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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牧傲铁,也被庾庆这一嗓子给惊着了,不是说低调吗?怎么就公然打着龙光宗弟子旳身份嚷嚷了?
门口现身的萧长道和吴容贵却暗暗有些不安了起来,他们之前跟禅少庭说了一些闲话,说把禅少庭介绍给了庾庆等人,然那些人似乎觉得自己龙光宗弟子的身份了不起,有点不太把禅少庭给放在眼里。
能那样说,也确实是看出了庾庆等人不太在意禅少庭,只不过话从他们嘴里出来有些变味了。
两人真的没想到庾庆会突然主动来拜访,有点担心露馅。
好在禅少庭只是露面瞅了下,眼中旋即浮现厌恶神色,多少还是被萧、吴二人的话给影响了,凭栏处当场转身进了屋内,同时递了个眼色给一旁的赵倾。
于是赵倾立时朝下喊道:“找我们禅少什么事?”
庾庆正不知楼上两位哪个是禅少庭,此时立刻明白了是回屋那个,当即乐呵呵:“久仰大名,前来拜访!”
赵倾却不吃这套,冷淡道:“禅少现在手头上有事,没空。”
萧长道和吴容贵相视一眼,皆暗暗松了口气。
庾庆略怔,刚还露面了,怎么就没空了,这连话都不搭一句,未免也太过无礼了吧,简直是目中无人。
他当即将禅少庭归类到了龙行云之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见识短,发现这些大家子弟怎么都一个样,一个个都把个人喜好表现的如此明显, 好像连一点掩饰的必要都没有, 或是不屑于掩饰,但是,龙光宗很弱吗?
萧长道步下台阶,笑着劝了一句, “张兄弟, 禅少有事,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庾庆看了看现场的情况, 既然人家不愿见, 他也不能勉强,只能是暂时作罢。
尽管碰了一鼻子灰, 他还是客气着告辞了。
临近傍晚时分, 南竹和百里心才回来。
据南竹说,他们也没什么收获,昆灵山地域太大了,未能打听到关人的地方在哪, 只能是把周围的地形先摸了摸, 一旦有机会便悄悄摸出查探。
一听要冒险摸出这片区域打探, 庾庆立刻表示反对, “这个时期的昆灵山, 防守严密, 偷摸出去查探很难不被发现, 我反对这样做, 莪们也不可能冒这种危险。”
百里心立刻沉声道:“你们答应了帮我找师兄的, 想食言不成?”
庾庆摆手,“食言不至于, 只是不赞成你的方法,在昆灵山内部突破封锁乱跑绝不可取, 在这么大范围内靠我们几个摸查,也不是个办法, 还是要从别的方面下手。”
百里心追问:“从哪下手?”
庾庆:“昆灵山弟子!他们是昆灵山内部的人,能到处走动。想办法找到合适的昆灵山弟子‘疏通’, 届时打探起来比我们方便的多, 比我们自己盲目乱找好无数倍。”
闻听此言,百里心沉默了好一阵,目光又在牧傲铁身上顿了顿,问:“你们两个打探到了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能打探到什么?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把南竹的说法大致复述了一遍,情况类似, 无能无力的样子。
然趁百里心没注意的时候, 庾庆又把南竹暗示到了楼上,鬼鬼祟祟做了交代,“老七,你别昏了头,记得我们来是干什么的,她那事,不管真假, 你要想办法拖延。”
南竹懂他意思, 只有拖着迟迟不解决,他们才能继续在昆灵山混下去, 才有时间继续自己的来意,他乐呵呵地拍了拍庾庆肩膀,“放心, 我比你拎得清。”
之后,四人出了小楼,去了山脚的饭堂,那里有免费的吃喝,一天供应两顿,灵米饭管够,昆灵山最不缺的就是灵米。
当然,庾庆还是想找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去偶遇禅少庭,结果隔壁邻居一个都没有来。
几人只好自己饱餐了一顿,再慢悠悠晃回去渡过了身在昆灵山的第一夜。
次日半上午时分,庾庆正在楼上凭栏处盯着隔壁小楼琢磨什么时,发现山下上来了三名昆灵山弟子,他只认识跟在后面的武天。
武天明显在带路,对为首的一名清秀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到了山顶指了指庾庆他们的住处。
见状,庾庆等人很快也露面了, 与来人相会于门外。
“展师叔,他们就是龙光宗弟子。四位,这是我们展云器展师叔,奉宗门之命前来找你们。”
武天为双方做了介绍,庾庆等人自然是赶紧拱手拜见。
展云器不但长的清秀,举止也很温雅,抬手示意,“外面不方便说话,里面吧。”
于是众人相继入内,也没有在厅堂内落座,展云器直接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百里心,“龙光宗送了两封信来,一封是给我昆灵山的,一封则是转交给你的,验看吧。”
意思让百里心自己检查一下,表示昆灵山这边没有偷看。
庾庆师兄弟三人有些意外,不知龙光宗突然来信给昆灵山和百里心是什么意思?
