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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5章 唯一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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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霍春秋带着大批厚礼同劳桑心一起回门。

    糊涂堂集体聚在白府。夜未央亲自下厨,炒了几盘拿手小菜,开了尘封多年的好酒,热情地招待两人。

    似是有意为之,夜未央在席间不停地向霍春秋灌酒,说辞也让霍春秋无法推辞。“这个妹妹,我们平日里都很宠她,她嫁的远,我们也舍不得。这以后,她肯定是要经常回来看我们的,一回来说不定就要住上几日,你可得见谅。”

    劳桑心听了这话,心里一暖。是的,虽然嫁出去了,但她依然是糊涂堂的人,依旧要回来为夜未央效命。还好,能够继续待在他身边,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霍春秋虽然平时随性惯了,但此时来了这陌生的地方,席间又夹在夜未央和冉必之中间,明显还有些紧张,尴尬地笑笑,“思亲之情我也可以理解,桑心虽然嫁给了我,但我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以后若是她想回来,便可回来。”

    他其实不懂夜未央这样安排座位的意义何在,他们夫妻二人回来,难道不应该坐在一起吗?左右坐着大哥二哥,对面坐着僵着脸、身上气势惊人的江才情。虽然那人只顾低头吃着菜,但他身上散发的强者气息让霍春秋几乎不敢看对面,可恨的是,偏偏劳桑心就坐在那人身边,想要瞧一眼妻子,都变得如此困难。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夜未央狡黠一笑,“为了表示诚意,你当浮一大白。”

    霍春秋瞅了瞅眼前的碗,心里有些发慌,心想:这家人喝酒都是这么豪气吗?这么大碗,两碗不就得醉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端起碗,慢吞吞地喝下肚。没想到,只此一碗,人便醉倒在酒桌。

    “哎呀!这酒真是不错,还以为他能撑到三碗呢。”夜未央啧啧叹道,说着就要给自己倒一碗。正在吃菜的江才情看见了,眉头一皱:“你不能喝酒……”

    夜未央笑道:“小白,通融一下。今天六日回来了,我高兴,当然要喝酒,难道你不高兴吗?”

    江才情极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高兴。”

    “你高兴地吃菜,我高兴地喝酒,不是挺好的。”夜未央看着身边一众狼吞虎咽的人,眼神一瞟,“不让我喝酒,以后就甭想再吃我做的菜了。”

    出乎意料,江才情不再做声了。

    夜未央得意地笑笑,吩咐下人将霍春秋抬进去休息。之后,他放下酒坛,脸色渐渐变得沉重,沉默半晌后,对众人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听了这话,众人都放下碗筷。夜未央手指敲着桌面,分析道:“六日婚礼上事,必之回来已经跟我说过了。且不管那大闹喜堂的人是何身份,重点是他身上的杀气。整个江湖上,会天魔杀气的,仅楼仲丛一人而已,但也不能排除他是楼仲丛的传人。我们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此人。”

    “必之与其交手一共四次,抛去那次在密洞的暗中交手,其余三次,都是面对面。在天目峰和六日婚礼上,对方都不曾露脸,只有武陵镇外那次,对方是露过脸的。不过,我怀疑,那应该不是他的真面目,否则,在那之后又何必伪装?所以,要揭露此人的真面目,还要费一番功夫。此番,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此人,必要时,小白会出手,将他带回来。”

    “那我们要全部出动吗?”劳桑心满怀希望。

    夜未央摇摇头,斟酌片刻,道:“这次,必之和星辰去就行了。”见劳桑心有些失望,遂又道:“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一个身怀天魔杀气的人要找你寻仇。迄今为止,天魔教的,你只杀了楼郁殊一人而已。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知道是你杀了他。那么,他口中的那个所谓的亲人,到底是谁?搞清楚了这个,或许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所以,这个任务我更要接,既然是来向我寻仇,那么就由我将他引出来吧!”劳桑心渴望的眼神看着夜未央。

