来,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齐伯自我检讨道:“易玲玲本身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及时发现。结果,叫人在眼皮子底下动了手脚。云哥儿,这是我的严重失职。请准许我在下午的长老会扩大会议上公开检讨。”
不料,沈云却摆了摆手,又问道:“齐伯,易玲玲被顶替的事,知道面有多广?”
齐伯连忙答道:“怕引起不必要的惊恐,也怕打草惊蛇,我们封锁了消息。知情的人有我,老丁,那天跟踪易玲玲的十名弟子,还有执事堂的两名管事。”
沈云点头:“你们做得不错。此事我也知晓一些。幕后之人确实是同盟军。他们具体的是图谋什么,暂且还不知道。但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吧,从今天开始,这件事由我亲自接手。齐伯、丁叔,等开完会,你们把相关的人和资料都带到这里来,与我交接。”
原来云哥儿另有消息渠道。看样子,这件事情比预料中的更严重。齐伯和丁叔心中凛然,齐齐起身,抱拳称是。
沈云抬手示意他们俩坐下来,又吩咐道:“下午的扩大会议上,齐伯,这件事不要提请讨论。”
“我明白了。”齐伯正色道,“但我确实是严重失职,所以,检讨还要做的。先记着,等事情可以公布时,我再补上。另外,我也吃了教训,正在拟一份名录。我的想法是把那些当年离开门派弟子,还有,历年来失踪、殒落的弟子,以及象易玲玲一样痴迷于修行,常年闭关的弟子都收进这份名录里,仔细排查,免得这里头还有第二个易玲玲。”
“甚好。”沈云击节大赞,“齐伯,这件事也不宜事张。这样吧,丁叔,你助齐伯一臂之力。名录就由你们俩亲自拟定。”
“是。”
接下来,沈云换了个话题,向两人问起这些年本部的情况——在扩大会议上,听众人的报告,是一回事。现在,他听两人聊聊这些年的家长里短,又是一回事。他觉得两者并不是重复。
齐伯和丁叔跟随他多年,对他的性子甚是了解,很默契的先从自己身边的小事、琐事、最难忘的事说起。
其中,齐伯重点说了齐妈喂养的一条冰焰蛇。连齐妈自己也没有想到,在突破凝霞境的时候,会觉醒一个全新的技能——御兽。
“她出关后,头一个告诉了我。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齐伯现在说起这件,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有几百号弟子先后突破凝霞境了。象我家老婆子这样,突然多出来一个全新技能的,却是从来没有过。可是,她说得真真的。”
丁叔在他的下首使劲的点头:“那天我正好在家里。天擦黑了。他们两口子急冲冲的来家里找我。我刚开始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的情况呢。听他们说完,我也是半天才反应过来——嗬,合着这两口子是来找我炫耀的啊。”说着,做出一个气呼呼的样子,冲齐伯鼓起了腮帮子。
“胡说!我们那是觉得不可思议,心里没底。想着你这些在外头见得多,知道得也比我们多,所以,头一个找你请教来着。”齐伯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本来想翻个白眼回敬的,硬是笑场了。
沈云坐在上首看得也很欢乐。两人不论是面相,还是心态,都和当初在仙都的时候出入极大,说是叛若两人,也是含不夸张。恐怕洪天宝再见了他们,怕是不敢直接上来相认。为什么呢?因为担心认错了人啊。
而造成这些变化的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修行。
其实,青木派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对于李长老等这些昔日的仙都地头蛇、富户来说,这种缩衣节食,每一块灵石、每一个大钱都恨不得掰成八瓣花的日子,远远比不上他们以前在仙都的时候。
但是,沈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叫苦、叫难。
相反,每次从外面回来,他都会看到众人越来越自信,越来越神采飞扬。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道是对的。所有的付出与坚持,是对的,也是完全值得的。
自己为什么能够坚持到现在?每一次回青木派,他都等于是坚定了一回道心。
因为青木派的弟子们,父母早亡,长姐失散的他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仙途之上,他也从不是孤勇独行。
他带着他们前行。而他们则是他强有力的后盾,是他前进的力量源泉。
他的道,亦是如此!
青木派里的每一个弟子,都有自己的天赋、自己的修行之功。有相同的,更多的不相同。所有的弟子,在明道伊始,都会开始写修行手札,一年刻录一次,上交执事堂存档。
沈云每次回来,除了细读他们的脉案,也会尽量读他们的手札存档。
最初,他只是想通过此举来了解弟子们的修行进展和修行状态。不想,看着看着,他也从中能得到启发,有所感悟。而这些启发、感悟,能促进他的心境的提升,令他对自己的道又有更深层的领悟,简直是意外之喜。
这样的体验与经历,在祖师等先辈留下来的修行手札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因此,沈云有时候禁不住感慨,自己是何等的幸运,机缘巧合,一步步走出来这样一道前无古人的修行道。
就在这时,沈云感觉丹田轻颤。旋即,那股熟悉而又神秘的力量自丹田里的灰色大气团内部传了出来。
玄之又玄的感觉接踵而至。
齐伯正一双手比划着,绘声绘色的说齐妈扒开茅草丛,看到一枚奇怪的蛋。这时,丁叔突然拉住了他的一只袖角。
他扭头一看,只见丁叔望着云哥儿,脸上堆满了喜色。
齐伯又回头去看云哥儿。
啊,云哥儿入定了!
他高兴极了。高兴之后,他捂着几欲破膛而出的心:是我刚才说了什么,让云哥儿听了入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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