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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波澜起伏,夜间潮流暗涌,正映托江湖人心浮动,大军足有三千,而这整个武林精要之士仅过百人,敌众我寡实为难敌。
乌篷小舟,共二十余只左右,徐青,赵璃,陆云栖,陆云湘,林旭,付真六人共乘一舟,付真通船性,掌船头阀舵,其余五人坐篷内围团,林旭道:“为何会有大军赶至,难不成是那塞林军去而复返?”陆云湘道:“师姐所言极是,据叶云弟子描述,那悬镇一行军士,身披青甲,手持长枪,且足有三千之多,思那塞林五千军众,剩那两千定是伏于暗处。”赵璃道:“绝不会如此,爹爹受命圣上,派军只为擒回尔等区区几人,哪会赶军至此,违反圣命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几位沉默良久,二十余只小舟费一时之功,已行到西岸处停下,众派掌门各去了自家门派中施发布令,告晓武林首主由陆游子暂代。
陆游子吩咐众首门领自家弟徒前往小镇潜伏,需轻步少语,不可惊动镇上居民,叶秋领众派去往方前到过的刘家栈馆,不时之间众派已至馆前,叶秋进栈打点,陆游子在外发令,让各派遣本派弟子数十人至附近打探风声,若有风吹草动立时回栈禀报。
各派掌门领命,孤鸣帮主魏峦遣大弟子许凛与浅水帮付真各领弟子一同巡察岸周,叶云派掌门叶迹遣大弟子郑开与玉笛帮陆云栖一道赶往东岸探查敌军动向,若觉异情妄不可自行生事,须回栈细禀敌情,待众派掌门商议后决行后定。
一众弟子应命行开,众掌门携余下弟子进栈歇履,叶秋与柜旁店伴一同将危情告知刘掌柜,栈内无客,刘掌柜应意,腾挪全栈客屋供各派人士居住,然进栈商议之人不上二十,其余均在外护栈。
叶秋稍加安排栈内琐事,便应叶迹之命出栈直追大弟子郑开赶往东岸。
一行人取茶馆马匹,又至马商院外敲门,商主出院开门,郑开交了银锭于商主,借了几匹好马,双人乘骑绕过诸镇行约三时至了西岸近处,适才方过丑时,数十人已纵马至镇内,只见四处无声,昏黑漆暗,不闻一丝人迹,几人又至江岸,仍是寂静寥落。
郑开勒马问道:“小秋,为何不见一人?”叶秋道:“这江上岸边船只犹在,难不成敌军另造船木,自行渡江了?”陆云栖道:“造船工时耗费,岂是一朝一夕之间?”郑开道:“这三千军士究竟是全然消逝了,还是你错看了军情?”叶秋忿道:“绝不会,我瞧得一清二楚,大军连绵不断,无尽无头。”郑开道:“或是大军未至东岸,而是......”陆云栖补道:“而是隐隐伏于西岸,待人而行围捕之事。”叶秋道:“悬镇南门之外分明是往东岸行去,怎会去了西岸?”郑开道:“眼下得此结论为时尚早,但还需将实情告禀西岸众掌门,令他们好生盘查,以免陷入死境。”陆云栖道:“既如此,那便由我遣几位师弟前往西岸禀情,你二人在此续自探军,若有军迹,便要立时差人至西岸报于众掌门知晓。”
二人抱拳应命,陆云栖扬马携上几位玉笛帮女徒往东岸行去。
叶秋郑开二人下马,并系于岸边木桩,一众弟子与其一道下马绑绳,十数人分批进镇细探,丑时刚至,各户各落皆处于熟睡之中。
几人寻遍了西岸十余镇落,仍无一所获,于是复返江岸,聚于码头商议,郑开道:“小秋,看来这江岸之上确无人迹,大军定然是去了西岸。”
叶秋怅然若思,心中百般不解其由,视郑开慌道:“师兄,若当真如此,此时西岸诸派岂不危在旦夕?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郑开慰道:“勿要生急,陆师妹已回西岸禀实了,或许还来得及,总之你我还是早日回岸驰援为好。”
叶秋点首称是,一众数十人乘马绕镇回岸不题。
西岸边际,孤鸣帮大弟子许凛巡视西岸右十镇,浅水帮付真巡视西岸左十镇,一时已过,双侧皆无异象。
孤鸣帮许凛正领一十二人穿过第三镇街道,镇上风声紧作,周旁零碎物事皆乱,帮内弟子薄衫经风浮起,纷纷颤身互自走近避风,其一弟子道:“青甲军分明去了东岸,为何让我们在这西岸城镇巡查,岂非作了无用之功?”另一人道:“甚是甚是,夜内江岸风大,我等浅袖薄衫的,怎经受的住。”
几位弟子异口同声,许凛道:“师弟们勿要发怨,首主这般安排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那叶云派的叶秋所言未必全实,还是得小心为上。”
众弟子皆领命不言,数十人续自循步,许凛忽止步道:“且慢。”
众弟子纷纷紧住,四处张望,突闻一阵风声划过,许凛返身一看,两位弟子中箭倒地,顿时众人乱作一团,左顾右看,许凛喝道:“何人在此暗箭伤人?”
