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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完艺以后,玉清上仙径直先去了瑶楼,要了上好得仙人醉,痛快的喝上才罢休。
其实在西域十国的地图上,山南距离茅茨并不远,他们这样慢慢悠悠得走,除了享受一番这难得的九州风光之外,还是为了躲避那个人的追踪。
“就要到茅茨了……”酒足饭饱之后的玉清上仙眼神迷离的看着身前翻动菜碟的陈三愿,喃喃自语道。
而在茅茨的另一座瑶楼中,时间从一个点开始倒流,最后追溯到远在上万年以后的异世大陆——一个“小京公子”曾经所在的时代……
正在进行日常工作的刑警队,在一瞬间炸开了了锅。
接听电话的小青年放下手中的电话,另一边监听的人员神情立马变得严肃,整整齐齐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都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设备,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领导正在开会的会议室。
看到匆匆忙忙几乎是挂在门框上的刘雨,在场的人都机警的察觉出异样。
刘雨一说话,热泪比声音更先飙出来,那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哽咽着说出来的。
“南队,是9233!”
不只是南队,在场有资历较老的人员,一听见“9233”,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往前倾的时候,身体还不由自主的颤抖。
一群人二话不说,就跟着刘雨走了出去,谁的步伐都极其沉重。
小青年马路是刚刚从警校过来实习的,平日里,他自己就是一个“探案迷”,国内外能说得上名字的案子,他几乎能分分钟写个论文出来分析,所以,当“9233”充斥进他大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停止了运转。他看着里边儿一群神情严肃的领导,一动不动,身后有个同事推了他一把,他才愣是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小路?”推他的那个同事还不知道刚刚马路接了一通意义非凡的电话,只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儿。”马路头也不回,机械的回了一句,然后木讷的拿过最近的一个文件夹,试图从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
他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实习生,即便是接听了这样一通电话,也没办法参与到上面的工作,况且,这事儿虽然突然,但也简单,不需要探案,只是抓捕一个自首的杀人犯而已。
只是......抓捕一个穷凶极恶但愿意自首的杀人犯而已!
监听室内,一群人围着一台设备,各个脸色复杂,虽有不懂的人,但凡是听到“9233”,都知道是件什么程度的事儿。
刘雨又放了一遍刚刚的录音。
马路:“您好,这里是市公安刑警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电话那头:“我是申正!”
马路:“好的,申先生,请问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呢?”
......
对方沉默了一阵儿。
马路:“您好?喂?”
电话那头:“我是獠牙!”对方说话的声音很冷静,完全听不出慌张,也听不出赴死的决绝。
听到“獠牙”二字,马路心里一咯噔,但随即整理好情绪:“您是......您能再重复一遍吗?”此时的马路,凭借自己殷实的积累,条件反射般的已经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他紧张的望向监听组,知道他们也慌张了,随即,一个声音继续冷冷的从对面传过来,砸向马路的心坎。
电话那头:“9-2-3-3”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明早,江北机场,PN6272!”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已经被挂断。
虽然技术部门在电话接听的瞬间就开始定位IP地址,但好像迫于獠牙的反侦察能力,并没有什么成果。
“所以,我们只能等吗?等到明早?”一个资历较老的警员发问。
“我们等得太久了......”刘雨缓缓脱口。
“是啊!”有几个成员附和道。
南队看看他们,微微点了一个头,然后沉沉的吐出一个字,“等!”
“可是,獠牙突然打进局里,却不让我们知道他身在何处,他真的是来自首的?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他早就该死!”那个资历较老的警员本不是浮躁的性子,但现在却显得尤为冲动,恨不得立马将那个獠牙扔进十八层地狱。
“老门”,南队喝了他一声,还是一个态度,“等!”
