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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春雨贵如油,但是到了夏天,雨水就会如青草般的随处可见。阴雨天对于王逸来说是极好的,因为有许多的痕迹可以在天地伟力的作用下消散,无影无踪。
但是比起这些,王逸更担心的是那张显宗今天还会不会出来,坐在兵部衙门对面的茶水摊上,王逸的视线正好可以观察到兵部衙门进进出出的人。
呼。
王逸吹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这种事急不得,要看各种条件。张显宗会不会出来。出来之后,是回家还是去花舫楼。
这些都充满着不确定性,也是王逸现在想的问题所在。要刺杀一位朝廷命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古往今来大明朝这在方面吃的亏可是不少,所以才有了钦天监对于官员保护的条例。
等待许久虽然是下雨天,但是作为大明朝的中枢之一,兵部来往的人可是不少,每天全国的军情都会到达兵部,耽误不得。
在耐心地等了一下午之后,张显宗终于出现在王逸的视野里。
张显宗的画像,锦衣卫的书库里有,而且王逸看了不止一遍。在确定过进入轿子的人正是张显宗后,王逸起身,打着黑伞,踏入雨中,看着那顶轿子向着花舫楼走去。
与此同时,王逸紧步跟上,前后保持着些许的距离。
今天的雨水已经从刚才的细雨,变成了现在的倾盆大雨,不过王逸与轿子都是到达了花舫楼。不同的是王逸是从正门进入,而张显宗是从后门进入。
王逸进入花舫楼后,再也没有人敢于上前嘲笑或调戏他了,毕竟柳清清的入幕之宾她们可没有胆子去触碰。
轻车熟路的来到柳清清的房间之后,王逸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衣,飞鱼服太扎眼了。
柳清清见怪不怪,任由王逸换完衣服,在房间里慢慢用纤手弹奏起古琴,为王逸的行动打好掩护。
“人都撤走了?”王逸对着正在弹琴的柳清清问道。
“嗯,半个时辰后,你从暗道走入后院,最里面的一间就是张显宗住的地方。”柳清清专注地弹奏着古琴,嘴里说出这次计划的安排。
王逸点点头,示意知道安排,随后坐在地上,静静地调整自己的气息,将自己恢复到最佳的状态,准备以最快的时间解决张显宗。
时间飞逝,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王逸睁开双眼,与坐在那里的柳清清对视一眼。柳清清点头示意,可以行动。王逸起身向着后院走去。
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张显宗有些疲惫的翻了一个身,刚刚与荔枝寻欢,此时正是需要休息。躺在床上想想荔枝的身段妖娆,再想想自家那母老虎的体型。张显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无法想象,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想当年,自己也是村子里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又是读书人,自然有些许多的怀春的女子对着张显宗仰慕不已。但是自从自己来到那个京城还是洛阳的地方,就全变了。
自家的婆娘一眼就看重了自己,逼着自己娶了她,偏偏霸道异常。仗着娘家的权势,在家里说一不二。在压抑许久的情况下,有人找到了自己。
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一位在大明朝位高权重的大人,那位大人要求自己做的事不是太难,但是涉及皇家的事情,怎么看都是玩命的事情。但是也许是被自家婆娘压抑的太久,也是那位大人开出的条件太诱人,自己答应了,在那封出兵文书上,拖延了时间。
之后才知道,那是涉及齐王的文书,当时也是悔恨不已,但是过了不久,自己就变为了兵部的郎中,想着过几年再厚着脸皮,花点银子,谋取一个外放,当那个天高皇帝远的知州去,一点点的愧疚就是烟消云散了。
心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应该与人说说,不能只有自己知道。想到这里,张显宗对着外面开口道:“来人,去把荔枝找来,老爷我想她了。”
门外并没有人回应,张显宗也是一愣,随即气急败坏,坐起身对着外面呢喊道:“人呢,滚出来,再偷懒,信不信老爷我把你们丢到护城河里喂鱼去。”
还是没有人回应,张显宗能做到兵部郎中也是不傻,知道了外面有些蹊跷,但是想着在花舫楼可是没有人敢闹事,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张显宗下了床,走到门口用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确定没有人后,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一个缝隙,观察着外面。
轰。
一拳正对着张显宗挥舞过来,由于常年的养尊处优,张显宗来不及闪躲,肥胖的身躯被打得倒飞出去。王逸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之中。
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机会。
“你是谁?”张显宗捂着自己的脸,怒吼道。
王逸神色不变,一脚踩在张显宗的肚子上:“我呀,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个小人物,但是我与别的小人物不同。”
王逸说着从怀中拿出藏好的短刀,架在张显宗的脖子上,露出骇人的笑容。
张显宗颤抖地身体出卖了此时他的心里,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的,钱我这里有两百两,不够我家里还有。”
说着,颤抖地手指着他放在床上的衣服,示意那里有着银票。
“你要女人,我也有,只要你放过我,我都可以给你找到。”
王逸摇摇头,将手中的短刀再次与张显宗的脖子拉近距离。
“很遗憾,我并不是一个劫匪,我是一个报仇的人。”
张显宗现在不仅仅是害怕了,也在疑惑,自己这兵部郎中很少得罪人的,究竟是谁?
