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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神索缠绕莲花结印,狴犴盾已锁身,什幽已近窒息,脚下传来入骨痛楚,几欲晕厥,勾狢刀穿脚而过。
“什幽,不要再挣扎了,再去下,你会被碾成肉泥,放弃吧!”追莫与她历难十天,敬其为人,于心不忍,挥手让侍卫缓一缓!
筱陌搂住筱策遗体,伤心欲绝:“什幽,告诉我,这不是你,你是被逼的,是吗?”
什幽困在锁龙阵中,艰难把头扭过去,不屑、鄙夷地看了筱陌一眼。
心中只有一念:“我不能低头,我不能向这群谋害我的低头人,那怕死,也要昂头去死。”
一绺鲜血从紧咬牙的嘴角流出:“娘,汐儿来陪你了!”
持刀的手被锁住,什幽抽空灵池,残存灵力聚集右手,猛的拉过月光符文-刀,往右颈一抹,划破颈脉,鲜血涌出。
只可惜灵力已是强弩之未,未能一刀了结。既然颈脉己破,体内再多的血,总有留尽的一刻!
追莫怆然,双膝跪下,分不出自己是敬佩惋惜还是悲痛,只是呆若木鸟凝望什幽,突然心中一凛:什幽颈上鲜血款款而出,却没有一滴落下,尽数被刀身符文吸收,他生平从未耳闻目见。
这是何等惊悚之事,只见袅袅清烟穿出锁龙阵,于什幽头上聚成一朵莹莹莲花,竟然如宝莲坐空,莲座下有字如银浮现:
生于污泥下,
结清烟波上。
饮血圣花开,
正邪本无道。
这把小刀难道是神物?追莫啊的惊一声,吓呆了,赶紧挥手停止锁龙阵。
叫声唤醒什幽残存心志,见此宝莲,恍恍惚惚间,也感惊讶:“此刀已随我八年,当中尚有此秘密,我竟然不知!娘,你是不是留下什么遗训。”
却见偈语旁注:圣莲心咒!
莽莽天地,幻化五灵,寄匿五行,归化五气,不生不灭,无道无形。灵之正邪,皆视藏体。慑我元神,分存五体。虚空灵池,偷取天地。世间万物,归附我意,道法由心,万灵归一!
下注:虚空灵池,吸灵大法修习窃门咒语,似此启灵道、筑灵池、分灵气、聚万灵、脱肉身、去凡骨、离魂体、递生死,超轮回!
莲花生于污泥中,乃至邪至污之地,却可结出天地间至清至灵之花,娘亲竟然通过莲花吸污灵而结清灵,悟出正灵,邪灵之外第三条灵修大法,吸灵大法!
《圣莲心咒》,竟然是娘所创!可见娘亲定是灵智慧根之人,若依娘亲所创功法灵修,天地之灵,皆为我所用,那修成之人,岂不是堪破生死,超越轮回,这是超凡入圣,进升仙道之大法。
难道娘亲已偷觑天道,晋升仙班?凡人升仙,那可是天庭大忌!
烟幕瞬夕即散,什幽本就过目不忘,一眼便可记下当中记载。
娘为什么蚀刻在刀上?
娘是仙宗莲花圣女,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娘是怎么死的?
我都快死了,想这些干什么?娘亲自会告诉的。
朝闻道,夕死可于!“当啷”,符文-刀脱力坠落,什幽合上了眼!
耳边依稀听闻有人进来,声音甚是熟悉,随极力张开一看:却见一张苍白清癯,略带沧桑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什幽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他,喜极而泣,却猛然想到他魂身受困,身无灵力,慌忙喊道:“你快走!”
灭天无语,识是冷漠地看着她。
他应该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幽怨叹道:“我要死了,累你空等千年,原谅我!”
却见灭天俊逸脸庞唆然退去,越离越远,执剑指着她,冷冷说道:“放开闭月,不要再逼我!”
什幽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乌惜王殿前,灭天单马驻于山下!
