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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刘氏,美得慑人,和之前见过的女子相比,此女明显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味道。
生得媚态频出,却好似欲拒还迎,言语柔媚却又密不透风,像一个谜团引人深入,一眼两语却不能看透。
这种女人若非极有本事,那便极为危险,亦或二者兼具。
“扬州城街头巷尾都在盛传公子,一平流寇,二打恶霸,乃江湖少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少侠英姿勃发,谈吐更是不凡,让人不得不瞩目啊。”
刘氏笑意盎然的说道,眼角眉梢有一种喜色,刚才那一句只跪家老之话,坦坦荡荡足见其并非草莽。
徐平安眼角一跳,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这种欣赏之色为何有些味道不对…
有些,有些类似于闺中女子的那种意思,她可是王妃,王爷就在旁边。
他正了正色,抛出杂念,只当是自己感觉错了。
笑呵呵回应道:“谬赞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上不得什么台面。”
“不,少侠谈吐之气,所做之行,无不让王爷爱戴有加,如果不嫌弃,今日晌午之后那便留下来,一同赏桃花吧。”刘氏说完回头看了庸王一眼。
庸王李廷立马起身,脸上挂着公式的笑意,手掌一挥:“没错,本王来扬州城不久,对于这里的琴棋书画剑五才,甚是喜欢。”
“少侠留下来,晚些时候一起助助兴吧。”
徐平安嘴角淡淡一笑,自己走到那都有人想招揽,是八字与这扬州城相合么?
他本想拒绝,但本来自己就要在这王府守上一天,所以也就同意了,没必要得罪一个王爷,笑着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
……
刺史府后院。
此处一样秀丽醉眼,三月桃花开得正是时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满天都飘絮着花瓣,像是扬州城的一个缩影。
鱼幼薇的书房灯已经点了一夜,甚至时至晌午也没去灭。
“小姐,还在房中?”余巡在院子里问着小莺。
“嗯。”
“也不曾吃饭?”
“嗯。”
“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嗯。”
闻言,余巡脸上闪过一丝忧心,他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知道肯定跟徐平安那家伙有关系。
他站在原地沉吟了几分,豁然吐出了一口白雾,还是决定推开书门进去看看。
他的身份在刺史府不简单,亦是鱼幼薇的师傅,所以这后院也是来去自如。
“啪!”
动静不轻不重,轻拍了几下门。
无人回应,只是依稀可见那一角的人影。
余巡苦笑,推开门扉,见鱼幼薇还在桌案前发呆,一动不动,甚至连妆容都不曾卸掉,双手撑着下巴,望着一张宣纸。
“果然!”
余巡暗道一声,随后缓步走了过去,离她三步才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还在看这宣纸,不如你让师傅也看上一看。”
鱼幼薇突然一惊,甚至有些花容失色,立即起身趴在了宣纸之上,不满道:“余叔,你怎么不敲门!”
余巡挑眉:“那是你没有听见罢了,昨夜我给你的宣纸上面究竟写了什么,竟然可以让我们的玄垠先生挑灯夜读一夜都不觉,莫不是什么经纶绝学,亦或者传世之书?”
话里有几分调侃,让鱼幼薇脸颊一红,翻身两只修长玉手将宣纸捂在了下面,脸色有些不自然,强忍着正对着余巡道。
“徐平安那个家伙给我出了一个谜题,我想将它对出来,可是没有什么眉目。”
“你自小阅七经八书,才情无双,而今竟也被难住了么?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对子应该是千古绝句了。”
“至少,你鱼幼薇是对不出来的。”
余巡笑眯眯的说道,似乎若有所指。
“这种谜题怎么可能只有唯一的答案,我,我只是不确定罢了。”鱼幼薇颇有些局促的说道,双手将宣纸偷偷藏进了袖口,不敢去看余巡。
余巡心中明了,即开门见山道。
“幼薇,你是否对徐平安有意?”
“啪啦!”
茶水四溢,玉瓷也碎。
鱼幼薇的脸色闪过一丝慌张,立马蹲下身子便要去拾起碎片,脑袋里嗡嗡的直发懵。
下意识否认道:“怎么可能!”
所有神情被余巡尽收眼底,没有点破,只是用双手扶起了鱼幼薇,笑道:“年少时我也曾鲜衣怒马,行走江湖,淌过了多少河,我就遇见了多少人。”
“你觉得,你能瞒得住为师吗?”
鱼幼薇被发现了心中事有些慌张,脸颊更是飞出了两朵红霞彩,喃喃道:“是,我…确实对他有那么一些情愫…但,或许也只是我的错觉。”
“哈哈哈…”
余巡大笑,双手背后,道:“我记得你十五岁那年,老爷想为你寻一门亲事,可你不喜长安户部尚书的公子,便许下了一句非英雄不看,非妙语不听,非良人不嫁的三非之论。”
而后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不觉间已经又过去好几年,你也早越过了婚配的年龄,如今想想或许真的就是昔年道宗所讲究的自然二字。”
话落半晌。
“我没说要嫁他,他也没说要娶我。”鱼幼薇双手扭捏小声解释了一句,可这不像解释,也没有人要她解释。
余巡笑而不语只是自顾自的说:“徐平安的确很好,非寻常之好,超越了绝大多数所谓的俊杰,更当得起妙人,说是麒麟儿不为过。”
“老爷哪里,我会为你们多说几句的。”
他还想说一句只是,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鱼幼薇有些扭捏的惊喜,但忽觉不对,双手推着余巡出书房,嘴里嘟囔着:“余叔,你快走吧我没事,我堂堂玄垠先生,还要想着方设着法让那个狗屁徐平安来娶我吗!”
“我会吃食就寝的,这就去,那对子对不出来我便扔了就是,又不是学深闺怨女。”
声音似有些赌气,在她看来昨夜她已经跟徐平安交心了。
余巡离开书房,冲屋里冷不丁说了一句:“或许今日,也许明日,再或者后日,老爷会请徐平安来。”
房内无话。
鱼幼薇秀口吐出一口大气,玉手抚过脸颊,脑中荡着那句今日,明日,后日?至于为什么来,她一点都不好奇。
桌案上,她又重新将宣纸摆放在上,双手细细抚摸,欲将皱褶抹去。
上面铁画银钩七个字。
“海上月是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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