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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载着楚墨风三人一路悠悠荡荡地向着蓚县驶去,楚墨风掩饰不住即将见到自己亲生母亲的兴奋和忐忑,坐在车厢里不停地搓着手,嘴里似乎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而此时史寒霜和莫梓瑶则是一脸紧张地坐在车厢里,毕竟要见到自己夫君的娘,也就是自己未来的婆婆,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感到紧张和无措。
顿时车厢里的气氛突然沉闷下来,为了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和忐忑,楚墨风只好掀开窗帘,顺着窗户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田地,三月的春风一吹,将万物从沉睡中唤醒,田间依稀能看见辛勤劳作的人,望着窗外的景象,楚墨风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转头看见车厢内二女一直低头不语,楚墨风诧异地问到:“你们两个怎么了?之前坐船来的时候一路上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了?两个人闹别扭啦?”
史寒霜和莫梓瑶同时抬起头对着楚墨风摇了摇头,只见史寒霜面色忧郁地说:“马上要见到你母亲了,我心里很紧张,尽管你我有婚约在身,但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母亲,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忐忑。”随后史寒霜望了莫梓瑶一眼,“我想梓瑶妹妹此刻也是这么想的吧?”
莫梓瑶听到史寒霜问自己,对着史寒霜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原来姐姐也是这般想法,你说让我们二人如何是好。”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楚墨风不顾二人反对挤到二人中间坐定,伸手将二人揽在怀里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母亲大人是个非常和蔼的人,记得小时候无论我和兄长们做了什么错事,母亲都不会严厉地惩罚我们,而是细心的给我们讲道理,久而久之我们每次做事之前都会想一想母亲大人的话,对的就去做而错的就不去做了。所以说放心好了,母亲大人不会刁难你们两个的。”
听到楚墨风如此一说,二女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此时马车突然停下了,只听车把式在外边喊到:“楚公子,蓚县到了。”
三人一听赶忙从车里钻了出来,只见马车停在蓚县县城门口,巍峨的城墙尽管历经了风吹日晒有些斑驳不堪,但是依旧无法压抑它的庄严,三人辞别的车把式,向着城门处走去。
来到城门口时,两个守城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着三人说:“几位从睡梦地方来?到蓚县有何贵干?此地不欢迎外地人,只有蓚县本地人才能入内,如果三位不是蓚县人,那就请回吧。”
另外一个士兵见三人迟迟不答话,抽出腰间长剑对着三人厉声说到:“如果三位想要强行进城,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就要和之前那个士兵一起冲上来。
楚墨风见二人要冲上来,伸出手对着二人一摆大喊了一声:“停,我是蓚县人,我叫高文成,家父是原尚书左仆射高熲。我身后的二位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此次是回来探望我母亲的。”
听到楚墨风这么一说,两名士兵赶忙收了兵器对着楚墨风一抱拳说:“高公子见谅,刚才多有得罪,请您不要见怪,实在是咱们蓚县就是这个规矩。”
“我能理解你们,之前在渤海郡雇马车的时候,车行掌柜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楚墨风望着面前这两个尽忠职守的士兵,心里不由地泛起了一丝暖意,看来高氏一族在蓚县乃至整个渤海郡确实是威望颇高,而且管理制度极为严格,母亲大人这么多年住在此地,应该是十分安全。
既然是蓚县人,两名士兵痛快地让三人进了城,走在城里的大道上,三人发现此地的繁华程度不亚于西京,或许是此地靠海不远的缘故,很多在 张掖甚至是西京不常见的物件,譬如一些海产品及其衍生的工艺品在此地却是随处可见,且价格便宜。
三人走到一个门面奢华的店铺门口,抬眼望去店内货物琳琅满目,不仅有来自西域的皮货、工艺品,还有来自南海诸岛的各式装饰品,甚至是一些珍稀植物、动物,乃至上好的茶叶、丝绸、布匹等等应有尽有。
店内柜台后面的掌柜见到门外站着三个人迟迟不肯进来,赶忙起身走了出来,对着三人笑了笑说:“三位需要买点什么,进小店看看吧,小店货物齐全,几位进去慢慢挑选即可。”说话间对着楚墨风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见状对视了一眼,便一起走进了这家小店,史寒霜和莫梓瑶看到店内种类繁多的货物,不禁心中窃喜,赶忙一头扎进去开始挑选见婆婆的礼物来,而楚墨风则是来到柜台前,准备和掌柜的闲聊。
此时掌柜的走到柜台后面,将台子上的账本合上准备收起来,楚墨风无意间瞥了一眼,只见账本的正面印了一个‘宋’字,心生疑惑的他便开口问到:“掌柜的贵姓?”
