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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向齐天与花雨道:“你们跟我来。”花雨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齐天走到常氏兄弟面前,他弯腰待要行礼。黑无常左手托住,右手拍着他肩道:“恭喜,恭喜。这是好兄弟天大的机缘。”白无常右手托住,左手拍着他肩道:“快去,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齐天只得跟了上去。花弄影领着他俩穿廊过院,三人走了一阵,来到一处悬崖边上。崖边爬满着藤蔓,谷中云雾缭绕,也不知多深?
花弄影挑足勾起一根藤蔓,抓在手里道:“看着,可别抓错了。”说完跳了下去。花雨跟着抓起那根藤蔓,也纵身跃下。
齐天留神打量,却是一根细小的绳索,上面缠着藤蔓,若非人家提醒在先,又细心观察,绝难发现其中的端倪。他若功力如原,有绳索攀缘,这一处悬崖,自是难不到他。可现在只剩身手,不啻天堑。
齐天正迟疑间。花雨顺着藤蔓,又攀了上来道:“老祖宗说忘了你功力全失,让我来接你。”齐天道:“多谢姑娘。”
花雨嫣然一笑。她容貌说不上俏丽,可风情浓郁,这一笑别有一番荡人滋味。齐天呆了一呆,见她突然解开腰带,愕然道:“姑娘这是作甚?”
花雨道:“这下面就是天狼谷,你功力尽失,要是抓不住掉下去,当场摔死也就罢了,活着还得遭受群狼咬噬,尸骨无存。”
齐天听她说的恐怖,不由打一个寒战。花雨转身蹲下道:“快上来。”齐天稍一犹豫,只得趴在她背上。
花雨用腰带在两人身上缠了几圈,打了一个死结,紧握那根藤蔓,双脚登着崖壁,双手交替,缓缓降落下去。
齐天在寒潭底下为救倾城,初识鱼水之欢,早已不是那个情窦未开的少年。他闻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幽香,一颗心激烈跳动,身体不自禁的起了反应。花雨花颜失色,如遭电触,浑身一阵酥麻,双手把持不住,直坠下去。两人一齐发出一声惊呼。
齐天睁眼望去,眼前白茫茫一片,心中念头急转:“早知还是葬身谷底,莫若陪师父一起了……”突然头上一阵剧痛。却是花弄影听见惊叫,及时抓住齐天头发。
头发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嗤”的一声,连着整块头皮扯了下来。花弄影藉着缓冲之势,另一手抓着花雨胳膊,将两人提了上来。
齐天头顶光秃秃一块,鲜血淋淋,脑壳痛得发麻,打量处身所在,只见置身一块凸出的岩石上,下面隐隐传来狼嚎的声音,向上望去,崖边遥不可及,想是身在半山腰了。
花弄影瞪了花雨一眼道:“这些年的功夫可算白练了,让你捎人下来,结果整出这般岔子。花雨低垂着头,不敢答话。
花弄影放心不下,一手抓着花雨不放,另一只手在石壁某处一按。“咔嚓”一声轧响,眼前的石壁缓缓侧转,现出一个人高的洞口。
花弄影将两人推入洞里,道:“你们自已进去参悟,记着只许观看甲洞,一年后我再来接你们。”不由两人分说,伸手复在石壁一按,又是“咔嚓”一声,那道石门徐徐翻转过来,将洞口封上。
齐天眼着一黑,伸手扶着石壁,道:“姑娘。”花弄微微嗯了声。齐天见她就此没有反应,心想你背着不累,我脑袋顶着难受,说道:“能不先将我松开?”
花雨慌忙解开腰带,摸着两边石壁,疾步前进。此处她虽没来过,可听祖父说起,知道没有机关,即便看不见路,倒也并不担心。
两人走了四十来步,眼前渐渐光亮,又行了十来步,前方一片亮白。只见一个石室,二丈见方,顶上镶了一颗鹅卵石大的夜明珠,照耀如昼。四面各开了一个石洞,上面依次刻着甲乙丙丁,既没有门,也不见摆设。
齐天愕然道:“这里没有吃喝,这一年可要如果挨?”花雨低声道:“听我祖父说过,这里有个暗仓,每日会足量吊下食物。”
齐天吁了口气,道:“那换洗和方便呢?”花雨脸色微微一红,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齐天心想,如果没水冲洗,没处排泻,那一年下来,还不臭气熏天?
花雨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老祖宗说只能观摩甲洞,我们进去瞧瞧。”两人找着洞上的“甲字”,并肩进去。
里面又是一个二丈见方的石室,顶上同样镶了一颗夜明珠,四壁刻画着人体图形,尽是打坐练功的姿势,旁边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想是用来讲解。
齐天依着次序,观望东首石壁,上面刻着“春风化雨”的总纲:“盖天地万物,皆需养份。此功顾名思义,旨在滋养人体经脉,润泽内家真气,此其一也;其二者,可使一切外力,加诸已身,皆如春风,化为时雨,变作已身的养份。然习有二忌,一忌外力过猛,则如暴雨倾盆,势必泛滥成灾;二忌由承变引,如此导流千里,难逃决堤之祸。”
花雨道:“老祖宗当年凭着‘春风化雨’,名列‘重楼榜’三仙之一,在江湖上闯出偌大的名声,我以后也要像她老人家一样。”
齐天见她脸色兴奋,眼睛发光,不解的道:“在下的府中,也有一些护卫出身江湖,说起‘重楼榜’上的人物,一个个敬若天人;后来踏身江湖,听人道说,也都崇敬无比。不知那份榜单有何魔力,让人如此神往?”
