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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沈墨鱼似乎还要再睡上一阵,安宁儿遂将房门自外锁上,抽身去沐浴更衣,洗去一夜汗水尘泥,消消疲倦。锁匙随身携带,安宁儿料定凭沈墨鱼的武功,哪怕是苏醒过来,也难出这屋子,但为了以防万一,再出门之前,他还封住了沈墨鱼的丹田,防止他调用内力。诸事皆处置妥当,于是便放心大胆的烧水洗澡。正当她沉静调息之时,竟未曾想起无意中将那外袍与面具搁在了屋内。
且说那昏迷一夜的沈墨鱼果然在此时恢复了意识,徐徐睁开似有千斤重的双眼,扶着额头,只觉脖颈处疼痛难耐,整个人头重脚轻,想要支撑着坐起身来,不想又躺倒在床榻之上。沈墨鱼只得暂时放弃,躺在床上休养生息,同时环顾四周情形,见自己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全然不知此时时辰若何。更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但他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痛感仍在,至少能确定他仍在人世,还未死去。沈墨鱼下意识的抹遍了全身,并未发现有甚么损伤和丢失,这才静下心来,自己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忽然记起,自己本想保护白星泪,却被那黑袍人打中,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直到现在。不知黑袍人究竟是何人,此时身在何处,亦不知白星泪等人情况如何。
休息一阵,逐渐恢复了些许体力,便坐起身来,悄悄下地,摸着黑四处摸索着,企盼能找到出口。乱转了一阵,果然摸到了一处所在,似乎是这间茅草屋唯一的房门,沈墨鱼大为惊喜,用尽全身气力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沈墨鱼又后退几步,猛然向前冲去,撞在那门上,疼的他龇牙咧嘴,抱着胳膊跳脚许久,那房门依旧毫无损失。
“好门,好门呐......”沈墨鱼紧咬牙关,阴阳怪气的从牙缝里逼出几个恶狠狠的字来。他这才知晓,那房门乃是自外边被人锁上,凭他这单薄身子哪怕撞坏了自己,恐怕也撞不开这坚固的房门。情急之下,他忽然一拍脑门,自以为想到了甚么上上良策,恍然大悟的自嘲说道:“瞧我这脑子,亏我还闯荡了这许久的江湖,竟忘了有武功!”
在他眼中,江湖人与普通人的唯一差别便是在武功之上,正因为江湖人身怀武功,才能来去自如,不受人约束。可当他颇为兴奋的立于门前,扎好马步,欲调动真气内力,打出那他唯一的看家绝学霜雪飞剑指,破开房门,逃脱升天。可他连连出指,手臂举得发酸,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也没有丝毫的效果。
他从《雪中遗卷》中自学的运气法门此时竟毫无作用,丹田就好似枯死了一般,不听使唤,任他如何手段,也不为所动,久而久之,沈墨鱼便失去了耐心,干脆又躺倒在床榻之上,哀声长叹道:“莫非天要亡我沈墨鱼耶?可怜我大仇未报,又正当青春。还未娶妻生子,延续我沈家香火,真是......哎......”万般无奈的沈墨鱼仰头望了望那漆黑的屋顶,轻叹一口气道:“若是师父当初能传授我轻功,我沈墨鱼何至于此?”
细细想来,多少劫难都是沈墨鱼没有轻功,无法脱身导致。但这却实在怪不得沈墨鱼的师父刀雪客。毕竟轻功修行不可一蹴而就,且当时正是危急之时,也没有时间留给沈墨鱼学习轻功。故而他在此地发誓,若是能侥幸留得一条性命,等回了氤氲山庄,定要央求卓一平传授他上等轻功,也让他体会一把身轻好似云中燕的感觉。
正当沈墨鱼发愁如何脱身之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又徘徊在他的心头,促使他再度站起身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中磨损,寻找着能打开房门的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寻摸了一阵,沈墨鱼便在屋子一角的椅子上摸到了一个甚为柔软丝滑的东西,用两手攥紧,向下一扯,便将整个黑袍抽出,凑到眼前,却又无甚光亮,看不真切。
这原是安宁儿披在身上的乌丝点金玄羽袍,沈墨鱼一时并未反应过来。只觉此物捏在手中甚是光滑柔软,手感极佳,但湿气极重。凑到鼻前仔细嗅一嗅,竟闻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似兰花一般,却又大有不同之处,缭绕鼻尖,挥之不去。沈墨鱼双眼微闭,捧着那外袍愈发靠近鼻子,对那少见的香气极为贪恋。
但他却不知,那外袍之上,一样浸满了安宁儿的汗水。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原本还在自顾自摆弄那件黑袍的沈墨鱼突然开了窍,将那黑袍拿远了些,眼珠一转,心里思忖道:“这莫不是昨夜那黑袍人所穿的衣服,为何发出如此异香?昨夜我竟没有注意到......这香味好似女子的脂粉气味,却又比脂粉淡雅许多。难道,难道那黑袍人是个女子?”