在场也有的人被南队这一声喝给震住了,大家都沉浸在悲愤里,其实对谁的态度都能理解。老门的好搭档当初身死追捕獠牙的行动中,如今年纪这么大仍然留守在一线的原因,也是为了等这一天,他等不及,至于南队,当初能有惊无险的从贼窝里逃出来,便可以证明他的魄力,所以,在这一方面,他在面对事情之前,拥有绝对的冷静。
獠牙来电,必定是有事,几十年来我们抓不到他,现在也不可能轻易抓到他,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惹怒了他,指不定有什么变数。
无论是自首,还是作乱,我们都得做好应急准备。
这一块儿,老门也耐心听,等做完了战略部署,一行人就急匆匆的赶到江北埋伏去了。
虽然是明早的事,但是事事还是小心为上,顾虑多一点,总不是什么错事。
另有一部分人开始检索PN6272上的乘客信息,只是,暂时也并无收获,一时陷入僵局。
凌晨2:00,一列武装车寂静无声的滑过街道,齐刷刷的驶向江北机场。
渝北主干道临时封路,自驾车被阻拦在外围,机场在半夜开始驱散要登机和留宿的乘客,然后安排其他航班它地降落,只等PN6272。
大部分夜间出行的市民因这次突然封路而受到阻碍,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裙的年轻女士在听完司机的牢骚以后,气冲冲的下了车摔上车门,打算随便找个附近的宾馆先住着。
“倒霉哦~”年轻女士叹了一口气,然后沿着道路东张西望的走。
重庆素来以夜景出名,霓虹更是夜间的标配,但是这样的凌晨,城市似乎也歇下了,况且没有了车流穿梭,一路上显得更为冷清。
刘雨开车,从这样寂静的街道深处接出来一位长者,他看起来年岁着实不小了,两鬓斑白的头发耸拉在耳朵边,皱纹像是刻在脸上一样深沉,和刘雨眼眶通红不一样,老人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冷静。
不知这是领导者特有的本能,还是在刻意隐藏。
刘雨虽自己也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老人即便是死,也想看到大家都期待的那一幕。
想到此处,刘雨鼻子又一酸,视线变得模糊,眼泪飙在了方向盘上,随手抹去,又继续往前。
穿过警戒线,刘雨将老人扶到暂时的指挥中心,南队看见老人,端正的敬了个礼,然后也赶紧过来搀扶他坐下。
一切不必多言,南队懂,在座的大部分人,也都懂,他们无一不在间隙中为此抹泪,似乎也明白了南队的那个“等”字。
此次行动,除了技术组,几乎搬空了整个刑警队,不只是因为所面对的獠牙极其不简单,还因为这几乎是全世界人都关注的一件事情,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这也是事先马路没想到的。
只是,老门看着远远驶来的新闻车,眉头皱了起来。
“这谁通知的?不捣乱吗?小文儿?”老门招呼旁边忙碌部署的一个女警员。
文子一抬头,也看见了,这阵仗,可比刑警队小不了。“我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儿,离开的文子又回来了,一脸欲言又止。
南队也察觉到了,“直接说。”
“是獠牙通知的,他说......要公开自首!他黑了媒体系统,发了帖子,现在估计全世界人都知道了,警署那边正在试图攻破减少舆论冲击。”文子说完,手里的呼叫机又响了起来,就赶紧去忙碌其他的去了。
南队和老门,此时都若有所思起来。
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是在怕什么吗?
“还有他怕的事情吗?”一个同事将筷子一甩手插在刚刚吃完的盒饭上面,歪着头问马路。
马路的手也略微抖动了一下,停顿在一个动作上,“好像......”
“嗯?”那个同事继续保持原先的疑惑。
“好像,是没有!”马路这次的的语气是肯定,他在肯定自己刚刚的犹豫。
一个能将案子那样冷静完成的人,而且是极其残忍完成的人,应该不会怕鬼神,也不会怕任何人。那还怕什么呢?
刚刚忙完的文子也蹲到了后勤部补一口饭吃,马路赶紧放下手里的盒饭凑上去,追问道:“文警官,蒲老也来了,是吗?”
平日里,就属文警官在队里比较照顾这些后辈,所以,这些后辈也自然愿意亲近她,有什么事,都会直接询问,也不怕对方藏着掖着。
文子伸出一只手,示意自己先进食,马路也就乖乖在旁边等着,还献殷勤般的递水。
文子知道这小子的性子,也不隐瞒,点了个头,然后继续说:“你们可算见着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埋半截都不一定能见着呢!”
马路点点头,又开始头脑风暴般式的发呆,倒是刚刚那个同事不安分,接嘴说道:“要我说啊,就应该直接杀了那小子,先折磨,再杀死,直接判死刑,都便宜他了!”
