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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袁景瑞的是一辆黑色越野车,司机看得出是不太爱说话的,车子发动之后只说了句,“我叫张成,尹先生让我来的。”
袁景瑞问他,“知道路吗?”
他点头,“知道,通新区的路都是新修的,不过有一段还没修完,得绕着走。”
袁景瑞就点点头,说了一句,“辛苦你。”
车窗外仍旧是阴雨连绵,路上湿滑,张成开车的技术很不错,车行在路上,很是稳当。
董知微一路都在打电话,通知在上海的emt们准备晚上的会议,袁景瑞也一样,但全是别人打给他,而他总是听很久才低低地应一声,也不知道那头在说了些什么。
车子开上往新区的路之后,前后客用小轿车就很少见了,只有各式各样的重型工程车在路上奔驰着,大多是巨大的混凝土搅拌车与土方车,还有载着钢筋水泥板的加长集卡,有些司机开得野,那么大的车,呼啸着就从他们身边超了过去,地上泥泞,重型车经过时免不了要溅起污水,到后来就连他们的前挡风玻璃上都不能幸免,虽然开了雨刮,但仍是一片斑驳。
董知微在上海的时候也是见惯了土方车的,但身处陌生异地,心里又有一根弦绷着,总觉得紧张,放下电话之后忍不住去看袁景瑞,他就坐在她身边,还在听电话,见她看过来,就对她挑了挑眉毛,过了一会儿电话结束,直截了当地问她。
“害怕了?”
董知微摇头。
她坐在这里是为了工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使她老板有些突发奇想,即使她有时候并不赞同他的某个决定,可她还是会尽忠职守地跟着他的。
他便笑了。
袁景瑞一直是个好看的男人,任何时候笑起来都风光如斯,公司里很多年轻女孩子是每次远远看到都要脸红的,她虽然看得多了,但总是生不出免疫力来,只好次次都低头。
他又说,“我只是去看一看,看完我们就回去。”
她低着头,看不到他说话时的表情,但那样温和的声音,更让她不想把头抬起来。
道路正如张成所说的,还有一段正在修建当中,路上渐渐车辆减少,最后终于看到黄色的警示牌与路障将路截断,张成将车停下,转过头说话,“袁先生,我们得绕路了,走国道,路有点窄,许多都是村路,不过路况还行。”
袁景瑞正在看膝上摊开的图纸,闻言便把头抬了起来,“应该还有一条山路可以过去的吧,比国道近。”
张成点头,“是有一条路,可是前段日子泥石流,山路给冲垮了好几段,现在正抢修,也不知道通了没有。”
“这样啊,那你就走国道吧,安全第一。”
张成便将方向盘打向另一个方向,车子转入国道,说是国道,其实更像是简陋的乡村小路,来去只有两根车道,两车交会时只能堪堪擦身而过,两边只有简易的安全栏,还有些地方是破损的,一开始还有些村落,到后来就是大段大段的荒凉,两侧少有人烟。
到了这个时候,董知微已经把所有该打的电话打完了,没有事情可做,又坐在袁景瑞的身边,她总有些不知如何自处的感觉。袁景瑞也仿佛有所察觉,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她以为他要对她说些什么,可他却很快地移开目光,只对着驾驶座上的张成说话。
“这条国道修了多久了?怎么还这么窄。”
“这还算好的路呢,你还没看到那些修了毁毁了修的山里路,蜀道难啊,没办法,我们这儿的人要出去,总比其他地方要麻烦一点。”
正说着,车后突然响起喇叭声,像是有车要不顾一切地超上来,张成皱皱眉头,略略加了些速度,并没有让的意思。
董知微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果然有车跟了上来,还不止一辆,跟得最近的是一辆黑色桑塔纳,拼命地按喇叭,还将车头拉得斜斜的,像是随时都会撞上来。
道路两边一片荒芜,连一家村户都看不到,有土方车从前头开来,猛按喇叭,后头的桑塔纳被逼退回自己的车道上,张成在土方车经过时猛然加快了速度,加速连着转弯,董知微没有心理准备,身子倾斜,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撞在车门上,手腕一紧,却是袁景瑞,一把将她拉了过去。
她惊魂未定,坐直身子才要说话,只听前头的张成一声低叫,“小心!”
