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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羽紧皱双眉,叹息一声道:“他们若到死都不明白渡人亦渡己的道理,神仙也救不了他们的!
”梵行高远,慈悲一切”是让我们用慈悲之心对待人间万物,这种慈悲并非是让坏人做坏事不受惩罚,那样,只能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最后打入深渊。
所以,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同时给他一个思过,悔过,改过的机会,这才是真慈悲呢!”
陆蕴儿拍手笑道:“羽哥哥,我以前只觉得你在寺庙里呆傻了,就知道一味慈悲心泛滥,不懂得变通,今天我可算懂了!原来,你的慈悲也是有法度的呢!嘿嘿”
说到此,又撅嘴道:“不过,羽哥哥,你刚才盘腿说法的样子,好像……以后可不许这样了!看得人心慌!”
肃羽不明白她是何意,绫罗抚着陆蕴儿的背,笑道:“傻丫头!有你这么标致的姑娘天天陪着他,我的儿子可不傻,才不会去出家做和尚呢!呵呵”
说得陆蕴儿满脸娇羞,伏在绫罗怀里窃笑起来。
几十只小船,在迷蒙的夜色里,涨着白色的帆篷,一字儿排开,在反射着点点星光的海面上,拖曳数里,乘风而行。
而他们母子三个人在首船之中,耳鬓厮磨,交头接耳,笑声不绝。
船仓里,温情喜悦的气息也随着说笑声自仓中溢出,在泛着腥味的微寒空气里,四散飘荡。
那船儿正急行中,突得慢慢停顿下来,不多时,便听见外面有人彼此喊话的声音。
绫罗正和二人说话,听到外面的声音,虽听不出说些什么,但那声音却很是熟悉,她心中有些异样,正想起身去看,仓帘挑起,中年女子已经领着一个人双双进来。
来的那人也是一个面容端丽的女子,只见她冷峭的面容上挂着血迹,一身戎装也是血迹斑斑。
她走到绫罗身前,“扑通”跪倒,哭道:“绫罗姑娘,你走后,罗刹岛被官兵趁着大雾,偷袭,岛主大战御龙卫三大金卫,如今身受重伤,不得以躲进落红冢里,整个罗刹岛已经被他们占据!
岛主怕你不知,轻易上岛遭遇强敌,因此让我偷偷走暗道出来,在海上等你!望绫罗姑娘速速赶回,为罗刹岛和岛主复仇!呜呜”
原来,罗刹岛岛主阎罗祖师只道攻打罗刹岛的武林各派都在对岸驻扎,便趁着大雾迷江,派绫罗率领一百多精壮女子悄悄乘舟过海偷袭他们,欲在敌未动之时,一举歼灭之。
计划完成虽然极为顺利,但百密一疏,没想到官兵竟然会趁机偷袭罗刹岛,而且动用除了流津觉迷之外的三大金卫,可谓志在必得。
就在那日凌晨,肃羽与陆蕴儿踏着迷雾,忍饥挨饿,困累交加,艰难寻觅黄海山的踪迹之时。
在距离罗刹岛不到十里的海面上,正有一艘大船停泊在迷雾之中,随着水波轻轻浮动,一层层水波冲撞着船体,“哗哗作响”,水浪如花,一朵朵在船体四维极速绽放。
伴着水声,只见大船上人影晃动,用绳索缓缓放下一条条小舢板,每只小舢板在水中放下,便有三人随即抓着缆绳飞身自大船下到舢板上。
在第一条小舢板落下时,一个极为魁梧壮硕之人,拉着缆绳下去,那缆绳被他坠的“咯吱吱”轻响,快到小舢板时,才撒手跳下,“扑拉拉”衣袍乱抖,落在小舢板上。
另外二人,也紧跟着落下。
第二条小舢板落下时,一个若幼童般的黑影挂在大船船帮处,缆绳微动,那身影已经瞬间轻飘飘落在了小舢板里,而他身后的两人却只能抓着缆绳向下滑落,速度比他慢了许多。
随即,第三条小舢板放下,为首的那人,却全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布罩里,只有抓在缆绳上的几根手指偶尔露在外面。
在迷蒙昏沉的暗影里,泛着刺目的白光。
他起初,也是慢吞吞的下行。
在缆绳下到一半,突然撒手,张开双臂,巨袍在咧咧风中飘舞。
那人就如一只大鸟般,围着小舢板飞旋一周,才缓缓飘落。
在他双脚落在船头的一刹那,巨袍下袂被风微微荡起,露出一抹血色猩红的裙角来,转眼而逝。
随后,又有十几条小舢板放下,每条依次有五个人落入。
为首的壮硕男子,见各船已经齐备,随一声低吼,众船纷纷射出,不久便已经隐没在茫茫浓雾之中。
此时的罗刹岛在浓雾的笼罩下,微微露出淡淡的暗影,仿佛圣境仙山般若隐若现。
那些小舢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在一处悬崖下方的乱石堆处,停泊下来。
一群人纷纷下船,趟着水,来到巨崖之下。
为首的壮汉抬头看去,只见黑漆漆的巨崖兀自矗立,上部被沉重的迷雾遮蔽,无法判断高度。
而目光所及,崖壁外凸,无数藤蔓互相攀缠着,直坠而下,沿着岩壁不时有雾水“噼里啪啦”的低落。
壮汉与那个身若孩童般的人低语几句,那人点点头,随即一个纵跃,身体已经上窜一丈多高,攀附在湿漉漉的岩壁上。
他借助着藤萝,手脚并用,荡来跳去,恰似一只长臂灵猴般,不久已经窜入上方的雾气里,没了踪迹。
过了许久,才听见浓雾之中,传来几声清晰的鸟鸣声。
悬崖下,焦急等待的壮汉会意,忙冲着他身后一挥手,那几十个黑衣人,也纷纷纵身上崖,抓住藤萝向上攀援。
待他们个个都已经隐入浓雾之中,壮汉才冲着旁边被一件罩袍紧紧包裹的人道:“沙巫,你先上!我随后!”