百里心验查了信件后,当场打开了查看,很快,脸色唰一下变了,拿信的手颓然放下。
展云器这才目光一扫四名所谓的龙光宗弟子,说道:“我门中前辈,也算是与龙光宗有点交情,前辈们收到信后,也没想到贵派的态度如此激烈,虽感遗憾,但毕竟是贵派内部自己的事,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事情还是要来当面告知诸位。贵派传信告知,说你们是未经允许擅自来参加朝阳大会的,鉴于此,龙光宗已将你们逐出门派,今后你们发生任何事情都与龙光宗无关。”
此话一出,陪同在旁的武天也感到讶异。
百里心的脸色相当黯然,一看就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黯然神伤了。
庾庆师兄弟三人则错愕不已,尤其是庾庆,干脆直接伸手扯了百里心手上的信,迅速打开了查看,南竹和牧傲铁凑到了左右一同观看。
信中告知百里心,说已经接到了她的传书,说她被抓的师兄不用她再操心了,已经找了军方的关系,把人给捞出来没问题,让她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宗门也自会对她的师兄进行处置。至于她,无视门规,未经允许擅自参加朝阳大会,即刻逐出龙光宗,今后好自为之,与龙光宗再无任何瓜葛。
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发现私下写给百里心的信里压根就没提到他们三个。
见他们都看了信,展云器又道:“你们宗门的意思,是让昆灵山把你们逐出大会,按敝派前辈与龙光宗的交情,是要给这个面子的,但依照大会的规矩,又不合理,我们只能就事论事。
所以我此来是要代表昆灵山向你们说清楚的,龙光宗已经向昆灵山发出了正式通告,既然你们已经被龙光宗逐出了门派,你们若再顶着龙光宗弟子的名头来参会,我们自然要将你们逐出大会,你们若还想留下参会,那就不能再用龙光宗弟子的身份。”
他估计几人一时间也难以消化这种事,又叹了声道:“这事不好拖拉,要按规矩办,今天给出答复吧,想清楚了告知武天,他会向宗门转达的。”
话毕点了点头致意,也算是适当回避客人此时的尴尬,直接转身离开了。
那名随行也跟了离去,拱手躬身而送的武天留下了,厅堂内的庾庆等人似乎也没有心情送客。
百里心依然沉浸在黯然神伤中。
师兄弟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一开始他们三人还有点怀疑百里心究竟是不是真的龙光宗的弟子,如今昆灵山亲自来背书了,应该是假不了。
至于龙光宗为何对百里心处罚如此严厉,估计是因为百里心竟还为外人伪造了本派弟子身份参加朝阳大会,性质有点恶劣,大概也让龙光宗脸上无光吧,没揭穿他们的身份却又要求昆灵山把他们逐出大会的举动,就不难理解了。
外人在也不好说话,庾庆对武天道:“武兄,还是让我们私下商议一番吧。”
五天也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点了点头,不过却不得不提醒了一句,“展师叔说了,不能拖,今天须给出答复,我在山下等你们答复。”
庾庆拱手谢过。
武天这才转身而去,边走边摇了摇头,显然也是感觉龙光宗的处罚有些过于严厉了。
堂内没了外人,南竹看百里心那样子,满脸的不忍,感同身受道:“你看这事闹的,既然你师门有关系捞人,咱们又何必费这劲,还搞成了这样。”
百里心黯然道:“我不知道师门能轻易把人弄出来。”
南竹挠了挠脸,嘀咕了一声,“现在怎么弄?”
他问的是庾庆和牧傲铁,百里心却面露惨笑道:“师门既然能救出师兄他们,我们也就没了留这里的必要,收拾东西走吧。”转身就回了屋里。
庾庆三人相觑无语,什么意思?白跑一趟吗?好不容易进来了,自己要办的事情连点眉目都没摸到,就这样走人?
三人自然是不愿轻易离开的,然百里心很快便收拾了东西出来,箭壶和那张弓都重新背上了,直接走人。
南竹直接横步伸手挡在了大门口,拦住了百里心,才刚跟人家热乎上,八字那一撇还没写好,现在离开了昆灵山,还能在一起继续下去吗?可他仓促之间又不知该怎么决断,拦了人后,立刻朝庾庆嚷道:“老十五,怎么弄,真就这样走了不成?”
庾庆也走了过去,问百里心,“你现在回去,就能让龙光宗收回将你逐出师门的成命不成?”
百里心:“既已向昆灵山发出了正式通告,木已成舟,怎么可能收回成命。”
庾庆略耸肩,“既然已经被逐出了师门,既然已经来了朝阳大会,干嘛还急着离开,这可是二十年一次的盛会,来了为何不长长见识?再说了,现在离开了算怎么回事?是算我们参加过,还是没参加过?”
南竹忙点头道:“对呀,一辈子可能就一次的机会,不能糟蹋了,左右已经来了,几万两银子都花了,总不能让人退钱吧?吃喝不愁的,留下看看怎么了?”
百里心:“我没那心情,要留你们留,我走。你们放心,我不会揭穿你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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