车身猛地一震,原来是后头那辆车猛地冲上来,与他们的车撞击在一起,一声闷响。
追尾,车祸!
这是董知微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但身体已经被按了下来,被迫弯曲在后座与前座之间。她还听到头顶上袁景瑞的声音,并不高声,但非常清晰。
“不要停车,继续开。”
车子应声加速,发动机的轰鸣声前所未有地响亮地传入董知微的耳朵,车子在泥泞的山路上疾驰,她想坐起来,想知道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但按住她的那只手有力而坚定,丝毫没有她反抗的余地。
张成的叫声突然响起,声音短促而尖锐,“前面有车来了。”
几乎是同时,车子的侧面再次传来撞击声,车身猛震,她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身上一沉,是袁景瑞弯下腰来,将她的身体盖住,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是对张成说的,“走另一条路,甩掉他们。”
车子猛地打弯,速度太快,车身几乎要倾斜过来,董知微紧张得十根手指都要痉挛起来,掌心里一动,却是整只手都被人反手过来握住。
身上一轻,是他直起身来,她仓促抬头,整张脸都因为紧张与缺氧憋得通红。
他对她说话,手握着她的手,眼睛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很低,但仍旧很镇定。
他说,“不要怕。”然后叫了她的名字,“知微。”
车子又危险地转过一个弯,偏离主道,转向一条荒僻小路。路的一边靠着山,一边就是陡坡,只用最简单的铁条间隔着拦了一下,小路上既没有车也没有人,沙土地面崎岖颠簸,路面上不时出现巨大的石块,迫使车子不断地改变行驶轨迹,有时倾斜下来的泥浆与石块覆盖了大条路,张成只能将贴着陡峭的路沿行驶,车轮摩擦地面,发出恐怖的声响,像是轮下随时都会落空,而这辆车也随时都会从这条危险万状的小路上翻跌下去。
路况凶险,后头那些紧跟不舍的车辆纷纷减慢速度,还有些在窄小的路面上猛然刹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张成看一眼后视镜,继续双手紧扣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疾驰,董知微回头,在沙尘弥漫之中看着那些穷凶极恶的追车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几乎没有可能再一次追上来。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原本僵硬的身体陡然发软,几乎要再次从座位上跌下来,可是身子一动便被人再次拉住。手上传来的力道让她低头,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都抓着袁景瑞的手,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抓得他手上全是红痕。
她猛然窘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又想说些什么补救,可车顶突然一声异响,车里的所有人都本能地向上看了一眼,只看到车顶已经有了一个明显的被砸出的凹陷。
她听到张成的叫声。还有她没有抽回来的手,被人更大力地拉了过去,身体被抱住,非常紧的,眼前能够的只是无数的巨石与泥浆从山上倾斜而下,山崩地裂!巨大而可怕的声音如同海浪席卷一切。
车身猛地弹跳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头顶撞在了车顶上,再想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眼前突然黑暗,整个世界都变得倾翻颠倒,随着无数可怕的巨响,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惊叫,便被黑暗吞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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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今早收到平安的样书了,我最最苦命的小女儿哦,我到现在一直都抱着她没有放开过……
旁白:高兴得差点被沙发绊倒在地上……
海:…………忽略旁白,平安是至今为止最艰难的一个了,还以为我只能现代,居然写了古言,还以为是个天坑,居然写了三十多万字,居然还写完了…………
旁白:…………那每日看你挠墙为你夜半磨墨红袖添香的我呢?
平安:旁白,你回避一下,我要跟她单独谈谈,哦对了,季哥哥莫哥哥你们都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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