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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世子被罚各部震惊不已,皇帝下旨责令务必安抚,殊不知镜花水月皆是虚幻。这才引出楚墨风奔赴荆州,奇女子语出惊人,秉烛夜谈洞悉世间百态,临时起意启程迁入长安。
鉴于楚玄黓被杖刑一事已然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朝中不少臣工的目光全都盯着这件事,毕竟此番是贤王的世子被杖刑,按照众人心中所想,这位爷此番定然会大闹一场,谁知接连两日过去,贤王府内却是鸦雀无声,唯一传出的两个消息一是陛下命王德前来送补品,却被贤王殿下退了回去;二是此番贤王世子伤得不轻,虽然性命无忧,但有可能落下后遗症。这两个消息一出,众人这才知道,隐藏在平静下的风暴正在渐渐聚集,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一时间那些与楚墨风平素交好的,那些与于志宁平素交恶的,纷纷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而随后李世民下旨一事也经由皇宫内传出来,众人心中纷纷感叹,于志宁这次算是完了,自己一时爽快,却白白葬送了前程,自古以来身为太子的师傅,只要太子继承大统之后,一个帝师的头衔是跑不了的,而且其子孙皆可以此得到助益,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殊荣,没曾想一手好牌让于志宁打成烂牌,只不过众人并不知道,于志宁此次事发,主要的原因竟然是太子李承乾。
任城郡王府内,才下值的刑部尚书李道宗,坐在正厅内捧着一壶热茶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着,“你说说,这是什么事,这一次敢打玄黓那小子,日后若是咱们家的景恒去做太子伴读,若是稍有差池,是不是也得被施以杖刑?我李道宗自认没有贤王兄那个魄力,届时若是儿子被打了,是不是还得忍气吞声的?”
本以为李道宗好似在自言自语,谁知一旁身着粉紫色莲花牡丹裙的大王妃张美人却是无奈地笑了笑,“殿下,此番这件事就是那詹事府无端生事,只是臣妾以为,殿下与其他人一样,仅仅看到的是事情的表面,您不妨换个思路,于志宁为何胆敢如此嚣张跋扈,还不是欺负太子殿下惯了,故而此番才借着惩罚世子殿下,做给太子殿下看的,杀鸡儆猴,没曾想这只鸡身后站着的却是朱雀。”
年仅二十五岁的张美人,虽然平素温婉恬静,但是除了李道宗,所有人都小觑了此人,虽然出身并不是多么富贵,但是张美人自幼饱读诗书,每每与李道宗讨论起国家大事,都让李道宗刮目相看,久而久之李道宗每次遇到一些想不透的事情,都会将张美人唤来,二人闲谈一番之后,很多问题随即迎刃而解,此番听到张美人这么一说,李道宗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如若按照你这么说,那这于志宁和杜正伦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大胆?殿下设想一下,如若身后没有人授意,这些人岂敢做出这些事来?要知道这个储君只有一个人,而咱们陛下的子嗣又那么多,难保没有人动心思的。”微微地冷哼一声,张美人缓缓地走到李道宗身后,轻轻地为其揉捏起来,“其实殿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感受着身后恰到好处的力道,李道宗缓缓地说到:“你我夫妻二人本就是一体,有什么不好讲的。”
“那臣妾就斗胆了。”眼见李道宗应允,张美人缓缓地说到:“其实无论谁想当储君,殿下只需要明了两个人的意思就好,第一就是咱们的陛下,毕竟都是他的儿子,选哪个做储君,决定权还是在他手中;第二个就是咱们的贤王殿下,论起来现今的大唐,很多事情的决定权都在陛下和贤王殿下手中,如若殿下表明支持谁,那这件事就定然是十拿九稳了,剩下的就看陛下何时退位让贤了。”说到这张美人顿了顿话头,“此前臣妾进宫去探望皇后娘娘,娘娘无意中曾经提及,当初立承乾为储君的时候,贤王可是十分欢喜的,遂命玄黓进宫做了承乾的伴读,只是今次这件事之后,殿下还是要去探一探贤王殿下的口风才好。”
李道宗此人,若是论战场征战杀伐,也算是继楚墨风之后的一员猛将,且此人从不仗势欺人,心胸也算宽广,与此时的楚墨风和李孝恭并称为大唐三贤王,想当初贞观六年李世民大摆酒宴,尉迟敬德也在邀请之列。尉迟敬德发现有人的席位排在自己之上,大为不悦。任城王李道宗出面劝解,尉迟敬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差点把李道宗的一只眼睛打瞎,但是李道宗并未与尉迟敬德计较。
