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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出得考场来一看,竟然已经有两人站在外头,看他们所站的位置高务实就知道,这是在等鼓乐手吹吹打打着送回客栈或者同乡会馆的。
高务实一出来,这两人似乎心有所感,一起转头来看,二人见高务实如此年轻,也都微微诧异。
然而高务实的诧异恐怕比他们二人更盛,因为这二人长得非常相像,任谁来看都知道这肯定是两兄弟,而且是亲兄弟。
高务实仔细看了一下,这两兄弟大概二十大几,最多三十左右,对于中进士而言,已经算是年少多才。
“二位年兄出得忒早,看来考试顺利,恭喜恭喜。”高务实笑着拱了拱手道。
“同喜同喜,年兄年少俊杰,不知是何方高才?在下湖广汉阳萧良有,字以占。”年龄看起来稍大一些的那位举子朝高务实微笑着介绍着,又朝身边那人看来一眼,对高务实道:“此乃吾弟良誉,字以荣。”
高务实心中一惊,暗道:这下子李鬼遇到李逵,我这《龙文鞭影》的假作者碰到真作者了,幸好我佔了个先,他的《蒙养故事》算是写不成了,真是抱歉得很。
高务实心中有愧,连忙客客气气地见过这二位,又自我介绍:“在下河南新郑高务实,字求真。”
这对萧氏兄弟吃了一惊,弟弟萧良誉惊诧问道:“年兄便是高龙文?我兄弟二人久仰高龙文大名,如雷贯耳。”
哥哥萧良有似乎对高务实更了解一些,半开玩笑地道:“早前得知高龙文取了河南解元,在下还在家中调侃,说今年的会试要不就别来了——有高龙文在,我兄弟如何能脱颖而出?”
高务实连忙谦虚道:“以占兄可莫要折煞小弟,小弟不过仗着长辈余荫,才得以有些虚名,哪里能当得真?以占兄七八岁时,便得贵官讚赏,湖广久传神童美名,今日来京,必登金榜无疑。”
萧良有、萧良誉兄弟都吃了一惊,对视一眼之后,萧良有不禁问道:“良有不过乡野小民,高龙文何以得知此旧事?”
原来高务实刚才提到的是萧良有的旧事。萧良有颇为早慧,七八岁时,因其父为某州同知,带他入官舫面见一贵官,贵官有心考校这孩子,乃出句让他做对子,贵官出句:“官舫夜光明,两轮玉烛”。萧良有对曰:“皇都春富贵,万里金城。”
这贵官正好有点别的事,就对他说:“尔去即来。廿四弗来,廿五来,廿五弗来,廿六来”。萧良有误以为这是贵官出对。当即便道:“静极而动。一爻不动,二爻动,二爻不动,三爻动”。贵官大吃一惊,讚赏万分,当时传为佳话。
高务实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了却听见身后有人诧异地“咦”了一声,喊道:“可是求真贤弟?”
这声音颇为耳熟,高务实立刻回头去看,却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从考场内帘里头走出来,一见高务实,大笑道:“愚兄还道今日写得颇快,却不意求真比愚兄更快,看来是文思泉涌,今科定当高中了。”
高务实这时也已看清来人,笑着拱手道:“小弟见过表兄,表兄神采飞扬,看来也是胸有成竹了,恭喜恭喜。”
原来此人居然是张四维之子张泰徵,乃是高务实不折不扣的表兄。
张泰徵一听这话,却有些懊恼起来,道:“刚才有一句,我写的时候觉得还不错,结果刚才一走出内帘,忽然想到可以改一个字,改完还能更好一些,唉,失策,失策啊!”然后才一下子忽然发现高务实身边还有两人,才知道还有人比高务实交卷更早。
张泰徵曾听父亲张四维说过,高务实写文章速度极快,拿小三元和解元之时都是头一个交卷,却不料今日强中更有强中手,居然有两人比高务实成文更快,不禁大感兴趣。
高务实连忙为他们互相介绍,交换了名、字。张泰徵一听他二人还是两兄弟,不禁笑道:“也是巧了,本来我兄弟甲徵也要参加今年的会试,谁知年底的时候病了一场,没柰何只好等下一科了,要不然今日倒是有趣得很。”
不过他心里倒是想的另一茬:这萧氏兄弟提前交卷而出,而且面色平静,看来是颇有自信,幸亏他二人是湖广汉口人士,这湖广举人走的是南榜,倒是不佔我北榜的名额,要不然必然又多了两个厉害对手。
转念又想道:不过这次北榜竞争也够激烈了,父亲说我文章虽成,但要考过务实却是难上加难,想必会元定是与我无缘了……罢了,只要能中个二甲也就是了,到时候有父亲在阁,即便他一言不发,我应该也能拿个庶吉士,倒也不负多年苦读之功。
谁知道张泰徵这话居然颇有些一语成谶的意味,等到“继烛”之前,他们居然又等到两对兄弟考生。
其中一对兄弟考生自称陕西华州举人,其名为王庭撰、王庭谕,二十六七岁年纪;另一对更是熟人,乃是张居正的长子张敬修和三子张懋修。
本来高务实见了他们二人,还略微有些尴尬,因为不知道张居正被自己坑回家之后,在儿子们面前都是怎么编排自己的,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见礼。万一他们当场不给面子,甚至说出一些不好的话来,虽然自己谈不上怕,但多少也会搞得气氛尴尬,殊为不美。
结果这二位一看见高务实,反倒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模样,兴冲冲就过来叙话了,拉着高务实好一阵叙旧。
其实高务实最开始认识的张家诸子之一是老四张简修,是通过当年遴选太子伴读之事认识的,不过后来高务实“出名”之后,也在京中参加过几次高官子弟的诗会,所以和这二位倒也认识,只是他们俩大了高务实不少,所以交情其实倒也不深。
不过,当初的张家兄弟乃是阁老之子,与高务实身份相差不大,而现在却不同了,虽然双方所依靠的长辈都已离世,然而高拱是病逝于首辅任上,而张居正反倒是出事被罢,直到死后才被追赠原官,他们现在又哪里比得上高务实?
但更奇怪的是,他二人对高务实居然丝毫没有敌意,至少以高务实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看出他们的态度有半分作伪,倒似真不知道当年之事的内幕一般。
高务实心中不禁感慨:张居正不愧是张居正,哪怕败了,都能沉得住气,把事情的真相连儿子们都隐瞒了过去。这其中的意思或许有多种,但至少可以说明一点,他并不希望把上一代的恩怨带到下一代来。
高务实佩服之余又想道:历史上张敬修和张懋修二人是因为张居正的缘故,长子张敬修这一科拿了二甲第十三名,三子张懋修更不得了,拿了一甲第一名,也就是状元郎。这次没有张居正的庇护,却不知道能不能中得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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