“好叫客官知道,在下姓高,客官觉得在蓚县能有外姓的人存在么?”
“她俩不就是么?一个姓史,一个姓莫,这不是在蓚县您的店里么?”楚墨风听到掌柜的似乎有意隐瞒什么,计上心头跟他打趣起来。
“几位不好意思,本店不招呼外地人,请各位离开吧?”听到楚墨风说二女都不姓高,掌柜的突然变了脸色,冷冷地望着三人。
“今天我还真的就不想走了。”望着变了脸色的掌柜,楚墨风继续挑衅地说到。
“那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只能去县衙找捕快来了。”望着依旧纠缠的楚墨风,掌柜的起身就要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楚墨风的声音:“我也很奇怪一件事,蓚县什么时候有岭南宋家的店铺了。”
一听到‘岭南宋家’四个字,刚要出门的掌柜的身上不禁一寒,转过身来强装镇定地问楚墨风:“什么岭南宋家?在下不知道客官究竟什么意思,小店今天打烊了,各位请回吧。”
“掌柜的,账本上那个宋字已经出卖您了。”楚墨风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递到此人眼前说:“您看看这个是什么?”
一见这块玉牌,掌柜的赶忙做了一揖说:“见过大掌柜的。”转念一想似乎有什么地方有出入,顺势直起身冷冷地望着楚墨风说:“你怎么有这块牌子?你从哪里偷来的?”
楚墨风冷笑着说到:“是你们宋家的族长,宋修岩老爷子亲手交到我手上的,另外还给了我半块玉玦,让我回张掖交给璇玑姐姐。”说完又从兜里掏出半块玉玦给此人看了看。
见到两样信物都在这个年轻人手中,掌柜的思索了许久,突然恍然大悟般喊了起来:“你是不是高熲大人家的那个小儿子,你应该是叫高文成对吧?”
楚墨风点了点头未做否认,见到楚墨风承认了,掌柜的一下跪在地上对着楚墨风说:“不知是小公子驾到,刚才多有得罪,请小公子莫怪。”
“你起来吧,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岭南宋家是怎么进入蓚县开店的?”
“小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姓娘家姓高,自幼被送到宋家手下做学徒,至于这个店,是高大人和大掌柜商定好的,蓚县只此一家商铺,一方面通过与外边贸易打探消息,一方面为了保护蓚县高氏一族,尤其是贺拔夫人一家。”
此时楚墨风不由的在心中感叹自己老子的高瞻远瞩,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随后二人闲聊了几句,史寒霜和莫梓瑶已经挑选好了礼物,来到柜台前结账,掌柜的一见二人要付钱,赶忙摆手说到:“既然是小公子未过门的妻子,您二位来这买东西再付钱,这不是打小人的脸么。”
一听此话楚墨风对着掌柜佯怒到:“我辞别宋老爷子之时曾经答应过他老人家,绝对不用玉牌做不该做的事,所以劳烦您给算算多少钱,这钱我必须付。”
看着楚墨风坚定的样子,掌柜的心里也是一阵欢喜,这年头像这样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念及于此便赶忙将价格报了出来,楚墨风掏出钱结了账,辞别了掌柜的,领着二女向着自家祖宅方向走去。
来到自家祖宅前,楚墨风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对二女说:“我突然有些紧张,进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史寒霜伸手一拍他脑门说:“你傻啦,回去看你亲娘你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说就哭,哭着哭着就说出来了。”
听到史寒霜这番道理,莫梓瑶不禁笑出了声:“呵呵,姐姐你也太逗了,这样也成么?”