李世民非常生气,事后严厉警告尉迟敬德,“我以前一直认为刘邦对功臣做得太绝,自己当上皇帝后,希望君臣能够和睦相处。但是看到你如此无法无天,才知道当年刘邦杀韩信,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你以后一定要自我约束,不要日后追悔不及”。
而后尉迟敬德亲自前往李道宗府上负荆请罪,按照当时事后楚墨风的意思,尉迟敬德也算是受楚墨风点拨才归顺大唐的,居功自傲还伤及亲王,依例来说此事定要将尉迟敬德示意杖刑二百才可,谁知李道宗却大度地饶恕了对方,事后楚墨风问起是,李道宗却笑着说到:“咱们大唐的将领,常年为了朝廷征战,偶尔脾气不好也情有可原,身为宗室总不能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啊。”
但是此番却是涉及站队的问题,从古至今站队站不好的,大多不是死于非命就是死于非命,很少有能够善终之人,像魏征、裴寂之流,若不是李世民开恩,依照那位爷的脾性,早就将这些人发配了,念及于此李道宗缓缓地点了点头,“成,明日本王就去贤王府走一趟,顺便看看玄黓那个孩子伤势如何了。”
夫妇二人商议之后,早早地进房休息了,第二日下朝之后,李道宗命人带着各式礼物,溜达着来到了位于义宁坊的贤王府,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穿常服的男子,被贤王府的门房送了出来,只见此人缓缓地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前方走去,见此情景李道宗赶忙命人上前叩了叩门环,只听大门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我说于大人,不是告诉您了吗?今日贤王殿下不在府内,大王妃发话了,不会见您的,您这人怎么还反反复复的?”
伴随着声音传来,大门缓缓地开启,只见门房探出半个脑袋正待开口,却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任城郡王李道宗,当即敞开大门施了一礼说到:“不知是殿下莅临,方才多有冒犯,还望殿下莫要责怪。”
李道宗见状摆了摆手,饶有兴趣地说到:“老张,方才那人是太子詹事于志宁?这厮怎么想起来到贤王府了?而且听你说贤王不在府内?莫不是搪塞之词?”
将李道宗引进府内之后,早有下人前去禀报,顿时贤王府内一阵鸡飞狗跳,此时门房老张闻言面色一苦,“任城郡王殿下,草民欺瞒谁也不能欺瞒您啊,贤王殿下的确是不在府内,昨日清早就奔荆州去了。”
说话间史寒霜早已带着李玉湖来到了院内,一见李道宗赶忙上前施了一礼,“妾身见过任城郡王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大王妃有礼了,贸然造访还望大王妃不要责怪道宗唐突才好。”眼见史寒霜和李玉湖出来,李道宗赶忙还了一礼,“听闻玄黓侄儿受伤,道宗心中挂念不已,适逢今日无事,下朝后就赶紧来了。敢问玄黓侄儿伤势如何?”
听闻是来探望楚玄黓的,且此人是李道宗,史寒霜与李玉湖相视一眼,引着李道宗来到了楚玄黓的房内,一进门就看见脸色蜡黄的楚玄黓趴在床榻上,一旁的沫沫正端着一碗药一勺一勺地喂给楚玄黓,发觉李道宗进来,楚玄黓赶忙强撑起身子说到:“皇叔前来,侄儿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望皇叔不要责怪。”
快步上前将楚玄黓摁住,李道宗望着对方高高隆起的臀部,忿忿地说到:“这詹事府也是,好好的孩子给打成这样,这叫什么事啊?大夫怎么说?”
史寒霜闻言瞥了李玉湖一眼,意思是该你上场了,后者见状点了点头,突然哭了起来,“梓瑶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在给玄黓诊治,据说此番如若诊治不及时,或许玄黓日后就要一辈子拄拐了,道宗哥哥,这件事您可要给玄黓做主啊。”
眼见李玉湖突然哭了起来,李道宗不免在心中暗自咒骂于志宁,自己这个表妹李道宗是知道的,当初也算是一个性子恬静的女子,平素也不与人交恶,好容易嫁了个如意郎君,而今身兼公主和王妃双重身份,好容易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番作为,却因为此事有可能一辈子残疾,换成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只不过身为公主的李玉湖没有进宫大吵大闹,已然显示出其礼教优秀了。
想到这李道宗突然话锋一转,轻声问到:“此事贤王兄究竟是什么意思?”
