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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如猛虎的塞林青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大半个宫城,秦皇后方失爱子,精神错乱到无以复加,宫婢太监在一旁小心照料,却迟迟不敢靠近她一步,只见她抱着摇篮中的软裹,不久前小皇子正睡得香甜,初自喂完母乳后的秦皇后,满脸欣怡,畅思着小皇子光明无往的皇图大道。
而转瞬之间人去楼空,吸吮着软裹内的稚子气息,秦皇后潸然泪下,也不知何时,她那簇青丝秀发好似白了几根,发髻也不经意间脱落于地,宫婢忙赶着去拾起发髻,欲重新给秦皇后束发,秦皇后踉跄着步伐,推开宫婢,走往嘶吼之声不绝于耳的阁廊,凭栏浅视底下无尽的杀戮奔逃。
宫婢跪泣着说道:“娘娘,奴婢求您,快些随奴婢逃罢,再晚些,您将会受到暴兵们的屠杀与侵犯!”
秦皇后像是没听见宫婢的跪地劝说,只是眼望着底下的凌乱不堪,便即要跨上纹栏跳楼自尽,宫婢登时吓得一惊,忙掠过去将秦皇后拼力拉住。
秦皇后大喊着:“让我去陪我的皇儿.....皇儿不要怕,为娘这就来陪你... .”
宫婢双臂环抱着秦皇后,力阻她跨上楼栏,口中哭喊着:“娘娘万万不可轻生哪,小殿下只是被掳走不见了身影,并非就此撒手人寰,若是小殿下长大见不到娘娘,娘娘让他孤身一人如何活得下去?”
秦皇后不顾宫婢太监们劝阻,执意跨栏,宫女们牢牢扯住贵丽衫袍,然秦皇后竟是脱衫跃空,宫婢踉跄着摔倒在旁。
恁地一阵凉风吹过,宫婢趴在楼栏处拼力向下哭喊,楼高十丈,当不知一向风光妩媚的秦皇后会摔成怎样的一滩血泥。
跪地嚎泣,自王妃服侍到皇后,宫婢悲恸万分,心中不舍依旧是主仆之情,下一刻,闻听嘶吼哭喊声愈发贴近,除却与秦皇后情分颇深的宫婢自撞宫墙之外,余下的奔回自己的屋子收拾细软。
殿房闺阁满是瓷器琉瓶碎地一片,混乱不成规章的芷阳宫内,此时宫梁琉瓦的上头,正站直身子一人仰首望天。
怀中躺着方才跌落楼台的秦皇后,凝目满是惊疑,只见眼前一袭青衫,白纱巾罩住面孔,风动衫起,似是扬尘落地的谪仙神女。
秦皇后呆眼直视眼前那人,拼力自她怀内挺身立住,刚欲问她名讳,为何要救下自己时,却见那女子挥过衣袖,袖襟抹经秦皇后的面颊,只觉一股淡淡的清香,而后头晕脑白,知觉全无。
远距一山之隔的断崖峭壁,赵笙终究难以支撑,纵使不使半分内力,只凭孔武有力的臂膀挥舞着别在腰间多载的夙凰剑,却也不曾划过塞林军士的脖颈,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军友,即便有将士之别却也不忍大开杀戒。
只是破甲割膀,令青甲倒地难起便可,军士们见赵笙情义犹在,一时挥刀向前的力度少了几分。
远在石墩之上的萧嵩已然瞧到,心知这些军士念有旧情,也不怒骂喝令,只突地浑身一股内气渐起,飞身破空一指点向正聚精会神地应付刀光熠熠的赵笙。
赵笙浑然不觉,待得瞧见了欲躲开之时,已然晚了一步。
一指点在赵笙正额,登时周边气流大涨,由额至身,赵笙浑身的经脉皆被一点而断。
身子飞出崖外,坠落下去,忽而听到一阵嚎喊声迎空而至,只见夜空内一袭长袍飞过,萧嵩定眼瞧去,自背影便识得了此人正是三师弟叶迹。
叶迹照黑影所指之路,绕道达断崖下,闻听刀剑相碰之声,正要飞上崖来助赵笙一臂之力,却忽感崖上一股至强的内息,接着便见大师哥赵笙飞出崖外坠入深渊。
叶迹距隔甚远,虽扬空欲接住奄奄一息的赵笙,却也终究是无能为力,心中大骇,此时此刻他多想便这般随着师哥而去,然转眼见萧嵩阴邪鬼笑的神情。
怒火万丈,誓要报得一箭之仇,由是立定悬空,转而一剑刺破朦胧雾气,军士衣甲尽破,退摔了好几丈远,萧嵩集气于指奋力一挡,只退了数步,并无伤及大碍。我爱搜读网
叶迹立在崖边,此刻怒气充盈了全身,方才情绪失控,仿似瞧见了赵笙口角轻动,似是嘱托了自己甚么事,却又不便大声讲出,叶迹闭目凝思,突而一念闪过,师哥临终嘱托只言片语,道着“照顾好殿下”五字。
即要挥剑与萧嵩斗战一处,为大师哥赵笙报仇的叶迹忽而停住了履步,心中踌躇不决,是进是退,握住剑柄,慢慢地冒汗而出,终究转身,飞下了悬崖。
萧嵩大惊之下,轻步靠近崖边,朝着下方幽深无尽的地却看了又看,依照叶迹与赵笙的情谊,竟尔不为他挥剑雪耻。
