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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似乎都在羡慕小黑。
南竹莫名唏嘘一声,又嘀咕道:“话说,这小子不会乱说什么,不会被人套话吧?”
庾庆低声道:“这倒不用担心,小黑在幽角埠乱跑时,我就向黑子表示过这方面的担忧,结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小子从小在那种环境下倒是被黑子调教了出来,吃喝玩乐都好说,问及他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绝不会吐露一个字,就算被裂谷山庄抓住了,也不会暴露自己家的情况,这小子还是有点傻骨气的。”
“那就好。”南竹松了口气,又低声道:“冥寺那边什么情况,说说吧。”
庾庆不瞒他们,师兄弟三人碰头在一起,交头接耳在一块,听他把进入冥寺后的情况详细说了遍。
听说事情演变的越发离奇了,南竹盯上了他手上戒指,“你还这样戴在手上?”
庾庆:“应该没事,连冥僧都不认识,除了海族,陆地上大概也没什么人认识,我倒是期望陆上有谁能认出来找我。”
两人若有所思,懂他的意思,还能认出的便可能和另一枚戒指有关。
思路回到了问题上,南竹嘀咕道:“也就是说,海女就是大力士的妹妹…”
庾庆:“可能性非常大,基本上就是了。”
南竹:“那这茫茫人海的,怎么找到她呀,冥海仙府都被人攻占了,人就算活着,还可能呆在这吗?若去了外界,我们岂不是在这里瞎忙吗?”
庾庆:“既然几年前有人见过那枚戒指,那就说明一点,就算人去了外界,偶尔也还是会来这里活动。”
南竹:“下一步怎么弄?”
庾庆:“我们要先确认目标人物是不是还活着,确认星罗岛伙计看到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她。海女只是冥海仙府的一个婢女而已,连守山兽都被闯进来的人杀了,那个婢女能躲过那一场劫难吗?”
南竹听的直翻白眼,牧傲铁都忍不住皱眉道:“几千年前的事如何确认?”
庾庆:“是难确认,但我们现在也没资格畏难而退,我们在这里既没有权势,也没有财势,更没有足够的人手,只能是靠我们自己,抓住仅有的线索,努力想办法再找出一些寻找的蛛丝马迹来。
搞清了人是不是活着,那就好针对性切入了,若是找海女,自然有找海女的办法,若戒指是因为时隔几千年流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上,那就说明大力士提供的线索未必有用了,搞下去也只能是白忙。
再说了,我们在这里也不是毫无借力之处。柳飘飘不是在这里吗?先想办法联系上柳飘飘,让她直接从千流山内部打听当年攻破冥海仙府的事,看有没有杀海女。另外,小云间的好处全给我们占了,也是该想办法见一面给她一个交代了,不能人家不去幽角埠,咱们就一直装傻吧?”
这边跑到幽角埠重开妙青堂后,就一直在等柳飘飘的到来,然而柳飘飘一直都没有去过,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听到柳飘飘,另两位眼睛一亮,南竹颔首而笑,“是极,是极。”
庾庆:“也别是极了,最要先解决的是小黑的事,这么久找不到儿子,黑子真要急疯了。”
南竹连连点头,“对对对,得赶紧了。”
不但得赶紧,是一刻都不好再耽误了,牧傲铁快步下楼去借了一副笔墨纸砚来,回来交给了庾庆。
写字这活肯定是庾庆的事,纸张铺开在地,就在地上写了一封,交给了南竹去找千里郎。
南竹拿了信就要跑,
庾庆却喊住他,“你别急,你知不知道把信寄哪?”
千里郎送信和人间普通书信的寄送有些不同,不是在信上写上收件地址、收件人的那种,信是放进一种特殊构造的匣子里的,一旦打开过,就会在信件上留下打开过的明显痕迹。
收件人一旦发现信件上留下了两道痕迹,就知道信件被人偷看过了。
南竹错愕,“寄给吴黑啊,还能寄哪?”
庾庆提醒道:“信自然是寄给吴黑,但地址却不能寄妙青堂,幽角埠外的‘千里居’已经搞过咱们一次了,这些个什么千里郎的,我一个都不相信。上次也不知是哪家在算计咱们,总之咱们‘妙青堂’的字号可能已经在千里郎那挂了号…”
南竹怔怔以对,“那怎么寄?”