“殿下的意思是,这个太子伴读玄黓也不要做了,如若此番侥幸能够不落下残疾,殿下准备让玄黓弃文从武,只不过殿下昨日也是草草交待了一番,今早收到密报荆州有异动,只身一人奔赴荆州了。”说到这,李玉湖垂着头瞄了李道宗一眼,而后轻声说到:“道宗哥哥,听殿下的意思,玄黓不过是与承乾准备研习太上玄元圣祖皇帝所著的《道德经》,那于志宁就因为太上玄元圣祖皇帝所推崇的理论与其儒学格格不入,进而借着惩罚玄黓来给承乾看的,试想一下,如若身为储君,凡事都要听从所谓的太子詹事的指令,日后承乾继承大统,这朝政岂不是被詹事府所把持,届时这大唐究竟是我李氏的大唐,还是詹事府的大唐?”
这番话不可谓不诛心,身为李氏子弟,对于李氏大唐正统的维护,可是比历朝历代都要尽心的,听到李玉湖的这番话,再结合张美人所述,李道宗瞬间明白了这次事件的个中关窍,长长地叹了口气,李道宗站起身对着李玉湖和史寒霜施了一礼说到:“二位放心,待明日上朝时,本王定然会奏请陛下,定要严惩于志宁那厮,否则一旦被这些人把持住储君,日后我大唐定然危矣。”
话音一落李道宗拍了拍床榻上楚玄黓的肩膀,“小子不错,听说三十棍子下去,愣是没吭一声,果然是你父王的儿子,日后如若想弃文从武,届时皇叔定然悉心点拨你,好生养伤吧。”
起身告辞之后,史寒霜等人将李道宗送出了贤王府邸,待对方离去之后,史寒霜和李玉湖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日早朝,许久不曾发言的李道宗,站在朝堂上指着杜正伦一通大骂,“试问,这储君是大唐的储君还是詹事府的储君?若是詹事府有那心怀不轨之人,皆是储君荣登大宝之后,朝政莫不是要被詹事府所把持?自汉朝董仲舒那个腐儒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诸子百家中的主流,诸如法家、道家、墨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家、纵横家、兵家、医家皆被儒家所打压,只不过本王有一点想不通,道家的鼻祖老子,乃是我大唐的太上玄元圣祖皇帝,况且贤王府一脉早已入玉牒晋封为宗室,论起来是为李氏子弟,我李氏子弟研读老祖宗的学说,与你詹事府何干?或者说与你儒家何干?皇家的事情你们也敢妄下定论,莫不是这詹事府意欲位列三公之上?”
李道宗这番话可谓是凶残至极,眼见三贤王之一的李道宗都发火,龙椅上的李世民渐渐地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细细斟酌一番之后,却发现对方说的不无道理,想当初李唐立国,为了给自己身上镀金,也为了让天下百姓不生出反对的心思,特意认道家的鼻祖老子(李耳)为自己的祖宗,并追封太上玄元圣祖皇帝,而今李氏子弟研读老祖宗的著作被责罚,事情如若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认了人家当祖宗,却不让研读祖宗的著作,大有欺世盗名掩耳盗铃之意。
想到这李世民轻咳一声说到:“道宗,此事朕知悉了,朕此前已经下旨命太子詹事于志宁自行处理此事,尔等就静候佳音即可。”
眼见李世民都发话了,李道宗也不好再说什么,然而今日这番话却说到了众人的心中。
事情渐渐地过去了将近十日,贞观十年正月丙辰日(二十五),长途跋涉了十日的楚墨风,堪堪抵达荆州治所江陵,进城之后简单地一打听,很快就有人给自己指出了武府的位置,一路按照路人的指示,楚墨风顺利地来到武府门外,还未等自己上前敲门,只听大门内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好好好,父亲不在了,你们这些无耻之人都来欺负我与娘亲,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们,我们不如趁早离开,他日再见之时,不要说我们是亲戚。”话音一落,只见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眼见门外有人,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地施了一礼说到:“敢问阁下是?”
听见声音之后楚墨风这才抬眼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要如何形容对方的容貌呢?楚墨风思前想后,发觉有首诗最为贴切:‘豆蔻年华,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此女子尽管一身荆钗布裙,却难以掩饰姣好的容颜,灵动的双眼伴随着一嗔一怒波光流转,感觉自己似乎盯着对方看有些失礼,楚墨风赶忙后撤一步,“在下大唐贤王楚墨风,得知荆州都督武士彟身故,今日特来拜祭,不知府上是否方便?”
