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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零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一棵大树树枝上站着一个高个儿中年男子,瞧不出几岁年纪,但见他身材修长,着一身青色衣袍,面庞坚毅,眼眶深陷,双目透光,鼻若悬胆,生得一副好容貌。白零反复瞧了几眼,此人端的是貌若潘安,英俊不凡。
白零怔怔地自言自语道,“看来先一步进谷的高人就是你。”
那男子微微一笑,并没答话,整个人站在树枝上,但枝丫丝毫没有晃动,雪花飘过,不曾落在他身上半点。段瑶也抬头瞧见了这人,只觉此人好生俊朗,垂目不敢多看。
白零脑子一转,回想此人的第一句话,察觉到他偷跟着应该好些时候了,但是自己竟然完全不曾察觉,不免有些汗颜。白零心想:段瑶倒算了,我好歹习练了不少时日的高山劲,却也没有发觉,这事儿要是被玄机老儿知道,免不了要挨一顿臭骂。不过此人应该没有歹意,至少现在没有,否则要是想对自己这边不利,怕是早就下手了。
一通想后,白零略微心定,又抬头问道,“前辈,我俩想去拜访苏露华苏神医,只是大雪茫茫,林中多歧路,不知如何才能到得了苏神医的居所,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男子微微点头,手朝右前方指去,说道,“那儿有块巨石,跟着来吧。”未待白零回话,这人便凌空腾起,脚下在树上几下轻点,长袍鼓风,整个人仙风飘飘,潇洒地跃到巨石之上,轻功姿势煞是好看。
那块巨石约有四五人高,白零自忖不是问题,不过依段瑶的轻功功力就肯定上不去了,顿时心生犹豫。
段瑶看出白零所想,宽慰道,“去吧白零,不用管我,且看看这个高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时回来寻我便是,不然咱俩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办法。”
白零看段瑶态度认真坚定,便握了握段瑶的手,说道,“在这儿等我会,我马上回来。”说完,白零运起高山流水大法,脚下三两一踏,劲风一过,整个人飞旋着跃上了巨石,落在男子身边。光瞧白零轻功的模样与姿势,竟是丝毫不输那男子。
男子见白零身法漂亮,眼神中闪出一丝光芒,口中喊了声,“好,再随我来,这次是左前方!”说着迈开大步,一步顶常人三四步,两下跨出腾空而起,轻巧间又跃上了左前方的大石头。白零不想示弱,且对自身轻功一直颇为自信,当即跟着那人跃上了左前方的巨石之上。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那男子每当白零跟了过来,便即刻跳上新的巨石,白零也立即紧跟过去,如此往复不止。说来倒也奇怪,这落星谷谷底除了雪林,还生着许许多多的嶙峋怪石,两个人影在这雪山怪石堆上穿梭如飞,越跑越是迅捷。
两人跑了许久,男子逐步施展开来,抬腿之间,开始隔开一块巨石跳跃。白零看出男子在有意试探自己,打起精神,依样每次腾挪必定跃过一块巨石。
男子不言不语,也不回头查看,却也能知晓白零跟得紧。逐渐地,男子跳跃隔着的巨石越来越多,白零不想被此人瞧扁,看那男子跨越多少块,自己便也跨越多少块。男子对白零的身法倒也有些吃惊,不再小觑白零,提气认真施为。直至一气跃过七块巨石时,身后小子才没再跟上来。
白零气喘如牛,看着远处巨石上的男子愣出了神,知道以现在之能,这七块巨石的距离自己难以企及,主要还是由于轻功一直被真气所限,这辈子怕是冲不过去这个瓶颈了。
男子见白零瞧着自己,神情略有懊丧,以为他在气恼输了比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树上积雪都震落而下。白零被他笑声惊醒,环顾了四周,反而发现所处之地离开苏露华住处更远了,顿时心头火起,道,“你笑些什么,我是来找苏神医的,你这来来回回的,结果没在给我带路,难道是在消遣小爷吗?”
男子渐渐收住笑声,回道,“我可从没答应过带你去见什么苏神医。刚才我就只是问你愿不愿意跟来,此事由你自个儿愿意,怪的谁来。”白零被他一句话怼得哑口,细想刚才此人确实并没答应带我去见苏神医,现在他当面耍赖,自己竟然也不好驳斥他。
白零皱起眉头,问道,“那好,我就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道怎么去往苏神医的居所么?”
男子轻笑说道,“此处本就是一处大迷宫,其中树木的栽种与巨石的分布都是苏露华根据梵天星辰六十四方位设计的,其迷宫复杂繁复,计算之精密,哪里是一般人能随意出入的。至于是否能够找到她的居所,不在于你是不是能破得了她的星辰六十四迷宫,而在于她愿不愿意让你进去。况且你小子也是真会挑时候,深冬时节是落星谷迷人惑物最强之时,你来之前没先向周围居民们打探打探么。”
白零想起老张头的话语,想了想他还真提过这么一嘴,暗怪当时就想着怎么收拾那家伙,少了一份深思熟虑,导致在谷中来回折腾了许多时辰。
白零大半信了男子的话语,便又追问道,“那你......那前辈尊姓大名,为何也是寒冬之时来到此地呢。”
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深邃的眼眸映出了少年英气的身形,笑着缓缓说道,“你的轻功很好,小小年纪有此身法造诣,实属难能可贵,我当年在你这年纪,还没有这般的轻功功底呢。”白零咧了下嘴,男子对自己轻功的称赞,算是坦然受之了。
男子接着说道,“你的轻功并非出自江湖哪家哪派,而是拜一当世大家亲授所致,旁人看不懂,我却能明白个七七八八。既然你问到我是谁,我告诉你,你的功夫与我同宗同脉,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白零听了这人话语,脑海过得几番,一个激灵间浑身如遭重锤,突然间冷汗霎时冒了出来,经寒风一吹,直冷得牙齿打颤。他隐约猜到了此人的身份,过往曾经多次听人提起过这人的名字,闲时也多次想象过这个人的模样,没曾想这人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是一个如此英俊的美男子。
白零不知是冷还是吃惊,颤抖着道,“难道你就是剑苛张云的师父纳兰缺......”
