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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遭此戏弄,高个门将恼羞成怒,他挥动长棍,狂风暴雨似的向古通今倾泻而去。他现在已然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身法快如鬼魅,实是怀有高明的武艺,并非弱不禁风之辈,自己身法是万万不及的,但武谚有云:棍扫一大片。棍的优势就在于攻击范围广,力量足,威力大。
一念及此,高门将将把一条齐眉棍使得虎虎生风,将十步以内的这个堂口笼罩在一片棍影之下。
古通今在交手之初,出其不意,利用快如闪电的步法给了高个门将一个下马威,但此时高个门将将齐眉铁棍使将开来,自己已不能轻易靠近,好在他还有他的宝贝铁钵。
别小看这铁钵,可攻可守,被古通今使得溜圆,棍法,最紧要的就是“扫”字诀,但高个门将的扫棍却被这毫不起眼的旧铁钵所阻,只见他一棍扫去,古通今举钵一迎,“当”一声脆响,长棍反而弹了开去。
高个门将见扫棍无用,变换招式,将铁棍朝古通今捅将过来,古通今双手扶钵,铁棍的前端轻轻巧巧的便进入了锅中,就好像烧饭时分炒菜的铁铲在锅中搅动一般,除非自行将铁铲取出,否则铁铲也只能在锅内翻动。
高个门将攻了几十棍,没有沾着古通今一丝衣角,他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古通今反而还是气定神闲。
高个门将似心有不甘,他用尽平生力气抡起铁棍扫了过来,誓要作最后的努力与挣扎。
古通今铁钵一挡,游身上前,欺近高个门将身边,一口铁钵当头罩下,竟将铁钵扣在了高个门将头上,劈手把高个门将手中的铁棍夺了过来,扔在一边。
高个门将目不能视物,楞在当场,片刻,他自己双手把铁钵从头上取下,好在他本来形如竹竿,脑袋较小,否则,这精铁打造的铁钵紧扣在头颅之上,能否顺利取下,还是个未知之数。
这高个门将双手端钵,竟恭恭敬敬的把铁钵送还给了古通今,尔后向古通今鞠躬一礼,齐眉铁棍也不要了,转身昂首朝天牢外走去,想是他败得心服口服,从此再也不用那齐眉棍了。古通今本不欲伤他性命,故任由他离去。
五人继续前行,行不多远,通道中迷离闪动的火炬边,又坐着一人挡住去路。
这人从那把残旧的木椅上跳下,从暗影中走了出来,说是“跳”,直到此时,他们才看清眼前之人,只见他身形不过九尺,相貌却有些清秀,因与常人大异,竟看不出这矮人年岁几何。
更奇怪的是,这人看似男子模样,衣着却十分鲜艳,脸上又浓妆艳抹,脂粉扑得又厚又重,显得有些轻浮。
未等众人开口,这矮人儿奶声奶气地道:“想不到高门将竟被你们所败,但要从我矮门将这里过去,千难万难。”
这人明明是个男子,声音却十分尖锐,竟像极了皇宫中老公公的音色。
看到这人如此奇奇怪怪,公孙大娘忍不住“扑哧”轻笑出声。
矮门将瞥了她一眼,尖声道:“怎么?这位姐姐是在取笑我吗?”
公孙大娘难掩笑意,抿嘴道:“你既然喜欢扮作女子,我也是女子,那咱们就过过招吧。”
说完,公孙大娘轻移莲步,款款向前,站在了那矮门将面前。
矮门将双手下垂,从双袖之中各露出一只小巧的金瓜锤握在手中,他见公孙大娘赤手空拳,便道:“请问姐姐用何兵器,我可不愿意占你的便宜。”
公孙大娘对这娘娘腔有些恶心欲呕,但仍显得耐心十足。她被掳后,九天凤仪剑被留在了群英会管之中,因此身边并无兵器。
公孙大娘秀眉微蹙,她灵机一动,将头上的一枚凤钗取下,捏在手中,她轻摇螓首,高耸的双云发髻失却了金簪的束缚,一头黑发瀑布也似的披在肩头,连旁边的裴旻看得也有些痴了,浑忘了身处大敌当前的境地。
公孙大娘手中的凤钗也是用纯金打造,尾端为一金凤形状,前端较为尖锐,如同一柄小巧的短刺。
公孙大娘微笑道:“我就用此金钗会会你的金锤吧!”