听闻对方正是当今贤王殿下,那名女子赶忙施了一礼说到:“启禀殿下,小女子乃是武士彟的次女武曌......”
还未等武曌说完,只听门内传来一个阴邪的声音,“你个贱丫头不是说要走吗?这怎么不走了?”说话间只见一名男子走了出来,打眼一看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脸色苍白,长相猥琐,待看清门外站着的楚墨风,当即笑着说到:“我说怎么不走了,原来是相好的来了?怎么的?以为老东西死了,随便找个野男人就能在武家耀武扬威了?来人啊,给本公子将这对奸夫淫妇打出去,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话音一落只见府内冲出几名手持木棍的家丁,恶狠狠地望着楚墨风和这个叫武曌的女子。
本就因为楚玄黓的事情心中不爽,眼见对方如此蛮横,楚墨风一把将武曌揽到自己身后,从怀中摸出一面金牌对着那名男子一晃,“你确定准备让你身后的这群下人上来?敢问公然袭击当朝亲王究竟该判什么罪名呢?”
听了楚墨风的这番话,男子冷哼一声说到:“拿着一块破牌子吓唬谁呢?这种牌子武家有的是,我武元庆还怕你不成,来啊,给我打,打完了将那块牌子抢过来,大爷我还缺一个垫桌角的牌子,这块成色样式都不错,大爷我要了。”
话音一落武元庆只觉得眼前一花,待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一众家丁早已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起来,扭头一看正待回身喝骂对方,只觉得面前似乎是站这个人,待武元庆转过身,一面金牌正杵在自己眼前,望着金牌上‘大唐贤王如朕亲临’八个大字,武元庆哆哆嗦嗦地说到:“您是大唐贤王楚墨风?”
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楚墨风赞许地说到:“不错嘛,小子还知道小爷的名字,值得夸赞,小爷正是大唐贤王,如若没有猜错,你是武士彟的长子武元庆对吧?”
“正是,不知贤王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身子后撤了一步,武元庆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对方问自己公然袭击朝廷亲王该判何罪,想到这武元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如若不是因为武曌那个小贱人,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想到这武元庆忿忿地望着楚墨风身旁的武曌,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怨毒的神色。
早就将对方的眼神看在眼中的楚墨风,当即冷哼一声说到:“本王与令尊神交已久,只是始终无缘相见,武德七年你武家幼女满月酒,本王也没来得及喝,前些日子令尊托梦给本王,说是自从他故去之后,家里有些不孝子仗势欺人,不敬嫡母,特嘱咐本王前来查探一番,今日一见武士彟大人所言果然不虚。”
一番话吓得武元庆顿时瘫坐在地上,见此情景楚墨风冷哼一声说到:“今日本王前来拜祭令尊,怎么?武府不欢迎本王吗?”
武士彟,字信,并州文水人。唐朝开国功臣,东都丞武华之子,大业十三年(617年),他资助唐国公李渊晋阳起兵,授大将军府铠曹参军,然后随李世民军平定长安。唐朝建立后,名列“太原元谋功臣”之一,官至工部尚书,封应国公。
李世民即位后,感念其功劳,擢其历任豫州、利州和荆州都督,任内治民有方,得到李世民嘉奖。
贞观九年(635年),得知太上皇李渊驾崩悲痛成疾,在荆州都督任上去世,终年五十九岁,李世民赐谥号为定。
当年同在李渊麾下共事,楚墨风和武士彟也见过几次,说起来李渊晋阳龙兴,一部分是李世民等人的功劳,另一部分则要归功于武士彟,故而李渊立国之后,给予了武士彟莫大的殊荣,想当初楚墨风一脉渐渐做大,武士彟为了自己终老以后子女能够有个靠山,有意交好楚墨风,对于这种事楚墨风也是来者不拒,毕竟在朝堂上有个盟友总比有个敌人要好千百倍,只是那时候也仅限于二人之间的书信往来,而今自己听闻武士彟身故,楚墨风定要来祭拜一番,也算是对亡者的尊重。
就在众人在大门口僵持之际,一名妇人缓缓地走了出来,对着楚墨风施了一礼说到:“未亡人武杨氏见过贤王殿下,还请殿下入府一叙。”
见到这名妇人出来,楚墨风赶忙上前施了一礼说到:“太真夫人客气了,本王不请自来,还望太真夫人莫要嫌本王叨扰才好。”
引着楚墨风向着府内走去,武杨氏笑着说到:“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与我家老爷乃是神交,此番殿下能够莅临武府,实乃是武府之荣幸。”对于这位贤王殿下,武士彟在世时经常对武杨氏提及,故而武杨氏对于楚墨风也不算是陌生,引着对方来到了武氏祠堂,楚墨风恭敬地给武士彟上了一炷香,“武老头,你最后一次写信跟本王说,如若你死了,定要本王来荆州一趟,莫不是就让本王看见今日这一幕?如若真是这样,莫不是你真的有先见之明?好吧,既然本王看见了,那本王就管一管,免得本王袖手旁观,日后你再托梦给本王。”
话音一落,楚墨风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炉内,对着武士彟的灵位拜了三拜,随即转过身对着武杨氏说到:“本王初来荆州暂无去处,不知今日是否能够借宿贵府?”
