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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牵着马来到南城门前不远处,看见来来往往进城的人都排着队接受检查,楚墨风随手拉过一个老人问到:“这位老人家,请问进城为何要一一排队盘查啊?”
老人背着一个筐子正往前走着,突然被人一把拉住,转过身来一看是一对年轻人,便停下脚步用手搓了搓通红的脸,缓缓地说到:“最近不知怎么了,各地都有闹起义的,一茬一茬地冒出来,这不就在年前又闹了盗贼,所以四个城门盘查比往年严的多了。”说完又跟着队伍缓缓地向前走去。
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楚墨风转头对史寒霜说:“看看吧,这就是我们的父辈们拼死守护的朝廷,现如今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皇帝依旧骄奢淫逸不顾百姓死活。”
史寒霜望了望前方那座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的明德门,高大的明德门五个门道像五张吃人的大口一样漆黑深邃,眼前无数的百姓排着队像是一条条溪流一般缓缓涌入。随后史寒霜转身对楚墨风说:“别感慨了,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二人牵着马随着人流缓缓地向前走着,城门口的守城兵丁盘查的十分仔细,甚至是有些带着货物的还要打开箱进行检查,走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二人接受盘查。
只见一个守城兵丁走上前,恶狠狠的对着楚墨风说到:“站住,哪里来的?”
望了一眼面前的守城兵丁,楚墨风瞬间将自己的气息收敛,毕恭毕敬地答道:“官爷,在下和内人从张掖来的,准备去城内访友。”
守城兵丁一听楚墨风将他接下来要问的问题都回答了,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正待找些晦气,突然看见楚墨风身后的史寒霜,也许是见多了过往的庸脂俗粉,乍一见史寒霜,让守城兵丁有种惊若天人的感觉。
只见这名守城兵丁满脸坏笑地说到:“哟,小子长得不咋样,这小娘子倒是长得蛮俊俏的么。”随即就势伸出手指着史寒霜说:“来来来,你也得接受盘查。”守城兵丁似乎是另有所图,说话时将盘查二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看着守城兵丁面带猥琐的表情,楚墨风就是个傻子也能明白此人意欲何为了,只见楚墨风眉头一皱,伸手将史寒霜拦在身后,面色冷峻地说到: “官爷,您要是检查完了就让我们进去,内子身体不好,不敢受到惊吓。”说话间将另一只手伸到腰后的镖囊处。
楚墨风二人后边是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内的人透过布帘对着车把式似乎是交待了些什么,随后车把式对着那名守城兵丁喊到:“王小六,你差不多就得了,我家老爷急着进城,你到底还让不让通行了?你要是不放行,小心我家老爷吃酒的时候跟你们城门郎大人告你一状。”
此时那个守城兵丁一听后边的车把式搬出了自己的上官,赶忙一缩脖子不耐烦的对着楚墨风二人挥了挥手说:“快走快走,别妨碍大爷我盘查。”
听到守城兵丁如此一说,楚墨风将放到腰后的手撤了回来,牵着马拉着史寒霜向城门内走去,有感于刚才后边的人给自己解围,进了城门后二人便停在一边等待着那辆马车进来。
此时那辆马车来到守城兵丁面前停下了,只听车内传来一个异常冷峻的声音说到:“王小六,我们的马车还需不需要查了?”
那名守城兵丁听到此人的声音瞬间换了个态度,像是极力讨好般地说到:“宋老板您说笑了,文成商号的马车咱们怎么赶随意盘查呢?再说了,城门郎大人早已打好招呼了,各门遇到贵号的车马一律放行。”
“这还差不多,这些钱拿去给下边的弟兄们喝茶吧。”车内之人似乎对王小六的回答十分满意,从车内伸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车把式,车把式见状赶忙将布包接过来丢到王小六怀里,随后抄起缰绳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地往城内走去。
王小六接过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吊钱,心想今天是发了财了,赶忙低头哈腰地喊到:“小的谢宋老爷的赏,宋老爷您慢走。”
车把式驾着马车进了城,车内之人掀开布帘无聊地望着窗外,突然发现楚墨风二人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自己,便让车把式停下了车。
楚墨风二人见马车停在自己身边,对着车内的人一抱拳说:“感谢您刚才仗义执言,若不是您开口相助,在下与内人还不知道会被那个守城兵丁刁难多久,不知贵人高姓大名,倘若有机会,在下一定携内人登门道谢。”
车内之人看了一眼楚墨风瘦削的脸庞,笑了笑说:“这位兄台不必客气,区区小事不足为道,鄙人姓宋,单名一个鑫字,我看贤伉俪的打扮是江湖人士,不知二位从哪里来?到此地有何贵干,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就好。”
“宋兄高义,鄙人姓楚,名墨风,内子姓史,名寒霜,我夫妻二人从张掖来此地寻访朋友,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宋兄,只是不知贵宝号是?”