“省省吧,这种事多着呢,好好学着吧!”文子轻笑一声。
学着,自然是学那几位冷静处事的领导,同事哑然,和马路一起发了呆。
PN6272是拉萨直飞重庆的早班机,凌晨6:00来得很快,收到降落提醒以后,所有人都完全戒备起来。
文子从外围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拿着四四方方的照片,对南队和一行人道:“锁定了!”说完,她将资料递给面前的人,又开始跑到一旁提醒其他人戒备来人的着装特点,防止失误。
夏日的南方亮得很早,6点已经见天白,没有日头的迹象,是阴天,阴沉沉的,就和人的心情一样。
飞机和水泥地的撕拉声响起,机体滑动了接近十分钟,最后停在了预定的位置,舱门打开,不知情的乘客开始轻松的下飞机,只是,在进入机场大厅看见一溜刑警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番。
2020年戊子月,戊申日,周四的江北机场一改往日闹哄哄的景象,放眼望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神情紧张,老刑警看着缓缓映入眼帘的身影,一泡热泪顿时撒下来,原先的冷静溜得毫无踪影。
“28年啊,整整近半甲子……”蒲老忽然背对过身,朝着一个方向沉重一跪,久久不能释怀。
在场有着急的年轻小伙子要去扶这位前辈,却被身旁的人好心拦住了,刘雨对年轻小伙子摇摇头:“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在场的媒体还没反应过来,迎面走来的身影就已经被几个刑警押解到了早已备好的警车上,那人却不像是受惊的样子,被辖制住的时候,竟然流露着从容而诡异的笑容。
这场看起来精心布置的抓捕行动,更像是一场酝酿好的自投罗网……
“据有效信息,目前,全球最大悬案——9233连环杀人案的主谋,代号为獠牙的申某已经于庚子年最后一天被警方在江北机场抓获,据悉,此次獠牙属于自首!他于30日晚黑入各大媒体系统,发布了此次自首信息引起公众关注。自此,号称第一大悬案的“9233”彻底告破!目前,警方正在加紧审理,本台会持续跟踪相关情况,我是本台记者昌萱,这是我在江北机场发回的报道......”刑警队的大屏幕上一直在报道关于獠牙自首的信息,除了主流媒体,部分营销号,也杜撰出了不少的故事,来丰富獠牙的人物形象,就像是亲眼看见他成长起来一样去分析他的行为和心理,不亦乐乎!
这其中,最被舆论散播的,还是在一夜之间火起来的一部自传体式的书——《恶的尽头》。
这部由一位佚名作者所写的书,突然就被网友挖出来广泛传播。书中的主人公,有着和獠牙极其相似的经历,而且,书的作者还早早预言了他的自首。这往獠牙身上一套,简直就像是一部“上帝剧本”。
是人去套了剧本,还是剧本写了人?往深处一思索,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马路一大早就泡在网络里,用心的抓取关于那本书的全部信息,外边儿人也许就是看个热闹,有能力者也许看看文笔、细节、噱头,但马路觉得不一样,也许,只有极度机敏的内行才能从细腻的描写中找到熟悉感,这本书的作者绝对不简单。
这样怀疑的,也不只是他,一大早,南队就让人盯上了那个佚名作者,这不,半天的功夫,什么也没挖出来。出版日期还是老早的,先不说那时候行业不规范,单是现在,要想悄无声息出一本书,也不是什么难事,有很多事情,虽然明里令行禁止,但似乎人人都保持在一个心照不宣的态度上。
要侦察,没纳入数据,就难!
“你说,要不是獠牙自首,有生之年,我们能抓到他吗?”伢子拍拍马路的肩膀,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其他同事也都围了过来。
在座围着的几个脑袋,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同事好奇心更重,便问刚刚从会议室出来的伢子,“那人,怎么着?真的就逮住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对这件事,都有这样合理的怀疑,即便新闻已经连夜报道过,还是会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獠牙,如果是,真的就这样简单的认罪了?图什么呢?
伢子乐呵了一声,在马路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来,“你还别说,要我一辈子不用电子设备,我还真就宁愿自首了!”
“怎么着?他就这样逃过去的?”众人一听来了兴致,马路也放缓了手里浏览网页的动作,看向伢子,“可之前,他不是还破过队里系统?他不用......他怎么做到的?”马路没机会进里边儿打听,心里也是很疑惑。
伢子听马路来劲儿了,突然往座椅上一瘫,数着手指头,眼里流露出一些鸡贼,做冥想的状态,一边还试探性的看向马路,“欸,我周六好像值班来着,我得去准备准.......”
