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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门大开,来往商旅,正在穿梭来去,看上去甚是热闹。
在这些商旅中,有许多都是附近各州商人大族,更有些人是从荆扬等郡远道而来,以获取传说中的高额利润。
他们从远处来,大都运来了粮食,准备和青州官府换取高质量的棉布,运回自己州郡贩卖,那样一来一回,差不多能赚七八成的利润。若是运气好了,赚个对利也是很可能的事。
青州官府早就发下青州牧、武威王的命令,道是只要外面各州来的商贩,都可用粮食来换取布匹,价格上优惠了许多。那些商人得了便宜,都高兴至极,纷纷送粮前来,生怕来得晚了,那些棉布都已被人换走了。
此时青州一地,已经建起了许多织布厂。但是能投入生产的,还是只有临淄、北海、平原三个织布厂而已。
临淄织布厂,已经经过了再次扩建,招收了许多壮健妇人入厂做工。由于武威王改进了织布工艺,导致织布成本大幅下降,产量提升了好多倍,因此若按成本算,那些商人还是吃亏了。
但在这个时代,棉布的价值本来就贵,若能将棉布送回到那些商人自己的家乡,以市价出售,还是大有赚头。况且织布厂的技术本是青州绝密,无人敢于泄漏,那些商人见了这么大的便宜,哪有不占之理,于是天下粮食,纷纷流向青州,进了青州官府的库房。
负责内政的程昱看了满库的粮食,虽是高兴,却也知道,只靠别州商队运送粮食,还是太慢,若是大王不赶快带着粮食自徐州回来,入不敷出,只怕饥荒就要来临了。
此时,封沙正在临淄城外奔驰,远远看到城墙的影子,微微一笑,低下头,在怀中美丽少女的耳边温声道:“好了,我们快要到家了!”
甘甜儿正缩在他的怀里,尽情享受着这洋溢心胸的幸福感觉,忽听他说了个“家”字,不由心中一颤,想到自己又要有一个新家,不由又是彷徨,又是期待,自他怀中望出去,望着那远处的城池,一时怔住了。
封沙轻轻微笑,在她耳边轻吻,温声道:“不要担心,你那两个姐妹人都很好的,绝不会欺负你!”
他的手,缓缓抱紧怀中苗条少女,不由自主地在她娇躯上活动起来。
甘甜儿被他摸得娇喘吁吁,羞不可抑,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起。
虽是害羞,她心中实是喜欢得紧,知道这英伟男子已经努力抛弃了那令人伤感的恋情,只将一腔柔情系在她的身上,借以忘却烦恼。甘甜儿虽然心里还有淡淡的忧伤,可是想到他现在只拥着自己,这样小心地宠爱着自己,也不禁高兴起来。
她抬起头,偷偷地看着那令人迷醉的英俊容颜,心中痴痴地想道:“他是朝中最厉害的大王,我却是个出身贫贱的小丫头,他能喜欢我一星半点,我已经知足了!”
想起昨夜与大王缠绵整夜,弄得现在还不良于行,甘甜儿不禁害羞脸红,象只小猫般缩在封沙怀里,用狐裘掩住了娇容,再也不肯起来。
封沙带着典韦拍马驰到临淄城下,远远看到城门处到处都是商旅,将一车车的粮食送进城内,不由微笑起来。
糜家虽然答应送粮,但是粮草未到。现在能有这样多的粮食送来,足可支应一时,以免被饥荒弄得焦头烂额。
他虽然想要带着典韦迅速驰入城中,不想惊扰百姓,但守门士兵却甚是尽责,看他们两个人身强力壮,马上、身上带着重戟,都警觉起来,举枪围上去,正要喝令他们下马接受检查,突然听得一声惊呼:“大王!”
叫出这一声的,却是这支守门士兵的小队长。他算得上是个老兵,曾在战场上见过武威王勃勃英姿,那冲天的豪气,纵横沙场的雄风,令他见而难忘。如今突然看到武威王出现,惊愕之下,失声便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出,城门处的商旅、百姓、士兵都举目望向封沙,惊讶不已。
那小队长纳头便拜,重重地叩头道:“大王在上,小人有礼了!”
