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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已经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京城中的风声。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说杨启是如何如何的对陛下不敬,说杨启是如何如何借着和帝的信任肆意妄为,还有说其实杨启所行之策大多出于陛下之手,杨启却用自己的名声拉拢民心。
且不说有多少人信,但杨启在京城中的名声却也大不如前了,甚至出现了一些要处死杨启的声音。
“人言可畏啊。”李大公子今日从京城回到郊外的小屋,颇有些感叹地对几人说道。
几人不说话,只有扶笙应道:“家父生前与杨将军是好友,杨将军断不是这种人。”
“杨叔当然不是,但百姓不了解啊,也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这件事,准备怎么做。”
“那我们还依计行事吗?”
“嗯,今日午时动手,还有几个时辰,我先悄悄进城,你们自己一定小心。”
扶笙郑重地点头,开始擦拭手边那把普普通通的大刀。
扶家的刀剑弓枪中,用刀他比不上其他三样,但李从文认为用不那么擅长的兵器更能掩人耳目,不会被发现身份。
扶笙虽销声匿迹已有一年多,但觉得还是稳妥些好,毕竟现在他不是一个人。
至于蒹孤城,他更得收敛点。
......
近十几年来鸣武大致安定,被关入天牢的不过几人罢了,因此天子体恤将士,除了狱卒,将天牢守卫减为二十人轮驻。
然而今日天牢外的禁卫明显比往常多了许多,在不远处屋顶上穿着夜行衣的扶笙和蒹孤城对视一眼,觉得有点麻烦。
空中阴云密布,天光暗淡,加上屋顶多为深色,两人倒不显眼。
蒹孤城眯了眯眼睛,“这得有一百人,我们两个怎么冲的进去?”
“能不能想办法摸进去?”
“门口那么宽敞,怎么可能摸进去。”
扶笙盯着天牢门口看了许久,一咬牙,“李公子有大恩于我,扶某当竭力报还,虽死而无悔。青草托付于李公子,扶某无忧。”
他说完就要跳出房顶,蒹孤城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在他母亲教他读书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叫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他一开始觉得这种人就是傻子,现在才发现原本旁边这位看着挺沉稳,其实也是个傻子。
想了想,嘴角翘起,跟上扶笙。
扶笙走得并不快,尽挑些人难以注意到的地方走,希望能让守卫天牢的禁卫晚些发现,可以打个出其不意。
扶笙见蒹孤城跟上,正要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天牢外的禁卫竟然离开了一半。
“怎么回事?”扶笙问道。
不过他也没指望蒹孤城能回答,停下脚步又观察了一会儿,没看出禁卫离开的原因,但他知道现在正是好机会。
与蒹孤城对视一眼,两人又往前翻过几个屋顶下跳进入一条小巷,探出头向天牢那边看去,已经能清楚地看到禁卫头盔下锐利的眼睛。
前面的路上已经没有遮挡,更没有行人,扶笙看着灰色的石板,觉得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没法让自己融进去,也没法让这离天牢的几十步更好走些。
“到时候我冲散他们,你溜进去。”蒹孤城突然出声。
扶笙一愣,“我们本就人少,还要分开......”
他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蒹孤城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在空荡荡的道上不出意外立刻吸引来了禁卫的目光。
扶笙咬了咬牙,等在原地伺机而动。
蒹孤城没走几步,就有一伍禁卫拔刀出鞘缓步靠近。
领头的是个伍长,在校尉的命令下过来问话,因为来人光天化日之下穿着夜行衣,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所以声音颇为狠厉,“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蒹孤城没应,被黑巾掩住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突然脚下发力冲了起来。
伍长大惊,“拿下!”
蒹孤城见无人围上,守在天牢外的几十人只过来五人,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禁卫远不是当年不堪一战的御林军,伍长站在最前直面蒹孤城,其他四人向两侧横移,瞬间就围成半个圈。
蒹孤城直接用左手接住砍来的刀,血一下就流满了手掌,然而原本能砍下一只手的这一刀却只入肉一点,被坚硬的骨头卡住,再难寸进。
不疼。
蒹孤城冷哼一声,右手握拳打在伍长胸口,拳头触及铁甲破了皮,而那名伍长也被打飞出去。
其他四名禁卫的刀落在黑衣人身上,稍稍安抚他们内心的惊讶,只是这点安慰还来不及发挥更多作用,便发现自己的战刀给这人留下的伤口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影响。
蒹孤城一转身便抖开身上似乎有些舍不得离开的刀,几次直来直去、不管不顾的拳脚便将四人打退。
躲在不远处的扶笙长吐出一口气,见蒹孤城挨了几刀依旧站得安稳,才意识到之前他说自己很抗打是什么意思。
但他没法放松,因为之后要面临的才是真正的困难。
领命看守天牢的校尉看到自己的同袍被一人打退,任留下一半人,自己亲领二十人冲来。
蒹孤城到底是半人半妖,以为自己制造的声势足以引来全部人,却终是把人想的太简单。
身上在黑衣的掩饰下不太显眼的伤口已经愈合,扭了扭脖子,向着二十余人冲去。
这二十人有一半拿着长枪,另一半拿着战刀。刀手在前,枪兵在后,缓缓逼近,泛着寒芒的枪尖就擦着前方袍泽的头指向蒹孤城。
这二十人已然是个小小的军阵。
别说蒹孤城,就连扶笙都有些愣神,他们只见过江湖打斗,不管是公开比武还是混乱的群架,都不曾见过这等阵仗。
校尉站在军阵最前,手执横刀厉声道:“汝可知擅闯天牢是何罪?”
他见蒹孤城虽然没答话,但也没接着往前走,扫了眼躺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袍泽,便将自己的语气缓和了些,只是眉头依旧竖起,“如今你虽擅闯,但念你未伤人性命,还有从轻发落的可能。”
蒹孤城没回答不是在想那将领的话,而是在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引来全部人,但他一时想不出,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事儿,于是又往前冲去。
校尉没多说什么,手一挥,军阵又缓缓向蒹孤城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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