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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劳天打开房门,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跃上一棵大树,取下腰间短笛,吹起了晨曲。
曲子轻快柔和,意境优美,闭眼倾听,似乎能够感受到落叶纷飞之状;将人从美好的梦境中拉醒,却还是一脸的陶醉。
突然,曲停。劳天看着树下的庄伏楼,“有事吗?”
庄伏楼道:“你昨日身体不适,可好些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劳天有些愕然。印象中,除了领主,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半晌,她才回道:“多谢关心,我已经没事了。你就是为这个来找我?”
庄伏楼道:“不是。舒玉和农姑娘昨日都离开了,你什么时候走?”
劳天一惊,“你说什么?他们都走了?为什么?”
“农姑娘昨天发生了一点事,不辞而别,舒玉也追她而去。你为何如此吃惊?”庄伏楼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也太猛烈了吧。
劳天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太突然了。”她见庄伏楼还在原地,便直言道:“你还有事?”
庄伏楼识趣地转身离去。
劳天飞快地钻进了一片园林,穿过园林,来到一个院落中。将短笛放在唇边,继续吹曲。
“别吹了…”冉弄衣从一口枯井中钻了出来,立即翻滚在地,痛苦地叫着。
劳天停止吹曲,冷着脸问地上人:“农秋音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事啊?”冉弄衣装傻。看到劳天将笛子再次放到了嘴边,她又急忙道:“别吹!我说还不行吗?”站起身,拍拍身上尘土,一脸得意道:“她中了我的毒。”
劳天眼神变幻,厉声道:“你怎能对她下手!”
“我为什么不能对她下手?”无端地被责骂,冉弄衣自然是心有不服。
“领主说过,舒玉和农秋音是天魔教的人,留着大有用处,暂不可伤害他们。”
“他又没跟我说过……”
“你以为领主让你来找我做什么,就是要让我告诉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倒好,擅自行动,若是农秋音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领主交待。”
冉弄衣打了个冷颤,想起临走前夜未央所说的那句话“去找你们老大吧!她会告诉你怎么做”,原来领主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只怪自己心高气傲,没有找劳天商量,才会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她有些后怕了,面露惊慌之色,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下的什么毒?会不会致命?”
“是我新研发的毒,还未试过,不知药性如何,也没有解药。”
劳天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不知药性,也没有解药,就随便拿出来用?你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吗?马上滚回糊涂堂,这里不需要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捅的篓子已经够大了,别在这里继续给我添麻烦!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冉弄衣抿唇不语,看着劳天离去,她突然产生一个念头。暗暗掏出一枚毒针,悄无声息地射.向劳天。
劳天一个踉跄瘫坐在地,扭头看着冉弄衣,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对我下手?”若是平时,冉弄衣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但今日,她重伤未愈,功力仅剩三成不到,如何能提防小人的偷袭。
冉弄衣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阴狠,“反正篓子已经捅下了,索性连你一块干了!省得你又回去在领主面前嚼舌根,害我受罚!”
劳天自嘲道:“我昨日才替你挡掌,今日就以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害死了我,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领主会放过你吗?”
冉弄衣毫不担忧,“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告诉领主,你是被盟主所害。”
劳天气极!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在跟一个傻子交流。“我明白了!在你眼中,天下的人都是傻子,智慧非凡的领主更如三岁小孩一样好骗。若真如此,你不妨试试!”
冉弄衣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缓缓上前,抬掌劈向她的天灵盖。劳天浑身酸软,无力躲闪,只能闭上眼睛,听天由命。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冉弄衣的手掌劈下来。她以为对方回心转意,睁眼一看,却见一股气流挡在冉弄衣的掌下,任凭她花多大力气,也无法将手掌按到她的天灵盖上。
劳天扭头看向竹林,孟传情站在那里,单手向前掌握着那股气流。他蓦然挥出一掌,冉弄衣仓皇退后,脸色煞白地看着他。不甘心计划失败,冉弄衣欲再次掌劈劳天,孟传情却快她一步挡在劳天身前,仅仅几招就封了她的穴道。
“你没事吧?”孟传情看着地上的劳天。
“我左腿中了她的毒针!”
“忍着!”孟传情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掀开她的左腿衣裤,用内力将毒针逼了出来。
“好毒的毒!”孟传情见劳天的腿已然紫了一大片,道:“已经湛入体内了。”他豁然站起身,对冉弄衣道:“解药。”
冉弄衣气愤道:“没有解药!”
“你!”孟传情气极,“就那么想她死吗?”
“杨誓。”到听劳天叫他,孟传情回过头。
“记得饶她一命。”劳天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孟传情看着自己手里仅剩的七颗续命药丸,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后悔用这能克百毒的药丸救了劳天。对他来说,一颗药丸只能让自己多活一个月,而对劳天来说,这一颗药丸却有可能让她多活半生。他从不是个吝啬之人,药得用在有价值的地方才是良药。用自己一个月的寿命换别人半生,这种舍己的精神也不是谁都有的。
“你救了我?”劳天悠悠醒转,看到桌旁的孟传情有些吃惊。
孟传情道:“你该庆幸救你的是我--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运,偏巧手上就有一颗解毒丹保你不死。”
劳天横眼扫了一遍房间,问道:“她呢?”
孟传情装傻:“谁啊?”
劳天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似乎是要将他看穿,“你杀了她?”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怒气。
孟传情反观她的脸色,缓缓道:“放心!你已经开了金口让我饶她一命,我岂会杀她。”
见劳天似乎松了口气,孟传情更加疑惑了,试探道:“为何不让我杀她?要知道,她可是想要置你于死地。”
“冤冤相报何时了。”自古以来,这句话就是两个仇敌之间,化干戈为玉帛的最好借口。
劳天轻吐出这句话,自然无法让孟传情信服,他猜测道:“恐怕不是这样吧!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寻常,似乎之前就认识了。她是谁?真叫子妍吗?”
