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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眼前花花绿绿的蜜饯,荔枝膏,杏仁糕,桂花酥糖等甜点,那姑娘看了几眼,噘着樱桃小口,道:“哼!想收买本姑娘,我才不要呢。我想要,爷爷会买给我的。”
湘儿轻笑一声,拿了一块,递到女子手中,笑道:“妹妹尝一口,这可是我夫君托人从外地捎回,市面上可不好买啊。姐姐请你吃,就当替我夫君向姑娘道歉。”
那女子似乎闻到了无法拒绝的味道,犹豫片刻,接过甜点,回道:“好吧,本姑娘接受姐姐的道歉。看在姐姐情面上,原谅他一回。”
她放在嘴中,轻轻咀嚼,只觉酥软清香,甘甜可口,不由得夸了句:“真甜!”
怎知她话音刚落,她身旁老者佯怒道:“馋嘴的丫头,吃人嘴软,还不向人家道谢?”
“爷爷,是姐姐请我吃的,又不是我厚着脸皮要的。再者,别人都在观战,就她家男人指……”姑娘撒娇道,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呵呵,前辈莫怪,是妾身请妹妹吃的。这些都送给妹妹了。”湘儿见她吃完,又盯着手中的甜点,索性都送给那姑娘。
那女子面露喜悦,也不客气,接过手帕,笑答道:“那就多谢姐姐咯,呵呵。”
老者无奈,尴尬地笑了起来,轻声道:“你这馋猫,就知贪吃,老夫谢过两位美意。不过听公子之言,似乎对各派武学知之甚广,想来武艺不凡,敢问师从何派?”
文鹏细瞧那老者六七十岁的模样,却鹤发童颜,身子健朗,声如洪钟,知他绝非等闲之辈。
他客气地答道:“前辈过誉,晚辈愧不敢当。不过是见识多些,随口戏言,还请前辈莫怪。在下无门无派,不过习了些粗浅武功,知道些皮毛而已。”
见他不肯回答,还以为他深藏不露,老者试探道:“哦?那武当派较之禅宗武功,如何?”
文鹏回复道:“两派武学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天下武功出禅宗,禅宗武学博大精深,影响深远。其招式套路,短小精悍,刚猛霸绝,直来直往,大开大合。学易精难,要达禅武合一之境,成就罗汉真身,须修行禅法。而禅法深奥玄妙,越到最后,难度越大。武当绝学恰好相反,刚柔兼济,阴阳相融,修武即是修道。其武学由内而外,浑然天成。学难精易,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道法自然,神意相通,一通百通,便可四两拨千斤,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老者闻之,不由得轻笑不止,捋着白须,接着询问道:“如此看来,公子对武当功法推崇备至了?”
文鹏摇摇头,叹道:“非也!修身易,修心难,悟道更难。就寻常习武之人而言,最易修成正果者,当属青城派武学。青城派绝学讲究无为自化,清心自在,虚无归真。无招胜有招,无攻无防,无破无立,随心所欲,虚实相间,玄之又玄。一旦参透其中玄机,便可化繁为简,返璞归真,通达极境。”
老者思量片刻,笑道:“呵呵。老夫真是闻所未闻,江湖上没落已久的门派,竟被公子如此看重。”
文鹏笑笑,回道:“当年张天师在巴蜀传道,将其平生所悟尽传弟子。其剑法超凡脱俗,飘逸如仙。只可惜后世弟子,多为失传已久的秘诀困扰,拘泥于招式套路,而忽略了其绝学的精华所在。”
从老者口中得知,他唤作施衡成,是雪域宗前任教主,带着孙女施青冉,受邀观摩比武大会。
雪域宗,他略有耳闻,那是乌斯藏雪山一支神秘的教派,极少与中原武林来往。
文鹏心生疑惑,多问了几句,见老者言辞躲闪,敷衍过去,他只好作罢。
两人闲聊片刻,各自看起比赛,反倒湘儿与施青冉聊得起劲。
广场的比试还在继续,精彩纷呈的对决,引人入胜。以至于前四十名的角逐结束,文鹏还意犹未尽,不舍得离开。
画楣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跟着文鹏返回住处,连吃饭都不愿前往,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午后的对决更为精彩,文鹏不想错过,匆匆吃过饭,回到客房躺下午休,还嘱咐湘儿定要叫醒他。
可当他醒来时,屋内却空无一人,连躺在身边的画楣也不知所踪。他还以为她们都去看比赛,把自己丢在了房间。
打开房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眼前哪里还是武当之景,分明是在自家府上。衣物,书籍,椅子等物件散落一地,院子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他不是在武当山吗?怎会跑到家里?