双方用的皆是短兵器,武谚有云:一寸短一寸险。这两人交上手后,较之于前面几场比斗更为凶险,只因短兵器须得近身相搏,毫无缓冲的余地。
好在公孙大娘轻功剑术俱为一流,一上去便占据上风,但这矮门将兵器为一对儿,且比公孙的金钗重得多,公孙手中的金钗自不能和他的金瓜锤相碰,只利用步伐四面游走,在双锤间隙偶尔向矮门将要穴刺去。金钗轻盈,虽有似无,倒也不费半分力气。
这矮门将身材矮小,动作十分圆滑,双方斗了片刻,公孙大娘已摸清了他双锤的路子,矮门将金瓜双锤虽然灵活,舞起来密不透风,金光四闪,但此人毕竟身材矮小,动转不灵,在轻功高妙的公孙大娘面前,并不能讨得好去。
公孙大娘再不愿与他缠斗,她身子灵活的一闪,躲过了矮门将双锤的袭击,她手中金钗竟奔矮门将的双眼而去,这一刺迅捷异常,而又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不知她要刺向对手的哪一只眼睛。
眼为人心灵之窗,揉不得半点沙子,更何况有异物疾刺而来,矮门将本能地眨动双眼,举锤来挡,不想公孙大娘乃声东击西之招,绣脚早起,将矮门将蹴鞠一般踢得老远。
矮门将扭动腰肢,挣扎欲起,裴旻早已飞步上前,从他手中夺下金瓜双锤,把他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外衣扯将下来,撕成花布条,将矮门将捆了个结结实实,连他的嘴也一并堵上。
在公孙大娘的指引下,众人不断前进,很快,他们来到了一灯火通明之处。
这里已是牢底,此处异常宽敞,于轻鸿正泰然自若地半躺在一张虎皮交椅之上,他身后另有几名如狼似虎的灰衣壮汉,这些人个个双手叉腰,拧眉怒目,朝前而视。
而这牢底两边的牢房里正有人影活动。
左边牢房中关押的正是紫衣女子---裴紫嫣。
右边牢房中关押着公孙管家及其余五名男子。这五名男子面容憔悴,眼神空虚,一看就知道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
看着裴旻五人来到这里,于轻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相信,凭他手下的胖瘦牢头和高矮门将,都没有能挡住自己的死对头。
他不得不站起身来,准备应对眼前的对手。
龟,看似喜静,实则洞彻周遭的动静。
“大哥!”
这是裴紫嫣在左边监牢中急切的呼声。看到裴旻到来,裴紫嫣喜不自胜。
“小姐!”
这是公孙管家在右边监牢中的呼声。看到公孙大娘已经脱险,裴旻等前来援救,公孙管家也放下心来。
而右边监牢中的那五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却躲在墙角,一个个面无表情,他们对外人的进入无动于衷,仿佛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于轻鸿阴沉着脸,向前几步,阴恻恻笑道:“你们看到了吧,连名震天下的东西南北中五大豪杰俱被我擒拿至此,你们也一样插翅难逃!除非你们交出残图,我可保尔等无虞,且让你们安全离开。”
看来,他还是念念不忘上峰给他的任务。
原来,这天牢中蓬头垢面,面无表情的五人,便是昔日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南宫傲、北门狂、西门飞、东方旭、宗元杰。于轻鸿四处查访宝图下落,利用自己多年培植的势力,暗地将这五人拘入天牢,只可惜他用尽酷刑,也没有从这五人身上得到半分宝图的消息。
裴鼎压抑心中的怒气,声若洪钟道:“莫说是我们没有宝图,就是有,我们也绝不会让它落入你等宵小之手。于轻鸿,二十年前,你杀我家人,二十年后,你弑我义兄,我裴家与你不共戴天,今天,这些新仇旧恨也是时候一并清算了!”
于轻鸿怪眼一翻:“二十年前,我们帮会刚刚成立,自是对大唐宿将暗地刺杀,而今我们会中兵强马壮,高手如云,相信足以横行天下,你等只道是裴敦复得罪了当朝宰相李林甫而遭致灭门之祸,其实是他屡破大案,威胁我们猎鹿会的活动,此次他又奉命调查这失踪的五人,哼,我才假借李林甫之令杀他满门。话说回来,鄙人也仅是唯上峰之令是从罢了。”
“父亲,就让孩儿擒获此贼,为裴家报仇雪恨。”裴旻切齿道。
“小子,上次你侥幸得胜,算你走运,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敢和我打赌吗?”于轻鸿狠狠道。
裴旻决然道:“有何不敢?裴家人一身血性,岂有贪生怕死的男儿!更何况邪不胜正,你划下道儿来吧!”
