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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前飞刀陆家在江湖上横行跋扈,做了好几件案子,遭到武林各派声讨。武林中最大门派千机门神爪部宗宗主薛龙携众高手前往飞刀陆家与之交涉。杨谷笑作为部署也是一同前往。
谁知一群人到了陆家,发现门派内外鸟雀无声,犹如死灰般沉寂。入了一看,只见陆家门人已是尸横遍地,门里门外是血漫金山。经千机门细查,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各个断手断腿,空气中的腥臭味令人作呕,有数个陆家门人还未死透的,也是行将断气,眼瞅着没得救了。
薛龙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有此实力竟能灭陆家满门。带着疑惑,众人踏入陆家议事厅堂,只见时任掌门陆皓白尸身端坐主座,脑袋被削了一半,脑浆喷洒出来流了一地,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薛龙大吃一惊,不知哪路人马行事如此凶残,且陆皓白武艺绝非白给,能够做到陆家灭门这种地步的当世了了。薛龙瞧血迹仍新,整个帮派灭门不过就发生在稍许之前,赶紧令众人搜索陆家四周是否有可疑之迹。
正忙乱间,却听陆家后山处幽幽飘来一阵歌声,“无色鬼,夜幕来兮窈窕美。无头鬼,断头流血永不悔,恶伥鬼,夺命阎罗把酒醉,两面鬼,魑魅魍魉变钟馗。”这歌声凄婉哀怨,配合当前的血腥场景,听得千机门众人各个毛骨悚然。
薛龙见门中弟子们心生惧意,自己也是略感不妙怕中了敌人埋伏,勒令众人赶紧撤出不再纠缠。薛龙盘摸今日之事,多半是哪路仇家上门寻仇所致,陆皓白作恶多端,多行不义必自毙,招人报复并不奇怪,既然陆家覆灭,武林中人当可放下心来。薛龙对此事不敢怠慢,连夜回门派通报。
后来千机门对陆家血案甚是疑惑,指派薛龙多方查探,但大多一无所获。当晚仅存的线索即是那四句歌声,声音凄凉怨毒含有戏腔,而歌唱之人应是一名女子。
后来除了飞刀陆家,常州六子、南海船帮等在江湖上有一号的门派与人物也都在一夜间遭遇血洗,同陆家门人一般,死尸身首异处,场景观之犹如人间地狱。连番的恶性屠杀在当时江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各派经多方打探,终于得知犯案者乃是号称“无尽四鬼”的四名杀手。此四人凶狠残忍,行凶后且喜毁人尸首,行径令人发指。四鬼每欲杀人,必定会唱起歌声,且专挑夜晚动手,来去无影,让人难觅踪迹。江湖中人人自危,皆把他们比做人间阎王,害怕无比。
此时此景,杨谷笑再次听到这数年前的歌声,这一惊真的是非同小可,冷汗透了一身,料想今晚又要出事。而面婆和叶依听到此歌也是头皮发麻,震惊惶恐的直涌上来,那几句凄苦哀怨的声音直把他们整得背脊发凉。几人心中都透出一个声音:“无尽四鬼出现在此,今日必然会尸横遍野!”