“我替!”伢子话还没说完,马路就截住了他的话头,知道他小子打得什么算盘,用手搭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用继续装下去了。
伢子奸计得逞,忽地甩开马路的胳膊,站起身来,“小弟在这里谢爷了,我这实在是陪女朋友走不开呀~”说着,还不等马路阻拦,伢子就已经跑远了。
马路知道这小子浑,也只有叹口气,值个班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倒是愿意待在警队里,清净一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研究研究。
马路转回到电脑屏幕前,映入眼帘的,是《恶的尽头》里其中的一句话,被网友圈出来,让细品。
“恶的尽头,到底是纯恶,还是自我?”
马路轻声念出来,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突然想到昨天凌晨逮捕獠牙的画面,他就站在旁边不远的地方,亲眼看着那个无比从容的男人走到刑警队面前,然后冷静的被逮捕,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他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
还有作者,“你是凶手呢?还是受害者?”马路喃喃自语,在同事眼中好像魔怔了一般。
这28年的孽缘,看来是结束了,但好像又才刚刚开始。
“魔怔”了的马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直奔文子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巧刘警官也在。两人似乎正在谈论些什么,看到马路进来,刻意暂停了话题。
“有什么事儿吗?小路”文子先开口,刘雨干脆在对面坐了下来。
“刘警官,文警官”马路先客气的打个招呼,然后才开始说:“我想申请进趟资料室可以吗?”马路小心翼翼的说。
文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以啊,你虽然是实习生,但也有权利进去啊,干嘛专程来申请呢?”刘警官此时也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马路身上,察觉出一些异样。
“那个,我想进档案室......”马路继续小心翼翼的说。
果然!刘警官一挑眉。
文子有些诧异,“你是想查‘9233’?”说话间,文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意的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双手抱在胸前,原先的温柔里多了几分凌厉。
马路点点头,虽然知道没多大可能性,但是,还是抱着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希望去试探。
刘雨一直没说话,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他只是一直望着窗外,也有避开的意思。
“小路,你要知道.......”文子还没开始说正题,刘雨却突然从办公室冲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提醒其他人“快!救人!”
马路往刚刚刘雨所见的方向一看,也瞬间被惊到了,也来不及想其他的,跟在刘雨身后也就冲了出去。
天台的门开着,一把生锈的锁被撬开耷拉在一旁摇摇欲坠,刘雨冲在前面,根本来不及顾虑其他的,冲着面前的人就喊,“老张,你想干什么?快下来!”张生是刘雨的下属,这喊声中,也有几分命令的意思。
“你快下来,有什么事想不开的,我们商量!”刘雨接着说。
马路跟在刘雨身后,看见老张转过头来,已经是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一场,老张可是条汉子啊,谁见他哭过?面对腐烂到南队都皱眉头的尸首,他都能面色不愠的背回刑警队,孩子没出息在外边儿干仗,老张可是直接拿着手术刀抵着对方脖子给训回来,老张在局子里的威名,可是比南队都还传得神。能有什么事儿把他逼到走绝路?
马路不敢说话,只能看着前边儿刘警官行事。
刘雨慢慢的挪动脚步,试图靠近张生,却随即被张生喝住了。
“你不要再过来!”张生麻利的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抵上自己的胸口位置。
按照老张的职业习惯,他能迅速的找准能让自己绝对毙命的穴位,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刘雨不敢再有动作,但老张选择跳楼结束生命,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刑警队不是什么是非之地,大家有什么心眼儿的,也早早被淘汰了,能走到一起,走到最后的,基本都是过命的交情。过命的交情还不能好好商量吗?马路以为,自己不用多担心,刘警官一定能缓和局面,可是,立马,他发现自己错了!
“我做不到,我忘不掉,我们欠他的,我先还......”老张的话飘荡在空中,就像是秋天里的木棉花,淡然的归于地面,归于平静。
“老张!”刘雨往前踉跄了一步,跌坐在地上,老张手里的手术刀哐当一声砸在楼板上,有少部分鲜血洒溅,人就那样向身后倒了下去。刘雨没抓住,也抓不住了,一个经验老道的医生要选择死亡,他救不活!
