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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上元节李承乾巧遇佳人,心湖桥太子爷英雄救美。这才引出楚家四子未雨绸缪,潞国公爷欲擒故纵,贤王府邸谆谆教导,承恩殿外大发雷霆。
谁知李承乾却笑着说到:“候姑娘这就想左了,单凭贤王叔的名号,谁不得卖几分薄面与他。”一场略显仓促的英雄救美,瞬间拉近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一旁的楚玄黓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笑着说到:“既然同是赏灯,不如咱们一起吧,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还未等楚凝晗等人开口,李承乾和候婉儿纷纷表示赞同,众人一路前行,不知不觉间,李承乾和候婉儿距离越走越近,紧随其后的楚凝晗眉头紧锁,低声对楚玄黓说到:“老三,你今日这件事做得有些荒唐啊,听父王提及,他老人家与潞国公之间嫌隙很重,若不是婉儿天性纯良,父王也不会同意你二姐与其来往,此番你将婉儿如同拉郎配一般介绍给太子殿下,届时如若有什么事,你如何跟父王交待?”
楚凝晗的这番话,让身为世子的楚玄黓瞬间反应过来,虽然是说上一辈的事情,自己这一辈不应该参与,但是如若真像楚凝晗所言,届时李承乾荣登大宝,候婉儿就算是再心性纯良,这个枕头风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毕竟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像当今皇后一般,真正做到了贤良淑德的典范。然而看着前面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楚玄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相谈甚欢的李承乾和候婉儿,却不知道身后的楚家四子心中的想法,一行六人在东市内闲逛,感知敏锐的楚凝晗和楚梦竺,总觉得身后某处阴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不少人在监视着自己这些人,姐妹二人相视一眼,突然一个闪身各自窜进了相反的巷口内。
手中龙渊剑微微出鞘,楚梦竺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巷口,而另一边的楚凝晗,鸳鸯剑始终藏于剑鞘中,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巷口的动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楚凝晗脚下一点,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冲了出去,手中剑鞘挽了个花,向着其中一人的肋下点去,谁知对方却是一个练家子,只听‘咔啦’一声,一条泛着银光的锁链,如同吐信的毒蛇向着楚凝晗的面颊刺来,锁链的前端一柄短刀泛着幽光。
楚凝晗见状赶忙收招身形一侧,锁链擦着自己的鼻尖飞了过去,趁着躲闪之际双手握紧剑鞘,幽光一闪鸳鸯剑已然出鞘,此刻对方到额锁链去势未减,楚凝晗当即身形一矮,挺着手中的鸳鸯剑向着对方冲去,谁知此时却听到一声惊呼,“鸳鸯剑,大郡主怎么是你啊?”
定睛一看,原来在自己这些人身后尾随的,竟然是李清岚和嘲风二人,而那边楚梦竺的龙渊剑才堪堪架住了负屃的双横刀,发觉都是相熟之人,楚梦竺和楚凝晗赶忙收起兵刃,有些诧异地问到:“怎么是几位啊?这一路上我还以为是有人盯上我们了。”
只见负屃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地说到:“我说大郡主啊,你们几个出门也不带几个侍从和丫鬟的,这上元节人来人往的,若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略显羞愧地挠了挠头,楚梦竺当即嘿嘿一笑,“几位就莫要责怪了,这不是习惯了嘛,况且我父王不也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
负屃三人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虎父无犬女,这可真是看出来了,这王府的几位郡主世子,果然是像极了贤王殿下,然而李清岚却面色凝重地说到:“但是你们别忘了,与你们随行的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啊,如若对方出了什么差池,届时就算是殿下那里也不好向陛下交待的。”
身为长女的楚凝晗,此刻也听出了这番话的重要性,当即对着负屃三人施了一礼,“几位教训的是,是我们姐妹几人疏忽了,这就带着殿下回府去。”