武杨氏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到:“殿下您看我这忙的都忘了,殿下才抵达荆州,定是没有联系客栈,既然如此如若殿下不嫌弃,今夜就暂宿在府内吧,只是殿下锦衣玉食惯了,莫要嫌弃武府的粗茶淡饭就好。”
“太真夫人说的哪里话,本王出身军伍,风餐露宿惯了,只是有些叨扰了。”对着武杨氏微微一笑,楚墨风转身离开了祠堂。
是夜,吃了一顿所谓的‘粗茶淡饭’之后,楚墨风早早地回到了客房休息,正待入睡之际,只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缓缓地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只见一袭素白长裙的武曌,拎着个灯笼站在门外,楚墨风见状将对方迎了进来,待对方坐定之后,楚墨风这才缓缓地说到:“姑娘深夜前来有何贵干?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二人此时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污了姑娘的名声?”
“怕什么?只有那些心虚和心中污秽之人才会有这些想法,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们说去吧。”只见武曌将手中的灯笼吹熄,屋内烛光下映衬的眼眸发出了熠熠的光辉,“今夜贸然前来,实则是有些疑惑想请教殿下,还望殿下不吝赐教才好。”
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开口,武曌当即笑着说到:“敢问殿下,世人皆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故而女子自古都是男子的附庸品,不知殿下如何看待这句话?”
“此话出自《论语·第十七章·阳货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但是世人都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通篇跟女子没有任何关系,女子并非泛指女性,特指人主所宠幸的臣妾,引申为宠幸的身边人。”听对方提及这句话,楚墨风赶忙开口解释,“所以很多人都会将女子和小人相提并论,其实这是错误的。”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武曌则是继续问到:“对于女子只能相夫教子,殿下又是如何看待的?”
“这一定是那群腐儒用来愚昧百姓的,女子为何只能相夫教子,纵观汉朝的吕雉,虽然行事过于狠辣,但是在经济上,她鼓励百姓经商,在当时重农抑商的社会风气下,她颁布的法令保证了商户的权益,经济开始迅速发展。在政治上,她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让各个势力相互制约,朝堂上十分稳定。在文化上,她大力鼓励民间藏书,恢复典籍,这是在董仲舒那个腐儒焚书坑儒后文化的一次复兴;在外交上,她第一次提出了和亲的说法,选宗室的女子嫁去匈奴,以此来保证两国的安定。谁说女子不能执掌朝政?曾经有人称此等行为曰之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在本王看来这是大错特错,远的不说,本朝的平阳昭公主李秀宁,自太上皇龙兴之日起,亲自招兵买马征战四方,镇守娘子关多年不曾使敌军入关一步;还有本王麾下的巾帼军皆是女子,这些人力战突厥保北境不失,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还奋勇冲锋,而那些夸夸其谈之辈,突厥人入侵之时,只能像鹌鹑一般畏缩在家中,等待命运的裁决,故而本王认为,女子也可以出来入朝为官,无论是女巡按、女将军甚至是女捕快,只要做的好,男女都一样的。”
话音一落,只听武曌缓缓地说到:“如若是女皇帝呢?殿下您怎么看?”
寒冷的冬夜,尽管屋内点着三四个火盆,然而听了对方这句话,楚墨风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寒意......
有道是事若反常必有妖,且看长孙竭罗亡故,再看贤王殿下奔丧,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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