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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兼见其落失,急问何故,董恒道:“令女之疾难治。”张兼急道:“如何难治?”董恒道:“此疾非药物可痊,需患疾者自解,令女思忧,日夜伤神,忧随年长,至今已达不可回挽之境。”
张兼闻罢退步欲倒,身旁小厮急忙扶住,才自缓神稍定,视董恒又道:“由此可言,小女当真无可救药了么?”董恒道:“若医仙在此,或可一救,老夫才疏学浅,无甚医法,只能先开几服安神汤药,小火慢熬,暂且稳住病情,却不得根治,张员外还需早日做好备悟。”张兼忽道:“听闻董郎中公子董绅乃医仙之徒,世人尊为医圣,可否请他一观?”董恒道:“小儿五年未归,虽扬名在外,却见身不得,张员外放心,我定会着人寻追,一有消迹定会着其回来为令千金诊治。”
董恒回馆,果遣馆役出城寻探,又拜亲友助己四处打听,然终不得果,时日渐久,张月稀再也支撑不住,于一夜深眠,竖日再未苏醒,似久居梦内,弃眷凡尘。
张兼一时踌躇,久摇不醒,蹲榻痛泣,抱一丝寄望至尚馆求医。
本怅然若失,却见董绅归至,一行人匆往张府行去,途中张兼将张月稀症况一一说与董绅,半刻后至了张府,径往内院闺房,张兼屏退左右,仅留董家父子及小女贴身丫鬟于房内。
丫鬟抬起张月稀虚手,并伸出帷外,董绅坐椅搭脉,聚神静感,额首愁眉不展。
完脉未言一语,只凝帷留思,张兼欲问症况何如,见董绅面上无神,眉目显愁,不便惊扰,却思之极恐,若一代医圣都无计可施,那小女便此生无望,命归九天了。
稍之却见董绅道:“张员外,请允我三日,三日后我必让令女醒来,然令女自幼集思成疾,病情日渐弱化,若要全愈,需每日悉心照料,自饮食起居,桩桩不能怠慢,方才我细细思度,觉不日入住府内,每日为令女把脉调息。”张兼欣道:“一切依从董圣,老夫即刻为你安排住处。”董绅又道:“令女患病之源,在于其母离世,我意待令女症情稍稳,员外定要让其换于它处住下,换处居所定能让令女心神豁朗,或有不意之效。”
张兼连声应下,口中只道:“只要小女能平稳复原,不论何等代价,老夫定遵照董圣之言。”
二人商罢,董绅欲写药方,张兼唤屋外侍从取笔墨而至,董绅提笔作字,令侍从从尚医馆中取出,先不必熬煮,几味晾晒,几味浸湿,待三日后自有妙用,侍从应言,方随董恒回馆,董绅并未与其一道,而是出城径往近处山岭寻药。
纵马乘骑,途中细细思度,度张千金体虚日久,究至不愿存活于世,而其父仍在,不忍割舍,然即便因良心受遣而不愿弃父而去,心中依旧念母,夜间梦内突现往日欢愉,终不愿返世,才致久睡不醒。
若要着其醒来,便要令其恍然悟情,而安神汤只能令人心静,少忧少恼,而不能控人念度。
此等药物需着手配制,董绅先前曾遇一男子夜夜无眠,特去山林寻草配药,助其安睡。
那时所配之药可令人心生幻境,可将心中所念之事重现,使其速速入梦。
然张月稀昏睡不醒,制配之药须令其醒转,回归现尘,比之前者更为难制,然药材自是不缺,董绅自诩不凡,且背负“医圣”佳名,若不能言行一致,岂非砸了自家招牌。
既有此诺,当能行之,董绅思忖之间,已身置山林,四处寻草,所需之二十三类药草已寻得十味。
夕阳西下,董绅也未回馆,只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浅睡一晚,竖日清晨起身寻药,步至山腰裸石,果见第十一味药草,拔之须行,半日已过,二十三味药草已得十九味。
余下四味药草难寻,生于悬石之上,须上至顶部,寻陡地嗅探,那四类药草味殊,样色与寻草无异。