男子见他猜中,点头说道,“小子不笨,我正是纳兰缺。”
纳兰缺:剑苛的师父,又可能是剑苛杀妻大仇的幕后黑手;原是玄机老儿的徒弟,现在又身居千机门副掌门,却很可能是玉树观怀阳玉盗宝的始作俑者;赵国的前任武状元,想必又是赵王身边的红人。如此多重身份、亦正亦邪的神秘人物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白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确实当世之中单论轻功能胜过自己的已经寥寥,加上又属同宗同脉之人,那除了剑苛和玄机老人,就只剩下纳兰缺了。
纳兰缺见白零口 唇半天合不拢,举手打了个响指,才让少年回过神来。
纳兰缺笑笑,问道,“你的轻功是剑苛那小子教你的?”白零并没回答,神色如常,像是默认。
纳兰缺追问道,“那我算是你的师公了?”白零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纳兰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再问道,“剑苛教了你轻功,但是又不算你师父,那你师父究竟是谁?”白零再摇头,说道,“我不能说。”
纳兰缺说话做事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人不愿多说,自己也就不再多问。纳兰缺说道,“也罢,不打紧。”说着,空中一个起落,如腾云驾雾一般,飘到了白零所处的巨石之上。
纳兰缺人甫一落地,突然发难,左臂长袍挥舞,袍袖瞬间卷得笔直,如硬棍般像白零右侧扫来。白零须发皆张,脑中犹如过电,凌空一个翻越,堪堪避过这一扫。
纳兰缺不待白零落稳,右臂长袍也是同时扫来,白零不及多想,来了一招“九命懒猫”,身体柔软,匍匐于地,依然未吃这一招。
纳兰缺见白零在地,当即左脚轻点,脚尖捅向白零后心,白零心中起怒,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喜欢一言不发就赛跑,一声不吭就开打,当我白零是任人欺负的吗,边想着,又是一个“野猪打滚”,滚开尺许,手上同时抓了一把积雪,甩手扔向纳兰缺。
谁知纳兰缺使完三招之后,不再进击,身子微微一侧,便让开了雪球。
白零体力本就有些不支,被纳兰缺这么一闹,只得坐倒地上大喘粗气,缓了两口,刚想开骂,只听纳兰缺说道,“能躲我三招,小子轻功确实别致,看起来与剑苛的确实有些许不同,我姑且信了你。不过你只一味躲避,难道拳脚功夫却是没有跟上么?”
白零见他看破,兀自嘴硬,说道,“我的功夫好不好与你何干,要你来说教?纳兰缺的大名江湖上是如雷贯耳,说你大奸大恶者有,说你当代大侠的也不少。可依我看来,不过是个欺负幼小的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纳兰缺哈哈大笑,说道,“小子有趣得紧,敢直面骂我,有些胆色。殊不知正由于你年纪小,我才不与你过多计较。今日我来到此处实有他事,不想沾了血腥。不然此处山谷,多一句枯骨又有何妨。”
白零知道他所言不虚,此人武功高自己太多,他要是想杀了自己,确实轻而易举,念及此,心头不禁馁了。
纳兰缺笑完,说道,“小子,或许刚刚我对你与剑苛的关系,你的轻功路子尚有些兴趣,但你若不想说,我也不过多询问,将来我总有方法知道。既然刚才我告诉了你我是谁,礼尚往来,你也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白零嘴唇动了两下,吐出两字,“白零。”
纳兰缺默念两下,说道,“白零小子,我记住了,你不是想去见苏露华吗,如果我没算错,他山中采药应该已经归来,如无意外,可能已经遇到了你同行的女子了。”
白零啊哟一声喊,与纳兰缺追逐时间许久,竟忘了还有位大小姐被搁在原地呢。
纳兰缺说了句,“咱们这便回吧,眼睛瞅准跟紧了,此处地形迷乱,掉了队就等着活活冻死吧。既然你与我说话多有顾虑,那也别指望我有多照应你了。”说完便率先带路返回。白零知道这星辰什么迷宫的厉害,不敢胡乱造次,紧跟着纳兰缺,谨防疏忽跟丢。
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回到了刚出发的巨石上,举目可见雪地里段瑶还在原地站着,就是身边多了两个人,两人皆是女子,年纪瞧着不小,均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是一个相貌极其丑陋,另一个却长得美丽优雅,两项映衬,更显得美丑分明,相去甚远。
其中美丽女子听到声响,看到了纳兰缺白零二人,即唤出了声,“姐姐,你看!”那丑陋女子抬头望其所指,露出了难以言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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