话音一落,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李承乾和候婉儿面前,车帘掀起之后,一个面色阴鹫了中年男子,对着候婉儿喊到:“天色不早了,婉儿,该回府了,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还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候婉儿闻言望着来人面色忐忑地低呼了一声‘父亲大人’,而后转身对着李承乾施了一礼说到:“太子殿下,小女子的家人来了,请恕小女子不能配殿下赏灯了,告辞。”话音一落候婉儿拎着裙角快步跑到了马车前,缓缓地登上马车之后,透过车帘依依不舍地瞥了李承乾一眼。
马车内的侯君集听闻李承乾在外面,赶忙下车对着李承乾施了一礼说到:“老臣见过太子殿下,方才不知太子殿下在外,竟然未曾下车见面,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李承乾的目光始终凝望着车帘,“无妨的,潞国公乃是朝中重臣,眼见天色已晚,冬夜天气寒冷,潞国公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免得伤了身体才好。”
老奸巨猾的侯君集,哪里能没看见方才的一幕,这一招欲擒故纵玩得是无比娴熟,只见侯君集对着李承乾施了一礼,随即向前一步轻声说到:“天色已晚,太子也应该早些回宫,待过些时日还望太子能够赏光莅临潞国公府做客。”
“好说好说,只要潞国公不要嫌弃本天子不请自来就好,届时一定上门叨扰的。”听闻对方请自己去府上,心想着又能够见到候婉儿了,李承乾顿时欣喜不已,一旁的侯君集见状,对着李承乾施了一礼说到:“既然如此,老臣暂且告退,太子殿下留步。”话音一落侯君集转身上了马车,招呼一声之后,车夫一扬鞭子,驾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驶去。
眼见侯君集的马车离开,贤王府四子才缓缓地走上前,只见楚玄黓抬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略带调侃地说到:“还看?再看下去你今夜就在这待着吧,我们几人可准备回去了。”
猛然间回过神的李承乾,当即应了一声,随着楚玄黓等人缓缓地向着义宁坊走去。一路上李承乾始终一言不发,一旁的楚梦竺见状,轻声对初凝晗和楚玥彤说到:“看见没?陷进去了吧?”说到这楚梦竺揪着楚玄黓的耳朵说到:“大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说吧,怎么办才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来到义宁坊的贤王府邸,李承乾的到来让阖府上下受宠若惊,本想着依大礼迎接,却被李承乾出言阻止,“大王妃殿下,承乾今日是受父皇之命,前来向贤王叔求教,本就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的。”
史寒霜闻言赶忙笑着将李承乾引进府内,一进正厅早有人摆上了瓜果糕点,身为皇姑的李玉湖和李玥,则是拉着李承乾嘘寒问暖,而此时贤王府书房内,楚墨风神色凝重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楚玄黓,今日这个上元节发生的事情,着实让楚墨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好巧不巧候婉儿前去找楚玥彤赏灯,而李承乾又十分巧合地在仁德医馆遇到候婉儿,桥上的那出英雄救美,以至于最后侯君集那番话,不得不让楚墨风有些怀疑,“你小子也是糊涂,为父说过多次,你身为太子伴读,应该在其身边时常指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年读的书都喂了狗吗?”
“孩儿知错了,方才路上长姐分析完之后,孩儿就知道此番做错了,请父王责罚。”跪在地上的楚玄黓,早就知道自己这次这通‘拉郎配’着实做的有些糊涂,但是事已至此,楚玄黓只希望自己老爹能够扭转乾坤,将此事扼杀在萌芽之中。
“起来吧,这件事为父去处理,如若不是为父不想与皇室联姻,你以为苏家那个长女能够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吗?”顺手将楚玄黓扶起,楚墨风叹了口气说到:“咱们府上情况特殊,如若再与皇室有了姻亲关系,届时难免会遭人诟病,你皇帝伯伯这些年为了治理国家已经分身乏术,如若此时因为一个候婉儿再生出事端......”说到这楚墨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唯独感情之事无法控制,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男女之事本就是十分微妙,念及于此楚墨风缓缓地说到:“罢了,稍后为父会与太子详谈一番,待日后回到东宫,你小子切莫在提及侯家那位姑娘,明白了吗?”