“承蒙楚兄抬举,小弟我在城内开了一家商号,名字叫做文成商号,如果楚兄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小弟此刻还有些事情要去办,暂且告辞,咱们有缘再会。”宋鑫说完对着楚墨风一抱拳,随后用脚跺了跺车厢板,车把式收到命令一扬马鞭,马车开始向前走去。
楚墨风望着远去的马车,对着马车的背影抱了抱拳,随后转身将史寒霜扶上马,温柔地对她说:“累坏了吧,城内允许骑马的,你还是骑着马走比较好一点,不仅不累还能看到高处的风景。”
史寒霜闻言冲她微微一笑,眼里的笑意久久不逝,分明暗含着难以描摹的无限柔情。楚墨风见到史寒霜冲着他笑,不禁也笑了起来,清纯的笑容里,宛若沾满了茉莉的清香,长久的吸引着她凝望的目光。
二人骑在马上,缓缓地沿着城墙根向着西边走去,巍峨大的城墙在左,繁华的坊间在右,马蹄踩在地上带起丝丝尘土,二人一路经过延祚坊、安乐坊、大安坊、昭行坊、永阳坊,来到了郭城的西南角,顺着西南角一直向北,来到了延平门附近的待贤坊。
待贤坊,在隋朝初期时全国各州的办事员府邸都在此坊,因此取名“待贤”。隋初名将史万岁的府邸就在这里,二人进入待贤坊之后,七拐八拐来到坊内的中心处,此处有一座宅子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早已锈迹斑斑,残破的牌匾上依稀能辨认出史府二字。大门上的封条也早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两个印记证明这座宅邸曾经被查封过。
站在斑驳的台阶上,史寒霜望着眼前的宅子,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年幼时,那时的史寒霜还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刚满三岁就被告知父亲大人与尚书左仆射高熲高大人家联姻了,当父亲大人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之后,阖府上下一片欢天喜地。
因为当时的高大人在朝中依旧还有些话语权,两家联姻至少在政治上能为彼此带来益处,而抛开政治不谈,高府的小公子据说从小就眉清目秀,且高大人一生允文允武,他的儿子日后也会在高大人的福泽下入朝为官。
所以从父亲大人去高家吃完酒席回来那天起,懵懂的史寒霜就从丫鬟口中得知了自己有了婚约的事,只是此时自己那个未来的夫君还是个除了会哭就是会尿床的襁褓婴儿。
再后来父亲造奸臣陷害被冤杀,母亲大人和兄长得知父亲大人出事之后,逐步开始将下人的工钱一一结清之后,再分批遣散走,那时因为父亲大人的事传了出来,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上门骚扰,但是都被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处理掉了。所以府上也从未受到什么影响。
随后的一天夜里,母亲大人和一个手持拂尘的女子在内室彻夜长谈,第二日清晨,母亲大人将自己交到那位女子手上,在母亲大人依依不舍的泪光中踏上了南下的路。
后来自己才知道,护卫府上的那些高手都是自己未来公公高熲大人派来的,而带自己走的那位女子就是自己的师傅青莲师太,而这一切也都是高熲大人在父亲生前就安排好的计划。
在峨眉的日子里,师傅从不跟自己提及家里的事,只是记得有一天夜里,师傅突然自己在房中哭泣起来,史寒霜那时才十岁,好奇之下推门进去看望,青莲师太见是史寒霜进来了,便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到:“孩子,你今夜看到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年你就十一岁了,师傅把你的事说给你听。”
随后在青莲师太缓慢的叙述下,史寒霜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完之后史寒霜仰起头稚声稚气地问到:“师傅那您为何独自哭泣啊。”
青莲师太闻言抹了抹眼泪说:“师傅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的公公高熲也被皇帝杀害了。”
史寒霜听到青莲师太如此一说,惊诧地捂着嘴问到:“那贺拔姨娘呢?高家那几位哥哥们呢?”
青莲师太望着史寒霜稚嫩的脸庞说:“等冬天峨眉一年一度大比的时候,你大师姐回来我才能知道后续的信息。”随后青莲师太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对史寒霜说:“去帮为师打半盆温水,今夜你就留宿在此吧。”
史寒霜点了点头,乖巧地端起水盆出门打水去了......
此时楚墨风见史寒霜望着大门一言不发,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史寒霜被他这么一推,瞬间从回忆中闪回,再次望着面前的大门,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楚墨风,哽咽地说到:“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进去看看。”
望着上锁的大门,楚墨风将目光转到了院墙上,信步走到院墙边,吸了口气正准备翻身上墙,突然听到史寒霜喊到:“快过来,有人往这边来了。”
楚墨风闻言赶忙回到史寒霜身边,顺着史寒霜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家仆模样的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到了史府门口时,其中一个家仆掏出一串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随后二人走了进去,只留下半扇虚掩的门。
楚墨风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随后将马匹拴在门口,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只见两个家仆进去之后从一个屋子里拿出了扫帚和掸布,开始打扫起这座宅邸。
楚墨风二人悄悄地走上去,瞬间一人控制住一个家仆,随后问到:“你们是什么人,这座宅邸现在是谁在居住?”
先前开门的家仆只感觉一个尖锐冰冷的物体顶在自己的后心,战战兢兢地说到:“大侠,别杀我们,这里是原来的史万岁将军府邸,现在没有人居住,但是府邸被史万岁将军的弟弟史万寿将军买下来了,每月都安排我们过来打扫,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大侠不要杀我们啊。”
史寒霜一听史万寿三个字,猛地一惊之后才想起当年父亲身死之后,两位叔伯并未收到牵连,依旧在朝廷做官,便转头冲着楚墨风点了点头。
见到史寒霜的示意之后,楚墨风故意恶狠狠地说:“不想死别回头也别大喊,我们这就走,好好收拾宅邸,替我给你家老爷带句话,有时间我们会登门拜访的。”随后二人一个闪身退出了史府,骑上马向着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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