而是纵身跃崖,想着绝不能大意失荆州,便回首朝塞林青甲喝道:“尔等不论使尽何等手段,须得寻到坠落崖下的叶迹,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塞林领命,陆续寻山道下至崖底。
另有半数塞林随萧嵩下山至都城,皇宫已然掌控在谋朝篡位的隽王萧桓手中,只不见了初自登基的梁帝,隽王意欲逼迫梁帝拟诏,禅位于自身,盖上玉龙大玺,名正言顺地承继大梁皇位。
而此刻梁帝湮灭踪迹,端放于御书房檀木桌上的玉玺竟也不翼而飞,一时间隽王恼羞成怒,自己谋定而后动,迅疾领着成股塞林涌进皇城。
却没承想被那狗皇帝先行一步,隽王心想梁帝定然尚未出宫,而是躲在一处阴暗角落瑟瑟发抖,便朝外头搜刮不停的军士喊道:“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兵犊子,快去替本王...不...是替朕寻回那躲于阴沟不见天日的先朝圣君。”
军士怯怯领命,集结队伍四处遍寻,而梁帝此时却是被暗影提领着身子飞步行在宫殿之上的琉璃瓦砾。
单薄无力,外加一袭黑衣裹住瘦弱躯壳,梁帝懦懦而行,却猛地想起玉玺还在御书房内的檀木桌边放着,倘若被那隽王拿到,又以己之名撰写欺世皇诏。
如此一来,自己开创的盛世繁华,竟要被这登徒子尽收袍底,思至此处,梁帝不再须行,立定于宫檐之边,转头便要回返,暗影吃惊地拦在前头道:“陛下不可冲动,此时折返定然死无葬身之地。”梁帝道:“他们只想要朕的天下,并非要朕的命,朕的玉玺绝不可白白给他们。”暗影急道:“陛下何以这般天真,他们想要的是您的天下,可只要陛下在世一日,隽王即便登基称帝,也永难心安,毕竟他这皇位来得并不光彩,只要陛下日后培植势力振臂一呼,他这个冒名顶替的皇帝定然跌落马下,此刻隽王自然不会杀了陛下,但却是会将陛下软禁深宫,待得他这个皇位坐稳过后,定然会寻一个契机将陛下暗地处死,到时再随意编造一个谎言,称陛下病重驾崩,陛下三思啊!”
梁帝两眼发直,他从未想到皇宫之内的暗影竟能看得这般透彻,这一字一句地击打着自己的心肺,直如利剑穿身,朝那暗影泣道:“朕戎马半世,如何要落得这般下场,劳烦你为朕取来玉玺,唯有此物才可助朕东山复起,才可让朕的江山不致倾颓在朕的胞弟手中,为了苍生黎民....”
梁帝老泪纵横,暗影为之动容,当下答允了梁帝之请,正要将梁帝交给自己的兄弟时,却见泛着微光的琉瓦之边赫然站立一人,那人着有雍容服饰,正是方回未久的萧嵩。
萧嵩受隽王诏令,四处搜寻梁帝的身迹,终在屋檐之上瞧到梁帝,而与梁帝谈话一时的暗影竟尔不知所觉,只听萧嵩冷道:“陛下,玉玺何在?”
梁帝见往日在他身前谄言笑谈的萧嵩今日竟是这般神态,好在是唤了“陛下”二字,想起被自己罢了兵权,贬绌为三等军候的剑阳候赵笙,虽有实名却无实权,只因自身忌惮他的君威日盛,殊不知功高盖主是先朝历代的大忌。
只恨自身不能将忠君爱国的赵笙留于身旁,不然怎有如今萧嵩的耀武扬威,此时见萧嵩面青目冷,梁帝傲骨犹在,不愿妥协一分,只道:“朕的玉玺何以要告知于你?”暗影急道:“你们快些领陛下逃走,我来对付萧嵩!”
萧嵩登时大笑不止,道:“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暗影,仗着学过几年枯荣前辈的一招二式,又如何能够阻挡得住本王?”
只留三人对上萧嵩,其余二人护送梁帝速速离开,萧嵩眼观着梁帝愈发走远,登时迈步向前追赶,三位暗影拔刀破空劈砍,萧嵩直若游龙冲上云际,反身一指点来,登时破开刀气,指力成线,穿破三人黑衣毛发,只觉无数利刃穿身而过,身子摔得颇远。
一人摔落至地,另二人依旧立步稳在瓦砾,见势在必得的萧嵩朝梁帝赶去,当下奋力后追,自后一刀挥来,萧嵩忽感背后风声一紧,由是翻身跃空,二位暗影一刀挥空,萧嵩指尖瞬即划过,点指成线,如同漫天的流星充盈着夜空,只是流星虽美,却是成了杀人的利剑。
二人在星光灿烂的夜空之中坠落于柳槐石板地,一命呜呼,萧嵩指力惊人,即便是已然失传多载的蚩尤刀法,如今只剩凤毛麟角,却不足以抵挡住萧嵩的超绝指力。
梁帝一面被携带着逃命,一面时不时朝后瞧了一眼,然所见到的却是令他惊慌一时,眼见那丧尽天良的萧嵩竟在小刻之内将三位宫城内的暗影击落屋下,而后飞步掠追自身,心中感叹终究还是逃不过他们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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