听闻自己老爹要出面,楚玄黓如蒙大赦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过了半晌只见太子李承乾缓缓地走进来,恭敬地对着楚墨风施了一礼,“贤王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还未等李承乾下跪,楚墨风已然欺身上前,将李承乾扶住说到:“太子殿下切莫行此大礼。”抬手示意李承乾落座,楚墨风缓缓地说到:“其实你父皇的意思我也很清楚,今日前来你心中有什么疑惑大可以畅所欲言,这里不是承恩殿,本王也不是于志宁和杜正伦那两个腐儒。”
这一番话可算是说到李承乾的心中了,身遭没了顾忌,李承乾这才缓缓地说到:“贤王叔,无论是于志宁还是杜正伦,无论承乾做什么,这二人都要指摘一番,如若承乾稍微有些不满,这二人随即便会向父皇禀报,其实承乾都知道,他二人无故挑事,不过是因为当年您那本关于火药的书册一事,但是有时候承乾并未做错,却还是逃不了被父皇责骂,承乾心中苦闷,回去也不敢对太子妃说,只能前来求教贤王叔。”
李承乾所讲述的这番遭遇,其实楚墨风早有耳闻,自己明里暗里也提醒了李世民多次,对于让那些腐儒来教导一个未来的帝王,实在是大大的不妥,有道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安则国宁,国宁则天下靖,况且于志宁此人实则是一个小人,他所谓的指摘,只不过是为了向李世民彰显自己教导用心,却从未考虑过李承乾的感受,正所谓物极必反,时间一长难免李承乾不会生出逆反之心,但是转念又想起李渊临终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一时间楚墨风竟然有些语塞。
思虑了许久,楚墨风缓缓地说到:“太子殿下的苦闷,本王已然知晓了,本王只能说,待明日回去之后,无论太子殿下做何事,持心要正,言行举止之间要表现出恭敬,至少不能让人家在明面上指摘出你的错误,闲暇之余多多研习兵书,如若有时间多看一些经史典籍,以及那些描写各地风土人情的书籍,身为一个帝王,如若连自己治下的风土人情都不了解,那这个帝王可是不合格的,时常去各部走动走动,与朝中那些有名望的大臣多多交谈,至于于志宁和杜正伦那边,本王出面帮你。”说到这楚墨风眉头一蹙,伸手取过书桌上的一沓纸递给李承乾,“这是本王重新撰写的《论火药在日后战争中的用处》,拿去好生研读吧,另外,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娶了太子妃,夫妻之间要互爱互助,在太子殿下荣登大宝之前,需好生学习,切莫将心思放到儿女私情之上,以免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影响太子殿下的位置。”
一番看似推心置腹的谆谆教导,让李承乾原本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在李承乾看来,整个大唐似乎只有眼前这位贤王叔最懂得自己,心中暗自做了个决定,他日荣登大宝之后,定要将楚玄黓抬至高位,而自己则是要护贤王府周全。
殊不知其实楚墨风心中还是有所不忍,在他看来,无论什么人都是可以改变的,时间是最好的药物,只要旁边有人循循善诱,然而令楚墨风没有料到的是,一年之后天下战火再起,而自己忙于征战竟然将此事抛诸脑后,而有些有心人趁虚而入,加之于志宁好杜正伦等人的咄咄逼人,终将李承乾逼向了谋反之路,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咱们暂且按下不表。
就在楚墨风对李承乾谆谆教导之际,长安城内一辆马车缓缓地向前驶去,马车内一脸阴鹫的侯君集轻声说到:“这么说今日你始终与太子殿下同行了?”
“禀父亲大人,的确是如此,女儿先是在仁德医馆见到了太子殿下,而后有人在心湖桥上调戏女儿,被太子殿下亮出了身份赶跑了,所以女儿就与玥彤姐姐她们随着殿下一同赏灯。”说到这候婉儿有些羞涩地说到:“只不过,似乎一路上太子殿下都不怎么理会玥彤姐姐她们,反倒是拉着女儿不停地闲聊。”
听了候婉儿的这番话,侯君集心中瞬间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自己已然被暂时开去官职,虽然爵位还留着,但是何时起复却丝毫没有消息,今年年节赏菜,潞国公府仅仅只被赏了一道菜,还是一道凉菜,大冬天吃凉菜,这让侯君集大为不满,听闻贤王府那边放赏,一次就去了四个小黄门,四荤四素八道菜,在长安一众朝臣中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而候婉儿今日所述,让侯君集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如若太子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儿,自己倒是不介意撮合一番,届时太子荣登大宝,自己的女儿成不了皇后也能成贵妃,到那时父凭女贵,说不定自己还能再度升至高位,想到这侯君集笑着说到:“婉儿啊,那你喜不喜欢与太子殿下说话呢?”
