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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承大惊,跳起来问道:“哪个太傅大人?”
“是新任太傅大人,好象是叫黄尚!”门子喘了口气,忙答道。
董承惊得手足无措,忙跑出去迎接,快出门了,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便服,忙跑回去要换衣服,黄尚却已推门进来,笑道:“董将军,你好自在啊!”
董承扑倒在地,连忙叩首,口称拜见太傅大人。虽见黄尚比他小上好多,但尊卑有别,自是不敢怠慢。
黄尚亲手扶他起来,坐下与他叙话。
他仔细打量董承,见他三十余岁年纪,胡须满腮,心中暗道:“他怎么比他妹妹大了一倍有余?唔,我知道了,一定是他老爹那头老牛喜欢啃嫩草,都五六十岁了,还找了个小姑娘做小老婆,替他生了个小妹子!”
闲聊了两句,董承正在忐忑之时,无良智脑已经耐不住性子,干脆地道:“董将军,听说你有个妹子,相貌美丽,远近闻名?”
董承忙答道:“是,小妹姿容还算过得去,在乡邻中薄有微名。”心中暗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想到此处,董承又惊又喜,能得太傅大人赏识,那是远远强过做杨奉的大舅子了。他昨日听杨奉一席话,知道太傅大人与大将军交情深厚,大将军对他是言听计从,现在他又总领朝政,要提拔自己,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无良智脑拿出羽扇轻摇,微笑道:“董卓一党近已肃清,军中有很多职位空缺,需要有才能的将军来填补啊!我记得长水校尉一职还无人去做,不知董将军可有意么?”
董承大喜,忙拜倒在地,口称谢恩。长水校尉虽然不是朝廷显官,但已比他现在的职位高了几级,年俸二千石,涨了两三倍,怎么能不让他又惊又喜?
黄尚笑着将他扶起,道:“不必如此多礼,董将军本是国之栋梁,这职位实在是委屈董将军了!”
董承闻弦歌而知雅意,心道:“有了太傅大人做妹夫,不要说校尉都尉,就是将军大臣,也是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他忙躬身道:“我家中小妹,年方二八,蒲柳之姿,不敢入太傅大人之眼。幸好手脚还算勤快,太傅大人若看得过去,小人这便送到大人家中,给大人做个使唤丫头!”
黄尚仰天大笑,颇为喜欢董承的知趣。自己本想再拿着卫将军的职位来引诱他的,想不到他这么精乖,不待自己说,就拱手把妹妹献上。
笑了一阵,黄尚摇头道:“我本是自幼修仙,这男女之事,早已看得淡了,只怕辜负了将军一番好意。”
董承见他一脸正气,不由大惭,心下颇为自己小人之度太傅大人之腹而愧悔万分。
正惭恨间,忽听太傅大人沉声道:“吾之好友,大将军刘沙虽已有妻室,但他身在洛阳,孤单一人,形影飘零,吾看在眼中,痛彻心肺!前日,大将军在不其侯府一见令妹,惊为天人,日思夜想,寝不能寐!因此托吾拜上董将军,愿接令妹入府,以照顾大将军寝居。将军以为如何?”
董承闻声大惊,随即大喜,有大将军做妹夫,更是比太傅大人好上十倍,惊喜之间,一时兴奋得几乎晕去。
晕了半晌,他恍然惊醒,才发现太傅大人正在等着自己回话,忙不迭地道:“太傅大人有命,小人敢不遵从!”
黄尚满意地一笑,又叹道:“大将军的夫人远在家乡,他又待其妻情深意重,不忍有违其意,因此令妹是难以做正妻了,只能聘为小妾。失礼之处,还望董将军海涵!”
董承才不管他做妻做妾,只要能让大将军高兴,就是做个暖被窝的丫头也是幸事。人都道“妻不如妾”,若得大将军宠爱,还怕自己不身居显贵吗?闻言忙回话道:“太傅大人言重了,大将军勇武盖世,朝中大臣无不钦敬,家中小妹能服侍大将军,乃是我一门之幸!”
黄尚笑道:“有将军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过些日子,朝廷还有一个卫将军之职将要出缺,董将军要好好努力才是!”