马路也震惊了,刘警官一直跪在原地,他觉得自己的双脚也被铁链锁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楼下开始有惊叫声冲进他的耳朵里,他觉得头晕目眩,自个儿也向后倒了下去。
那种感觉极其晕眩,他只觉得站在楼顶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伴随着刘警官的一声惊呼,他失足掉了下去,末了,还有真实的坠落感。恍然间,后面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知道了。
老张的神情看起来那样的痛苦,那种狰狞,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那本书的无数片段又重新充斥着他的大脑,一段又一段的文字,按照一定的序列在他的大脑中重新排列组合,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他潜意识里知道,那不应该是真实的。
或者说,那不能是真实的,绝对不能。
马路能感受到室内的强光,好像在黑暗里游走了许久,他不能立马睁开眼睛,就在刚刚,他被那阵熟悉的坠落感吓醒,额头早已渗出密汉。隔了半响,他才试图睁开双眼,面前是空无一人的病房,头顶正对着一盏大瓦数的白炽灯,也许是心里有疙瘩,他总觉得那灯光所映射到的地方,都在微微颤动,像是连着自己的心跳。
马路余光扫了一眼,拿起旁边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着,却突然呛了一声,虽然止不住的咳嗽,但眼睛却一刻不离的盯着前方的显示屏。
那本该是医疗设备的显示屏上,此刻,却满屏的呈现出一个怪异的图像。
总体是一只猫头,荧绿的一双圆眼睛透露着阴森,下方一排拉到耳朵边的獠牙更是给整体多加了几分血腥,若是寻常见到这样可怕的模样,马路也不会惊奇,可它不是,那熟悉的戏谑,熟悉的诡异,一步步的把他带到深渊面前。
“是獠牙!”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马路脑子里洞生,他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彼时,一个寻常男人的嘴角弯成一个满意的弧度,慢慢隐没在了马路看不见,也没注意到的黑暗里,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他是幽灵,上帝剧本里的幽灵,没有人能找到他。
一大早,文警官和刘警官就跑来看马路,还带了个比马路更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马路以前也没在刑警队见过他,新人嘛,避免不了被使唤来,使唤去,上面的人不用说了,肯定都渐渐熟识了,下面和他一拨的呢,倒也能抱团取暖,所以只要是没在刑警队待过的,他还是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是?”马路自己腾了身子坐起来,坐起来便问文警官。
小伙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带着一副塑料眼镜,脸庞也很生嫩,额头上的一撮毛耷拉在鼻梁上方,几乎要把全部视线挡住,这样的形象,在警校的话,一定会被最先pass,更何况说进刑警队,又加上他是刘警官亲自领来的,不禁多了几分好奇,“是您的?”马路转向刘警官小心翼翼的探问。
刘雨笑笑,爽朗的摇了摇头,“这是上面派下来保护你的!”
马路一句话惊讶到没说出来,瞪大了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还是转向走到身边的文警官,“真的?”
文子抿嘴笑笑,微微点头。
“可我,可我需要什么保护?他能保护我?”马路瞧了瞧一直一言不发的小伙子,十分确认自己的观察能力。
看见马路一脸一无所知的表情,文子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突然紧了一紧,心里思绪万千,只愁着一张脸,像看护孩子一样问马路:“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马路仍旧是一脸的疑惑,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对刘雨问起来,“刘警官,我那天......我怎么会还在医院里呢?”
马路记得,自己明明只是觉得头晕,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上警校那会儿,常常有高压任务,为了逞强,被憋到晕倒是常有的时候,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教官看我倒下了基本就很淡定的随意指挥两个人把我拖到固定的地方清醒,医生也说了,这算不得什么大病,自己就是这种体质,可现在看来,这医院却费事的让自己住院,实在是有些好奇,更何况,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想不清自己跟这件事有什么联系,难道只是因为我接了那通电话,听见了他的声音?
可是,獠牙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马路突然觉得脑子乱哄哄,头皮一麻,突然分不清到底哪些事情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小孟孟自知马路在怀疑些什么,也不说话,只是憨笑,憨笑间还不忘把头顶的假发和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一个平头阳光小伙子,顿时展现在马路面前,这前前后后的变化,也是把他惊住了。说实话,伪装是必修课,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猪跑,咱还没吃过猪肉吗?但是,马路看着小孟孟,前前后后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姿态的,他倒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
此前儒雅的小书生,一下子变成眼神坚定的小军人,着实不简单。
估计这法子对一般人也不奏效,要真是个军人,体魄定然和常人有区别,那骨子里的东西,再怎么出神入化,也是不可能彻底被淹没的,所以,还真讲究个“祖师爷赏饭吃”,特殊的形体特征,加上特殊的训练方法,才最终能达到这样瞒天过海的效果,但是,其过程,必然蚀骨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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