于轻鸿冷笑道:“好,好,好,只要你能再胜我,我便大开牢门,放了你们的同伙,再恭送尔等出去。但如果你败了,请将《江河社稷图》的秘密说与我知晓,你们仍可自由离去。怎样?”
裴旻一口应承:“好,请!”
说完,裴旻朝前一站,左手大拇指一顶长剑之护手,剑身微微离鞘,准备应战。
其余诸人纷纷退后,一旁掠阵,作壁上观。
于轻鸿站在堂中,大刺刺负手而立,裴旻右手一探,不见他如何动作,长剑已握手中,他朝前疾冲,一剑朝于轻鸿前胸刺去。
于轻鸿还是一动不动,眼看剑锋及体,裴旻剑尖微挑,刺向于轻鸿左肩,他可不想一招致于轻鸿死地,而是希望擒获于轻鸿,一来探听神秘帮会的情况;二来想把他交由大理寺审讯,恢复裴敦复一家的声誉。
这一剑间不容发,但剑身却未刺入于轻鸿的肩头,反而碰到了一个硬物,剑尖顿时滑了开去。
裴旻内心吃了一惊,他脑中如电光般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龟君身上又穿有像花面狐之修罗登天镯一类的护身之物?
不容裴旻多想,他连挥数剑,连向于轻鸿胸腹要害刺去,这几剑仍是快如闪电,每一剑都刺中了目标,但每一剑都似碰到坚硬的石头一般不能刺入。
一旁的古通今看出了异样,忙喝道:“攻他头部。”这和裴旻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于轻鸿身着护甲,那头部总没有护甲的保护吧。
裴旻一剑飞快向于轻鸿头部刺去。
于轻鸿仍一动不动!
裴旻早已从花面狐身上吃过亏,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没有再犹豫,直将长剑奋力朝前送去!
眼见长剑要洞穿于轻鸿的头颅,于轻鸿右手一抬,竟一把抓住了裴旻青钢剑的剑身。
于轻鸿右掌已断,怎能抓住长剑剑身?
众人定睛一看,尽皆错愕非常。
原来于轻鸿断去的手腕上装有一副黑黝黝的铁爪,正是这铁爪抓住了裴旻的长剑剑锋。
只见于轻鸿铁爪一拧,青钢剑竟已凭空折断,裴旻手中所持者,不过原来剑身之一半而已。
于轻鸿一声大喝,双臂一振,穿在他身上的灰色锦衣片片碎裂,果不其然,他的身上罩着一件严丝合缝的形如龟甲的甲胄,难怪裴旻剑不能入。
“小子,认输吧!”于轻鸿狂傲地冷笑着,说完,他一抓朝裴旻抓来。
裴旻急闪,展开游身术与于轻鸿周旋,但于轻鸿铁爪极其厉害,裴旻数次险象环生,幸好于轻鸿本身身躯肥大,而又身披龟甲,身法不太灵活,使得裴旻有一丝喘息之机。
裴旻一边展开身形游走,一边寻思破解之策,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琴音。
原来竟是一直跟在众人身后的月娥眉,此事她席地而坐,将凤仪琴放在膝头,双手轻挥,奏出了《玄心决》之《心如刀割曲》。
月娥眉精通琴技,凤仪琴一经奏响,琴音顿时流泻满屋。于轻鸿虽约定两人决战,但月娥眉也并未直接予以援手,也不算坏了规矩。
这《心如刀割曲》,让于轻鸿顿时锐气尽失,他脑海里痛苦的往事在刹那间一一浮现在眼前:幼年遭弃,童年受辱,少年颠沛流离,苦练龟功生不如死,如今又听命于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的一切,让他头痛欲裂。
裴旻游走了这许久,也看出了龟甲的破绽,此时抓住时机,手中断剑往于轻鸿两肋下划去。
于轻鸿的龟甲由前后两片组成,前后甲相连的缝隙就在于轻鸿两肋之下,只听得“咚咚”两声脆响,两片龟甲落地。
裴旻顺势一肘,把于轻鸿击得后退几步,紧跟着裴旻飞跃半空,一个穿心脚,把于轻鸿一脚踹到了那张虎皮交椅之上,于轻鸿受伤极重,他嘴角溢血,气喘如牛,半身斜靠在椅上,再不动弹。
裴旻却也没有想到,月娥眉的琴音能助他破敌,二人琴剑相互配合,竟显奇效,裴旻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将月娥眉带在身边。
这真是:
二十年恩怨一朝清,一百年奇才由此生。
游九州侠客仗剑行,五千载剑圣留美名。
虽报大仇,但剑圣的传奇经历,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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