董承大喜拜倒,再三拜谢黄尚说媒之德、提拔之恩。黄尚亲手扶起他,好言抚慰,二人相处甚洽,尽欢而散。
临出门前,黄尚言道此事不可草率,待几日后,大将军府邸收拾一新,再派人来接董小姐过门。董承自无不从,恭敬地送他出门去了。
董承拜倒在家门前,望着太傅大人骑马离去,人影渐渐消失在长街之上,犹自远望不肯离去,只觉脑中一片晕晕乎乎,恍若身在梦中。
他想起自己今日已平步青云,必能振兴家业,兴奋莫名,深深感谢过世的老爹给他生了这么个漂亮小妹,实是董门之福啊!
自黄琬去汜水关宣诏之后,不过两日,郭汜请降,将汜水关驻扎的军队都交给了来受降的贾诩、徐晃。黄尚也假天子诏,免了他的罪,派他到外地做了个太守。
孙坚所部冲杀在前,一直守在汜水关下,因此到达洛阳最早。他令部下兵马与前面进洛阳的九路诸侯的兵马在洛阳城外驻扎在一起,不可妄动,自己带着部将、亲兵进城拜见天子。
城门大开,封沙、黄尚亲自出迎,他部下众将跟在后面,颇为主公如此看重孙坚而惊讶。
黄尚看着他们脸上惊讶的表情,摇扇微笑,暗道:“嘿嘿,这都是我的主意,孙坚这么厉害,要是不收为己用,那就太可惜了。只要跟老大说一声孙坚武力超群,他也就巴巴地跑来接他了。这么隆重的接待仪式,孙坚该感动得哭了吧?”
迎面一军向洛阳而来,为首一人骑马走在军前,约有三十五六岁,浓眉微蹙,双目有神,中等身材,模样甚是精悍,身披烂银铠,头裹赤帻,骑花鬃马,正是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
在他身后,是他得力的三名将官。第一个,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谋,使一条铁脊蛇矛。第二个,姓黄,名盖,字公覆,零陵人也,使铁鞭。第三个,姓韩,名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使一口大刀。能杀得了胡殄,也是靠了这三人之力。
孙坚率部下三百余名士兵,来到城门外,见大将军亲自来迎接,大惊失色,翻身下马,拜倒在地。
封沙见他也是猛将之材,心中欣喜,下马来扶。二人叙话过后,程普三将也来拜过了大将军与太傅,众将上马,同入洛阳。
黄尚摇着羽扇,微笑与孙坚说些闲话。问起他的儿子,孙坚道长子孙策只有十六岁,其他几个儿子更小,都留在了长沙,没有随军来洛阳。
黄尚心中惋惜,笑道:“自收复洛阳之后,宫中防卫暂时还无人接管,陛下时常不安。文台可愿带兵卒为陛下暂守宫禁么?”
孙坚微惊,又觉这是自己的荣耀,便领了命令。
黄尚在心中嘀咕:“我自己刻的那一块玉玺早晚要穿帮,还是得找到真的才行。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找到玉玺,要是能找到的话,倒省得我自己去淘井了。”
到了宫中,孙坚拜见少帝,少帝淡淡地勉励几句,便让他暂守宫禁,等众诸侯到齐,再一同封赏。
当夜,孙坚带兵守卫在宫中,屯于建章殿。见月色甚好,星月交辉,乃按剑露坐,仰观天文。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孙坚仰天长叹,不知汉家天下,可能复兴。
正叹息间,一旁有军士指着远处道:“大殿南边有五色毫光,好象是起于一口井中。”
孙坚便唤军士,点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一具妇人尸首,看样子是死了很久了,其尸倒没有腐烂。
那女子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
孙坚开启小匣,愕然发现,里面竟是一块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旁边缺了一角,用黄金镶在角上。
在玉玺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程普面露喜色,道:“此传国玺也!”又详细讲说此玺由来,说到秦始皇以此玉制玺,失而复得,又说到王莽乱国时太后拿它打叛臣,导致缺了一角,这次落在井中,大概是在十常侍作乱时,这妇人投井自杀,连玉玺一同带下去了,所以尸首不腐。
说到高兴处,程普口沫四溅,正要说:“天授主公玉玺,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时,忽听一阵惊呼,士兵们尽皆吓得跌倒,抖抖索索地指着那女尸,个个都是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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