“女儿喜欢是喜欢,只不过听闻太子殿下已然迎娶了太子妃,女儿蒲柳之姿,怎能入得殿下的法眼?”候婉儿闻言,双手捂住了脸颊,用一种细弱蚊蝇的声音缓缓地说到:“女儿自有自知之明,论长相不及玥彤姐姐,轮才艺又不如其他小姐妹,女儿只求能够远远地看着殿下就好。”
“这是什么话?我侯君集的女儿怎能妄自菲薄。”听了候婉儿的话,侯君集有些不悦地冷哼一声,“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为父替你去办,你只需要学好你的才艺即可,平素多读一些如何持家的书籍,不要总是跟贤王府那群疯孩子来往,你看看一个个的,习武的习武,学医的学医,没有一个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自己老子身为武将,亲儿子却弃武从文,成了太子伴读,这些人少接触,免得将你带坏了。”
侯君集这一番教导让候婉儿欣喜之余也有些不舍,然而父命难违,候婉儿只得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侯君集的要求。
得知楚墨风会站在自己这一边,李承乾心中更加坚定了登上皇位的信念,对方要求自己的并不多,而且全都是自己身为太子应该去做的,这也让李承乾加大了对楚墨风的好感,在贤王府留宿一夜之后,第二日李承乾由楚玄黓陪同,早早地返回了东宫承恩殿。
眼见太子殿下返回,一众侍从正待像以前那般取出吃食奉上,谁知李承乾却微微地摆了摆手,“把这些都撤下去,端两壶好茶,准备点糕点,本太子今日要研习兵法,午膳、晚膳就暂时停了吧。”
发觉太子去了一趟贤王府,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众人惊诧之余赶忙按照吩咐去做,信手从怀中摸出了楚墨风亲手誊写的《卫公兵法》,原本楚墨风是不舍得给李承乾的,毕竟李靖的这本《卫公兵法》楚墨风还未看完,而其中的一些观点,与自己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故而楚墨风对此书爱不释手。
李靖所著的《卫公兵法》共分为:上卷《将务兵谋》主要记述将略、治军、决胜的策略;中卷《部伍营阵》主要论述教练、束伍、布阵的方法;下卷《攻守战具》主要论述武器、装备、工事的制造与使用。
净手之后李承乾恭敬地坐在椅子前,缓缓地翻开了第一篇,只见《将务兵谋》一开篇所述:“夫将之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若不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趑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信任过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啖狼虎者乎?”
将这段话读给楚玄黓听,对方听完之后,所有所思地说到:“卫国公所言不无道理,此前听闻父王提及,勇而轻死,贪而好利,仁而不忍,知而心怯,信而喜信人,廉洁而爱人,慢而心缓,刚而自用,懦志多疑,急而心速的将帅是不能委以重任的。在李靖看来,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将领是十分重要的,必胜之道的第一点就是察将之材能,没有对将领的深刻了解,轻率地委以重任,那将是非常危险的。换而言之如若帝王对治下臣子的能力没有了解,随意委任也是非常危险的。”
“所言极是,治国与治军其实在道理上是有所互通的,太上玄元圣祖皇帝在其所著《道德经第六十章》中所述:‘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故而本太子认为,结合其无为而治思想,太上玄元圣祖皇帝想阐述的治国之道就很明确了,就是治理一个大国不宜翻来覆去,不要动辄扰民,更不要乱折腾。”
《道德经》一书,楚玄黓也有所研读,只是没想到身为太子的李承乾,竟然也会读这本著作,按照于志宁和杜正伦的腐儒思想,这种与儒家学说格格不入的道家学说,是断然不能出现在太子的书桌上的,想到这楚玄黓低声说到:“太子殿下读《道德经》固然是好,但是不要将此书放在您身边,免得被有心人看见,届时殿下又会被责罚了。”
楚玄黓的建议让李承乾也十分认同,随即从书桌上一摞厚厚的书籍内,抽出了一本泛着黄颜色的书,缓缓地递给楚玄黓之后,李承乾有些不舍地说到:“你小子可给我保管好了,什么时候我想看了,记得再给我。”
