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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就听郭香头说道:“这吴抱奇滑头得很,人说他想娶文若谣,这绝不会冤枉了他,不过他还得先扳倒曲鼎襄。这个曲鼎襄跟他是半斤八两,苏显白能给曲鼎襄害死,他吴抱奇也能叫人害死。”楚青流不由得冷哼一声,梅占雪道:“这个文女侠,还真是很不简单。”
郭香头道:“吴抱奇就这样在人家家里住下了,每天装模作样翻检苏显白留下的字书,也不说什么时候走。文若谣没有法子啊,就得招呼他,叫佣人安排茶饭,还得跟他说说话,他们这些子事,全都叫史龙芽看到了眼里。”
说到这里,郭香头精神一震,咕咕咕喝了一阵子茶水,才又说道:“这个史龙芽,可不是个凡人,她有个外号叫做女鬼,人老了又叫史婆婆,她丈夫叫男鬼,合起来就叫鬼刀夫妻。这个人,从小就伶俐得吓人,真是苍蝇飞过都能知道公母,又加上人老成精,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她看出这里头很是不对,就给衡山妙乙观无视道长写了一封信,详详细细把事情说了一遍,让无视道长赶紧把文若谣接到妙乙观去住,省得弄出事来不好看。苏显白苏大侠的老婆,怎还能改嫁他人?对了,这苏显白人称苏大侠,是个大人物。”
众妇人登时纷纷不平起来,一人道:“初嫁由亲,再嫁由身,改嫁不改嫁,别人都管不着。”一人道:“大人物,再大还能有皇帝大么?我就看过一出戏,说的是皇帝死了,皇后成了太后,又嫁给了旁人。”郭香头道:“要叫史婆婆说,就算太后娘娘能嫁人,苏显白的夫人也不能再嫁人。”
赵香头道:“无视道长又怎么说?”
郭香头道:“这又怪了,无视道长她什么都没说,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只是叫那个纪清含(这又是一个不省心的)带了文若谣的闺女去京东沂山,先看看风色。文若谣那个女儿叫苏夷月,从小却是在衡山妙乙观长大的,可以说是老道长的命2根子,心尖子。”
梅占雪重重哼了一声。
郭香头道:“纪清含、苏夷月叔侄两个到了沂山,吴抱奇却又不在了,他临走时说,要去河东五台山找一个叫苦水的人。不过史婆婆还在,当下四个女人,三老一小,便明说明讲,打开门窗说亮的,跟文若谣问起吴抱奇的事。这个文若谣,她是一字都不肯认。”
“她说,吴抱奇心里有何想法,她并不知道,也不想过问。至于她自己,眼下还不想嫁人,将来如何,还难说的很,就算想嫁人,也不会嫁给吴抱奇。”
一妇人道:“她为啥要把话说得这样死?这姓吴的不冤屈了么?这又是何必?”赵香头道:“话说得绝,恐怕是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就叫走夜路唱山歌,自己给自己壮胆子罢了。”
梅占雪悄悄道:“二哥,这些人可全都是人精,不出来走江湖,可真是可惜了。”
郭香头道:“史婆婆也这样说。不过文若谣说,等丈夫服满,她就离开沂山,到衡山来住,跟师父一心修道。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无话可说了,纪清含就带了苏夷月,文若谣那个闺女,离开沂山,回衡山向师父禀报。”
“一个文若谣,已经叫老道长操心不少,这个纪清含也不懂事,她又惹下一番大乱子来。”梅占雪听到纪清含受责,不由微微一笑。
郭香头道:“她们两个回来的路上,要经过那个吴抱奇的家,叫望海庄,便由纪清含做主,到吴抱奇家里去了一趟。当时只说是上门讨个准信,也好回报师父,照这么说,也不能就说去得不对。”
“前头说了,这吴抱奇去了五台山,并不在家里。但这姓吴的是个贼头,家里还窝藏了不少大贼小贼,纪清含跟这些人话不投机,可就动起手来了,纪清含杀了三个贼人,又杀了三个上门作客的朋友。纪清含明说,她是有意杀人,成心要把事情弄大,绝了吴抱奇的念想。”
一妇人道:“她这法子倒也巧。”
郭香头道:“巧什么巧!她杀了人,不久就有了种种传言,说这纪清含当年也想嫁给苏显白,只是争不过文若谣,只能甘心认输,现今苏显白虽说死了,她还念念不忘,还要处处维护苏显白。还有人说,她是想嫁给吴抱奇,这才横加打断,这就是成心取笑人了。对这种种传言,她一概是不理不问。”
“这叔侄两个杀了人,惹下了大乱子,却也出了气,掉头回衡山。可事情哪里会这么容易?吴抱奇有个徒弟叫楚青流,这小贼约了一帮贼朋贼友,在半道上就把两人截住了。”郭香头一番话全由妙乙观得来,对吴抱奇楚青流师徒自然难有公道,这也不足为奇。楚青流全不在意,梅占雪却坐立难安,恨不得这就过去痛打那婆子一顿出气,无奈还要听她说话,这才强自忍耐。
郭香头道:“这帮贼人还真有点本领,把纪清含纪道长打成重伤,还捉了那个闺女苏夷月去,要杀她的头。”鸿声寺外那场打斗,苏夷月被擒,楚、梅二人俱都在场,稍后魏硕仁重伤,纪清含苏夷月连同昆仑派三人去了何处却毫无所知,此时听说有人要杀苏夷月,就是一惊。
郭香头道:“幸亏有人拼死相救,把她们两个背到了僻静地方,又一路送到了衡山。无视道长很是生气,收了纪清含的剑,把她关了起来,叫做闭门思过。”梅占雪道:“我说这叫护了起来,叫关起来么?这无视好会护短!”