庾庆:“寄给我们隔壁那家铺子,你回头找到信封套上,上面写上信转给老二,然后再套个信封遮掩。老二经常跟隔壁铺子的人来往,隔壁铺子拆信一看到老二名字,自然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不会再继续拆下去,自会把信转给老二。
老二看到信也自会明白,自会给黑子。回头老二他们就算再与我们这里书信联系,有了我们这一出的提醒,寄信时也会采取方式遮掩和妙青堂的关系。”
南竹唏嘘,知道这是上回被人给坑怕了,一步三回头,总担心有人在背后算计。
不过确实有理,他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庾庆:“还有,信送出去后,顺便想办法打探一下,确认一下柳飘飘是不是还在千流山,我们毕竟一直没跟她联系过。老七,记住,海市看起来虽然繁杂,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一直在千流山的掌控之下,千流山必然在此广布耳目,打探时务必小心谨慎。”
“嗯,记下了。”南竹应下,手中信也揣进了怀里。
庾庆又对牧傲铁道:“老九也去。老七不需要帮手,没招呼前,你不要跟老七走一块,隔着点距离,帮忙看着点。”
牧傲铁嗯了声,就这样跟着南竹迅速离开了。
两人没走钻地洞的正门,直接开门上了阳台,然后陆续从阳台上蹿了下去。
庾庆也走到了阳台上,看下面路上的人来人往,看海市的灯火璀璨,再看斗转星移默算时间,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了,甚至是快天亮了,而海市的颜色依旧不改,还真是一座不夜城。
目送老七和老九消失后,才又退回屋内关上了门,转身直接下楼,想去看看胡尤丽在干什么。
虽说胡尤丽纯粹是偶遇的,但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份谨慎,还在担心会不会是被人安排的,想再暗中观察一下,这也是他为什么留下的原因。
下楼一看,如今堆了许多杂物显得比较拥挤的客厅内,胡尤丽像是在雕版上印刷什么。
小黑跟在一旁厮混,与其说是在打下手,还不如说是胡尤丽在带着他玩。
胡尤丽正在教小黑往雕版上怎么均匀上墨,小黑玩的很高兴的样子,不时笑咯咯不停。
庾庆凑到边上一看,刚好目睹了揭下来的一张印刷物,忍不住伸手扯了过来查看,发现正是他之前花五百两银子买的所谓手绘海市地图。
胡尤丽回头看他一眼,也无所谓,继续一张又一张地印刷。
庾庆呲了呲牙,手中地图抖给她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手绘地图?这一张张的哗啦啦随便印出来的,你也好意思卖五百两一张?”
胡尤丽反问:“不是手绘的哪来的?你以为走遍整个海市将地形给这样密密麻麻、详详细细描下来容易?这么密密麻麻复杂的地图,对着抄,几天也难画出一张来,几天的工夫才值五百两吗?你不会真以为海市的人力这么便宜吧?”
手指雕版上的密密麻麻纹路,“这是我走遍海市手绘出地图后,描了图一刻刀一刻刀刻出来的,陆陆续续刻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又不是每天都能卖出很多张,我一张图卖五百两怎么了?亏你还练阿士衡的字帖,没那眼力、没那心胸能练出名堂吗?”
“……”庾庆竟无言以对,这也能扯阿士衡头上去?
胡尤丽叽叽歪歪一顿后,也不理他了,继续印自己的地图。
庾庆在旁无语了一阵,不过有一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干这活很熟练,不像是临时凑数的。
回头他把小黑给扯了上去,逼小黑睡觉。
小黑其实也两天两夜没睡了,还在冥海划船之类的,也出了不少的力,不睡则已,一倒下就睡得呼呼的。
没多久,天就亮了,海市的灯火熄灭了,整个海市半笼在了一片氤氲中。
朝阳出来后,庾庆站在阳台上面对,眼睁睁看着海市又转入了白日里的喧嚣,正这时,他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回来,正是南、牧二人,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两人也没从楼底下钻洞,直接飞了上来,进了屋内立刻关门。
两人表面上虽然淡定,但庾庆了解他们,还是看出了不正常,忙问:“怎么了?”
南竹低声道:“你猜我碰到了谁?正好碰到了柳飘飘,也不能说是碰到了,而是柳飘飘主动跟我碰了个面。她让我告诉你,说我们已经暴露了,已经在千流山的监视下,我们住哪,千流山也已经掌握的清清楚楚。”
庾庆瞬间神情凝重:“怎么回事?”
南竹:“具体的她没说,她说她正好也是奉命盯着我们的,见到我们两个出了门,遂想办法找了个机会跟我碰面,也没办法和我长谈。她让你正午时分再出趟门,也别去其它地方,就去冥寺,去冥寺靠海的山崖下,她在那里接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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