需细细嗅闻,才有寻至之果,董绅弯腰弓背,甚至趴地凑鼻,午后三时,仍无一成获。
日光曝晒,董绅额汗落背,衣衫尽湿,终获第二十株药草,而后须行闻嗅,专寻陡处石缝内探找。
日悬近山,天色渐暗,董绅又寻了一株药草,余下二株未果,空腹疲惫之下,靠石取出箱内干粮,放于口里嚼碎,又灌了些壶内清水解渴。
披星戴月,磨思一夜,日辰光至,董绅起身续自寻草,山洼崖石,涧溪野木,逐一探闻,果然天助有心客,第三株药草已得,余下一株,却甚是难寻,费有半日之功,才致功满。
董绅仰面观时,明日需行诊,唯半日供用于己,适时放草于篓,急步下山,三时后已至津城,再至尚医馆内。
董恒夫妇见其归馆,立时奔过来切问,董绅稍稍行言几语,便匆履行往药房,让董父董母切勿叨扰,自身时日不多,需尽快完药。
取出篓中二十三味药草,一一放入药钵中捣碎,灌入井水,搅拌小刻,将其中几味些许药水另放入一钵内混匀,再倒入药炉中慢熬。
期间再取几位药水倒入炉中,之后候于一旁看顾,适时添柴和药,约莫三时,一剂汤药已成,此刻已至深夜亥时,另三剂汤药须制,董绅按先前制法,又花三时,制成一味,余下二味约费六时熬成。
天明日照,董绅仍守于药炉一旁,惺眼欲睡,眼角一圈黑纹,董父董母皆过来问情,见董绅困倦,忙关切备至,董母端来鸡羹,董绅接过稍稍抿了几口,复递给董母温道:“母亲勿要落望,儿子有急事须为,多年未与二老叙聊,待我为张家小姐行针,稍后再与你们共论。”董恒道:“勿忧勿忧,解症要紧,为父与你一道,快快去了罢。”
董绅应命,将一夜熬制的汤药放于药罐,共计四罐,将灌皿放于药箱,与董父一道径往张府。
张府之中,张兼守于张月稀榻旁,连待三日,日日遣小厮探听尚医馆董圣可有回馆,然董恒传言董绅去山间采药,至今未归。
复观小女面色凄弱,一日渐弱一日,心里早似热蚁,忧急不止,今日已是第四日,思那董绅总该回至。
果见屋外小厮喜进,道董圣昨夜昏时已归,现正往这赶着,张兼欣然起身,连吩咐下侍备些待客之茶,将几日来曝晒浸湿的药材取出放于屋内,待董圣到来时方便行事,小厮应言奔后院不题。
董家父子已至,张兼笑迎其进屋,董绅道:“有一事忘了嘱托,此次我欲行针,可小姐待字闺中,不好见面,府内可有会使针的女眷?”张兼急道:“董圣,这等关要之时,还管得甚么男女之别,只要女儿能醒,哪怕许配于董圣也未不可行。”董恒道:“张员外千万慎言,于令女贞名有损!”张兼道:“董圣济世为怀,小女能配于董圣,乃前世之幸,万日之福才是。”董绅道:“待我先把把脉再论。”
旁之丫鬟立时进帷将张月稀手腕伸出,董绅闭目冥感,稍之言道:“张员外勿急,令千金不致这般紧要,还是快快寻一个懂针的女郎罢。”张兼忧道:“我府内并无会使针的女眷,让我到何处去寻呢?”董恒道:“绅儿你可知你娘会使针的?”董绅惊道:“娘会使?”董恒道:“自你随医仙走后,家里人手不够,城内病者甚繁,为计家用,你母亲随我学医,至今人身诸多穴位已熟,时有为人行针断症之举。”董绅欣道:“如此甚好,请母亲过来行针可行?”董恒道:“自是可行。”张兼喜道:“那就再劳烦尊夫人一趟。”
言罢遣小厮径去医馆去请,小厮应声,立赶而去,至医馆内寻董母,道清缘由,董母会情,提上针盒,随小厮一道步至府内后院闺房。
董绅让侍者将那几位曝晒浸湿的药材送熬成汤,并派几人轮番看护,小厮应声而去,董母至后,张兼拜礼,董母回礼,身入帷后,取针备行,张兼屏退左右,自身也出屋不再叨扰,董家三人在屋,董绅让婢侍先将张月稀扶起坐身且将上衣脱下,婢侍应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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