“当然成,我回去见我母亲大人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个劲儿的哭,哭着哭着就说出来了。”
“那好吧,那咱们进去吧。”楚墨风一看史寒霜又在抖她那些‘歪理邪说’,不由地揉了揉额头,向着大门处走去。
来到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只见一个与楚墨风年纪相仿的男子走了出来,对三人说到:“请问阁下站在我家门口有何贵干?”
“你家门口?请问你是哪位?”一听开门的男子说这是他家门口,楚墨风不免有些诧异。
“在下高家三子高表仁,不知阁下是?”
“三哥,我是文成啊,您不认识我了吗?”一听此人是自己三哥高表仁,楚墨风赶忙上前一把抱住此人,兴奋之情滥于言表。
高表仁一听对面之人叫他三哥,赶忙挣脱此人怀抱仔细端详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推开此人,一边高喊一边向着屋内跑去:“母亲大人,小弟回来了,大姐,小弟回来了,二哥快出来,小弟回来了。”
楚墨风三人见状,闪身进了院子,随着高表仁的喊叫声,整个高家祖宅顿时沸腾了,只见一个与高表仁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子跑了出来,看了一眼楚墨风之后,立马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楚墨风说:“小弟,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二哥好想你啊。”说完便失声痛哭起来。
楚墨风一见自己二哥哭了,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搂着高弘德说:“二哥,弟弟这些年也想你们啊。”
兄弟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此时楚墨风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文成回来啦,快到为娘的身边让娘看看。”
高弘德松开楚墨风,领着他来到正厅前面一个年逾五十的女子面前,高兴的对着此人说到:“母亲大人,您看,文成回来了。”随后转头对楚墨风说:“赶紧过去吧。”
楚墨风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只见此人虽然衣着华贵,但是一头青丝间那些许白色和脸上的疲态是这些华丽的服饰也无法遮挡的,不由的眼中一酸,跪在此人面前大哭起来:“母亲大人,文成回来看您了。”
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起这些年靠着回忆度过的日子,贺拔夫人也不由的湿了眼眶,“快起来,让为娘的好好看看我的文成现在是什么模样。”
楚墨风一听自己母亲吩咐,赶忙站了起来,望着搀扶着母亲的女子说到:“母亲大人,这位是?”
“傻小子,这是你们的大姐,你出生之前,或者确切的说表仁刚出生的时候,你大姐就嫁进宫里去了,后来你的姐夫也就是前太子杨勇被晋王谋害之后,你大姐就没了消息,我们被送回祖宅之后不久,就有人把你大姐也带回来了。”
楚墨风对着女子喊了声大姐,随后四下看了看问到:“盛道大哥呢?怎么没见到他的人?”
众人一听楚墨风提到高盛道,不由的面色一暗,脸上闪过一丝伤感的神色,半晌没有一个人回答,楚墨风不解的又问了一遍,还是大姐高良娣开了口:“小弟,你盛道大哥在父亲出事后被发配到柳城,第二年就死在柳城了。当时我在宫里也差点被杀,是两个女子救了我,顺便还把你三嫂也救了回来。”
楚墨风一听大哥早已身故,不由地难过起来,此时贺拔夫人突然发话说:“孩子不要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至少我们活着的人都还在,不是吗?”
楚墨风用力的点了点头,此时贺拔夫人指着不远处站着的史寒霜二人问到:“孩子,这两位是?”
楚墨风见状赶忙一招手示意二人上前,刚准备介绍,就见二女对着贺拔夫人跪下说到:“见过姨娘,我是史寒霜(莫梓瑶),我们是跟着楚大哥一起回来看望姨娘的,初次登门太过仓促,略备薄礼望姨娘不要嫌弃。”
贺拔氏能在高熲正妻死后以一己之力操持整个高府并抚养几个孩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赶忙示意高表仁将礼物接了过来,对着二女说:“快快起来,进门就是客,咱们一起去正厅内坐坐。”
随后贺拔夫人对高弘德说:“吩咐下人去城里的酒楼置备一桌酒席送来,就说咱们高府今天吃团圆饭,让他们仔细准备,千万别出差池。”紧接着转头对高良娣说:“去把老三媳妇喊出来,告诉她家里来了客人了,让她也来正厅陪着。”
二人赶忙应了一声下去准备去了,此时楚墨风和高表仁扶着贺拔夫人进了正厅坐定,便各自找了个座位坐下,只听贺拔夫人对楚墨风说:“文成我儿,这些年在张掖过的还好么?”