劳天有些心惊他的观察力,却不动声色,道:“我怎知她是谁,你难道还怀疑她的名字有假不成?”
“自然是假的。还有你,名字也是假的吧!”
劳天冷笑道:“说我们,你自己的名字难道就是真的?”
孟传情讪笑道:“那好,咱们不研究名字了。反正我知道你的真名叫劳桑心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劳天别提有多震惊了,这个名字她很少用,除了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都已是死人!
孟传情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串风铃,在手上摇晃着。劳天见那风铃格外眼熟,朝怀中一摸,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串已经不见了,正欲询问,却听孟传情道:“我发誓,谁对我好,我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一辈子。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是你!”劳天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多年前的记忆忽然涌入脑海。
当初她在海边立誓,他是唯一的见证人吧!依稀记得是他亲手用海螺贝壳做了这串风铃,并鼓励她坚强地活下去。受到他的鼓舞,她放弃了寻死之心,并对着茫茫大海高呼:“我发誓,谁对我好,我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她,一辈子。”带着他送的风铃,她开始四处寻找他口中所说的“真爱”,后来,她遇到了夜未央。
“是我。”孟传情笑道:“看你现在活得这么好,一定是找到那个人了。是夜未央吗?”
想到夜未央,劳天就有些欢喜,道:“是的,他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当初你鼓舞我活下去,我便不可能遇到他。”
“说的这么玄,谁知道他对你好是否出于真心,他可不像是什么善人,能够这样无私待人?”孟传情第一眼看见夜未央就觉得他有些邪门,他怀疑劳桑心根本就是被夜未央给利用了。
“他的好坏用不着你来评价!”劳桑心有些不悦,“风铃还你!两次救命之恩,今后必还。”
“这玩艺我戴在身上不合时,还是你留着吧!”孟传情将风铃仍还给她,“其实我并不讨厌夜未央,初次见面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想与他结交,只是…”
“只是什么?”劳桑心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孟传情竟会如此看待夜未央,她以为这个人有可能会与领主为敌,所以一再的防备着。
“只是,我不明白他派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孟传情一句话顿时让劳桑心变了脸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传情自顾饮了一杯茶,缓缓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听。我最好奇的是夜未央的身份。你称他为领主,他是哪个帮派的领主?似乎在江湖上,没有哪一个门派会有这样的称呼,一定是一些小组织。”
“究竟是什么组织呢?”孟传情拿起劳桑心的残阳剑,慢慢分析道:“一看到这残阳剑我就有些怀疑了。这玩艺当初明明就被我弃于农家后山,我和商慈却怎么也找不到。现在居然到了你的手中,证明你曾经去过那里。可是,农家如此偏僻,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去那里,更别说是武林中人了…”
“那只是一个巧合。”劳桑心打断他的话。
“是不是巧合暂且不说。你为什么去那里?又怎么会成为残阳剑主?农家两老说上任的残阳剑主一直被关押在糊涂堂,你的剑招又是从何处学来的?只有莫天都会残阳剑招,你也只有可能从他那里才能学到,所以,你一定认识他。”
劳桑心越听越心惊,孟传情的推理能力如此之强,简直可以与领主一较高下。她冷冷道:“我不认识什么莫天都。”
“你不承认没有关系。”孟传情笑道:“学会了剑招,没有残阳剑也是枉然,你去那里只有可能是为了残阳剑。两老曾经跟我们说过糊涂堂的事,我虽然不能证明,但凭此几点就可以肯定,你和夜未央甚至是那个子妍都是糊涂堂的人。你们两个根本就是在起内哄,在酒桌上戏演的太假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孟传情似乎没看到劳桑心眼中已起了杀机,仍自顾说着:“假如你真是糊涂堂的人,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你们这个组织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想起了夜未央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他说除了天魔教,他这一生不会与任何人为敌。所以,你们这个组织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天魔教。那你一定就是为舒玉和农秋音而来,我可不可以怀疑,农儿的不辞而别跟你、或者是子妍有关系?”
“知道了太多对你没好处,太聪明的人是活不长久的!”劳桑心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孟传情手边的残阳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道。
孟传情道:“你认为仅剩三成功力的你是我的对手吗?”
劳桑心缓缓收剑,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杀不了眼前这个人。闷哼一声,气愤地将残阳剑丢在桌上。默默转身,坐回床上,闭目不语。
孟传情道:“你不用防我,我只是怀着好奇的态度问一问罢了。倒是你,为何会损失大半功力,是谁伤了你?”
劳桑心淡淡道:“与你无关!”她的心太乱了。也不敢再与孟传情多说一句话,在他面前,自己似乎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一把残阳剑就暴露了诸多秘密,若是自己的功力没有受损,她绝对不会让这个人活着。
孟传情想了想,道:“是舒玉。难怪他昨日会那样维护你。”
劳桑心蓦然睁眼,含笑看着孟传情,“你知不知道,聪明人也有被人耍的时候。”
“什么意思?”
劳桑心道:“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危险的很!”她突然大叫道:“来人啊!抓色.狼啊!”
这突来的转变让孟传情有些措手不及,第一个反应便是快速地闪到了门外,口中还叫着:“哇!你怎么也用这种下流的招数!”
劳桑心看着门外,冷笑道:“你等着,等我伤好了,第一个要你死!”
突然,孟传情的脑袋又探了回来。“我怎么忘了,你现在是男人。”
劳桑心抓起手边的茶杯就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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