却见街道两旁屋檐之上传来数百发箭矢,众人忙拔刀格箭,箭数甚多,十人纷纷散开,忽见那屋檐之上伏有暗影,许凛正自思敏,那百发箭矢又居空而落,众人忙提刀挡下,刚自避过,却又见箭矢飞来,这次箭数翻倍,又折三人,却仍瞧那箭矢不止,许凛心下一急,回首对余下六人道:“你们快去请救兵前来,我在此处托住他们。”
众人纷纷不应道:“我们绝不丢下大师兄一人在此。”许凛怒道:“凭我一人之力能拖上一时半刻,待你等请来同道之人前来营救,我便相安无事,快去。”
六人无奈只好应命逃开,屋檐之上又发来数百只箭矢,七人竭力挥刀避挡,却又见二人倒地,不及痛疾,四人急忙向镇外奔去。
许凛为争得空隙,提气飞步至檐上,果见满身盔甲之士,那些甲士见状一惊,匆匆拉弓朝许凛射箭。
许凛一手孤鹊神刀以攻为守,未等箭矢发出先人一步,飞空俯下,一扫十人脖颈尽断。
又复回空上,至屋顶瓦砾迎敌,众甲士纷纷持枪赶至瓦上,屋下众弟子也使轻功飞上屋顶,挡于许凛身前。
许凛细眼一瞧,屋顶周旁甲士林立,屋下院内廊台无一空隙,心下一思,凭一人之力无法突围,唯今之计当拖延占时,以待他人来救,于是朝众甲士道:“尔等可是北都府兵,前来此地何为?”
旁士不应其言,其一领军人肃道:“我等遵奉王爷旨令,擒下江湖匪徒,许大侠还是快快束手罢。”许凛道:“我孤鸣帮从始至今无一降徒,别白费功夫了,若能请你们王爷出来一见,小爷或会考量一二。”那人笑道:“王爷何等身份,怎能轻易见人,众士听令,拿下此匪。”
甲士挺枪赶上屋顶,许凛使刀聚气跃空自上而下,沿瓦斜砍,刀气至处,甲士盔落装丢,摔檐而下。
四五十人轮番攻上,却近身不得,屋下院庭廊台街道匆匆聚兵,箭上弓弦,数百只箭矢自下向上发出,许凛挥刀挡箭避空。
斗持半时,许凛气力不足,然箭犹续发,忽地只见夜空一影,迅驰落檐,众甲士定睛相顾,那人身背白布裹剑,灰布浅衫,正是浅水帮付真也,许凛喜道:“付师弟,你终于来了。”付真道:“许师兄,余弟来迟一步,你可有恙处?”许凛道:“我没事,为何只见你一人?”
众甲士持枪掠上瓦砾,付真翻空使出“御气神掌”一掌击下,十余位甲士受力倒于瓦上,瓦砾破碎,顺瓦往下划去,许凛道:“付师弟好掌法。”
付真近到许凛身旁道:“许师兄客气了。”许凛道:“师弟小心,这帮人足有数百,你我二人难以突围而出,对了,你同门去哪里了。”付真道:“我们也遭遇了朝军的伏击,损伤不少,现已尽往栈馆聚集,途中见你四位师弟负伤求救,我便先到一步,稍时自有同道前来援助。”
言语间又见空内十几长枪飞至,付真忙取背后布剑,横前一挡,瞬时挡下尽数长枪。
裹剑白布尽破,碎絮飘散夜空,许凛上前见剑身泛青,晶莹剔透,甚是好瞧,正欲开口,却见又十几长枪奔来,付真推开许凛,双手握柄一剑自空斩下,十几长枪纷纷断落。
付真飞身至空,一剑刺下,凌刃绝尘,整座屋房截成二半,数百名兵士震出天外而亡。
许凛惊住,履下瓦砾不稳欲落,二人轻飞至街道。
朝远处奔去,至一隐处藏身,许凛眼留付真剑身,瞧付真道:“付师弟,这剑仿若神兵,从何出所得?”付真道:“此剑名为“奉轩”,乃我浅水独刃,剑身不见陌人,见者必亡。”许凛道:“见者必亡,岂不.......呃!....”
剑起头落,付真阴诡之色渐起,口中诺声道:“许师兄,对不住了。”
立时扯下许凛尸身之上的白布,撕除沾血部分,绕剑几轮,复原初始之貌,负于背后,再拾起其刀,闭眼一刀割下,顿时臂膀鲜血尽流,捂膀朝栈馆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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