花雨道:“老祖宗虽然名列其中,可每每问到,都大发脾气,今日见了‘黑白无常’两位前辈,想和他们恩怨有关,所以不愿提起。这榜我也是听我祖父闲说,据称早年间有位叫王卓的前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因居住的地方叫作‘重楼’,王前辈在那撰写了一位榜单,点评天下英雄,共计录入一尊、二圣、三仙、四奇、五神、六老、七邪、八怪、九妖、十魔、十一子、十二肖七十八位高人,所以称为‘重楼榜’。老祖宗乃三仙之一的花仙,‘黑白无常’两位前辈乃七邪之二;你师父乃十二肖之一的马肖,不过世人为了表示尊敬,十二肖又称十二王。”
“重楼榜”上的人物,齐天大抵听过,只是不知榜单的来历。他好奇的道:“那写榜的王卓前辈,自已没在其中,不知武功如何?”
花雨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听我祖父说,好像也没人见过王前辈出手。不过王前辈既有资格点评天下英雄,武功应该不低。可奇怪的是,武林中人为了表示对王前辈的敬重,将王前辈所居的‘重楼’列为武林圣地,凡进入其中的人一律不得动武。于是好些被仇家追杀,无处可逃的人,都到‘重楼’寻处庇护。然而‘重楼’所在的高云山,具体在哪却无人知晓?”
齐天忽然想到,谭明月要是也逃到高云山的“重楼”,那自已亦非报仇无望,他愕然说道:“那‘重楼’亦不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花雨迟疑着道:“据说‘重楼’门前写有一副对联:一入重楼深似海,不出高云淡然心。”齐天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花雨道:“传说进入重楼的人,从此都不能再下高云山。那些被追杀的人,无不穷途末路,虽在重楼得以活命,可余生无法出来为害,也算武林之幸。”
齐天想到依着倾城的性子,就算谭明月逃上高云山,定也饶他不得,不安的道:“那要是违反规定,在‘重楼’动武,会有什么后果?”
花雨道:“这个我爷爷没说,毕竟没有先例。那些人逃去重楼,一生不能下山,一般的深仇大恨,也算报了大半!不过他老人家倒是说过,这天下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高云山的人。说‘重楼’这些年收留了无数避祸的江湖人士,人数之多,虽然难以估计,可势力之大,已然为最。”
齐天暗暗记在心上。花雨突然道:“对不起了。”齐天愕然道:“对不起什么?”花雨脸色一红,低声道:“之前差点害得你陪我丧命,虽然有惊无险,可要不是我失手,也不致害你秃顶。”
齐天明白她脸红所在,顿时羞愧难当,呐呐的道:“这个嘛……是……”他本要说“是我不对在先”,但想这不啻提醒人家自已的无耻,转而道:“是家常别饭了。”
花雨吃了一惊,定定望着他,满脸不可思议。齐天见她误解甚深,连忙道:“我是说在下受伤是家常饭了。”
花雨“哦”了一声,突然脱下轻衫。齐天不知她意欲何为,连忙闭上眼睛,只听“嗤”的一声脆响,接着响起“沙沙”脚步声,香风习习,竟是走了过来。
齐天心跳加速,嗓子干涩,费力咽了一口唾液,吃吃的道:“姑娘……不……不要。”只听人家轻笑着道:“你都这样了,还说不要。”他心跳的更快,好像战鼓一般,每一下似乎都要跳出胸腔,将头摇成一面拨浪鼓:“不行,万万不可。”
花雨将手里撕下的纱布掷了过去,愤愤的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你自已包扎。”转身而去。
齐天这才醒悟,竟是误解人家用意,他用纱布在头上草草缠了两圈,待要出去道歉,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作罢。一边照着石壁上的图形姿势打坐,一面依着旁边的口诀运气。只觉一道温煦的真气,山涧一般从中焦开始,走胃口而上,经肺过喉,由云门直下,沿着手太阴肺经缓缓流动。
他之前遭受常氏兄弟合击,遗留在体内的那股真气便似一团墨水,平时凝固在经脉中,只要稍一运气,好比注入活水,那团墨水立即洇开。活水想将墨水冲去,墨水想将活水同化,两者相互纠缠。可这道涧水般的真气,并不激流直下,正面冲突,而是缓缓沿着墨团边缘,徐徐冲洗,经脉虽仍痉挛痛楚,却在忍受范畴之内。
齐天精神一振,情知加以时日,必能将那股真气洗濯干净。他小心翼翼的依着口诀,往手太阴肺经运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花雨在外面喊叫:“出来吃饭了。”
齐天中止行功,走出洞去,只见外面地上,摆了一荤一素一汤,两只大碗的白饭,堆成小山,旁边放着两大两小,四只盖着盖子的瓷桶。
花雨指了指头顶,说道:“这上面有个暗仓,东西刚吊下来,一天一顿,两个小桶装的饮水,大桶用来方便。”
齐天最怕就是没处方便,至于吃喝,人家既然开凿了这个密室,总不至让人饿着。然而吃了饭,也不见打开暗仓,吊走碗筷,想是为了节省功夫,下次送饭时再顺便带走。
石室不知日夜,两人除了吃睡,便是练功,甚少交谈。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室越来越闷热,想是进入伏天。
花雨闷热难耐,将外衣脱下。石室虽然不小,可两人生活饮食皆在一处,抬头不见低见。
齐天想了一想,伸手解下腰带。花雨花容失色,吃吃的道:“你想……想干嘛?我……警……警告你,可别……别乱来。”
齐天用腰带蒙住眼睛,扎在脑后,道:“石壁上的内容,我已熟记在心,不用眼睛也能练习。”
花雨低头打量自已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落,又似有些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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