远处乌惜城邦,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惨烈大战,破壁残垣,墟烟袅袅,空气中烟呛焦臭。
身后人声鼎沸,却人人惊悚,仙宗神域鬼门三派弟子,衣衫狼狈,抖抖索索。
当中一个头佗嚷道:“鬼老儿,这二天你躲哪里去?留我们为你死扛,若非燃灯于山道间布置奇门遁甲困住他,你这乌惜王殿早就真成鬼殿了!”
鬼王抱拳:“有劳各位了,阳某在此谢过!”
呲佗逻挥手:“客套话免了,你来也没用!这魔头灵修之高,也惨透天地,纵是三宗联手,也制服不了他,快启用圣封令吧!”
“圣封令?听说此物乃天庭所赐,不知有何玄妙,能打败灭天吗?”什幽似乎听过圣封令之名,甚是好奇。
仙宗、神域、鬼门及五族名宿,全具在此,竟然乃何不了一个邪灵!鬼王百般无奈,对大弟子蓝域衡一挥手:“请令!”
蓝域衡得令,跑回乌惜殿,请来令亭。什幽一看,亭中端放一物,幽蓝如碧海,神光似蓝天,竟然是一枚小海螺!
什幽感觉奇怪:“圣封令,怎么是一枚小海螺呢?”
同根笑道:“本来就是海螺,不过此物是九重天孽海情天中的海螺!”
什幽无语,天上谁也法去过,素闻天上一草一虫皆是人间至宝法器,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时,鬼王已沐浴更衣,焚香礼拜,祷告上天:“弟子阳刚烈,第三任圣封天雷令掌令使,诚心伏地跪请上天广德仁圣心寰宇威武之无上玄天帝尊,今魔君灭天肆虐,苍生蒙难,第子为匡扶天道,解救黎民,殚精竭虑,乃何魔贼势大,魔心难诛,力不能敌,不得以惊扰玄天帝尊,望赐我无上法力,除魔救民,弟子百拜感恩德,今后定当十倍祭贡!”
鬼王祷告完毕,起身念动天雷咒语,取出海螺附嘴吹出空净之音。
什幽无不担心,这么一枚小小海螺,有何广大神通?他对付得了吗?只是知道自己身受软因,一动即刻便会受制,唯有摒器宁神,静观其变,伺机相助。
只见从螺中发出一缕缕音符,初时“嗡嗡”如蚊嗯于耳边,并无特别,漂至空中,似仙鹤笛鸣,清脆可闻;旋即贴云处,竟然如大鹏展翅万里,声音高气,响彻九霄。地魔潜匿,百兽惊遁,万物仰头瞻仰。
什幽大惊失色:“此物身具诸多传说,果然不同凡响,他对付不了,不能让父王再吹下去!”随聚灵于掌,猛的纵跃至鬼王身边,举掌劈下,却发现身凝固半空,毗佗逻金光法牢罩身,同根捻灵索绑住手脚,挣扎哭喊:“父王,不可啊!”
同根把她扯到一边:“他神螺合一,天雷护身,什么都听不见,你冒然过去,是去送死!”
但见高亢音符,如闷身炸雷,已不成曲,晴空顿起风云,乌惜城邦上空,一个巨大旋涡乍现,风卷残云,云色由铅入黛,进而如沷墨,黑云绕旋涡急速旋转,乌云簇簇沸腾。
须臾,一只诡异、空洞巨眼,张开在乌惜城邦上空,眼中霹雳惊鸣,电弧闪耀。猛然间,巨眼怒张,一道刺目灼白巨电从巨眼中,喷射向灭天
“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老天有眼,本是天道昭昭,高喊之人,却是惊悚颤抖,丝毫没有半点欣喜之感。
地面狂风骤起,残垣断壁随风滚动,民舍楼房摇摇欲坠!
灭天向天怒目而视,运灵御剑,未了剑脱手飞向空中,瞬间化成巨剑,迎向空中电光,却见城中百姓于狂风中无助哀嚎,急忙收起开天诀,念出幻灵盾!