只见罩袍里似有星光一闪,低道一声:“谨遵翼长之命!”
语音未完,双臂摆动,一股香风突起,那身影随着风翩翩上升,一直升到一丈多处,才突得探出一只手去。
恰如一道炫白的光附着在枯藤上,稍稍借力,身形又是一个翩飞,升上一丈有余。
随即探出脚尖,猩红一点,轻轻踏在崖壁的浅坑处,那身影又升起老高,转瞬已经隐入迷雾涌动之中。
壮汉暗自赞叹,随即也腾身上崖,用双脚不断在崖壁上踩踏,每一次踩踏,身形都会上窜出数尺,肥壮的身影,却也矫健异常,不多久也已经没入雾色里。
等他自浓雾里钻出崖顶,浑身的衣服,发髻早已被雾水打得湿漉漉的。
此时,众人都已经云集在崖顶,等着他的到来。
他抬手在黑色大脸上抹了一把雾水,便匆匆走到众人前方。
此时的崖顶,雾气蒸腾,更比下边浓密许多,四下里皆被滚滚浓雾隐藏的严严实实,一丝不透。
他对那个身形若孩童之人低声道:“旋地陀副翼长,你上来时竟然没发现有人守卫在此吗?”
旋地陀道:“左翼长放心,我上来后,又左右前后均查探一遍,确实无人守卫!”
壮汉又瞅瞅四周,沉吟道:“通往罗刹岛有两条路,一条在前边,是正路,但是防守必然严密,而这里是后山,虽然极其难走,但以往阎罗祖师也会派上几个人在此守卫,如今大敌当前,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人!”
言罢,又复看着旋地陀道:“此处下了崖顶,往左侧走,便是罗刹岛杀人祭祀的场所,那里均有多人把守,旋地陀副翼长率领你的属下占领此地,务必将她们都生擒住,万不可伤害,因为她们可以成为我们谈判最好的筹码!”
旋地陀低低答应,挥手带着手下往左侧而去。
他转脸瞅着旁边罩袍紧裹之人道:“沙巫和你的手下先随我一起下去,到了崖下,有两条路一前一后可以直达阎罗祖师的住所,到时候我们再兵分两路,将她包围住,到时候,你莫急于出手,等我号令即可!”
曼珠沙巫头上的罩袍微动,权作答应。
壮汉吩咐已毕,才弯腰伸头钻入雾里,踩着湿滑至极的碎石路径,向下走,众人也步步小心,紧紧相随。
旋地陀率领众人在浓雾之中摸索着下了悬崖,按照煞摩柯所说的方向走去。
不多远,便闻水声哗哗,湿漉漉的雾气里现出一条河流,河水甚急。
而河上并没有桥梁,只有无数高低不同的大石突兀在水面上,它们间距或有三四尺,或有五六尺,蜿蜒延伸与河水中。
旋地陀吩咐手下个个小心,自己先纵身上石,一块块纵跃过去。
谁知他刚落在河中的一块圆滚滚的巨石上,看前面却没有了可供落脚的石头。
而此处河水湍急,他身形矮小根本不敢下水渡河,否则势必会被直接冲走。
旋地陀立在大石上,正急得不知如何处置,突然听得前方雾色里有人低声说话
“姑娘们,岛主刚祭师让绫罗姑娘带一干人去偷袭中原武林的人,因此,这附近守备空虚,所以我们必须严加巡查,大家打起精神来,万不可大意!”
她一语言罢,随又有几人娇声答应。
旋地陀听得一愣,正不知如何间,耳边“噗噜噜”风声扑面,只见前方雾色激荡,突然飞来一道彩色长绫,瞬间将旋地陀脚下的石头缠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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