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哎呀,不对呀。昨夜与那黑袍人交手之时,他的嗓音与身形分明都是男子,有些像,有些像那个家伙......”沈墨鱼终于回想起自己当初被软禁在安淮府府衙之中时,那个行踪诡异,神秘莫测,逼问自己《雪中遗卷》的黑衣人了。自己当初耍了个小聪明,故意用假书骗过了他,想来那黑衣人早已发现,震怒无比。如今他定是来找自己报仇,自己又偏偏再度落在他的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沈墨鱼便心急起来,宛若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来回走动,不想那始终攥在他手上的黑袍经他这一扯,经将那搁在袍上的面具摔落在地。“啪嗒”清脆的面具落地声很快便吸引了沈墨鱼转身将其拾起,攥在手中摸索了一阵,便摸出此乃那黑袍人所戴的面具。这两件贴身之物都摆在屋中,足见黑袍人并未走远。可这两个物件根本无法助他脱身,又有何用?
正在他束手无策之时,又有两个高大的身影披着最后一抹朝霞,相互扶持,一瘸一拐的走入院中——原是龙虎太岁两兄弟来到了这隐蔽之所。他们果然知晓安宁儿的下落。这憨厚的两兄弟还以为安宁儿正在屋中逼问沈墨鱼《雪中遗卷》之事,故而一齐跪倒在屋前,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垂着头宛若犯了错的孩童一般,俯首认错道:“我二人办事不周,未能完成谷主的吩咐,请谷主降罪。”
原先裹着黑袍,盖着面具,心如死灰,彻底放弃的沈墨鱼躺倒在床榻上,闻声立刻坐直了身子。白星泪一直说这小子憨傻,可真要到了紧要关头,他反倒能琢磨出一两个奇谋诡计。更何况如今关乎他的生死存亡,沈墨鱼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
沈墨鱼灵机一动,便将面具戴在脸上,穿上黑袍,盘腿坐于榻上,学着影响中那黑袍人的谈吐强调,装模做样的演起戏来,不想这江南纨绔,竟学的有模有样,颇有几分表演天赋:“哼,你二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情办砸了,还好意思回来见本谷主?”
门外的龙虎太岁兄弟二人闻言虎躯一震,汗如雨下,脸色煞白,诚惶诚恐的叩首拜伏道:“我二人罪该万死,请谷主宽恕......”俩大汉跪在院中微微颤动,那场面实在好笑。但沈墨鱼并不知晓安宁儿的计划,又见这二人憨傻至此,竟真将他错当成黑袍人,便不急于脱身,而是把事情问个清楚。
“你二人还不快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本谷主禀报?任务究竟完成了多少,速速招来!”沈墨鱼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强调,与安宁儿还真有几分相像。龙虎兄弟相视一眼,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昨夜大战裴镜年明觉,以及半路杀出个青衣人,等等要事,所有的细节都详细的向沈墨鱼汇报说明,其中有意无意的放大了那青衣人的武功高强,下意识的为自己的失手脱罪。
说罢,为了留得一命,还颇为委屈的说道:“我兄弟二人已然身负重伤,请谷主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罢!”
二人复述昨夜之事时,听的沈墨鱼惊心动魄,冷汗直出,直到闻听青衣人出现,龙虎兄弟二人败走之时,才松了口气。想来此时白星泪三人已然脱险,并且设法来寻找自己,便更为安心。见龙虎兄弟乃是因明觉求饶才侥幸逃生,便也心生怜悯,故而说道:“你二人破坏了本谷主的大计,本当以死谢罪!”
龙虎兄弟闻听此言颤抖更甚,惊掉了半条命,险些昏死过去。好在沈墨鱼又补上一句:“但念在你二人为此身负重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谷主便放你们一马。你们自去罢。”此言一出,龙虎兄弟二人仿佛从地府得了解脱,一瞬间又上了天庭,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似笑非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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