“让母亲大人操心了,儿子在那边过的很好。”
“嗯,你们这些孩子只要过的好为娘的就放心了,说起来也巧,你二哥和三哥这次也是回来探望为娘,结果让你们三个凑一起了,看来老天爷在冥冥之中还是照顾咱们高家的啊。”
“母亲大人,此次儿子回来是有事与您商量的。”
“傻小子,你不说为娘的也知道,要成亲了吧?”
“这都让母亲大人看出来了。好叫儿子惭愧的。”
贺拔夫人望着楚墨风笑了笑说:“知子莫若母,如果为娘的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不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么。”随后对着史寒霜和莫梓瑶一招手说:“你俩过来,我有话对你俩说。”
二女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在贺拔夫人面前站定,只见贺拔夫人站了起来,将双手手腕上的玉镯子撸了下来,一人一个放到二女手里,对着二人说:“史姑娘,老身知道你与文成的婚约是你二人的父亲定的,既然定了我就会尊重他们的遗愿;至于莫姑娘,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知莫修远是你什么人?”
莫梓瑶一听有人提起莫修远三个字,惊诧地望着贺拔夫人说:“姨娘,莫修远正是家父,只不过在我小时候我父母就死了,您是如何知道家父的名讳的?”
“你们莫家时代行医,我年轻的时候在你爷爷手下学过几年医术,你父亲是我师兄。”
一听贺拔夫人如此一说,莫梓瑶不由地高兴起来,还未准备行礼,只听贺拔夫人说到:“我们高家,自大业三年遭逢那场劫难至今,除了大儿子身故,其余人也是苟且偷生,但是尽管如此,高家的规矩依旧存在。今日你二人既然与文成我儿两情相悦,那么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随后贺拔夫人站直了身子,仿若回到了那个在高家说一不二的时代,厉声说到:“高家的儿媳妇,没有一个是拈酸吃醋勾心斗角之人,包括我当年和大夫人,高家之所以能始终凝聚在一起,靠的就是团结齐心,这不仅是我这一家,整个渤海郡的高氏一门,第一条家训都是团结齐心。希望你们二人记住。”
二女一听对望了一眼,赶忙点头称是,正在这时高弘德走了进来,对贺拔夫人说:“母亲大人,酒席稍后就送来了,儿子亲自去监督置备的。”
贺拔夫人点了点头,而此时高良娣也领着一个俏丽的女子走进屋子,这名女子来到贺拔夫人面前,对着她拜了一拜说:“儿媳见过婆婆。”
贺拔夫人望着眼前的女子说:“傻孩子,你身体才恢复了,不要行此大礼。”然后转头对楚墨风说:“文成,上来见过你三嫂。”
“文成见过三嫂。”
“这么多年不见,小弟也长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啊。”
众人正在闲聊之际,府里下人领着酒楼的伙计们将酒席从了过来,将一应物件摆好之后,这名领头的伙计对贺拔夫人做了一揖说:“老夫人,我们掌柜的说了,小公子回来是全县城的大事,今日这顿酒席算是掌柜的一点心意,万望老夫人不要嫌弃,诸位慢用,小的们先告辞了。”
贺拔夫人笑了笑说:“替我谢谢你们掌柜的,良娣,赏。”
高良娣闻言从兜里掏出一吊钱塞到伙计手里说:“夫人给的就接下,不要推辞。有劳了。”
几个伙计赶忙对着贺拔夫人作揖,随后离开了高府。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准备开始吃饭,此时楚墨风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母亲大人,兄长,姐姐,嫂子,文成今日来是有事与诸位商量。”
众人听到楚墨风说有事相商,不由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地抬头望向楚墨风,似乎是想听听这个离家多年的小儿子究竟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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