“少侠,不,祖宗。饶了我,你这年纪我们能有什么仇。”
张显宗看着眼前的少年,期待着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的变化,可是很遗憾,王逸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啊,只要你回到我的问题,我就放了你。”王逸暂时将短刀收了回来,那在手里,找了一个椅子做了下来。
“天宝五年的中秋节前后,你派发的一张文书去往幽州的那一封,是谁让你晚几天发出的。”
张显宗听到天宝五年这几个字,眼睛一缩,这几个字在他这就是个禁忌啊,也是他唯一心虚与污点的地方,眼前的小子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然而轮不到他想太多,王逸的短刀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显宗被吓到,手臂拄在地上,缓解一下自己的不安,真是不能说啊,说了自己就是死,张显宗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近在咫尺的短刀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王逸遗憾的说道:“那就对不起了。”
说罢,短刀就朝着张显宗刺去。张显宗看着越来越近的短刀,大喊道:“停,停,我说。”
王逸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看着临近奔溃边缘的张显宗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别想着拖延时间了,你的门外的那几个人都被我干掉了。”
张显宗彻底绝望了,自己刚刚就是在拖延时间,期待着自己平时依仗的护卫来保护自己,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是御史台的刘成,刘大人,当年就是他指示我做的这件事。”张显宗像抱住救命稻草一般,对着王逸说出答案。
王逸神色玩味的看着摊在地上的张显宗说道:“我怎么确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显宗倒在地上,放弃了挣扎,眼神空洞的望着屋顶,自言自语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好,我信你。”张显宗听到王逸的话语,突然坐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真的!”
王逸点点头,示意是真的。
“你的轿子在后巷,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是你的那些轿夫可是没有走,在那里避雨,你要是能在十个数内跑过去,我就放过你。”
张显宗爬起来,不等王逸有任何言语,撒腿就跑,用尽浑身的力气,向着后巷跑去。现在的他可不想着怎么报复,那是确定自己安全之后的事情,现在想的只有逃命。
“十。”
王逸一边数着数,一边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匆匆忙忙跑下楼的张显宗。
“九。”
真是一只丧家之犬,不,丧家之猪,这样就更准确了。
“八。”
“七。”
此时张显宗已经跑到了后院的大门处,打开这扇大门,外面就是自己的护卫与轿夫。张显宗回头看着那个站在二楼的少年,心里打定主意,回去查明身份,报复他,不惜一切代价。
咔嚓。
天上的一道雷电划过,王逸出手了,短刀在王逸的手中以一个完美的弧线飞出,飞过后院,飞入雨中,飞向张显宗的头部。
张显宗并未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短刀,他现在就想着一心逃命,张显宗打开了后院的大门,外面的轿夫看到后院有人出入,转过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自己的老爷,急忙从避雨的地方跑出来,迎了上去。
“噗。”
短刀正中张显宗的头部,张显宗应声倒地,倒在大雨之中,鲜血开始慢慢地流出,张显宗死都不会想到,王逸刚刚是骗他的。
即便是自己放过这老家伙,但是齐王府七十二条人命与三万的将士亡魂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出现了,就是外面的那群轿夫了,本来王逸也没想让他们活着,毕竟他们要是活着,会有更多的麻烦事。
那么跟着张显宗你们做过多少恶事,你们现在就和他一起死吧。
王逸跳下二楼,走入雨中,今夜他要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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