    “那霍春秋怎么办?”夜未央有些头疼,六日虽然是自己得力的属下,但毕竟嫁了人,还是很难将她分派出去。

    “他……”劳桑心犹豫了一下,狠心道:“下午就让他回去。”

    夜未央道:“你已是他的妻子,必然要伴随于他,以后行动肯定不方便。况且,必之说,霍金山在你成亲当日已经死了,闻宗萱一直瞒着你们,只怕你们此次回去后,就要灵堂戴孝了,很难再离开霍府。”

    “他死了?”劳桑心听到这个,脸上表情并无波动。

    “这件事,就交给必之去做吧,你先随霍春秋在霍府待上几天,等时机好转,再作商议吧。”

    冉必之看向夜未央:“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不如想个办法让霍春秋加入我们糊涂堂吧?这样以后老大就方便多了。”

    夜未央摇头,“有闻宗萱在,什么办法都是徒然。先应付着吧,走一步,算一步。”

    众人商议好后,继续吃吃喝喝。随即,冉必之和夏星辰便离开了白府,寻找落花的下落。而此时,落花正带着祭品和粟烈一起,去往芳草阁的路上。

    二人通过芳草阁到达后山,赶到坟墓旁时,却都吃了一惊。原本一座小小的孤坟,此时却消失不见,只有一堆坑坑洼洼的黄土和倒在一旁的木制墓碑。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盗墓?”粟烈望着慢慢走向墓碑的落花,生怕他有什么情绪。

    落花却异常冷静,蹲在黄土堆旁,拾起木板碑看了看,又盯着前面的深浅不一的坑,摇摇头,“不是盗墓。若是盗墓,便是由外向内而挖,泥土堆的是有层次感的。这番景象,倒像是从里面爬出来的。她……应该还没死。”他皱着眉头,心中非常不解,当日他亲自探过连环的脉搏和鼻息,确认为死亡无误,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死?”粟烈佩服落花的观察力,同时心中不解:“那她去了何处?”

    落花眼皮一紧,情绪微变,“她若是没死,一定会去找我的。既然没有来找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继我埋她的日子,也不过才四天的时间,若是她当日就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们。那只有两种情况,失忆或者是被人带走。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乐观,得尽快找到她。”说着,他眼神猛然瞟向芳草阁,对粟烈道:“有人来了。”

    粟烈定下心神,竖耳聆听片刻,确听见远方有脚步声传来,问道:“会不会是姑娘?”

    落花摇头,道:“不是她,来人身怀武功,脚步却没有连环轻盈。”猛然运功,将手中的木碑化为齑粉,起身和粟烈藏匿于一片草林之后。

    片刻后,一个身影来到了黄土堆旁,落花瞧着那人,心里又是百味陈杂。那个望着黄土堆发呆的,不是庄伏楼还能有谁?昔日并肩作战过的知己,似乎自姐姐成亲时反目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说过一句话。这几乎将近一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再看到此人,却已如形同陌路。无论如何,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曾经在舞狮台上那般意气相投的场面了。或许,如今唯一联系着两人的,都是对同一个人的牵挂了吧。

    “公子!”粟烈见落花一直盯着庄伏楼发呆,身上的气息时强时弱,似乎是情绪有些不稳定,急忙握住他的手安抚。

    落花感觉手背一凉,猛然回过心神,稳住情绪,低声道:“想必他还不知道连环遇害的事,幸好已经毁了木碑,他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庄伏楼果真没有在意土堆,只瞧了两眼,便拔腿奔上一个小山坡,扬声喊道:“师妹!”整个山上,除了飞鸟扑翅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响。随后,他又满脸焦急地下山而去。

    落花探出头来,望着庄伏楼的背影,道:“看样子,他一直再找连环。继我下葬连环,已有四天的时间,若是她当日就从坟墓里爬出来了,四天的时间足够她去很远的地方。如果连庄伏楼都找不到的话,那么连环一定不在他所熟知的地方,看来我得去一些陌生的地方找了。”说着,顺着另一条道慢慢朝山下走去。

