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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道:“这样说,可气!的确可气!”
蕴儿笑道:“对嘛!爷爷,只要您老人家出手把他们解开,那个小丫头就再也无话可说了!她今后就要承认我聪明,我聪明了,那我爷爷自然也是聪明的!传入江湖谁不佩服爷爷你聪明呢!这样可不是好极了吗?”
老乞丐点头笑道:“好极了!果然是好极了!好吧,既然有这样好事,爷爷我就帮你一回!哈哈”
说罢,拄着竹杖,哆哆嗦嗦地往二人对掌之处摸索过去。
凌猗猗心内着急,搓手跺脚,围在二人不远处,来回乱转,并没有注意他们之间说话。
正急切时,突得看见一个年逾古稀的瞎眼老乞丐,步履蹒跚,浑身瑟缩着已经摸到了煞摩柯与凌九天旁边。
她以为老乞丐不知,忙大声道:“老人家,不要过去!那里危险!”
然而,老乞丐仿佛没有听见,依然伸出手中破碗递到二人中间道:“你们俩个干啥呢?都快别打了!听老乞丐一句劝,每人给我几个大钱,就到此收了手吧!”
凌猗猗看见老乞丐抖抖索索地将碗递过去,她心知,这老乞丐遭遇二人合力,一定必死了!
她侧过脸,不忍去看,谁知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动静。
她回头看见老乞丐正端着破碗在二人内力交织碰撞之地,絮絮叨叨,毫不为意,立时呆住。
老乞丐啰嗦了几遍,还不见动静,有些恼了,嘟囔道:“你们俩个真不懂事!我那么大年纪了,说你们,你们连理也不理,既然都不听我的,我可要打你们了!”
话音未落,老乞丐已将手中晶亮的紫色竹竿举起。
不曾看见他动手,但听耳边清脆的“啪啪”两声,煞摩柯与凌九天后背各被重重打了一杆,身体迅疾前倾,二人双掌竟同时摁在老乞丐的破碗上。
老乞丐笑道:“刚才让你们给钱你们不给,现在离我的破碗近了,该给了吧!”
又等了片刻,支耳听听,并不见有铜钱入碗的声音。
只得嘀咕道:“这两个人都不是怜贫惜老之辈,老乞丐说了半天,他们竟然一个铜子也不舍得给我呢!唉!”
陆蕴儿一旁笑道:“对呀!对呀!爷爷,他们个个都是小气鬼,你别和他们纠缠了!还是赶紧打发他们走吧!嘿嘿”
老乞丐点点头,一边骂着他们是小气鬼,一边将竹竿一头戳在破碗下面。
不见用力,只见那碗突得飞起丈余,“嘭”的一声巨响,在空中四散崩裂。
煞摩柯与凌九天感觉双掌所持之力瞬间消失,二人惊厥,急各自一个倒翻,身形移开一丈开外。
凌猗猗见凌九天站定,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几步扑到他的怀里。
凌九天把凌猗猗轻轻推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跨前几步,冲着老乞丐深深一拜
道:“今日凌九天与煞摩柯一战,若非老前辈出手相救,不死带伤!凌九天不胜感激!还望老前辈留下大名,日后,凌九天也好报答!”
老乞丐却只顾着屈膝弯腰去摸索那落下来得无数破碗碎片,嘴里嘟囔道:“唉!我好不容易补好的碗,今天可是彻底被你们弄碎了!再也补不了啦!”
说罢,却冲着煞摩柯的方向颤声道:“你说,这碗还能补好吗?能吗?”
煞摩柯立在那里,满脸的汗水并不去擦,只是瞪瞪地瞅着老乞丐。
突然听到他问,才清醒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着爬到老乞丐身边,将他抱住。
放声大哭道:“师父,师父,是我害了你!煞摩柯愧对你老人家,你今日就打死我吧!”
说罢,又“砰砰”的不住磕头。
凌九天,凌猗猗,罗蕴儿,肃羽,被这场景都镇住了,一个个呆在原处,傻傻地看着。
只见老乞丐也不理他,只是不断地摸索那破碗的碎片。
煞摩柯也不再说话,依然跪在地上,双膝移动,帮他把遗落在各处的所有碎片,都捡了,汇聚在一起,然后撕下一块衣襟把碎片包裹好。
才低声泣道:“师父,这个交给我,我一定把它补好!”
老乞丐一把夺过,举手欲打,犹豫了一下,又放下,愤然道:“不要你补!你还能补得好吗?你走吧,我今生再也不想见你了!”
煞摩柯还是跪求,老乞丐又抄起竹竿,恶狠狠道:“快走!”
煞摩柯无奈,只得又就地连磕三个头,也不招呼那些缁衣人,掩面转身而走。
陆蕴儿来到老乞丐身边,弯腰将他搀起,她见老乞丐一脸的悲凄,心里虽不知缘由,但也不免伤感。
低声道:“爷爷,煞摩柯他走了!你也随我们一起走吧!我会好好孝敬你的!”