谁知就在此时,承恩殿的大门被人推开,只见于志宁和杜正伦义愤填膺地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见李承乾和楚玄黓摊开了一大堆的兵书在研读,而楚玄黓的手中还握着一本《道德经》,自从汉代董仲舒那个腐儒提倡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思想之后,曾经的‘百家争鸣’的局面,在腐儒借助皇室力量的残酷打压之下,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对于那些与儒家思想格格不入的书籍,一众腐儒是坚决杜绝的,此番看到了楚玄黓手中的《道德经》,杜正伦倒是还有些顾忌,毕竟对面一个太子一个世子,其背后所站立的乃是当今大唐的两座高峰,无论处罚谁都是不好交代的,况且现在乃是新年时节,按道理自己和于志宁是管不到此事的。
然而于志宁此刻却怒火上脑,指着李承乾和楚玄黓说到:“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说,究竟是何人给你们这种书籍的?如若说不出来,老夫定要到陛下面前进言,届时你二人受罚可不要责怪老夫。”
本就对于志宁有所不满的李承乾,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妈的于志宁你只不过是一个太子詹事,论品秩也敢指着我们说话,看来真是父皇给你脸你不知脸在哪里了,想到这李承乾正待起身答话,谁知一旁的楚玄黓突然起身说到:“于詹事,这本书是本世子带给太子殿下,如若有什么问题,大可以来询问本世子,至于太子殿下,方才将书籍给他之时,太子殿下并未接受,反而是责骂了本世子一番,不知于詹事还想说什么。”
“好好好,世子殿下果然胆大,莫不是真以为有贤王殿下庇护你,这皇宫里没有人敢处罚你了吗?”眼见对方一脸不屑地与自己说话,于志宁早已是怒发冲冠,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对方身后那人究竟有多护短,牙齿一咬冷冷地喊到:“来人,将贤王世子拉到院中先打三十打扮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却真有卫士冲了进来,不分由说将楚玄黓拉出去摁在一条凳子上,这边事情一闹,那边早有楚墨风安插在东宫的眼线,溜出去禀报了,眼见被摁在凳子上的不是丫鬟不是侍从也不熟小黄门,而是贤王的世子,两名负责打板子的卫士有些忐忑地望着于志宁,“于詹事,真要打吗?”
“打,出了事老夫担着,教导太子老夫没有错,我看谁敢阻拦?”似乎是被气昏了头,于志宁竟然下令责罚楚玄黓,一旁的杜正伦见状,也不好开口阻拦,转身向着太极宫跑去。
得知自己的儿子要被于志宁施以杖刑,楚墨风眼中杀机一闪,带着李玉湖向着东宫方向飞马而去,而收到消息的李世民,心头一惊,唯恐出乱子,赶忙向着承恩殿方向跑去。
这边承恩殿的大院内,楚玄黓已然被打了十五下了,生性坚毅的楚玄黓竟然丝毫未吭,于志宁见状面色有些不悦地说到:“挨打了都不出声,可见你们也没有用力,使劲打,还有十五下,老夫要听到声音。”
俗话说这打板子也是有技巧的,一板子打下去,声效有了却能让人不疼,也不会落下后遗症,这种是对待有后台的;一板子下去,悄然无声却让人痛彻心扉,过后如若不及时医治,后遗症是少不了的,这种是对付没有后台的。而此时两名卫士用的就是前一种,以至于楚玄黓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眼见于志宁挑事,两名卫士中的一人,趁着于志宁不察之际,轻声对楚玄黓说到:“世子殿下,不疼您也喊几声,小人下手再轻一些就是了。”
随着第十六板子落下,楚玄黓当即惨叫起来,声音如同泣血哀嚎,瞬间响彻承恩殿。
这边楚墨风飞马冲过朱雀门,一路狂奔向着承恩殿方向跑去,沿途所见卫士皆被楚墨风一锏逼退,眼见贤王殿下如此杀气腾腾,众人纷纷惊诧不已。来到承恩殿附近,楚玄黓的惨叫声传入二人耳中,李玉湖当即含着泪说到:“殿下,咱们的儿子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要遭受此等惩罚,臣妾以为这太子伴读不做也罢了,免得日后小命搭进去。”
而楚墨风则是眉头紧蹙,一言不发地冲进了承恩殿的大院,还未抵近当即暴喝一声,“住手,哪个不要命的敢责罚老子的儿子?”