郭香头道:“经过这番闹腾,全天下的和尚尼姑、男道士女道士,做贼的保镖的,打把势卖艺的,走南闯北的人,就都知道吴抱奇要娶苏显白的老婆文若谣了。知道了还不算完,有人就说娶得好,有人就说娶不得,还尽有因为这个动手的。文若谣在沂山再也住不下去,也不等到服满,就将家产交给史婆婆照看,自己去了衡山妙乙观。时间不长,吴抱奇就也跟着去了衡山,见了无视道长,还明说明讲要娶文若谣。”众妇人差不多是齐声而问:“娶到手了么?老道长怎么说?”
郭香头道:“无视道长那么能干的一个人,简直就是活神仙,遇到这件事,竟也没了个主张。她把吴抱奇留在妙乙观,也不说让文若谣嫁,也不说不让嫁,却也不叫那个吴抱奇走人,很是叫人捉摸不透。文若谣的那个闺女,苏夷月,整天跟她娘打架吵架,拿刀动剑,当娘的要抹脖子,当闺女的要割头,出了这样大事,还办什么法会?还施哪门子药?”
众人议论一番,赵香头谢过郭香头传信之德,又说过几句闲话,郭香头告辞。楚青流道:“三妹,你赶紧出去,拿住这姓郭的,我要问话。不要拿剑,也不能伤人。”他内力全无,越墙上房远不如梅占雪灵便。
梅占雪点头出房,寻个方便,在黑影中越过院墙,绕到大门外街对面等候。时间不大,赵香头送郭香头三人出了店门,楚青流也跟随在后,似乎心里有事,出门后毫不停留,直向左行。两帮人闲话一番分手,梅占雪跟三人来到僻静地方,将三人一一点倒。回头看,楚青流也到了,两人将三名香客搬到镇外荒野里,好生问话。
楚青流向那郭香头道:“我就是吴抱奇的徒弟,名叫楚青流,就是你说的那个小贼,也就是打伤纪清寒,捉了苏夷月的那个人。我问什么,你答什么,那就没事。”梅占雪掏出怀中短剑一晃,说道:“要是不好好答话,那就有事。”
婆子软做一堆,如何还能回话?楚青流安抚良久,才强挣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楚青流道:“这个无妨,知道多少就说多少。那个无视道长留住我师父,却是怎样一个留法?是当客人待呢?还是当仇人待?”
郭香头过于惊吓,竟没了机灵,说道:“什么叫当客人待?什么叫当仇人待?”梅占雪怒道:“问你是不是把吴大侠关了起来!”
郭香头道:“你丫头也不要横,难不成你敢杀了我?我说这些话,一不违法犯禁,二不伤天害理,知道的人多了,你们能都杀干净了么?”
越说越是气壮:“我跟这姓吴的无亲无故,谁管他关没关起来?你们有本领,就该到妙乙观自己去问,包管能问得清楚明白。你们要是不满意,就顺手杀了无视道长,抢了文若谣去拜堂成亲,一把火烧了妙乙观,你姑娘也好跟着讨杯喜酒吃。”
再问谁要杀苏夷月,又是谁救了苏夷月,问来问去,全无所得。她们外人香客,能知悉这些原委已然不易,再强求也是无益。楚青流掏出一块银子交到郭香头手上,说道:“我担心师父安危,不免急躁了些,得罪了三位,这点银子,你们拿去买双新鞋穿。不过要记住,我们师徒并不是什么大贼小贼,这事远非你们所想的那样。”命梅占雪解了三人穴道,带到三人回落脚客店,这才回自己住处。苦水大师就常常爱说师父是贼,师父并不生气,楚青流也觉得平常之极,但这个贼字从寻常妇人口中说出,不料竟有几分难耐。
梅占雪越墙回店,楚青流还是走店门,少不得要听店家唠叨抱怨一番。隔墙有耳,两人也不便多计议,各自安睡。
次日出了镇子,到了行人不多处,梅占雪道:“二哥,你是要去衡山去的了,我么,要回荆襄老家。你是人徒弟,要报师恩;我是人女儿,要报父母之恩。”
楚青流道:“三妹,你老成了许多。在河东遇到你时,你还是个小孩儿。”
梅占雪道:“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在河东时,我也不是小孩儿。那时候,我没有愁烦,都是自己找愁烦,那时有了点不快,还能由着我尽情胡闹。谁知道真有了大麻烦,却不是胡闹就能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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