他正想掐自己的胳膊,看看是否是在做梦,却听到两个丫鬟的交谈声。
一个丫鬟道:“这伙强盗也太贪得无厌,掳走姨娘们不提,还将府中财物洗劫一空,真是可恶至极。”
另一个丫头却道:“若是老爷在世就好了,咱慕容府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任人欺凌。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文鹏惊慌失措,赶忙询问那两个丫头,究竟是怎么回事,青儿她们都去哪里了。
可无人回应,两人迎面走来,对他视若无睹,仿佛根本看不见他一般。
那丫鬟催促道:“别提了,赶紧收拾吧,省得夫人等急了,再骂我俩。”
文鹏难以置信,拍着蹲在地上拾书的丫头,问道:“府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二娘她们都上哪里了?”
可依然无人回应,那丫头道:“我怎么感觉后背发冷?不会是老爷地下有知,死不瞑目,回魂来报仇吧?”
讲完,她双手并拢,嘴里接着念叨着:“老爷您大人大量,千万莫吓奴婢。奴婢胆小,您要怪,就怪……”
另一个丫鬟阻止道:“茗儿,你胡言乱语什么呢?别吓唬自己,赶紧收拾东西。”
文鹏摆着手,在她眼前晃动,确信她看不到自己,才作罢。难道自己真得死去,魂魄回到了府上?家里又怎么遭遇不测?
他想要找云裳问个明白,眨眼间已身在正房,见身着缟素的云裳与一男子拉扯。
他恼羞大怒,正要开口怒斥,却见云裳推开那人,娇怒道:“走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让下人看到,又要说三道四。妾身要为亡夫守孝,要娶妾身,也得等到期满。”
那年轻公子道:“美人,我对你朝思暮想,倾慕已久。碍于你家死鬼,只能在梦中一亲芳泽。还有数月期满两年,不如遂了我愿。”
云裳连忙起身,躲开那男子,站到门口道:“哼哼!公子还请自重。妾身虽丧夫,却也是知书达礼,恪守妇道,谨遵礼数之人。况且,我慕容府也算得上姑苏城,有钱有势的富裕人家。妾身即便改嫁,也不会做人家妾侍。公子若是有意,待守孝期满,大可到我萧府,向家父提亲,明媒正娶才是。寒舍突遭变故,请恕妾身不能招待,公子请回。”
云裳下了逐客令,那男子只好起身,迟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先行告辞,美人珍重。待在下处理完家事,再到令尊府上提亲。”
男子拂袖而去,径直走出院子,云裳不由得跌倒在地,泪如雨下。
文鹏见状,怒意全消,怅然若失,想要去搀扶娘子,却怎么也扶不动。他心如刀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裳哭泣。
不知何时,朵儿走了出来,搀扶着云裳,嘟囔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夫人不听奴婢之言,如今可是后悔?”
“悔不该当初啊!……”云裳擦拭着泪水,断断续续地讲着。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文鹏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白芒,身子轻飘飘地被刮走,不知吹往何处。
他再听不到云裳哭声,着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相公,醒醒!”湘儿与画楣的呼喊声,将他从梦中唤醒。
文鹏清醒过来,发觉仍躺在床上,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湘儿替文鹏擦拭着虚汗,不解地问道:“相公这是怎么了?这才离开家里几日,怎就想起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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