巨剑顿时碎身成红烟,漫成伞形,挡住空中巨电!“啵”,天地正邪二大灵力,于空中激撞,流光飞溢而出,溢出罡气逼得乌惜殿前众人东倒西歪。
城郭之中,狂风巨作,房屋如纸糊倒塌,百姓如落叶漂浮空中,随时幻灵盾阻挡,罡气散祛,空中碎瓦椽木,夹杂生灵,如雨跌落地面。城中顿时一片狼籍,哀鸿遍野,若非幻灵盾阻挡,城郭势必成灰烬!
什幽目瞪口呆,遍体生寒,神色迷茫,惨然自喃:“这…谁是天道?谁又是邪魔?”
鬼王正待再催天雷咒,却被一绺纯厚灵气打落手中海螺,天空巨眼闭上,弧电嘎然而止,鬼王从神螺合体中醒来,一见是同根老祖,怒道:“同根老儿,你这是想做什么?”
同根老祖苦笑道:“天道灭苍生,反而魔道在护苍生,我自扪掺悟天地,道若无道,与魔何异?真是可笑”
说话间,一只凤凰飞起,毗佗逻喊道:“凤凰老儿,你也想逃跑吗?”
凤凰背上青袍仙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厢贪嗔念,平地起祸心,不陪你们帝尊玩了,我喝茶去了!”
凤凰展翅,霞霄万里,扬长而去!
“哈哈哈,游来本一梦,惊觉暮垂垂,谁念众生苦,何时得慈悲!”什幽见此人须发白如雪,双眉垂及腰,结纳百衣皱,广罗藏凌霄。长眉老者偈语念完,肥袖一挥,扫拍屁股,芒鞋嗒嗒竟自下山而去。
毗佗逻急得高喊:“燃灯行者,你这奇门遁甲一撒,我们就全完了!”
长眉老者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劫杀三千万,皆为一贪念。他可耻,我可笑,你可悲!”
毗佗逻愣然:“散啦散啦,让魔头为所欲为得了!”
其他仙宗、神域、鬼门灵师,见几个大神都溜了,大势已去,全都惶惶不安,脚底抹油,也都准备开溜!
鬼王愤愤:“同为帝尊效力,难道你们都见死不救吗?”
同根老祖摇头叹道:“我算明百了:魔道本无界,全在一念间!是魔是道,欲念之障,他虽为魔,却比我等自嘘正道之人强百倍,自今日起,我将闭关,不再过问红尘俗务!”
同根言毕,御飞而去,毗佗逻拦都拦不住,奇门盾甲一收,却见灭天一人一骑,缓缓而上,顿时惊慌:“鬼王老儿,快想办法!”
鬼王惨然对什幽说:“汐儿,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鬼门生死,全看你了!我要提醒你,他…他虽良心未抿,一旦他魔心唤醒,那时三界势怀生灵涂炭!”
什幽痛苦陷入沉思,父王所言不假,鬼门将士,尽是忠勇之士,帝君昏庸,与他们何干?幽幽叹道:“三界尚且不灭天对手,我又能做什么?”
鬼王见什幽言语,心志已有松动,喜出望外:“汐儿,你和他相爱至深,他口口声声喊你闭月,显然不知道你是我女儿,你顺势而为,假装与鬼门无瓜葛,父王将你许配给他,你可偷取《破天诀》,阻其魔心唤醒,再用爱慢慢化解他余存魔心!”
这还是爱吗?什幽泪流满面,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彩灯高挂,红帐飘香,灭天深情的眼光,那一份执着,那一份痴心,那一份无比信任的爱,让什幽痛彻心肺,心如刀剐。
猛然间, 忍不住“啊”一声惨叫,从一阵来自手脚锥心之痛中醒来!却见火把通明,四杆勾狢枪刺穿手脚,把她仰天架在空中,提自中殿阶前。
但听夏樱吼道:“快放下她,她是联的胘股之臣,你们竟敢如此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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