老乞丐并不接音,一脸迷茫道:“他,走了?”
蕴儿道:“嗯!走了!”
老乞丐点点头,又道:“他怎么走的?”
蕴儿道:“他哭着走的!”
老乞丐又点点头,不再说话,提着盛碎片的布包,谁也不理,转身就走。
蕴儿叫道:“爷爷,那个碗我可以给你粘好的!你交给我吧!”
老乞丐转眼已经进入一个小巷,只依稀留下一句话,随风飘来
“傻孩子,这个碗再也没有人能补上了!它早已经碎了!碎了!碎了……”
蕴儿见老乞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去,料定他与煞摩柯之间,必定遭遇大得变故和打击,才至如此。
心中也不觉有些怅然,正望着老乞丐消失的地方发愣,却听见旁边肃羽一声吼道:“猗猗小心!”
她才觉醒过来,扭头看去,只见凌九天与凌猗猗二人早已加入西夏武士与缁衣人之间的混战。
原来,凌九天被老乞丐施力脱身后,那几个西夏武士与缁衣人之间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了。
十几个缁衣人越战越勇而四个西夏武士已经又倒了俩个,还有俩个也已经浑身浴血,被他们围在中心,相互脊背相靠,苦力招架,估计撑不过三招两式,随时都有被置于死地的可能。
凌九天冲着猗猗道:“我既然起初出来大战煞摩柯,虽说是为了私人恩怨,但必定也帮了他们,大丈夫做事要有始有终,如今他们命在旦夕,我岂能见死不救呢?猗猗你去照顾好通天炮,待我去帮他们!”
说罢,已经飞身加入了战阵,几声霹雳爆响,缁衣人已经倒了几个。
那两个西夏武士已经准备以死相拼,不报生还的希望,突然有人加入来帮自己,而且武功又如此了得,士气顿时大振。
缁衣人本来胜券在握,突然有人来搅局,又连连伤了几个自己弟兄,他们对凌九天甚是愤恨。
只留下两个人对付西夏武士,余者都一窝蜂把凌九天围在中央,一通猛打强攻。
若在平时,这些人完全不是凌九天泼天劈雷掌的对手,然而此时的凌九天与煞摩柯比拼内力时久,劲力几乎耗尽,凭借一腔豪情杀入敌阵。
这泼天劈雷掌乃是刚猛无比的外家功夫,最是消耗体力,连连打出几掌后,虽然快速缓解了西夏武士的危局,然自己的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面对多个缁衣人的发力围攻,立时感觉吃力起来。
凌猗猗看见爹爹被围,也顾不得通天炮,急忙纵身 ,一声娇喝也加入战阵。
肃羽守在蕴儿旁边,看见凌九天与凌猗猗与缁衣人鏖战,打得难分难解,他不免担心。
又见凌猗猗急于为爹爹解困,打退对方,甩开双掌一味强攻,而防守不足,自己的左右翼以及背后都近乎暴露在对手面前。
搏杀之时,稍有不慎,便会命丧敌手,她如此打法,形同搏命。
之所以如此,也同以前与人交手往往都有通天炮与罗汉腿在两翼防护,她可以不管不顾任性往前厮杀有关。
然而此时,她两翼洞开,刹那间已经被两个缁衣人抓住空裆,趁她双掌拍出,身体前倾,两个人纷纷从侧面,一个抬脚飞踢,一个劈刀来斩。
肃羽看得惊心,一声吼,身形已经到了猗猗身边。
左手揽住猗猗,回带到一边,躲过那飞来的一脚,同时身体跃起,右脚背身旋踢,正踹在那缁衣人腕部,那人吃痛撒手,单刀“当啷啷”落地。
凌猗猗见肃羽杀入,更是来了精神,只管挥掌狂击,把自己的两翼后防都一股脑交给了肃羽。
蕴儿立在外面,心里埋怨凌九天与凌猗猗父女二人不该多事,然而此时抱怨也是无益。
见他们与缁衣人之战恐非一时能够解决,心里又担心元兵蜂拥赶来。
只得叫道:“喂!我说你们这些人在这里拼命不过是为了两个朝廷俸禄,得到自己上司的赏识罢了!
可是你们不看看,你们的上司煞摩柯都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把你们扔下逃走了!
你们还在这里傻傻得打个什么劲呀!估计一会儿你们就这样死了,连个收尸得都没有呢!嘿嘿,本姑娘劝你们还是识相些,赶紧逃跑吧!”
众缁衣人在凌九天,凌猗猗,肃羽三人加入战阵后,已经有些吃力,听陆蕴儿喊过,不由得偷眼看去,果然不见了煞摩柯的踪影。
只道是煞摩柯不顾自己兄弟,独自逃命,众人心内无不愤恨,抱怨。
军心已散,再无心恋战,只听其中一人呼喊一声,都纷纷撤出战阵,各自翻身上马,眨眼间,烟尘滚滚,已经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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