听闻楚墨风到来,两名卫士如蒙大赦般停止了杖刑,待楚墨风上前探手摸了摸楚玄黓的屁股,发觉对方竟然没有什么感觉,转身瞥了瞥行刑的二人,而后低声说到:“做的不错,这次本王就不说什么了。”
身后李玉湖缓缓地走上前,命人将楚玄黓搀扶起来,而后冷冷地望着于志宁说到:“你是何人?凭什么责罚本公主的儿子?”
此时于志宁看见楚墨风夫妇二人到来,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好,这怎么就打了贤王世子了,这若是其他郡王的世子,打了就打了,问题是对方是楚墨风啊,想到这于志宁强撑着说到:“启禀公主殿下,世子殿下给太子殿下看一些禁忌书籍,故而老夫才责罚他的。”
听了于志宁的话,楚墨风转身望着楚玄黓,只见对方从怀中摸出那本老子的《道德经》递给了楚墨风,接过来仔细一看,楚墨风当即冷着脸说到:“妈的都知道你们这些腐儒接受不了别人的思想,区区一本《道德经》怎么了?这本书还是本王让世子交给太子的,怎么的?你于志宁还要责罚本王不成?”
话音一落只见李世民也来都了承恩殿外,望着剑拔弩张的众人,李世民急切地问到:“这又是怎么了?其余人退下,当事人留在这里。”发觉是事涉太子,让太多人知道了也不好,李世民赶紧命令其余随从退出承恩殿,仅留下了王德一人陪同。
话音一落还未等于志宁开口,只见楚墨风将那本《道德经》甩到李世民面前的地上,而后忿忿地说到:“李老二,你这些年是不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你亲儿子研读你李家太上玄元圣祖皇帝所著的书籍,竟然被某些人说成是禁忌书籍,那是不是你李氏一脉所著的《武德律》也算是禁忌书籍?小爷的儿子是来给你儿子当伴读的,不是当背锅的,这件事没完,至于太子伴读,烦请另寻他人吧,小爷就这一个儿子,打死了就没了,告辞。”
话音一落,楚墨风指着于志宁说到:“本来不想拿你们这群腐儒开刀,看来本王还是太仁慈了,放心,明日一早不良人尽数集结前往山东,查不出事绝对不回来。”说完楚墨风和李玉湖搀扶着楚玄黓缓缓地离开了承恩殿。
待对方离去之后,李世民从牙缝里冒出一道寒气,“于詹事,朕是让你与杜詹事前来教导太子的,谁给你的胆子责罚他们的?朕看你是老眼昏花狗胆包天,这件事朕处理不了,你自己去贤王府请罪吧,朕告诉你,道家的老子,早就被太上皇追封为太上玄元圣祖皇帝,乃是我李氏一族的祖先,朕的儿子研习祖先的著作,与你有什么关系?此番如若玄黓那孩子不能回来给承乾做伴读,朕定当不饶你,你且退下吧,朕不想看到你。”
说完李世民拉着李承乾的手走进殿内,望着书桌上一堆兵法书籍,李世民惊讶地问到:“承乾你竟然在研习兵法,不错,朕很欣慰,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见于志宁被责罚,李承乾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启禀父皇,今日儿臣与世子讨论卫国公所著的《卫公兵法》,从中悟出了一丝治国之道,正巧提及了太上玄元圣祖皇帝所著的《道德经》,世子担心两位太子詹事会因儿臣研读《道德经》而受到责罚,故而替儿臣揽了罪过。”
听李承乾讲明了事情的原委,李世民赞赏的同时,有些愤恨地望向门外,随后对王德说到:“传朕旨意,从库房内选一些好的补品,再责令太医院开一些活血通络的药,一并送到贤王府邸,同时赏贤王世子玉如意一对以示鼓励。”
后者闻言赶忙转身离去,而李世民则是抄起了面前的《卫公兵法》,与李承乾细细地讲解起来......
有道是镜花水月皆为空,三十六计在心中,且看贤王府楚墨风大发雷霆,再看太极殿李世民下旨斥责,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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