突然一声惨喝,一名影刀门人捂手倒地。只见其左手已被利器削断,鲜血淋漓哀嚎不已。众人并未发现敌人何处袭来,也未发现如何一击得手的。
影刀门人慌乱,纷纷拔刀在手,却不知敌在何方。
叶依也是额头冒汗,一下抽出自己的佩刀“银月”。该刀乃是掌门大哥亲自所赠,削金如泥,无比锋利。
雾中传来一女子声音,“夫君啊,明日就是七夕之节,我且问你,你常说会爱我一生一世,可是真的?”。
只听一男子声音答道,“夫人啊,这岂会有假,我对你之心可昭日月。”
“我是信你,只是这里的这些人,他们信不信呢?”那女的话锋一转。
“他们也信,谁要不信,我就杀!”那男子凶狠起来。
叶依向外抱拳,急忙大声喝道,“敢问来的可是无尽四鬼,影刀派与你们无冤无仇,今日之事是何道理。”
“夫人,他们说和我们没仇,问我们是何道理。”那男声说道。他并没回答叶依,而是询问起了自己的夫人。
“我想是因为他们不信你对我的爱慕之情,所以才诸多疑问,夫君,奴家心里难过。”那女子声音越发哀怨起来。
“什么!他们竟然让夫人你难过!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那男的突然愤怒的嘶吼起来。
影刀派众人听到这二人近乎无厘头的对话,只觉得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冷。其中一个胆小的竟喃喃的说道,“我们信,我们信。”岂料他话音刚落,喉口一片鲜血飚出,张开的嘴口再也无法合上,双手捂住头颈,挣扎跪倒,显是不能活了。
“你撒谎,我不信你信!”那个女子犹如鬼魅一般说道。
众人一阵哗然,这无尽四鬼不但杀人手法诡异难以捉摸,而且还及其不讲道理。叶依知道今日遇到扎手难题了。第一下杀人自己不查确实没有看清。而四鬼第二下动手,旁人限于武艺有限未能察觉。而自己全身戒备之下,却瞧见是一根树枝划破了那人的喉咙。这树枝来自南面一棵大树之顶,那二人就藏在那儿。
叶依大怒,吼道,“无尽四鬼只会暗器伤人,行事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胆量的出来与叶某正面较量一番。”
说完,叶依嘴里一吸气,施展轻功,直跃向那颗大树。几下起落,手中银月挥舞,踏树而上,没入枝丫之中。只见那棵树的枝叶纷纷落下,树中呼喝砍杀之声不断。一会儿,叶依从树上跳落下来。一下地便单脚而跪,靠着“银月”刀才勉强支撑不倒。叶依满脸鲜血,身上华服已是支离破碎,显然是吃了大亏。
叶依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招呼兄弟们赶紧扯呼。只是定睛一看,马脸汉子等门人早已全部尸横就地。地上满目狼藉,尸体无不身首异处,场面惨不忍睹。而亭中几人并不见尸首,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知去向了。
叶依活到现在何曾遇到这等光景,双臂颤抖,银月刀都拿捏不住,不知道是该闭目等死好还是引刀自刎好。
可过了半晌也无人再向他出手,只听远远飘来一句戏腔,“今日且留你一命,回去让叶改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尔派再无宁日。”叶依听了知道自己算是苟活下来,当即气力不济无法再支撑身体,软倒在了地上。
却说杨谷笑见亭外突起变故,迅速拉起阿零提气往另一方向夺路而走,疾走数里不敢停步。少顷,阿零看后面无人追来,于是说道,“杨大哥宽心,好像没有人追来。
杨谷笑回头看确实无人追赶,便舒缓内息,慢步下来,抹了把汗,骂道,“奶奶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刚才真是吓人,那黑夜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白零心有余悸道。
杨谷笑了笑安慰道,“莫怕,至少看来他们要找的人并不是我们,否则就凭咱俩这幅德性,必然是跑不掉的。”
阿零点点头,“杨大哥说的在理,总算是捡了条命吧。”
两人说话间,见前方道路旁有一户人家,身体困顿疲乏之感极甚,便上前敲门恳求借宿一晚。出门来的是一对孤寡老夫妇,看杨谷笑一个大汉带个少年,没多问什么,就安排二人在旁屋暂住。
杨谷笑和阿零安顿停当,遂在旁屋躺下,二人终于能够在这令人不安的夜晚寻到了一段安宁时刻。
夜深,杨谷笑沉沉睡去,鼾声如雷。阿零躺在炕上来回辗转无法入睡,不是因为杨谷笑吵闹的呼噜声,而是今日遭遇过于惊魂,许多片段在脑海中不停闪过,大脑思绪完全定不下来。阿零终究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想到害怕处不禁哭泣起来。
“阿零!阿零,你在哪里!”屋外不远处一阵呼喊传来。“是爹!”阿零一个翻身弹起,冲出屋外。果见一个男子从屋外大道呼喊走过。
阿零迎上前去,见此人衣衫褴褛,六十多岁年纪,正是父亲。两人数日不见,再见恍如隔世。阿零投入父亲怀中,想到今天几次鬼门关走一遭,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起来。老父亲见儿子没有大碍,心里边大石放了下来,抚摸阿零头发出声安慰。
阿零性格坚强,哭了一会儿,便抹去眼泪止住,抬头问道,“爹,你咋找来的?”