他既已拜倒,部下的士兵自然也不敢站着,都跪倒在地,重重叩头,都道:“大王在上,恕小人无礼之罪!”
在场的青州百姓慌忙随着他们一同拜倒,乱纷纷地叩头叫道:“叩见大王!”
那些外面各州来的商旅也都随即拜倒,跟着他们一同叩拜。有些人忍不住浑身战栗,想起那威震当世、杀人无数的武威王就在自己面前,又喜又怕,不敢抬起头来。
封沙微笑挥手,沉声道:“免礼,都起来吧!”
那些人哪敢起来,都跪在地上叩头,感谢大王恩德。
封沙摇头不语,也不再叫他们起来,只顾拍马入城,与典韦、无良智脑三骑马驰入城中,直向州牧府而去。
那些百姓、士兵、商人听得蹄声去远了,才敢站起来,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喜不自胜,想着自己今天出门能亲眼看到仁德英武的武威王,可算是有福,回到家里,也能跟亲人好好地吹上一吹了。
封沙一路拍马疾行,如狂风般赶到州牧府,沿途百姓都没有注意看时,他已经在街上驰过,倒免了不少麻烦。
府门处守门士兵自然认得他,看他拍马入府,都大惊拜倒,恭声道:“恭迎大王回府!”
封沙带着典韦驰入府门,回头对典韦道:“你先回自己屋里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典韦此时算是他的侍卫队长,忙拱手告辞,回自己屋里去了。
封沙抱着甘甜儿,一直驰进内院,忽然眼前一亮,两个美女正在内院的园中采花扑蝶,姿态优美,撩人已极。
封沙心头一热,朗声道:“我回来了!”
那两个美女正在入神地看着那花间飞舞的蝴蝶,忽听此言,都满脸惊喜地抬起头来,看到封沙骑在马上,英气勃勃,都是喜不自胜。正要扑过来跃入他的怀中,忽然看到在他怀里,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占据着那个重要位置,都不由一怔。
封沙抱着甘甜儿下了马,微笑道:“这位是你樊姐姐,这位是你慕容姐姐,你可以去见礼。”
甘甜儿慌忙挣开他的怀抱,跪下叩头道:“见过二位主母!”
封沙一怔,随手扯她起来,温声道:“要叫姐姐!”
樊素素和小蛮都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这美貌女孩恭谨知礼,身材纤细,眉清目秀,甚是可爱,便走上前去,牵住甘甜儿的手,微笑道:“既然来到我们家,就是我们的姐妹了。看你年纪还小,就叫我们姐姐吧!”
甘甜儿惶声道:“婢子不敢!只求二位主母收纳,容婢子服侍二位主母,也就是婢子的福气了!”
小蛮伸手摸摸这可爱女孩的柔滑头发,笑道:“好啦好啦,我们不会欺负你的!妹妹,你姓什么,哪里人,多大了?”
樊素素也笑道:“妹妹不必害怕,大王整日出征,我们在家里闲得发闷,有个姐妹在一起说话也是好事。你慕容姐姐是喜欢玩闹了一点,心却是甚好,你和她在一起久了,就会明白了。”
甘甜儿见她们都十分友善,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与两个姐姐重新见礼,从此姐妹相称,拉着手,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听封沙说过,知道大王在青州的两个妃子都是出身大族,一个是冀州樊家的千金,另一个却是鲜卑中郎将的妹子,虽是出身异族,家世却也显赫。因此曲意结纳,小心地陪着她们说话,逗得二位姐姐甚是欢喜。
封沙见她们相处融洽,心中高兴,便命家中婢女在花园中摆下酒席,拥着三位心爱娇妻,在园中赏花饮酒,直至夜深,才拥着三位娇妻去睡了。
※※※
封沙立于政堂之上,微皱眉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这文件乃是一份竹简,虽然纸已造出,但毕竟还未有太大产量,这青州造纸厂也是刚建不久,还不能满足公文用纸的需要,别的民间用纸就更不用提了。
从头看到尾,他缓缓收起手中竹简,沉吟道:“这么说,本地的布匹已经大都卖了出去,再没有多余的棉布了,是不是?”