    “公子,你有何打算?”粟烈跟在后面问。

    “连环不在,这个地方我也待不下去了。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可能要四处流落了。”望着远方山峰,道:“一来寻找连环,二来四处游历,散散心情。”

    粟烈笑道:“你终于懂得为自己而活了。”

    落花看了他一眼,道:“是吗?以前活的太累了啊!既然老天给我重生的机会,我应当好好把握,为自己活一回,与过去永远的告别吧。”

    于是,落花带着粟烈和流火穿梭于各个地方,一边游玩,一边四处寻找水连环的消息。为了隐藏身份,几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寻找,只能暗中打听,凭借机缘。

    三人停停走走,不久后来到一个小镇中。小镇虽然偏远,却也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车马不绝。几人本打算在镇上转一圈,再去找个客栈投宿,却没想到因为穿着打扮怪异,一进镇便被街上的人盯着看,指指点点。落花黑袍连帽加身,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两个随从跟在后面,戴着怪异的面具,这副打扮,难免让普通老百姓觉得奇怪。

    路人甲:“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病啊?这么热的天,包得那么严实,他也不热啊?”

    路人乙:“他们是不是从外地来的?听说附近一带盗匪横行,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伪装混进来了啊?”

    路人丙:“要不要报官啊?”

    路人丁:“别多管闲事!他们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离远点。”

    几人瞧见落花扭头看了过来,一哄而散。

    “我们直接去客栈投宿吧。”落花停住脚步,望着镇上的人都躲在自己十米之外,心中有些失落。

    粟烈和流火对望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带头往前走,找到了一家小客栈。流火订了两间房,并吩咐掌柜准备一些酒菜端到房中。掌柜的口中应着,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落花,好奇惊讶又有些恐慌,他也不敢多问,叫来小二,让他带几位客人去房间。

    小二带三人上楼,时不时的扭过头来看落花,似是想看清他的容颜。然而,他只看到了落花的一双眼睛,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当他再一次回头看时,发觉那双眼睛也正看着自己,而且变得有些慎人。他心里一个咯噔,脚下一空,顺着楼梯就滚了下来。

    落花随手一提,将小二救了起来。小二站在原地,惊魂未定,听得粟烈一生冷喝:“看什么看?再看我要你狗命!还不赶紧带路。”

    “是是是!几位客官随我来。”小二回过神来,赶紧带几人去客房。

    “公子,你住一间房,我和粟烈同住。”流火边走边对落花道。

    落花看了一眼粟烈和流火,这二人跟了他许久,他虽一直不知道这二人来自于何处,但却知他们两人绝不是夫妻。不过,既然他们愿意住在一起,自己也不好多问。没说什么,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落花在房中等了片刻,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他虽然有些饿了,却一直等小二离开,关上了房门,这才揭开帽子和面巾,静悄悄地吃起来。此时,正值客栈上客的高峰期,门外时不时的传来脚步声,落花也没有多加在意。正吃得尽兴,房门却突然被打开,落花抬眼一看,见是小二,心里一惊,急忙蒙上面巾,盖上帽子。

    那小二见了落花的真容,几乎被吓破了胆,大叫一声:“鬼呀!”手中端着的盆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人也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粟烈和流火就住在隔壁,听到鬼叫声,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落花蒙上了脸,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小二颤抖着站起身,道:“小的只是来给客官送热水......”

    “不会敲门吗?”杀气渐现。

    小二倒也聪明,急忙道歉:“小的知错了,小的什么也没有看到......”

    流火感觉到了杀气,抢先一步对落花道:“公子,要杀了他吗?”

    落花听了流火的话,却慢慢地稳住了情绪,“算了,你们都出去吧。”

    三人匆忙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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