老父亲说道,“前边儿我手气正好呢,在赌坊里大杀四方,可是突然周围人都嚷嚷宜月楼出了人命。我怕你有事,就去宜月楼找你。结果那儿已是人去楼空。一个店里伙计说瞧你往城外跑了,我便一路寻将过来,找了好久,才恰巧在这遇到。”
见父亲如此关心自己,阿零心头颇感到温暖,歉疚地说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
两人依偎一会儿,阿零想到了杨谷笑,便将父亲引进屋里,想介绍一下自己认识的好大哥。
刚进得旁屋,却看到杨谷笑已经醒转,神色警觉地对阿零父子做了个噤声手势,轻声说道,“隔壁屋子空了,恐怕事情有变,咱们现在就走。”原来阿零出屋杨谷笑就醒了,他行走江湖时间久了,觉得晚间气氛不对,谨慎地查看主屋后发现两个老夫妇人不见了,心想此地不宜久留。
听杨谷笑这么一说,阿零神经一下又吊了起来,三人不敢逗留,赶紧出屋继续深夜赶路,杨谷笑觉得昨日事体较大,千机门总坛离京城不远,便打算带阿零父子改变行程前往千机门安顿,于是三人折而向西行去。
天色蒙蒙亮起,杨谷笑带着二人故意避开官道,走往山间小道。
三人转过一处山脚时,突然斜刺里冲出数十人来,列着队阵,各个手持兵刃,瞧模样已经等候多时了。
杨谷笑一看对方打扮,来的都是玉树观道人,领头两人是乐姓道士和他的于道师叔。在众道士身后还有那对老夫妇,交头接耳躲闪着杨谷笑的视线。道士们横眉竖目,面相凶恶,分明来者不善。
杨谷笑明白是俩老夫妇在背后搞鬼,心中暴怒,当即破口大骂。老夫妇见杨谷笑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惊吓得发起抖来。
于道长眉随风飘动,站上半步,挡在了老夫妇身前,喝止道,“杨谷笑休要再骂,他们本就是受玉树观多年恩泽之人,为我观出力何错之有!”说完朝乐姓道士努了努嘴,“境泽,你去说吧。”
乐境泽喏了一声,上前开口道,“杨谷笑,我们玉树观在此等候多时了。你不是个蠢人,这阵仗也瞧见了,贫道就不和你绕弯子,开门见山说吧。剑苛夺我至宝,昨日又和这小子联手伤了这么多英雄好汉,”说着指了指阿零,再转向杨谷笑,“而你作为千机门人,枉顾与我玉树观平日情谊,不但助纣为虐,更可恨的是还伤了我袁师兄的双腿,这笔账怎么算吧。”
杨谷笑停下喝骂,眼观四方,见他们不动声色慢慢将自己三人围住,心头逐渐焦急,但仍故作镇定回道,“瞧模样乐兄弟是寻仇来了?你袁师兄的腿可不是我弄断的。千机门与玉树观向来关系不错,你柳师叔还是我的好友,难不成你想对我动手不成。”
乐境泽摇头道,“交情一事我看以后莫要再提了,千机门倒行逆施,拥护夺宝的恶贼,杀我道友,还放火烧林,妄图将江湖各豪杰屠戮于林中,如此所作所为,人人得而诛之。我柳师叔早就与你恩断义绝了!”
乐境泽说罢,山后突转出一人,正是柳铨。柳铨接着乐境泽话头道,“杨谷笑,亏你还有脸谈与我的交情,就因为你的恶行,我至今都不知道如何向掌门师兄交代,你可知道昨晚玉树观伤亡了多少弟子,折损了多少前来相助的各路豪杰吗?我柳铨已决定和你割席而坐。话不多说,今天你若乖乖把这小贼交于我,并自断双手,我可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你性命!”
杨谷笑听他们说得一套一套,只是仰天哈哈大笑数声,转头摸了摸阿零脑袋,他知道对方全都已动了杀心,无论怎么口舌之争都是无济于事。且玉树观这么极力想拿阿零,定是认为他是剑苛的人,拿下同伙后可以此逼迫剑苛就范。眼前的局势,自己这帮人怕是难得善终。
杨谷笑定了定神,俯下身来,顺手把腰间玉佩放入阿零手中并轻声耳语,话未说完,阿零便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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