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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正异步挥笛,却见一利箭飞至,若非及时闪身,只怕便要着了杨吉的道。
转而朝杨吉瞧去,见他手持弯弓,正恼怒着自身未能中箭,心惊他身无内功,竟能看清自己的身法,还能及时搭弦射箭。
其箭术如何了得,当下纵身飞空,朝杨吉杀来,甲士们自不能容得林静妄为。
拼力欲赶上林静步履,却只见林静穿军踏石,飘然自得,前一瞬见她在己身旁,正要提刀来砍,后一瞬却不知其在何处。
即便能赶上林静,却被其一笛打在衣甲之上,顿时飞落几丈之远。
杨吉见林静正朝自己掠来,情急之下,一箭搭弦射出,林静转身一避,杨吉又待上弦发箭,林静挥笛劈开。
杨吉连搭三箭,三箭齐发,林静身置空上,一笛格下一箭,反身避过一箭,一掌震飞余下一箭。
转眼已往杨吉那处打来,杨吉大骇之下,急望林中奔去,而林静嘴口一扬,迅身掠上,影至杨吉前头,反身一笛挥前,杨吉一个不防,趔趄跌落于地,正好避过林静长笛。
林静回身拿笛指向杨吉道:“杨大将军,你苦谋多日,欲置我武林之士于死地,本观主只问你一句,你是如何将太湖派百余弟子尽数除去的?”
杨吉冷道:“杨某纵横塞林城多年,早已与塞林军融为一体,你要杀便杀,不必讲这些多余之言。”
林外塞林军甲纷纷奔进林中,将林静团团围住,提刀指向林静,却不敢上前一步,只恐林静情急之下使笛结果了杨吉的性命。
这时陆云栖也一路赶杀过来,奔进塞林军中,夺至林静身前,见杨吉跌在草地,登时大笑道:“杨将军方才不是神气的很么?现下落在我玉笛观主手里,又有何话说?”杨吉冷道:“二位快些下手杀了我罢。”
只见外旁塞林纷纷提声唤阻,齐声扬道:“你二人万万不可莽撞,我等愿退步放二位走。”陆云栖道:“呦,想不到这帮塞林军还挺忠诚,杨将军,你这般阴险毒辣,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些个禀诚之士。”
杨吉怒道:“我何曾阴险毒辣?不过是潜于此地,此乃兵家常法,你们江湖人士所谓的正气凛然,实实是虚伪至极。”陆云栖怒道:“我把你这个胡言乱语的将军好生打死算了。”
正欲提笛,林静却道:“杨将军似是瞧不惯我们江湖草莽的作为,殊不知朝廷不顾百姓生死,任由连年瘟疫横行,害死了多少无辜平民,而你们这些朝廷鹰犬,食君之禄,只知搜刮民脂民膏,不思图报,却将朴实村农逼上绝境?”
杨吉回道:“本将军承认,朝廷之内是有些大臣官员贪图享乐,不思正途,致使民怨四起,然纵观古今,历朝历代皆有此节,便也不是你们这些不懂政情的江湖草莽所能改观的,妄自替天行道,实则害人毁己,若要百姓安居乐业,还得让我等朝廷之人自行治理。
如今江湖势弱,你二人还是莫要挣扎,眼下这等情势,即便你二人将我杀了,我的这些兄弟们也会与二位死战到底,终究不过鱼死网破罢了。”
林静怒道:“杨将军之意是我与云栖二人终究逃不脱尔等的爪牙,既如此,不如将你就地斩杀,若能折损些塞林军的势力,也能为山上同道争取些时辰不是么?”
由是竖笛打来,杨吉临死之际,自有些悔意,自身慷慨就义,心中统一南北的千秋大业尚未达成,却要身死它境。
闭目待亡,只觉眼中风势鼎盛,忽而停息,微感怪异,轻挪眼皮,却见头上横有一指。
指尖气云滚动,稍阔视目,只见身前立有一黑袍人,那人使指格下林静长笛。
林静大异,塞林军士皆怔愣一时,陆云栖大惊,那黑袍迅步闪至杨吉身前。天籁
瞬即救下杨吉,陆云栖直不知那人何时到至此处,于是退步挥笛指向黑袍。
那黑袍面上裹布,直使不得其貌,只见到两鬓之间稍留几缕白发,年岁稍大,头部又挂有布笠,愈显阴诡异常。
林静长笛被他指力挡下,当即惊诧,只觉此人指力甚高。
自身广览英豪,却未曾见有几人专修指术,便更觉异怪。
黑袍长指一颤,林静手中长笛顿然震起,若不是林静及时收笛,手中长笛定会脱落丢失。
登时退步向外,陆云栖提笛喊道:“来者是何人?”
黑袍似是未曾闻见,直夺身掠向林静,林静忙挥笛迎上,黑袍挥指乱发,林静转身避开。
使出飘逸笛招,“折仙笛法”,与其缠斗一处,只见黑袍动速紧快,林静步法迅疾,黑袍招招指力皆攻向林静小腹。
林静暗惊此人深知自身破绽,不论自己如何避开,挥笛打来,那黑袍皆能见招拆招,远置一处横指于前,再数指并发,左避又挡,避开自是无事,然提笛档格。
却觉其指流直欲将笛身刺穿,待流至笛尖之时,林静顺力一挥,将指气别向它处,才使笛身无损。
陆云栖一旁观斗,暗想这凭空杀出的黑袍竟能与观主相持多招,且林静渐渐落风,而那黑袍左右指力挥使得游刃有余。
杨吉也自感惑疑,不知那神秘黑袍为何要救助自身,不过性命得保,当是幸事一件,站身直欲脱逃。
哪知陆云栖紧盯自己,便停下履步,恐那陆云栖起了杀心,而自己离她颇近,以自身微末功术,当及不上陆云栖半分。
身旁塞林也虎视眈眈,便见陆云栖动身一步,他们必会持刀齐上,陆云栖一时也杀不了杨吉。
眼下之局,若林静胜,则杨吉必亡,塞林军齐拥而上,林静与陆云栖终将难逃一死。
若黑袍胜,林静当场死绝,陆云栖自也孤掌难鸣,定然身死山道。
此刻林静与那黑袍飞至远处槐树,黑袍三指发力,林静横笛挡开,又反身下避,黑袍迅步飞至林静身前,近身一指劈来。
林静集气于笛内,往上一格,周空气流急滚。
林静突觉异然,笛内内气渐而缓缓流失,衣衫飘抖不止,似是真气流散。
突向黑袍喊道。
“阁下究竟是谁?所使功法阴邪至极,是何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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