程昱垂手站在他面前,应道:“是,我们这些天把库房里的棉布都拿去换了粮食,而别州的商队仍在向我州进发,只怕布匹不足,没法换粮食了。”
封沙缓缓道:“运粮的商队来得越多,我州的粮食越足,这是好事。只是布匹既已用完,若换不到粮食,徒然让人说我青州官府言而无信,更无法用商队的粮食解此地饥荒了。”
程昱垂首道:“大王明鉴。”
封沙沉思道:“库中还有多少钱,都拿去按高价买粮食,不可堕了我州官府的信誉。”
程昱面现惊色,禀道:“大王,若按此法,我库中存钱损耗太大,怕支应不了多少时日。”
封沙摇头道:“你按我说的去做,我自有主张!”
程昱面有忧色,却不敢违抗他的旨意,只得躬身应了。
封沙又问起农耕水利之事,程昱回道:“禀大王,农耕之事现在还好,由郑文公率领数千黄巾降卒在各地修建翻车,已渐有成效。”
封沙问起详情,原来是那郑浑一边建造翻车,一边努力培养人才。那些黄巾降卒都是在识字运动中涌现出来的佼佼者,心性聪明,远胜同侪,学认字这么困难的事都能做到,再学制造翻车那更是小菜一碟,一学就会。在郑浑的努力下,很快就多出了大量的木匠和技工,被分派到青州各郡县,由骨干带领,负责培养新的技工、木匠,现在正在青州各地干得轰轰烈烈,每一处河道上,都已出现了翻车那巨大的器械。照这样下去,各地田地都能得到很好的浇灌,今年的粮食,应该会得到丰产。
“在青州各地修路之事,做得怎么样了?”封沙问道。
程昱回禀道:“臣已令辛评负责此事。他在青州各郡县中,都征召起无数百姓,以粮食为工作酬劳,正在青州各城间建造商道。现在已经修起了大小商道无数,来往商旅,尽蒙其利。若待各处商道尽数建好,各州来我州的商旅,可更便捷地到达我州,繁荣我州商业。只是这以工代赈之事,虽然能令百姓免于饥荒之苦,却太耗费粮草,只怕不多几日,便要无法支应了。”
封沙点头道:“做得不错,你可令辛评放手去做,尤其要将青徐之间商道修得宽阔一些,便于两州商旅往来。还有青州临淄至北海,再至青岛之间的道路,一定要修建得尽善尽美。至于粮草之事,我自有办法。”
程昱低头领命,又道:“郑泰正在组建学校,已召集起了数千孤儿,在临淄城中建起了一所学校。大王有暇,可以去看一看。”
封沙点头应了,又问道:“蒸汽机之事,做得怎么样了?”
程昱面露苦笑,回道:“顾元叹造的那蒸汽机,没过几天,便已生了锈,行动间受了影响。而新的蒸汽机制造起来太困难,所以还是难以投入应用。顾元叹为了这蒸汽机,整天都躲在厂里进行研究,不知可有什么进展没有。”
封沙微微一愕,叹道:“这倒是我疏忽了。蒸汽机要想批量制造,最好能有车床,如果用人力打铁制造,只怕太误工时。而且防锈之事也得做好,现在这条件,恐怕难以做到。你去告诉元叹,让他不必再研究这蒸汽机了,先去找些人把青岛玻璃厂的事情做好,多造出些产品来,才是当务之急。”
程昱答应下来,又道:“那青岛玻璃厂,已由顾元叹找到一些顶用的人才在照看,现在已经生产出大量玻璃珠,已送了一些上品到临淄。我已命人严格保密,不让外间知道。大王要用,可随时取用。”
封沙点点头,沉声道:“仲德,你可知道,我库中存钱不多,便正是要借这玻璃珠,来生出钱财,以敷支用?”
他昂首微笑,脸上的表情渐渐开朗,缓缓道:“徐州糜竺很快就会将粮草送来,只要支撑过这一段日子,我们最困难的时期,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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